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再次遭到胁迫

【1941年12月31日上午，香港，行驶的汽车内】

林子茂若有所思，不时扫视着叶丹阳。

叶丹阳说：“既然你说‘彼此彼此’，那就应该清楚喽，我肯定知道你会嗅到我的体香。”

林子茂恢复到正常状态，不由笑道：“呵呵，刘世功就算想破脑子，也不会想到假审讯是被你挑破的。当时，我把露出破绽的责任推到他身上，后来是不是被上峰骂了？”

叶丹阳不屑道：“他被骂纯属活该。其实，假审讯是我策划的，只为偷拍你的特别通行证，并假戏真唱促你上道。可是，他自行加码非要追查你到底是不是截和，却用力过猛反而被你抓到破绽，呵呵。好了，闲话到此为止。”

林子茂担心地问：“你不会又有事要我干吧？”

叶丹阳反问：“日寇准备开放陆路口岸，你应该知道了吧？”

“嗯。”

“我们想集中送走一批人，而日寇肯定会严加盘查，所以，我们除了选择那些不太引人关注的人员走这条线，另要在相关证件上多下功夫。”

“那就是让我制作假证了？”

“除此之外，还要对被营救人员做最后的甄别筛选，确保万无一失。”

林子茂非常清楚，这种事情不是一两天能干完，肯定会影响自己的任务，因此，他就含蓄地推脱道：“这可是最核心的事情，你怎么可能放心让我参与？”

叶丹阳说：“你铲除冯明瑾已是最好的证明。”

林子茂进一步推脱道：“那只是我自己说的，你最好是进一步核实后再说。”

叶丹阳微笑道：“你是想让我再重复一遍对你有多么了解吗？何况在核实之前，你会一直在我们手中，准确地讲是在中统和军统手中，所以，两件事完全可以同时进行。至于你的其他事，必须先放下！”

（注：于此埋有伏笔）

林子茂苦笑道：“我就说嘛，遇到你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叶丹阳笑道：“还有一件对你可能不算好事的事，呵呵，有人要见你。”

“谁？”

“杜少臣，你不会忘记这个老朋友吧？”

“怎么可能忘记，当年军统怀疑我是**的截和，明查暗调就数他最起劲。我到香港后一直没见到他，想必是在故意躲着我吧，怎么又主动要见面了？”

“他是昨天到的。”

“怪不得呢。他也要参与这次行动？”

“不止是参与。你应该知道的，我们中统的地盘之一是文化教育界。”

“当然知道了，你们曾为此经常与军统发生龌龊。对了，在西南联大时，你不就是因此才主动接近并利用我的吗？”

“不要打岔。这次的主要营救对象是文化教育界人士，而且时间紧、任务急，所以，我们中统负责利用自身优势找人，他们军统负责制证、甄别与护送。”

林子茂重燃推脱的希望，说：“让我参与由他们主导的事情，你能做得了主吗？”

叶丹阳笑道：“你还没死心呢？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奉重庆指令，在你铲除冯明瑾后，由我全权安排你的使用。”

“照此看来，至少在这次行动中，我是要代表中统喽？”

“可以这样讲。”

“如果出了事，还能推到军统和我的身上，对吗？”

“我提醒你呀，胡思乱想对大家都不好。”

“好吧。”

“其实，让你参与这次行动，也是因为你对特高课、76号的整体情况，及其目前的活动有一定了解，还懂得日语，想必能够用得上。另外，这次仍要取得**东江纵队的配合，你不是与他们有间接联系吗？届时也许会用得上。”

（注：于此埋有伏笔）

林子茂已无言以对。

叶丹阳转而说：“该你说条件了。”

“一是我的特别通行证。”

“放心吧，我会把底片及照片全部销毁，不过是在干完这件事之后。”

“你这是在胁迫！”

“不可以吗？”

“好吧。二是尽快找到冯明瑾的家人，如果可能的话，我要亲自送他们走。”

叶丹阳诧异地打量着他。

他则与她对视，眼神中透出的是坚决。

她点头道：“好的，这件事我会尽力去办。还有吗？”

“没了。我什么时候去见杜少臣？”

“他就在后面。”

林子茂扭头看去，只见远远地跟着一辆汽车。

【同日上午，香港，行驶的汽车内】

杜少臣与林子茂并排坐在后座，杜少臣主动握手。

林子茂问：“先谈公事，还是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