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以命换命

跟戴灵逗乐了差不多一炷香时间，杨跃突然神色一正，对着门外喊道：“左右，将三位副将，还有王妃请到我书房来。”

不时，姜姒，狼腾，熊仲，宇文化及四人相携走进书房。

第一个进入书房的姜姒，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戴姓小公主，对于此女的先入为主，姜姒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倒是戴灵，在姜姒朝她一笑后，立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很识趣的站到一边。

“那丫头看到我们王妃，肯定乖得跟小娘子一样！”

“那姑娘的脾气秉性，不一定，反正我是怕了她。”

书房外传来狼熊两将的调侃，但是进入书房一看，却是一副让狼腾意想不到的景象，本来跳脱至极的戴氏王朝公主，此时真如小娘子一般，乖乖站在了一边。

“哦呦！”

狼腾进入房间后，刚想出言调侃绵羊一般的的戴灵，但是被杨跃一个眼神制止：“先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戴氏王朝的小公主，戴灵。戴公主，麻烦你给我们介绍一下你在梁氏王朝那里听到的情况，可行？”

戴灵显得有些拘谨，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杨跃见此，也没有勉强，朝她淡淡的一笑：“既然戴公主有难言之隐，那本王也就不勉强了，待会先让狼将送你去用饭，过后你就离开函谷关吧！”

“不行！”戴灵突然大喊了一声：“我不走！”

“嗯？”

她这么一喊，一边的姜姒突然眼睛一斜，满含杀气的目光扫在她身上。

“人家不想走嘛！”被姜姒这么一盯，不经世事但却能洞彻人心的小公主顿时显得可怜巴巴，因为她十分清楚，狼腾和杨跃两人虽然满身杀气，但是肯定不会伤害自己，但是姜姒，是真的会杀了自己的。

戴灵可怜巴巴的看着杨跃，后者眼观鼻鼻观心，对她视若不见。一番天人交战后，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我在梁朝那边听梁家二哥哥说，虽然这次梁朝出兵支持杨允反叛，但是真正去梁朝借兵的人，却并不是杨允的人。”

“嗯。”

这一点，虽然足够的震撼，但是杨跃其实在出兵途中，接到的那封密令开始，就早已有所预料，但是却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因为如果这次撺掇杨允反叛的人，真的是王朝里面的另外一位大人物的话，那这里面的牵扯，实在太宽太广，大的让人不敢去想。

杨跃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五人，最后被宇文化及的眼神吸引了过去，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手持御赐玉龙剑的手下副将：“宇文副将，对于此事，你有何见解？”

宇文化及摩挲着腰间悬配的玉龙剑，淡淡的一笑：“从军者，当军令如山，令行既止，其余事情，不宜讨论。”

明显的藏拙，但是对于此，杨跃只是淡然的一笑，并没有追究，而且转念一想，自己虽然身为王朝的皇子，但是从自己父皇将自己早早封了王号来看，自己确实不宜多想这些事情。

在心中暗暗嘲讽了自己一句，也就将心里的想法抛诸云外：“宇文副将说的极是，现如今大敌当前，我等为军者，守疆土，斩敌酋，死沙场，报社稷，即可。”

见男人们突然神情肃穆，戴灵很识趣的跑到姜姒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角，后者会意，带着她出了书房，将她安置在了一间相对隐蔽的厢房里。

.......

函谷关大殿上，杨跃高坐首位，扫视着下首分坐两边的众将，轻轻咳嗽了一声：“本王辟谷以来，杨允可有什么动向？”

“禀王爷！”函谷关都统薛锦龙率先站了起来：“十日以来，杨允狗贼总共发动大小二十余次攻城战，我函谷关二十万守军，在杨允狗贼这几天的疯狂攻势下，已经有不下五万的袍泽，马革裹尸！”

“哦？”杨跃对于这个数字，心知肚明，但是面上却是故作惊讶，转向一边的霍殿，问道：“才是十日时间，薛大都统手下将士，已经出现了两成的的折损，那么霍大都统手下的宿州军，伤亡如何了？”

霍殿面对杨跃明知故问的问题，心知羞愧，并没有答话。

倒是函谷关边军这边，一个满脸虬须，脸上还用崭新纱布包着的一个副将，从位置上站起来，指着霍殿等几个宿州军大将大骂道：“都说宿州军是如何了得，我看都是缩头王八才对，爷爷们在城墙上浴血杀敌，他们这群人待在城内隔岸观火！”

“给我坐下，反了你了！”

被指着鼻子骂的霍殿几人，或许是心中有愧，并无一人答话。倒是薛锦龙，见手下人失态，立马大怒，但是骂完之后，不免有些感伤，毕竟手下平时亲如手足兄弟的将士，一下子牺牲了五万多人，但是这些名为来支援的宿州军，却是一次守城都没有参与过。

杨跃朝薛锦龙抬了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转而又看了一眼霍殿，但是也没有说话，而是朝着宇文化及问道：“宇文副将，你手持我皇御赐的玉龙剑，面剑如君，有先斩后奏之权，你就是这么治军的？”

宇文化及面对杨跃的“质问”，直接选择了视而不见，这么一来，一只一言不发的霍殿总算是坐不住了，从位置上站起来直接单膝跪地跪在地上：“王爷，是末将治军不严，约束不了手下将士，还请王爷责罚！”

其实霍殿作为宿州军在高互没死之前的二把手，坐上这个都统之位本来也算是名正言顺，但是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没点起来就来了这百万大军围城的函谷关。

宿州军诸将在杨跃这一大亲王面前，或许还能乖乖听命从事，但是杨跃初战便“受伤”闭关，如此一来，有几人会生出异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何罪之有？”杨跃含笑看着这个一手提拔起来的一军都统，淡淡一笑，却是没有让他起身。

霍殿跪在地上，将头都几乎贴在了地面上：“末将治军不严，手下将士做不到令行既止，乃是车裂大罪，还望王爷降罪！”

杨跃哈哈一笑，走下台阶，亲自将霍殿从地上扶起来：“由于你的无能，致使函谷边军独自抗敌，死伤将士两成有余，你难道觉得，你霍殿的一条烂命，能抵得了函谷关五万余袍泽的命？”

霍殿始终双手抱拳，见杨跃无意降罪与自己，欲言又止。

杨跃哈哈一笑，大袖一挥走回位置上坐下，从桌上拿起一支令箭，径直砸到霍殿的头盔上：“宿州军霍殿听令！”

“末将在！”

霍殿弯腰捡起令箭，再次双手抱拳，单膝跪在地上。

“命你带本部全部骑军，出关后自行运动，不换回五万条命来，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