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袭击者又是谁？

枪炮声越来越激烈，内行人马上辨别出，这是大口径12.7的枪声，但与美式的M2式12.7机枪声有区别。M2机枪发射声音小，而俄式NSV发射声音大，俄式的射速慢一点。一个枪械技师出身的保安员马洛马上判定，是俄式NSV机枪在扫射。此时，又传来了爆炸声，是一种射速极快的小口径机关炮的爆炸声，还夹着中口径迫击炮弹的爆炸声。

江燕林己到达指挥所，港口安保分队已发来信息，袭击来自于海上，安保分队都是轻装备，有二挺35毫米的榴弹狙击枪、二支狙击步枪，对于来自于快艇上的攻击，快艇移动太快，且无规律，无法反击。

“袭击者没有上岸的企图，只是对装卸机具进行破坏性打击。”

“我知道了。对方不上岸，不要动手，我联系海警收拾他们。有几艘快艇？”

“一共有七艘，是哪种十几吨的高速滑行艇。”

“我明白，海警封住港口外海面，他们逃不掉，注意安全！”

江燕林接通了班达尔的海警巡逻中队，海警中队有五艘排水量约150吨的快艇，主炮是一门30毫米的炮，还有四挺12.7机枪，速度30节，能否与袭击者对抗，不好说。海警中队接报后，只有四艘艇能动，警员聚齐，出港，海警中队通报了海军，在班达尔的海军基地有二艘排水量500吨的大型巡逻艇，四艘排水量300吨的炮艇，主炮是76毫米炮，还有一艘勤务船。海军出动，当然要请示利维尔海军司令，等到海警赶到港口外海，袭击者已出港，海警船追了一阵，终因对方船速快，没追上，等到海军的炮艇赶到，袭击者早就没影了。

袭击者的快艇一撤出，港口保安分队发来信息。江燕林怕有诈。“封住港口陆上所有进口，损失与救护由港口当局去管，严防对方从陆上突击。”

江燕林不敢离开办事处，他怕对方使用调虎离山之计，班达尔的警方已出动，在班达尔执行戒严。江燕林已上报保安总部，高琛、李全已到位。

“这是一次异想不到，毫无一点情报的袭击。袭击者主要是攻击港口的装卸机械，但真实目的是什么，目前还不清楚。”

“办事处的机动分队，不能动，必须保证办事处的安全。

“我明白。警局很配合，这一带已被一个警察中队封锁，在天亮后如果没动静，那么，袭击港口机械可能就是袭击者的主要目的。”

高琛明白，现在只有等，以不变应万变。一直到天亮，再也没有发生异外。江燕林与班达尔警局协商，对海岸所有船只进行清查，情报外勤人员配合警局。加国警方，当然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投资环境不安全，谁还愿意来呀。但江燕林明白，这是针对龙氏安保公司的。龙氏安保进驻港口，港口被袭，安保没起一点作用，不但声誉要受到极大的影响，可能还要赔偿港口的损失。谁干的？当然是与龙氏有过节的商业集团、或某个主权国家，最好用、最便宜、又对龙氏有深仇大恨的**，距离又不远，非自由军莫属。这只是推断，但需要证据。

对于龙氏，确是一大糟心事。港口散货装卸机械的损失，港口装船作业全面停止。港口的机械技师正在检查统计，每台港机的损坏程度、是否可修复，需换的零部件，整机更换等，统计下来，直接损失上千万元，还要国内发来配件、整机，维修安装人员，最快也要一个月后，才能恢复生产。间接损失就无法计数了。如果矿石运不出去，矿山只有暂停生产，汽车运输公司也只有停运，国内冶炼厂无原料，只有停产。下游的各个行业，都只有暂停生产。而这个港口运出的各种精矿几十种，可能牵扯到国内上百家、甚至数千家企业！这个袭击者，选择的打击点，真有点打七寸的意味。

港口分队没有还击，这样处置是对的，港口分队的火力太弱，对于高速机动式打击的快艇，无法还击，一旦暴露，人员伤亡就不可避免了。

是谁主使的？在没有证据前，无法判定。江燕林带了一个小组，到港口收集证据，能搜到的，就是弹头、炮弹碎片了。这些证据，只能判定弹药种类、枪炮型号、原产地。但在世界武器走私渠道，这些装备都可以获得，也难以判定主使者。

“距上次袭击只有二十八天，是不是同一个主使者呢？如果是同一个主使者，那么准备时间这么短，除了采购快艇、装备安装、人员训练，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完成吗？”江燕林思索着。

