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收尸人

那天，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侵袭了这个乡村，她当心古井中的血兽会顺着雨水进入江河湖海，到时候尸横遍野，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当她走到井边的时候发现井水漆黑一片，那是血兽死亡后漂浮在水面的颜色。

众所周知，血蛊有‘不死虫’的说法，因为它们的生命力十分的顽强。

只要在水中就不会轻易的死亡，即便水温达到一千度照样能生存，在没水的环境里血蛊会变成透明的结晶体自我沉睡，只要遇到水就能立刻复苏。

然而，这种被人认为杀不死存在，居然离奇的死在古井之中，这件事情让她很不安。

那些纸人效率很快，它们麻利的把拉来的棺材摆好，等尸体入殓装好后又重新装回车上，一切整装待发。

然而，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其中一具尸体的口中爬出一只千纸鹤，在黑夜的掩护下振翅飞走。

S市某旅游景区，一家独门独户的古店屹立在景区之内，这个古店整体给人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沉重感，古色古香的建筑，并没有让人觉得它有什么与众不同，反而很容易忽略这家古店。

总而言之，它的存在感很低很低！

踏进这个占地面积大的惊人的店铺，岁月的气息扑面而来，一种宁静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佛只要呼吸这里空气，就能令人心平静下来，让人产生一种超然物外感觉。

前厅是随处可见的绿萝盆栽，生意黯然，要不是店外挂着古玩店的招牌，不禁会让人怀疑这究竟是花店还是博物馆。

隐秘的后厅给人一种拥挤的感觉，也许里面的东西太多的缘故，置身其中有种走进图书馆的感觉，这里的东西杂乱无章，随意摆放的到处都是。

偌大的空间被一座座木架割据占領了。

木架上的东西满目琳琅，古籍书画，器皿珠宝，首饰玉石杂乱无章的堆放在一起，上面覆盖满了灰尘，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还有传说中的龙泉宝剑、镇尸印、降魔杵等除妖宝物，目不暇接。

地上散落着一些珍贵的书籍，像阵道大全、通古符禄、妖魔志等绝迹的珍贵图册，居然就像地摊货一样扔的满地都是。

木架正中心，是一个空旷的位置，那里放着一个类似金字塔一样的平台，占了店內三分之一的空间，上面陈列着一排排透明的玻璃罐，里面浸泡的全都是一张张人皮，有男有女，每一张无不是祸国殃民的俊男美女。

墨白在泡满药水的水缸前认真的清洗着一张男人的人皮，这是一张很粗糙的人皮，随着清洗脸皮上的黑痣渐渐的融化，长着胎记的皮肤也变得白皙红润。

半晌他拿出人皮看了一眼，眼中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张人皮经过他的鬼斧神工，已经脱胎换骨变的英俊潇洒。

在他身后是一个简单的手术台，上面躺着一具血肉模糊，没了人皮的尸体，血肉模糊，鲜血顺着手术台流淌了一地，空气中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不一会儿，从草丛里爬出一条条红色的蛇状物体涌向那摊血迹，对它们来说这是世间上最美味的东西。

少顷，血迹被清理的一干二净，红色蚂蚁状物体才意犹未尽的爬回隐藏在花卉中的水缸里。

一个八旬的老头端着一杯茶放在墨白面前，关切的道：“终于舍得回来了？”

墨白收起目光，不以为然的擦了擦手，拿起茶轻轻的品了品：“嗯，好喝，臭道士你泡茶功夫见长啊。”

老人与墨白相识大半辈子，十分清楚他的脾气，他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叹了口气指着墙角的血兽道：“每次出门净倒腾这些没用的东西回来！”

“有了它，以后咱们这里的卫生就不用你操心了，算是意外的收获吧！”墨白回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臭老道说说吧，风急火燎的叫我回来干嘛呀？”

老人脸色一变正色道：“我得到消息，瑶池古卷惊现鬼市，鬼市之主已经广发邀请函邀，请暗黑势力于七月十五参加大会共襄盛举。”

“呵呵，这些人全都是在找死啊！”墨白冷笑一声，没有过多的表情，扭头看着老头子道：“距离大会不是还有三个月吗？这就是你叫我回来的理由？”

老头子忙摆手，猥琐的说道：“我已经三十年没请假，我想你来替我几个月，我想回京城看看刚出生的重孙。”

“想走直接关门啊，没有必要向我请示。”

“哎，少小离家老大回，老夫天命之年离家出走如今以都三十年了，我可以借一两件宝物回去傍身吗？”身为九钱天师的老道很是无耻的提出了这个无理的要求。

墨白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老道是看上店里的藏品了，要知道那可是绝世凶物啊，驾驭不好可是会祸害一方百姓。

看着墨白思索的眼神，老胡知道有戏立刻接着说道：“墨老哥，我的水平你还不知道吗？把那件十钱天师的道袍借我穿两天终不过分吧？”

“衣锦还乡也是应该，这样吧，你把穷奇当狗牵回去壮壮门面，另外镇元葫芦也随身带上，要是哪个不开眼的仇人找上门，顺手收了他们的魂魄。道士没有剑哪行呢，碧玺剑也带走吧，路上要是哪只不开眼的小鬼跳出来对你图谋不轨，不要客气，一剑劈死他丫的。”

“真的啊！”老胡满脸的激动：“你没有跟我开玩笑吧！”

“不是你先跟我开玩笑吗？”

“聊件正事吧！”

“怎么那么严肃。”老人难得的看见墨白这家伙的脸上闪过凝重之色。

“知道我回来的途中遇到了什么吗？”墨白眼睛眯了眯，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遇到养尸家族的人了？”老人似笑非笑的说道，打从他一看见血兽，就知道双方一定有过接触。

血兽这种东西向来是让尸体不腐不烂的好东西，只有养尸家族才会舍得花大力气去饲养。

“嗯。”墨白点了点头，直言不讳道：“他们在屠村，收尸。”

“什么？”

老头如同炸毛的鸡，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些年养尸家族越来越不像话，竟然感触这种天理难容的事情。长此以往，怕是要变天啊。

“你不像一个主动出击的人，怎么会与养尸家族起冲突？。”老头子此时平静下来后，开口问道。

“不是我怎么人家，现在而是他们与黑玫瑰合作，从我身后取走了一块肉。”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老头此时的脸色变得格外凝重，背着双手来回踱步，最后目光落在墨白身上，沉声道：“大探出他们的目的了吗？”

“大概知道一点，应该和地宫有关，我估摸着他们应该能进入前三层了，不过要先提高把握，还需一系列的准备。”墨白望着老头，认真的说道：“还有三年，期满之后，你答应我的事情可得兑现。”

“那是自然！”老人嘿嘿一笑，笑容有些猥琐，说道：“至于养尸家族，老夫会去替你讨个说法。”

墨白笑了笑，温和的说道：“放心，既然答应了你，我便不会轻易大开杀戒，其实我还挺想像个人一样，更有意思的人一起过普通平凡的生活。比如当个为人民服务的警察我看就挺好。”

老头就像用看怪物的眼神望着墨白，这个家伙真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冷血动物吗？怎么最近感觉越来越像个人了，话多了，眼神中除了理智多了一丝复杂的情感。

难道这个家伙在漫长的生活中，变异了不成？如果往好的方向发展，那简直是件功盖万古的大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