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当天晚上，陈子杰晚上做完作业之后，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抬头看向时钟，已经接近十一点了。

陈子杰的父母都在警察局里工作，一有什么事情加班加点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他也早就习惯了略显孤单的生活。正当他打开冰箱准备热点牛奶时，耳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他的父亲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家门，二话不说一把搂住了自己。

“爸。。。。。。你干嘛，怎么回事？”陈子杰战战兢兢地说道，他还以为自己藏在床下边的**杂志被发现了。

“儿子，告诉你个好消息，朱雀门被你老爸一锅端了！”

“朱雀门？就是朱汉青他们家？”

他父亲自豪地点了点头。

这时，陈子杰的母亲也走进来，嘴里絮絮叨叨的：“你先把衣服脱了啊，这么脏。你们男人真的是。”

“妈你先别说话。爸，快和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子杰忙拉住父亲的手。

“嘿嘿，今天我接到热心群众的情报，说是发现了朱雀门的首领朱天涯，也就是你同学朱汉青的爸爸，和一系干部人员全部都聚集在了一家叫云水乡的会所里面进行毒品交易。我们收到消息后即刻出发，你爸爸我第一个冲进云水乡，身先士卒、身姿矫健、身轻如燕、身手不凡。。。。。。”

“行了行了，别给自己加这么多修饰词了。”陈子杰的母亲挂号衣服之后，也走到父子二人身边坐下，有点鄙夷地看了丈夫一眼，“赶上几口残羹剩饭而已，瞧把你美得。”

“残羹剩饭，这是什么意思？”

“云水乡内明显发生了一场械斗，而且在我们赶到之前就已经结束了。等我们到了之后，我是指等你爸耍猴一样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以后。”

“咳咳咳，儿子在呢，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陈子杰的父亲小声抗议。

“朱雀门的首领朱天涯和他的儿子朱汉青以及剩下的干部人员清一色头部遭到重击昏迷，被人像粽子一样捆在一起，你爸爸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给人带上手铐抬上车，仅此而已。”

“啊？”陈子杰略显失望，他还以为自己的父亲有多么神勇的表现。

“好了好了，不管如何，朱雀门到底是垮台了，你也学校里也不用怕朱汉青了。”陈子杰的母亲搂过儿子，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乖，快去洗澡吧。”

午夜时分，陈子杰的母亲躺在床上，两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其实，她刚才和儿子说了两个慌，其一，便是朱天涯和朱汉青并不在云水乡，根据干部的口供，本来那两人也在现场，只是为什么消失就不知道了。事实上，那些人连自己什么时候晕倒，被谁弄晕也不知道，只知道首领本来说今天要介绍个厉害角色给大家，要大家过来一聚，大家到了云水乡之后便莫名其妙地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已经莫名其妙地戴上了手铐。

这一点令她非常不解，在整理资料的时候不止一次对此提出过质疑。

“袭击朱雀门的到底谁，不可能什么线索也没有吧？就算那些干部是之后才来的，但是会所的服务员、门卫、厨师，他们总会看到些什么吧？”

同事说道：“其实线索有一个，其实有几个服务员说过，朱天涯和朱汉青一开始是和一个人在吃饭。”

“哪个人？”

“问题就在于‘哪个人’。”同事苦笑道，“所有人的口供都不一样，有人说是浓眉大眼的壮汉，有人说是金发碧眼的老外，总之莫衷一是。”

“会不会是那些服务员都被收买了？”

“不至于吧，云水乡是朱雀门的御用场所，都是朱天涯的亲信在打理。。。。。。”同事耸了耸肩，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那监控呢？”

“所有的监控设备，还有保管监控视频的警卫室都被人一把火烧光了，相关资料无法还原。”

其二，便是“朱天涯”在党羽被捕之后发了一条长约半个小时的音频文件给自己的狗头军师——戴冷，当然不出意外地被警察发现了。打开音频之后，便可以听见朱天涯和朱汉青父子二人痛哭流涕地数落着对方的“光辉事迹”。

“怎么，还没睡？”丈夫推门走了进来。

“我始终觉得有蹊跷。”她直起身，看向自己的丈夫，“这回的事情怎么看都像黑吃黑，要是倒了一个朱雀门，站起来一个更大更麻烦的。。。。。。你拿我警服干嘛？”

与此同时，青阳市郊区外的一座古堡内。

“我爸，我爸他为了招标，叫戴冷派人绑架了阳帆集团老总的女儿。”

“这个畜生，看那个小妞漂亮，就强上了她。”