港口分队用红外高清摄像机，拍摄到的画面，从快艇外形，可以判定是哪一种型号，原产地，这好查，但七艘快艇，居然是七种不同样的。据外形分析，应当是大型高速游艇改装的！

马洛对收集的弹药残片进行分析，钻入矿石里的少数12.7弹头没有完全炸开，形状还算完整。12.7机枪弹很好鉴定，是12.7X108毫米弹，这是俄式典型的大口径机枪弹。而美式的是12.7X99毫米弹。而机炮弹居然是23毫米机炮弹。据弹皮弧形可以测量出来，据迫击炮弹破片分折，也是据弹片弧度，应当是法式81毫米中口径迫击炮。有二种是俄式武器，但并没有更进一步的证据判定俄国佬就是主使者。这些弹片上当然有残存的火药，这种精细的光谱分析还做不了，只有打包快递回国内，国内弹药研究机构才能进一步证实。但马洛的初步判定是有把握的，对弹药残片分析，是他的强项。

港口分队监视海港的两台高清红外摄像机，还是通过加国从法国购买的。加国是法兰西共同体国家，购买高科技产品，没有限制。龙氏仗着与加国政要们的良好关系，购进了一批高精设备。录像记录已送到办事处，江燕林等几个侦察员仔细判读。

“应当是高速游艇改装的，一艘一艘的截下来，发到网上谷哥一下，就能查到型号的。然后由加国警方向临国发协查通报，是否有失踪的高速游艇。”

“江哥，你看，能看到人形。”一幅正在射击的画面停下。

“放大了看，前甲板上，操纵12.7机枪的人应当能看清。”

那个操作人，是直立操作，显然，三角架是固定在前甲板上的。从那个瘦瘦的身形，头上包一头帕，典型的自由军扮相，脸部放大，确实是中部非洲的人种，是自由军无疑了。

“以慢放的速度，仔细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白人出来。”

船头操纵12.7机枪的人，能看到，船尾操作迫击炮的人，也能看到，都是中部非洲人种。但操作23机炮的人，却看不见，因为是遥控射击，人在船舱里，驾驶室的人，隔了一层玻璃，红外镜是靠物体反光，进入红外镜的视场，才能探测到，第一层是玻璃反光，驾驶室内人形的反射光就弱多了，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体轮廓，无法辨认面部。但从轮廓来看，绝不是瘦瘦的中部非洲体形的人，每个人身材都很壮实。只有一艘艇，操纵室前玻璃不知怎么的，摄到了那个驾驶者是地地道道的白种人。把面部放大，画面截下来，只有发回国内，看相关情报机构能否查到这个人。

现在，能收集到的证据只有这些了。

据这些证据，初步推断，这是一起有白人操纵并参加的袭击。袭击的准备工作能在短期内完成，关键的一点，是游艇来源。游艇上没有任何标记，显然是涂掉了。江燕林要求通过加国警局，发函非洲沿岸国，协查最近失踪的游艇，以及游艇转卖记录。因为加国警方是国际刑警组织成员国，与非洲大西洋、印度洋沿岸国有引渡、警务合作条约。只要查到失踪游艇、转卖记录，时间，看能否与这次袭击对上号。

至于改装，就太简单了。前甲板焊上12.7机枪三脚架基座，用时把三脚**孔内，后甲板不用改装，23机炮在舱内，开一处天窗，到时打开天窗，升上来就可以用了。航海训练用不着，直接由熟手上去就行了，才有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完成这次袭击准备。

江燕想，如果以上推断被证实，下一步的侦察取证，就不是他的能力范围内的事了。从海警报告游艇逃跑的方向来看，方向是向北。因为向南在奇班巴有C国海军的一支两栖编队，在奇班巴外湾的临时基地里，有一支巡逻艇编队，袭击者明白，只要龙氏发出协助请求，游艇就会被拦截，巡逻艇编队也是高速双体的滑行船体，速度不比游艇慢，而且还有705小型反舰导弹，一旦被发现，只有死路一条。向北的海岸国家太多了！赤道几内亚、喀麦隆、尼日利亚、多哥、加纳……，从游艇的最大续航力、打算带上油桶可能的最大距离不应超过300海浬，以此为半径，游艇的出发地、改装地不会超出这个范围。江燕林只能把推理的结论上报，只有靠有关部门协查了。

摆在面前最重要的是，如何恢复港口生产，以及下一步港口如何保卫。

幸好，在奇班巴的新建散装港已基本就绪，只是人员未配齐。这两个港口都属于C资企业。为什么袭击者不敢到奇班巴动手，因为那里有皇冠体育投注：正在建的一个海空基地，海岸驻有一支两栖编队、一支隶属于两栖编队巡逻艇中队，到那里去，就是找死。经过协调，港务作业人员临时调到奇班巴港，运输公司向奇班巴转运精矿。三天后，作业全面恢复。危机总算是过去了。

