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节挑衅【中】

第三十七节挑衅【中】

陈啸志同宪兵们一同据守在军火库的大门前，周围的灯光被尽数熄灭，只有固定在军火库屋檐下的探照灯还在亮着，其射出的光柱直指军火库四周的空旷地，没有一点光亮落在陈啸志他们的身上。墨水般的黑暗围着他们，令其身影浑浊不清看上去好像幽灵、鬼魂之类的灵异生物。不知名的敌人藏匿在警戒线以外的黑暗中，双方均不可目视对方的位置，因而都只得盲无目标的对着大致方向持枪警戒，气氛紧张令人不禁屏息。忽然，有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沿着军火库的墙根迅速向大门靠近了上来。

陈啸志听到脚步声，当即甩枪指向，并非常严肃的喝令道：“站住！谁？”

“是我，张连玖。”一名右嘴角和下巴都是刀疤的黑胖宪兵拿着步枪从黑暗里跑出来说。

陈啸志得知是自己人，便挪开枪口继续警戒军火库的正前方。

张连玖蹲到宪兵班长的身前，压低着声音向宪兵班长报告道：“班长，咱们排的弟兄都不在家，没法子，我只好去找二排——二排长说他们事先没有准备，让我们等1~2刻钟。”

“他们干屁呀，要我们等这么长时间？”宪兵班长暴跳如雷的骂道。

“行了，等着吧。”陈啸志十分无奈的说：“按照计划，二排今天是放假，一点任务都不该有。这突然来个紧急出动，事先没点准备肯定是要耽误一会的。”他不情愿的接受道：“知足吧，这‘来得晚’至少要比‘没得来’要好。”

“混账，二班、三班都干什么去了？”宪兵班长气急败坏的问道。

陈啸志叹了口气猜测说：“可能是去换岗、巡逻之类的吧。”

宪兵班长扭头瞪了一眼陈啸志，非常不满的质问道：“这他妈是怎么安排的？关键时候连个人都没有。”

陈啸志叹了口气，非常不情愿的强调道：“谁都不可能面面俱到好吧！你安排的再周密，都免不了有疏漏——这是必然现象，只能受着！”

“哼，真是这样吗？”宪兵班长非常怀疑的问道。

“就是这样！这种事我见多了……家常便饭。你要是不信的话，我现在也什么没办法。”陈啸志用手背蹭了一下鼻尖说：“不是不能解释，是没那闲工夫。”

……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等候、拖延造成的折磨既漫长又令人不安。敌人会不会已经跑了？要是没跑的话他们接下来会不会发动攻击？这两个极端矛盾的设想令这个宪兵班如坐针毡。等了大概十分钟，突然一大片脚步声顺着墙根向陈啸志他们快速逼近了上来，陈啸志当即甩枪指向，但是还没等他说出话，对面先一步表明了身份。

“不要开枪！二排！”

话声一落，陈啸志立即移开枪口，紧接着五十多名宪兵接二连三、连三成四、成五成是十的从黑幕后边冲了出来。尽管他们人人都拿了步枪和子弹，但是他们的衣服极度不整，有多不整——首先上衣扣子都没系，有的还穿着白马挂，更有甚者只是套了一只袖子把衣服披在肩上而已；其次扎在腰上的皮带，其尾巴没收，裤子的裤门没系；再有，军帽绝大多数人都没戴，绑腿更是无一人绑，子弹袋全都挂在脖子上；最后，鞋子的后帮都是踩在他们的脚后跟下，好端端的布鞋硬是让他们穿成了拖鞋。

陈啸志非常失望的摇了摇头说：“我靠，你们也太狼狈了吧。”

二排长曲洋蹲在陈啸志身前，一边系上衣扣子一边驳斥道：“一听说有情况，我们几乎提上裤子就赶过来了，能不狼狈吗？”然后他抱怨道：“大晚上紧急出动真他娘要命。”接着他关切的询问说：“现在什么情况。”

（此时，宪兵二排全员都在整理衣装。）

“那帮子混账搞完事就猫起来了。”陈啸志用步枪指着军火库的前方说：“就在哪边——现在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曲洋一脸愁容的断言道：“不在的话就是溜了，在的话他们随时会发起进攻。”

