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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仍未改变的风俗小说:我们的招凤山 作者:泗源 更新时间:2019/2/14 19:19:13 富宽是羊爷的本名,振德是兔爷的本名。可为啥这样叫呢?现在不能不说说招凤山村的这个风俗了。招凤山村是个古村,有五六百年的历史了。从口口相传的历史看,原本有张王两家,马家是后来迁来的。但发展到现在,张王马三家人口相差无几。而时光荏苒后,辈分成了问题。这还真不是传说。如果按之前的辈分算起,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可以管一个还没学会走路的小孩叫叔,甚至叫爷爷。后来人们大乱了这个叫法。凡是有孙子的人都叫爷,也不知道谁兴起的,看哪个人有什么长处就叫什么爷。 羊爷本名叫王有福,之所以叫羊爷,就因为他家里的羊在全村最多,直到现在也是。兔爷呢,本名叫马长富,他之所以叫兔爷,顾名思义,是因为家里养着好几窝兔子。而山爷本名就叫张大山。现在是村里年龄最长的村民之一,也是真正爷爷辈的人之一。这位老支书也深得人们的尊敬,也就没有再加上其他的字。其实叫羊爷兔爷一点也没有骂人的意思,就连马向北喝点酒就高兴地说:“哈哈,狗爷我这个名字好,没人敢招惹。” 村里人也的确没人敢招惹狗爷。他不光是当了十几年的村党支部**,而且他年轻时身体非常强壮,打架在村里首屈一指,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个坏脾气。当支书那么多年,除了山爷,谁不敢骂啊! 他好几天没出门了。听到叫喊声,他倒背着手站在了自家大门前的石阶上,在心底骂着羊爷和山爷:“两个人都是笨蛋。这个时候去村委会闹就是往枪口上撞。” 瞬间,失落和痛苦又重新占领了狗爷的心头。他在等着上面的通知。李梦凯已确定通知他,他已经不是支书了。在没选举和上级任命之前,由吕晓华兼任。其实,自从工作组来到村里后,狗爷心头就十分不爽。因为工作组长是第一**。虽然赵方瑜曾对他说过,工作组只扶贫,不掺和村务,但第一就是第一,他只能排第二。所以,他不支持赵方瑜工作也有自己的理由。 曾几何时,马向北这位狗爷把自己完全当成了招凤山村的家长。后来,他当的有些跋扈,也有失公平。 此时此刻,狗爷心里在琢磨着什么。他可不是头脑简单只知道发火的人物。相反,他的精明和脾气一样让村里人感到崇拜和畏惧。他也一直琢磨事儿。 向北婶从街上回来,告诉他,吕晓华这几天早出晚归,说是跑修路的事,还拉什么宽带。“宽带是啥玩意儿?”向北婶问。 “宽带是——说了你也不懂。”狗爷似乎很熟悉这个词,但到底是什么,他也不得而知。 “哦。”向北婶子也就作罢,忙活着做饭去了。 狗爷心里却一阵阵刺挠。他忽然有点明白了,宽带就是那啥网吧?赵方瑜跟他说起过,要让村里人用上电脑,通过那啥网就能把招凤山村和世界联系起来。对,是互联网。在儿子家里,他看到过那根线。当时还觉得真他奶奶的奇妙。更让他奇妙的是,儿子就是通过那根线,用手机和客户聊天儿。儿子要教他怎么用。他拒绝了。那得费多少钱啊。 儿子虽然很少回家,但还是孝顺的。他花了一千多块钱给狗爷买了一个智能手机。狗爷甚是得意,也忘了儿子的嘱咐。沿着大街显摆了一圈,遇到羊爷,还胡乱点出了手机上的视频。羊爷嘴里啧啧了半天,也伸头看了半天。聚拢的老人越来越多,狗爷更是得意洋洋:“没玩过吧,赶明让你们家孩子也买上一个。” 回到家里,狗爷仍如获至宝地摆弄着。第二天早上,手机收到一条短信,说已欠费一百五十元。狗爷傻了,赶紧骑着摩托三轮车来到乡里的营业厅。营业员告诉他,欠费是因为流量所致。 狗爷火了:“这是啥家伙啊,老子不用了。” 不用就得换新号码,仍然要花钱。可这个手机号已经用了六年,狗爷咬牙跺脚地补上欠费,让营业员帮着关掉了移动数据。 碍于面子,他谁都没告诉,包括老婆和儿子。可一百五十块钱啊。狗爷心疼腮帮子肿了好几天,最后又不得不多花三块钱买药。 从那以后,狗爷就对啥网络产生了恐惧,尤其对电脑更是避之不及。那比手掌大不了多少还没线的手机一天就得花一百五十块钱啊。 后来去乡里开会,李梦凯还专门问过他:“乡里准备给你们装宽带,你们村里懂电脑的人多不多?”狗爷跟触电一样:“不装,那玩意太费钱。” “费钱?”