二二八 阆中之行

褚羽他们登时想起了波斯泥偶，一时笑了。炼狱古佛说道：“你们自从拿了这青芒剑，都不曾用过，其实也是舍近求远，单凭这两件东西，足可以剿灭两个异灵，毫无费力，但是要看机缘，不可任意滥用此物进行杀伐，切记切记。”褚羽两人点头，同时拜辞古佛，离开了这苍山洱海之地。

两个人用异次元结界，回转了东面的阆中，会见几个人，一时也是只好依照炼狱古佛的说法而行。

一时，褚羽他们都未见徵乔来此会合，几个人不禁担忧，于是褚羽丛媛嘉开始到阆中附近查找。

阆中东城有个紫竹轩，堪称是这里的最大的书画廊，布满了不少文人骚客的笔墨真迹，有李白的《蜀道难》《行路难》《将进酒》等等名篇，王勃的《杜少府之任蜀州》，白居易的《寄行简》，陆游《阆中作》，都是脍炙人口的好诗，每年都有不少人来此观摩，谈诗论道，会友谈心。

褚羽他们没看到这异灵高手刹罗晴，却看到了汉中王奚孟然，带着金贲王来此游历。

汉中王的确是堪称官场不倒翁，总能在纵横捭阖，波诡云谲的官场，提前捕捉到任何风吹草动，他所弹劾下来的州府级官员，六部尚书，将军和御史台等人，高达三十来人，都有证据。

唯独眼前这尹项峻这个川北王，仅因为意图联军藏王进攻大小金川，而事实上他没有完成此举，就被藏王和费秣陵骗了，最终藏王入驻青海西宁，此事不了了之。

而为何朝廷专门就拿下了这个胡人出生的异性王，却也叫人捉摸不透。

当时汉中王奚孟然和金贲王都是穿着便装，在画廊里游荡，缓步而行，看着这些古人名篇。

奚孟然也暗道：‘这些古人都向我们昭示，其实谁都难活百年，只求活的精彩一瞬，不求平庸一生。王勃说得好，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诚然，寻得一二知己足矣。“

金贲王却在想这个骄横大师姐，一时心头稍乱烦乱，但是介于门户之事，也介于大师姐还和自己有过床榻之欢，故而难免心有羁绊，不时思及日后的事情。

大师姐早年的遭遇十分不好，幼年丧失双亲，后来嫁人却遭此男子始乱终弃，后来大师姐性情畸变，杀死了这个负心男子，然后就此开始变得沉闷压抑，几乎在最后孤独无助时，来强迫小师弟，与其欢爱。

当时金贲王也是在汉中王这里做事，为人低调，也不喜近女色，在那次大师姐的苦苦纠缠中，竟而和她激情了一次，大师姐近乎疯狂的搂着他，祈求爱恋，祈求缠绵，祈求无限的冲击。

然而事后，大师姐还是冰冷如霜，宛如这件事从未发生过，而金贲王也不在意，原本他也不希望大师姐真的爱上自己，自己其实也是不太喜欢大师姐的类型，刹罗晴竟然也是坦然处之。

自从刹罗晴吸纳了千佛崖的石佛之气，开始变得内敛，一时也不找金贲王去塌间欢爱，只去专心练武，也叫金贲王稍稍宽心，才和汉中王出来散心。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异灵既出，则四处生灵遭殃，灵玄巫三道都无法安生，刹罗晴又何以安生呢？

当时汉中王和金贲王一时散去，直奔东去。褚羽他们也一时离开，寻找对付这刹罗晴的办法。

褚羽他们从东城撞到了南郊，一时闻得一处山峦间，激荡光彩，十分奇异。

两人奔进时，看到了两人在山洞里围攻刹罗晴，那两人却是火蟠娘子和乾行健。

褚羽恍然大悟，暗道大意，怎么忘了火蟠娘子的事情呢？她是火影神都的人，积血石或可以克制异灵。而乾行健属于石灵一种衍生，两个人合力尚可有所胜算。

可是，褚羽内心里介于丛媛嘉之故，不敢过分接近火蟠娘子，因为他们曾经在火影神都有过尴尬的一幕，几乎险些碰撞出火花，就要同塌而眠，幸亏当时火蟠娘子收束住了，不然也是一段露水之缘。

饶是如此，褚羽也轻易不敢来找火蟠娘子帮忙。他想到去找波斯五人，想到去找那朴膂劲和于迦罗，也想过去找炼狱古佛，苏绾对付异灵，可是没想过去找火蟠娘子帮忙，这是个心结。