“我爸，我爸他那天老牛吃嫩草，想搭讪一个车模结果被嘲笑了，回去就叫虎子他们把车模的脸划烂！”

“你个小崽子，老子养你这么多年真的还不如养条狗。。。。。。这小子有段时间看上陈海天的女儿，整天叫人阴他的情敌，我记得有一次还撞死人了，当时的司机是。。。。。。”

朱天涯和朱汉青被蒙上双眼，倒吊在地牢的天花板上，身后的录音机正在播放着刺耳的磨刀声。

“这条不算。”

“什么，什么不算？”朱天涯带着哭腔问道。

“不算就是不算，哪儿那么多废话？”江晗抬手将手中的石子掷出，锐利的棱角在朱天涯的脚踝处划开一道浅浅的口子，然而因为是倒吊的缘故，伤口在全身重力的拉扯下不断撕裂，被蒙住双眼的朱天涯几乎能过分清楚地感受到皮肤、肌肉和血管的疼痛，忙不迭大声求饶。

“现在多少了？”江汉转头问道。

“朱天涯供出儿子78条罪状，朱汉青供出父亲103条罪状，照这样下去，朱天涯先生可能就要先死了。”元戴月微微抬高了嗓门，确保自己优雅的嗓音能被朱氏父子听到。

“别别，我还有，让我说让我说，这个畜生。。。。。。”

就在这时，江晗的手机在他口袋里震动了起来，江晗掏出来看了一眼，是陈子杰发过来的短信：兄弟，第一手消息，朱汉青已经**了，放心去追陈大小姐吧！

江晗微微一笑，挠了挠脸，当然，晚上的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先假意答应对方的请求，让对方放松警惕，接着伺机套取情报，不知何时自己已经对这一套流程轻车熟路。说实话，如果连朱汉青这种程度的威逼利诱都应付不了的话，他甚至会觉得对不起五步蛇。

当初朱汉青发现自己是“异能者”之后，只和父亲朱天涯商量过。朱雀门这段时间频繁受到政府打压，手下的酒店、赌场、钱庄已经被端掉了好几个，在人力、财力皆落于下风的局面下，朱天涯开始寄希望于异能者强大的战斗力能够帮自己扭转局势。当听说儿子的学校可能就有一个异能者时，他着实被狠狠惊讶了一下。

见面的结果也非常满意，这个叫江晗的年轻人很明显没见过什么世面，区区几十万就让他两眼发光，发誓为朱雀门抛头颅洒热血。朱天涯不由得有些飘飘然起来，开始幻想着手握重兵的自己和青阳市公安局长，不，是和青阳市长谈判的场景。

“老大，听说朱雀门下个个身手不凡，能不能给我引见下。到时候挑几个精明点给我打下手，我帮你把市长儿子抓过来。”云水乡的秘密包厢内，江晗点头哈腰，向朱天涯频频敬酒。

“哈哈哈，有道理，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是该多亲近亲近。”半醉的朱天涯没有任何怀疑，掏出手机给戴冷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刚招揽了一员猛将，让他和几个堂主尽快过来下。

再睁眼时，自己和儿子就已经是案板上的一滩烂肉，不过任人宰割而已。

“你们两个，轮流说对方的罪状，谁说得多，谁今晚就不用死。”少年的声音冰冷刺骨，如沐浴无尽尸山血海的亡魂，哪还有半点酒桌上的谄媚？

将手机放回裤袋之后，江晗暂时离开了地牢，穿过密道回到了客厅，德彪西的音乐，典雅的家具，名贵的油画，以及桌上摆着的唐培里侬，无一不显示着主人财富与品位。

“我很好奇。”克罗格放下酒杯，“我家什么时候成了你掩饰懦弱的庇护所了？”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那两个废物杀了就杀了，你带到这里来玩什么拷问游戏，装作自己心狠手辣的样子，其实不就是不敢亲手杀了他们两个么？”克罗格嗤笑道。

“你为什么把杀人说的这么轻松？”

“杀人不轻松么？”

江汉摇摇头，眼神中略显迷惘：“杀一个或许很容易，但每每想到他们倒下之后，他们的父母，或者妻子、子女。。。。。。我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资格这么做？”

“呵呵，看不出你心还挺善。”

“我心善不善你不是最清楚么？”

克罗格的笑容逐渐凝固了，半晌，他回头对伊万说道：“今晚要是江晗不杀了那两头猪，你就把他们扔到警察局门口，我想警察对于某位热心市民的真实身份，一定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