“所以呀，我觉得我们应当立刻行动——先手进攻！不然有可能要陷入被动。”

曲洋一边整理衣装一边赞同并追问道：“同意，你有什么进攻计划吗？”

“我原本寻思让一个班留守军火库，另外两个班分两路向目标区域实施包夹。负责包夹的两个班在行动期间要逢人就抓、绑好就走、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开枪；留守军火库的班要为他们提供掩护，一旦交火，机枪立刻对敌实施压制，保障包夹的两个班安全撤回。”陈啸志强调道：“最后，尽量争取不放一枪，将那帮混账包围并缴械收押！要是非得开枪，那就打到他们主动投降为止。”

“现在咱们手头有四个班，我建议改成两个班负责包夹，两个班负责留守！要是有紧急情况，立刻齐射鸣枪，用以示警。”

“好，就这么定了！我带一排一班从左路走。”陈啸志自告奋勇的说。

“我带二排一班走右路。”曲洋扭头指着自己的副排长吴明陆任命说：“副排长，你领二班、三班留下看家！”

“知道了，二班、三班随我留下看家！”吴明陆回应并喝令道。

“等下，曲洋！”陈啸志叫住正要展开行动的曲洋，非常认真的强调道：“告诉兄弟们，不要让探照灯照到，隐蔽前进。”

“我知道了。”曲洋答应了一声，然后拎枪起身召唤道：“二排一班，跟我走！”说完，他领着十五名整装完毕的宪兵绕向了军火库的右侧。

曲洋一行刚离去，陈啸志便站起身拍了拍身旁宪兵班长的肩膀说：“好，干活了！除去照看重机枪的，一排一班都跟我走。”

“是。”宪兵班长答应了一声，然后对全班士兵喝令道：“机枪组留守，其余人开始行动！”话声一落，陈啸志带着十二名宪兵向军火库的左侧运动。

随着陈啸志、曲洋各带领一支宪兵班展开行动，留守军火库的吴明陆也开始分配军火库的防御兵力。吴明陆不断挥手急令道：“二班，防守门口；三班进去，上二楼靠窗守着；再抽出几个人，看住其它方向，防止其他敌人偷袭！立即行动，快！”随着命令的下达，留守军火库的宪兵们快速行动了起来，在1~2分钟之内各就各位，做好迎敌准备。

正当留守军火库的两个班进行迎敌准备的同时，陈啸志和曲洋率领的两个班正在穿越军火库左右两侧的警戒线。为避免行动让军火库正前方的对手察觉，他们绕行探照灯照亮的地方、避开警戒上的火盆、始终保持处在阴影当中，最终无影无形穿过军火库的警戒线，来到了灯火禁绝的界外之地。

【军火库左侧·校舍】

陈啸志单手提枪，一马当先飞奔到一行校舍的侧房山下；然后刹脚停步、靠墙掩好，双手执枪移步至墙角探头观察墙角的另一侧；与此同时，紧跟在他身后的宪兵们一个接一个从他的面前跑过，按照到达的先后顺序依次靠墙排队、执枪站好。

“快，撒冷点！”陈啸志对稍微落后的几名宪兵严厉的催促了一句。全员就位后，陈啸志退离墙角并命令道：“两边墙角去人。”话落，相距两处墙角最近的两名宪兵立即移步至各自墙角旁，探头观察墙角的另一侧。

“兄弟们注意了。”陈啸志单手拎枪站在众宪兵的面前，非常认真的说：“我们已经就位，下一步……行动正式开始。”他强调道：“我再重申一遍，我们是军人，挑衅这种事决不能容忍，对方既然挑衅我们，那我们就必须还以颜色。从现在起到行动结束，我们所经之处要见人就抓、抓住就绑、反掐就揍、跑就鸣枪！”他指出道：“——逢敌亮剑是军人本色，这没什么可说的！你们也不用顾虑什么，大胆去干……一切后果由我个人承担。都听懂了吗？”

十二名宪兵们参差不齐的回答道：“听懂了。”

陈啸志挥手喝令说：“好，出发！一边六人，搜索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