而火蟠娘子却和乾行健来帮忙了，因为几次他们遭遇地灵府困厄时，都是褚羽几个人帮忙，叫他们摆脱了地灵府的控制，此番得悉异灵作乱，也是来此报恩的。

这个不小的山洞里，早已布满了积血石，看来是天然山洞，不然无法弄到这几十个大块的积血石。

积血石的红光，夹杂着异灵的黑气在此缠结，火蟠娘子和这乾行健肩并肩的对阵面前刹罗晴，都稍显不支。饶是在积血石 作用下，可以稍稍克制异灵之气，可是这时也难免被刹罗晴不知不觉间吸取了不少积血石灵气。这一道道的黑气夹杂红光，开始绽放，两人一时退却，靠到了一个高有一人模样的积血石之侧，喷血出去，两人十分窘迫。这是他们在此，若是寻常人，早已死了。

那时，这边褚羽丛媛嘉同时冲了过去，一时丛媛嘉拿起了青芒剑，划了出去，褚羽当时打出千莲万花掌，急向面前刹罗晴打去。四处激斗再次爆发，十分凶猛。

异灵的霸道在于可以吸纳不少各路灵气，比如剑气，石头之灵气，人之精气内力，树木灵秀之气。诸如此类，都是来者不拒。四处褚羽丛媛嘉击出的不少的剑气和内力都被这刹罗晴吸收，因为此处有积血石克制异灵，故而褚羽他们知道唯有在此力抗刹罗晴，如果出去此地，更是难敌这妖女邪功。

这时的刹罗晴也不惧褚羽他们，除非是火麒麟这种灵兽爆发，才可以叫她稍稍后退，不然以灵玄巫三道之人，是无法克制这异灵邪功的。这是不正的事实，无可厚非。

然则，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随着千莲万花掌，青芒剑剑气，和积血石的血气，三般气息都被刹罗晴吸纳后，身体内的气血开始出现了惊天的闹腾，宛如大江崩腾，溃坝般的河水窜起多高，弥漫之势有些愈演愈烈。当时刹罗晴暗道不好，为何如此，却是蹊跷，此时却又不敢恋战，唯恐迁延日久，被褚羽他们识破，进而强攻内力散乱的自己，故而一时逼退了四个人，飞身遁去。

褚羽几个人面面相觑，倒也稍增信心，毕竟是第一次凭借实力逼退了异灵刹罗晴。

褚羽过来给他们疗伤，疗伤已毕，褚羽感谢他们的出手相助，两人也寒暄几句。火蟠娘子说道；“今日是恰逢其会，我们才可以急退此女。千莲万花掌稍带佛气，可以稍加克制异灵之气。而青芒剑是当初克制邪龙的利器，故而也可克制点邪功气息。积血石的作用是潜移默化的，一时三刻看不出端倪，待得最后异灵紧要关头，是必定会要了她的卿卿性命的。”

几个人点头，褚羽他们和火蟠娘子，乾行健拜辞而去，再道感激和珍重之意。

褚羽他们回转了阆中近宇阁，和几个人会面，谈及此事，也是十分高兴。

几个人还是不见这徵乔和承羽，只好一时出去了，西奔梓潼寻找两女的踪迹。

一时几个人倒是安全抵达梓潼，这里也是山明水秀，十分叫人心旷神怡。

梓潼之地，和西边的绵阳，江油隔着梓潼河遥遥相望，十分近便。

徵乔所居，即在梓潼西南的长卿山，故而几个人直奔西南角而去。

据县志记载：“唐明皇幸蜀，遥见山上有石穴。近臣奏：“此乃司马相如读书台”，因赐改蚕婆山为“长卿山”。 其后，无数文人墨客登临石室拜谒。

褚羽他们在长卿山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了两女踪迹，焦虑间，看到了一个山崖，高耸入云，故而直奔了高崖而去。高崖之巅，有个鹰洞，倒也不小，此时却是传来了一阵话语声。

里面一个女子冷冷说道：‘小丫头，你别期望男人来找你了，嘿嘿，男人接近你，只是为了贪图你的美色。哼，男人八十尚且贪色，女人如何，到了一定年岁，几乎都独守空闺了。“

说话的却是脸若冰霜的刹罗晴。一个声音缓缓说道；‘我不觉得如此悲丧，宛如你不见叶落时，焉知当初叶生之美，如果你非要在叶初生的初春，就要思及叶落之惨状，则属于春即悲秋的自伤自怜了。’

