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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四、北平学生

小说:血岭风云 作者:鲁西狂人 更新时间:2019/3/20 11:28:07

从牛角山回来后,刘锦山立即着手军队的剿匪训练,因子弹稀少,射击训练暂且阁下,主要训练登山攀岩以及岩石间的拼刺。长城抗战时,刘锦山所部曾在罗文峪一带与日军拼杀,在拼刺刀和大刀使用方面老兵们大都经验丰富,带教新兵绰绰有余。让刘锦山为难的是登山训练,当地的一些山民听说军队又要剿野狐岭,不愿前来教授登山的技巧,即便是强拉了来,一个个的也不好好教,天天磨洋工。过了不久,不知刘锦山从哪儿请来了几位登山高手,看着岩石陡峭,那几位把系着绳子的铁爪子上往上一扔,挂在岩石间,拽几下试试,然后就顺绳子就爬了上去,在陡峭的山壁间行走如履平地。钟伟光、雷学民等人问锦山从哪儿请来的这几位高手,刘锦山讳莫如深,不露半点口风,后来还给那几人发了军服,暂时编入了警卫连。

刘锦山选定训练的地点是守泉县东南方的二道梁子,专拣地势险要的地方训练。每日一个营早饭后喊着号子唱着军歌出东城门,下午天黑前回城,三个营轮流训练。这个架势吓坏了二道梁子的小土匪张三秃,几次三番派人进城送野味礼品,生怕刘锦山一拍脑袋把他给灭了。

不久刘锦山又亲自骑马带一个骑兵排到省城,向参谋长顾政铭申请几门大炮。不料顾政铭推脱说:“这事儿得找旅长去批准,你咋不直接找他要去?”

刘锦山说:“唉呀,老哥你不是不知道,我和旅长不对付,长城抗战时就闹矛盾嘛,我去找他,拉不下这张脸来。”

顾政铭笑着说道:“你拉不下脸,我也拉不下脸来。”

刘锦山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往顾政铭办公室椅子上一坐,说道:“这个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我听说刚入察哈尔时,咱们就分了不少同盟军、汤二虎的老装备,赵振武、方立北他们俩的炮多得用不了,凭啥老子就没有?要是不给老子几门炮,老子坐火车到北平找老宋去讨个说法!”

顾政铭很是无奈,苦笑着说:“好,好,我去要,咱可说好了,顶多几门迫击炮,步兵炮想都别想!”

顾政铭向旅长李寿岐汇报说,刘锦山来省城要几门迫击炮。果然李寿岐很是生气,说:“这个刘锦山搞什么?现在日寇当前,他刘锦山天天冲着几个小土匪使什么劲?守好县城才是当务之急!”

顾政铭解释说:“这不是前些天他的军粮被土匪给劫了,刘锦山哪是个吃亏的主儿,跳着脚要把土匪给灭了。”

不说这个还好,说这个李寿岐更是生气,说道:“他丢了军粮是他自找的,往日不都是一个连押送,张凉就做得挺好嘛。他刘锦山回了趟老家,回来就不知姓啥了,竟然改派二十个人押送!二十个人,他以为自己是谁?天王老子吗?别人不敢动他吗?以为和宋委员长攀个老乡就了不起了吗?不要忘了,他永远都是半路出家的叛将……”

顾政铭见李寿岐越骂越离谱,忙劝道:“刘团长有些事确实做得不对,他就是那种脾气,旅长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咱们旅接收了不少同盟军的装备,调几门迫击炮给他也不是不可以的。”

李寿岐“哼”了一声,说:“老子有炮也给老赵、老方他们,凭什么给刘锦山这个刺头?”

顾政铭笑着说:“赵团长、方团长那里炮已经不少了,除了迫击炮还有步兵炮,刘锦山去守泉驻扎,那里是个山窝窝,咱是一门炮都没给他。现在他来要几门迫击炮也情有可原,他没要步兵炮就已经不错了。对自己人偏点心是对的,但也不能做得太明显嘛,如果他真找到北平去理论,不也闹得慌吗?”

李寿岐也笑了一声,说道:“他剿几个土匪还用得着步兵炮?大炮打苍蝇吗?行了,在炮营给他调两三门轻迫击炮吧。”

顾政铭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在炮营调出三门迫击炮和三十发炮弹交付给了刘锦山。

刘锦山在省城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押这几门炮回守泉,下午即顺利穿过了野狐岭,当夜住在了半路上的客栈,第三天中午返回了县城。

刘锦山将迫击炮交给了钟伟光的一营,专门抽出老兵居多的一排练习,其实也只是摆架势,练测距,毕竟只有三十发炮弹。练了几天后,刘锦山才将三门迫击炮拉到城西的空旷地,一门炮只准打一发炮弹。三门炮弹打出去,只炸出不大的三个坑,和皇冠体育直播:的重炮比起来差得远。三发炮弹的爆炸声却在大山之间回响,三声巨响传到城中,更让百姓坚信刘锦山是要下大本钱剿灭野狐岭了。

这一日下午,刘锦山率三营在城东训练完归来,张凉汇报说:“上午丁家二少爷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同学来了,这三人都是燕京大学的学生,北平“一二九”运动后,各个大学组成了无数抗日宣传队,到各个地方宣传抗日,有很多大学生还参加了二十九军学兵团。丁志钰家在守泉,觉得守泉正处在第一线,便邀请两位同学来到了这里。丁志钰一直崇拜二十九军大刀队,这次他们是想要参军,我让他们先回去等消息了。”

刘锦山说道:“既然是大学生,有文化,就得好好招待,你再让他们来一趟吧,我看看什么样子。”

吃过晚饭后,丁志钰带着他的两位同学来到了司令部,刘锦山在司令部一楼的客厅见了他们。

刘锦山没有见过失踪的那位丁家大少爷,这次见这位丁家二少爷,见他个子不高,面皮白里透着红,两眼细小,略显一些稚嫩。另外那位男同学浓眉大眼,留着平头,个头一米八,精神气儿十足,是个当兵的好料子,丁志钰介绍他名叫薛子诚。另外一位女同学留着齐耳短发,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长得挺清秀,名叫白秋霞。刘锦山突然想到,把她留下,可以监视那个女特务。

刘锦山问丁志钰:“最近有没有你大哥大嫂的消息?”