李梦凯指着办公桌上的电脑,几乎以鄙夷的口气告诉他:“你什么都不懂,你怎么能带着全村人致富?” 狗爷知道李梦凯打心里不想让他当支书了,只好尴尬地笑笑。但那到底怎么费钱的,狗爷仍是一窍不通。 但狗爷知道,那是一个很上档次的玩意儿。村里通了那个玩意儿,就能带着全村人致富了吗?他想起了李梦凯的白眼,又心里一凉,那玩意儿自己是有利还是有害呢?狗爷不停地思忖着。他找不到答案。他也开始埋怨吕晓华。 不行,不能就如此这般地被动等待。狗爷睁大了他那双因失眠而浑浊的眼。星期五晚上,他骑上家里的三轮摩托车,下山了。车后面盖着被子,被子下面是两个纸箱,纸箱里面装着酒坛子。 从踏入招凤山村的那一刻开始,吕晓华就觉得自己在经历一场连轴转的战斗。整整五天,她似乎没有闲下来一会。处理村民被抓事件,接连两天去县里,协调、商定修建公路事宜。周五上午回,和扶贫办、招商局、电信局共同开会,协调铺设通信光缆的事情,下午又参加了市重点扶贫工作会议。 虽然忙碌,但一切都很顺利。公路局将在下周进行招标,半个月后开始动工建设。电信局做出了十天内通宽带的承诺。 天色将晚,吕晓华带着疲惫回到家里。她想带着小军回招凤山村。石爷石奶奶好久没看到孙子了。更重要的是,吕晓华想借周末两天时间和村民拉拉家常,了解一下他们的想法。 回到家里,吕晓华才知道小军在发烧,三十九度五。爸爸妈妈正要带着他去医院输液。看着儿子通红的笑脸,吕晓华心痛地掉下了眼泪。 赵妍陪着吕晓华连去了医院五次,小军才止住了发烧。这已是周末的下午。小军懒洋洋地拉着妈妈的手,说什么也不松开。 “今天晚上别回去了,干嘛呀,为了工作连家都不要了么?”赵妍一半埋怨一半心疼。 吕晓华也不忍心离开小军,于是给方璇打电话。方璇说好了,要乘吕晓华的车一起返回村里。 又陪儿子多住了一个晚上。周一的早上五点半,吕晓华亲亲还在熟睡中的小军,跟妈妈打个招呼,离开了家门。 和方璇在市里吃了早点,回到招凤山村村头时,已是八点过五分。 村头站着一个人,正是狗爷。他倒背着双手,来回地踱着步。周五晚上,他用两坛高粱酒换来了叫他高兴的消息,第一**不能兼任村党支部**,乡里已有人替他说话,希望他继续担任村支书。希望他留任的理由似乎很充分,由马向北同志继续担任村支部**,才能保证招凤山村不出乱子。而且乡里的这个人也向狗爷保证:“乡党委还没形成决议,我也觉得招凤山村没了你这个村支书,指不定会出啥乱子。” 狗爷也认为这条理由很是正确。招凤山村穷是穷了点,村民为了挣钱也做出过叫人不耻的烂招数,但要换做其他人来当支书,说不定村里早已大乱,也肯定会出现刑事案件。这不,村里除了羊爷狗爷吵架外,还有另外两家也差点动手,幸亏山爷灭火及时。 狗爷忽然认定了自己还能继续能干支书。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狗爷心里想的更多了。 下车看见狗爷,吕晓华大声招呼:“大叔,早啊。” “不早了,都八点了。”狗爷有些阴阳怪气地说。 身后的方璇抬头看看狗爷。狗爷仍倒背着手说:“晓华啊,你这两天去哪儿了,村里可是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吕晓华心头一紧。 狗爷拧着眉头,说:“羊爷和兔爷吵起来了,还差点动手打个你死我活,还有柳叶家和臭椿家,也是闹的凶得很。晓华,不是大叔说你,人家赵组长一来村里就住下不走,你们可倒好,几天不见人影,好不容易来上班了,这都过八点了,像你们这样的工作态度,真是不好哇。” “对不起,这两天家里——” 吕晓华的话还没说完,方璇忍不住了:“老支书,你不明情况就不要乱讲话,晓华姐的孩子发高烧,又是周末,回家怎么了,用得着你在这里批评数落,你的心思用偏了!” “方璇!”吕晓华本想说方璇,忽然间想起了小军。顿时,一阵难言的酸楚又涌上心头,吕晓华抬起头来,冰冷地说:“咱们走。” 吕晓华和方璇从眼前走了。一阵尴尬后,狗爷似乎又从方璇的话里听出了某暗示。心思用偏了?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又能像以前一样了?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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