燕久等人听得出来，此人就是徵乔，她是个乐天派，琴瑟琵琶，洞箫笛子，古筝编钟，瓦缶铜磬，都可以弹奏如常，在所有八个弟子里， 是音律悟性最佳，豁达通透之人。

这时刹罗晴十分不耐烦的喝道：‘死丫头，你不到黄河不死心啊，我看你如何找到了婆家，在那里受点老婆婆的怨气，你就认清了现实了，呵呵。’徵乔说道；“我若遇此恶婆婆，算我的孽缘，若你这般，在此自怨自艾，从恨你的男人抛弃你开始，你即是开启了报复自己的模式。生气即是以他人错误惩罚于己，后悔即以自己的错误惩罚自己，这两般错误你都犯了，岂能不是恨根深种呢？”

刹罗晴暴喝道；‘闭嘴，死丫头，要不是我心烦意乱的，今天我早就不和在此罗唣了，一拳送你上西天了，闭嘴。所谓多情总被无情恼，付出多的人常常是受伤最深的。宛如大江大河纵然浩瀚无垠，但是若比起涧溪泉泽之水，更能给人造成了莫大的伤害。即如此理。“

徵乔说道：‘尊驾的智力有余，而慧力不足，此为你困厄的本源。“

刹罗晴摇头说道；“你这个死妮子，不曾叫男人睡过，你怎知道男人忘恩负义，负心薄幸的嘴脸，你怎么知道他们贪婪无度的丑态，你怎知道他们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鄙俗心态。”

徵乔说道：‘人之大欲袭来，宛如山洪决堤不可收拾，但是可以引导其入河进海，导气归虚，则为上乘之境。阻拦水势而筑坝拦截，则为中道。下道是任由山洪冲击各处，肆意狂悖，则为人所不齿。“

刹罗晴说道：‘山洪过境，到处良田都已消失，百姓罹难，尸骸遍地，河谷改道，无数生灵涂炭，你又何以导气归虚，真是笑话。“徵乔说道：‘当然，当山洪袭来，若事先无准备，肆意开凿山石泥土，那么则是加重了危机。但若事前提防，多修树木于山，阻拦山洪，则为大道。”

刹罗晴叹道：“你小妮子太说教了，恐怕都难以在江湖上行走半年吧。树木遭天雷轰顶，庄田遭山洪洗礼，妇人遭兵乱惨死，幼童因溺水而亡，这些都何以预防？”

徵乔说道；“天灾人祸不可相提并论，然有人之祸，始有天灾伴随，无独有偶。妇人惨死兵乱之中，是有人在推动战争所致，幼童溺水，是家人疏于看管所致，其实人之祸在前，后有天变跟随。”

刹罗晴说道；‘你也承认是人之祸所致，可是你为何还要相信靠不住的男人。“

徵乔说道；“前有万亩林，唯独几棵树被火焚得面目全非，难道我非要拿走这几棵焦木不成，为何不舍弃焦木，而令取好木为用呢？‘

刹罗晴说道：‘人不是草木，你换了个人，就能保证他不是个馋嘴猫吗？“徵乔说道；”人非草木，总有动情的岁月，然不能在此处满足，必寻求他处化解，此为山洪泄沟如出一理。“

刹罗晴叹道；“你既然可以看透世俗，我试问你，你可以容忍你的男人在外朝三暮四，沾花惹草吗？”徵乔笑道；‘这些事不可强求，只求问心无愧，倘若我真的不适合做他的妻子，不能拢住其心，则我是失败的，也与人无尤，其苦当自己承担，苦乐皆有自己心境而生，无可替代。“

刹罗晴真的无话可说，也许在这个豆蔻年华的女子眼里，一切都是美好的，男人都是痴情专一的，而面对未经情殇之人，和她谈离魂黯然之事，就宛如对牛弹琴了。

外面这时脚步声渐近，这里似乎来了别人，一时刹罗晴扣住了徵乔的肩头，向内洞转移。

那时，来的是金贲王，直奔山洞，寻找大师姐而来。褚羽他们躲了开去，一时看到他进去了山洞。

然而进去后，却是毫无动静，也不见这金贲王出来，几个人一时诧异，悄悄进了山洞。

几个人愕然发现，这崖头是个套洞，一时洞有个出口，沿着山顶而下，直至谷底。

几个人待得下了谷底，早已不见徵乔和两人的踪迹，一时无语。

几个人没找到徵乔，只好东去寻找，一直回到了阆中之境，一时驻足。

阆中南苑有个紫竹林，几个人到此寻找，却是一时进去了紫竹林，却难以出来，宛如迷路。

最后他们找到了一处水幕，悬挂在一处山壁之侧，淙淙流水十分叮咚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