丁志钰似乎并不在乎,说道:“没有,我那大哥整天不务正业,往日里我放假回来,见他那副德性就烦。只可惜我那位嫂子,如花似玉的一个人,竟然莫名其妙地不知去向。”

刘锦山笑了笑。

一旁的白秋霞说道:“长官,我们几个来守泉,就是想参军报国。在北平,各个部队都说学生太多了,不收我们,劝我们以学业为重。现在华北危机,我们哪还能安心读书,要不,您就收下我们吧!”白秋霞声音铿锵有力,简直不像一个女孩子在说话。

刘锦山来了兴致,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参军干什么?”

白秋霞思考了片刻,说道:“保家卫国啊!”

刘锦山重新扫了一眼薛子诚,发现他若有所思,似乎没有白秋霞那样坚决。刘锦山问薛子诚:“薛同学,你也愿意到我这儿当兵吗?”

薛子诚望了一眼白秋霞,白秋霞有些着急,暗示他赶紧同意,薛子诚这才点了点头。

刘锦山说道:“那好吧,你们两个我就收下了!”

丁志钰急忙向前一步说道:“刘司令,我呢?”

刘锦山摆摆手,说道:“你先去处理好你们家的事,你哥失踪了,你嫂子又回了娘家,没了消息,你们家这么多店铺、家产需要你去打理,参军的事日后再说吧。”

丁志钰还要分辨,刘锦山摆摆手制止了他。

白秋霞对丁志钰说道:“你听刘司令的,先处理好家事再说吧!”

刘锦山让军需官带着薛子诚、白秋霞去领取被服,又亲自送丁志钰出了司令部。

薛子诚、白秋霞挑选了合身的军服,穿着回来见刘锦山。第一次穿军装,两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表情。刘锦山留薛子诚在团部当参谋,却安排白秋霞去和袁轶岚住一个屋子。

刘锦山叮嘱白秋霞道:“你帮着袁轶岚干点电报收发的事情,顺便学学电讯,兴许以后有用。还有,有什么特殊情况也要向我报告。”

白秋霞问道:“袁轶岚是谁?”

“军统特工,有很多东西值得你学!”

白秋霞高兴地点点头。

白秋霞带着被褥去后楼找袁轶岚的房间,袁轶岚大不高兴,她拖着吕景文来找刘锦山,说自己喜欢一个人独处,不愿与人同住一个房间。

刘锦山劝她说:“你先将就着吧,哪有那么多房间给你两个女同志住,让小赵跟着你学点业务,日后你不也省点儿事儿嘛!”

袁轶岚有些撒娇地说:“刘司令,你就再给她腾一间房好不好?实在不行她住我那房间,我搬走。”

刘锦山说道:“搬哪去?我那房间就我一个人,要不给你加张床?”

吕景文在旁边“噗嗤”一声笑了。

袁轶岚小嘴一撅,气呼呼地走了。

袁轶岚回到房间,正看见白秋霞在收拾床铺,没好气地说道:“你住这里可以,但我工作时,你就请出去!”

白秋霞有些茫然,对袁轶岚说道:“姐,刘司令让我来学学电讯,什么是电讯,我不懂,姐姐您能否教我?”

“不懂最好!”袁轶岚又气呼呼出去了。

过了几天,刘锦山偶然到三楼转转,却发现白秋霞站在走廊,正拿着一本书读。

刘锦山走过来问道:“怎么不在房间里读书?”

白秋霞说道:“袁姐姐工作时不让我在屋里看!”

刘锦山顿时火冒三丈,猛敲了几下房门。

袁轶岚在屋里叫道:“谁啊?不怕把门敲坏!”

刘锦山说道:“是我,开门!”

袁轶岚这才打开门,见是刘锦山,似笑非笑地说道:“刘司令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刘锦山说道:“你干嘛把人家白姑娘撵到走廊去?”

袁轶岚扫了一眼刘锦山身后的白秋霞,鼻孔里哼了一声,说道:“没来几天,都学会告状了!”

刘锦山喝问道:“我问你为什么把白姑娘撵出去?”

“我的工作都是机密,别人不能看!”

“狗屁机密,该不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袁轶岚没生气,反倒笑着说:“刘司令,军统内的事,我劝您还是别管了!后面不是极重要的工作,我尽量不赶秋霞妹妹出去了行不行?”

刘锦山见她做出了让步,也就消下气来,道:“你顺道教一教白姑娘使用电台,以后她也可以干收发电报这些女孩子能干的活儿!”

“知道了!”

刘锦山看袁轶岚那样子,知道她是肯定什么也不教的。但不好再说什么,便让白秋霞进屋,自己下楼去了。

等刘锦山走后,袁轶岚换作一副冷冰冰的脸,对白秋霞说道:“你听好了,后面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碰我电台,要不然我可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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