江燕林提议，为了应对来自海上的袭击，建议对班达尔港的保安队，配备705小型反舰导弹及配套设施。当然，这只是亡羊补牢。

龙伯叫来段飞、蒋波商议，国内是否有陆基使用的705装备，拿来就能用的。

“龙哥，还真没有。我们国家的海岸防御，还真用不上。都是装在小型巡逻艇上。还有就是出口到小国。有装在无人机上的，就是没有陆基的。”蒋波说。

“装在农用车底盘上，我认为可行。”段飞说。“可以用农用车改装。发射箱可旋转，倾斜发射，结构简单，发射箱的成本低。还可以做成升降式的。”

“侦察定位引导，装在另一辆车上，这样更简单，两车为一个单元，无线、有线遥控，攻击更隐蔽。”

“你们搞一个方案出来，我与国内联系，来一个专家，采购一批705导弹。”龙伯马上定板。蒋波、段飞的方案，并不复杂，只能算是一个小工程，用不了几个月的时间。但这一段空挡期，该怎么办？

“江燕林，先给你两辆最新的反装甲车。农用车底盘，红箭-12导弹。”

“龙哥，也只有这样了。这次，是我的失误。没有估计到报复来得这么快，更没有估计到会从海上来。”

“算了，别自责了，谁也不是神仙，没有伤亡，算不上损失。你认为28天前的袭击，与这次袭击是同一个后台吗？”

“是的。我估计，这一次不是M国人。M国人正与我们合作，而且，我们合作还不错，他犯不着来这一手。”

“那，你推测是谁呢？”

“龙哥，我不知道目前我们的军品业务，会对谁造成最大的麻烦？”

“M国的悍马车厎盘、武器套件全部运到，生产线已全面启动，感到麻烦将到的国家，有土耳其、叙利亚、伊朗、伊拉克、俄罗斯。首先排除伊拉克，他是我们供货二代车簇的对象。土耳其、伊朗被我们二次拒绝，有可能干。叙利亚心有余力不足，最大的可能是俄罗斯。有眉目了吗？”

“没有足够的证据。协查到更多的证据后才能确定。”

“我已提出了协查要求，会有结果的。你划定的范围应当没错。你下一步怎么办？”

“先布局好从矿点到港口的沿途安保。奇班巴港开通，新增公路线的安保，要求警局协助，他们在明处，我们在暗处。另外，我手里想有一支机动分队，放在库拉木图，作为沿线紧急救援。”

“好办，我马上派出。”

加国警方搜查三天，确实没发现可疑人员及船只。应当定性为：这次恐袭的目的，就是被坏港口设施，给C国采矿运输制造麻烦。同时，也给龙氏安保公司制造了一个大麻烦，不但是名誉损失，而且按照合同，有一笔巨额赔偿金。经过双方协商，龙氏负责赔偿设施损失的恢复费用，一共上千万美元。虽然安保费高，但赔偿也高。安保业务本来就是高危业务，特别是动乱地区，但相应的，收费也高。赔一千万美金，龙氏安保公司也不是不能承受，在加国的安保业务，还不至于亏本。作为商业安保，有赚也有亏，龙氏付了这笔赔偿。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龙氏走麦城的消息，当然会传到M国中情局那里。中情局通过银行系统的资金流向记录，龙氏赔了这一笔巨款，没有假。

“高桥，谁在给龙氏上眼药，有什么消息吗？”

“局长先生，可能最不舒服的是俄国熊，其次是土耳其。”

“应当是谁，我需要准确的判断。”

“据雷达卫星扫瞄那一片海域的记录，被加国海警追击的七艔游艇先逃到普林西比岛的圣安东尼奥港口，可能要加油，后来在几内亚湾的加纳阿克拉、尼日利亚的拉各斯、哈科特、喀麦隆的杜阿拉、赤道几内亚的巴塔，发现了被遗弃的游艇，但武器是全部拆除了的。”

“干得漂亮，专业级水平！还有没有更多的线索？”

“没有了。我已下令各处情报员细查。”

“龙氏的手，伸不出加国。这些查证，只有靠我们了。我敢说，除了中情局，没有人能查清。高桥，我们是否送给龙氏一个大礼，以增强我们的友谊。”

“局长先生，我明白。让他们互相去掐！”

“不止是这样，与我们合作，他们不但会有巨大的好处，还会得到我们的保护！当他真的明白了，他会是谁的人呢？”

“我明白了，利用合作与好处，逐步策反他。不过，局长先生，这次巨额赔款，证明龙氏就是一个无国内背景的一个商人！”

“高桥先生、你也转变对他的看法了？不，一件、二件事，并不能证明什么，我们还要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