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废弃的小学校

刚才胡建方去倒垃圾的时候，吕晓华跟说了，已经约了张知了去小学校谈事情。当她来到小学校大门时，知了已打开学校大门，恭候着了。

张知了没有了昨天的活灵活现趾高气扬，虽然他没少挨吕晓华的白眼儿。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耷拉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吕晓华走近他身边时，他才低声喊了一声：“嫂子。”

“以后在工作场合不许再叫我嫂子。”吕晓华说：“叫我组长或者**。”

张知了耷拉着脑袋，低声说：“嗯，俺记下了。”

吕晓华来到院子**的国旗杆下，抬头看了看，忽然觉察到了什么，回头看看张知了的脸：“情绪不对啊，怎么了。”

“没啥。嫂子——哦，不，吕组长，你到学校来做啥？”

“小学停办两年了吧？”吕晓华问。

张知了点头说：“是啊，两年前就剩下了十一个孩子，乡里出面协调，也就转到乡小学去了。”

吕晓华问：“家长天天接送？”

张知了笑了一声：“哈，不然怎么办？”

吕晓华看着张知了，问：“村里就没想过办法？”

张知了有些不满地说：“村里咋想？你又不是不知道，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吕晓华点点头：“这不怨你。”

张知了看着吕晓华说：“你来就是为了这事？你有办法？”

吕晓华看着前面整齐的两排八间房子，说：“我现在一时也想不出来。这些房子都是好的吧？”

张知了点头：“嗯嗯，都是好房子。开春时，臭椿想租下养鸡，俺没同意，还跟狗爷吵了一架。”

吕晓华问：“就因为臭椿弟妹是马家的？”

张知了摇摇头：“也不全是。这地就在村子**，弄个养鸡场，整个村子都闻臭味。”

“也对。”吕晓华扭脸对张知了说：“我建议把村委搬到这里来，你觉得怎么样？”

张知了瞪大眼睛：“那你们扶贫小组也过来？”

吕晓华笑笑：“当然也过来。”

张知了有些着急地说：“嫂子，不，吕组长，上次张**来还夸扶贫小组有吃苦耐好的精神，您要是把村委和扶贫小组搬过来，那村民们会怎么想，你的上级又会怎么想？”

吕晓华笑了：“我是来扶贫的，管别人怎么想干嘛？你同不同意吧？”

张知了有些无奈地说：“你是工作组组长，又是第一**，你想搬就搬呗。”

吕晓华笑着问：“这么说，你同意。”

张知了点点头：“我不反对。反正村委也太小了，在里面也憋闷。”

吕晓华转身看着那两排房子，说：“以后这里不只是村两委的办公场所，也是党员和村民们的活动场所，我还想让它成为村民打响致富第一枪地方。”

张知了愣了：“啥，啥？吕组长，您想在这里开小卖部还是办工厂？”

吕晓华诡秘一笑：“都不是，到时你就知道了。”

张知了吃了闭门羹，不满地说：“嫂子，你变了，变的俺都快不认识了。你第一次跟俺哥来村里的时候，俺觉得你可文静，现在你都快变成铁娘子了！”

“叫我吕组长。”吕晓华纠正过张知了，又说：“不是不想告诉你，因为解释起来很费时间。你带几个人，打扫一遍，我想明天就搬过来。”

张知了又一脸的无奈：“现在去找谁啊？”

吕晓华惊奇地问：“昨天晚上不是那么多人吗？”

张知了脸上又挂满委屈：“还说呢。刚才山爷臭骂了俺一顿，说净给你添乱。”

吕晓华笑了：“山爷骂的对。你啊，只顾自己，不顾别人的感受。我再给你强调一遍，你是村主任，心里一定要公正公道。”

张知了争辩着说：“可你又不是不知道 村里的情况——”

吕晓华正色地说：“我知道，山爷更知道。”

张知了摇摇头：“山爷是老糊涂了。”

吕晓华火了，厉声说道：“我看最糊涂的是你！”

“干嘛啊，嫂子。”张知了不敢再看吕晓华的眼睛，低头说：“你发起火来，就跟山爷一样一样的。”

吕晓华平复了一下情绪，语重心长地说：“知了，不是嫂子想对你发火，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拉帮结派搞小团伙？你这 村主任是不是想让村民继续跟着你过穷日子？”

张知了没有吭声。

吕晓华走进房子，从窗户往里看了一眼，说：“去找人打扫房屋，对了，找时间再多配几把钥匙，钱让建方给你报。”

张知了点点头，又突然问：“还有矿泉水吗？”

吕晓华扭头说：“没了，干嘛？”

张知了嘟嘟囔囔地说：“连瓶矿泉水都没有，谁给你干。”

吕晓华笑了：“找十个人，每人二十块钱。”

张知了立即来了精神，说：“不用，十块钱就够，反正那些老娘们闲着也是闲着。”

吕晓华瞪着张知了，训斥说：“以后说话嘴里干净点！”

张知了抬头轻轻打了一下自己嘴巴：“呦呦，忘了，忘了，我是村主任，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吕晓华白了张知了一眼，转身走出了小学校。

张知了看着吕晓华的背影，吐吐舌头，又觉得心里还是不痛快。他拨通了张劲松的电话：“哥啊，你快管管嫂子吧。”

劲松问：“什么情况？”

张知了将自己的不满说了一遍。

劲松耐心听完，对着手机喊道：“知了，我告诉你，你嫂子做的对，你给我记住，即便你现在不是村主任，你再有这样的想法，我回去第一个就收拾你！”

劲松的话很威严，吓得知了一个机灵。他对着手机说：“行行，俺知道了，俺听嫂子的还不行？”

挂了电话，张知了又生气地跺了跺脚：“好么，不亏是两口子，一个鼻孔出气。”

来到大街上，就听见街上面有人叽叽喳喳地说话。知了抬步走过去，看到苦菜嫂子和臭椿几个人正坐在废弃的磨盘上闲聊天。

他咳嗽一声，抬头看着几人。

臭椿看了他一眼，又扭脸笑着说：“好像有人来了？”

黄杏左右看看：“有人吗，俺咋没看到？”

几个妇女哈哈笑了起来。知了也笑笑：“好啊，你们不拿我当人，今天这好事你们谁都别想了。”

“呦呵，吃饱的鸭子你还拽起来了，说，啥好事？”臭椿大声说。

“去去，天大的好事也轮不到你。”知了坏笑着说。

“看俺不撕烂你的嘴！”臭椿跳了过来，扯住知了问：“到底什么好事？”

“哎哎，别动手啊——”知了左躲右闪，着急地说：“去小学校打扫卫生，每个人二十块钱，以后咱们村委会搬到小学校。”

“就这也算好事，你打发叫花子呢？”臭椿放开了知了，说：“算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