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战争之艺术

战争是残酷的手段，也是一门艺术。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谁能掌握着战场的主动权，谁就将迎得战争的胜利。

华野**首长发起淮海战役，由“小淮海战役”打成了“大淮海战役”。在包围了黄百韬第七兵团的同时，又派出重兵在南部实行了外围西进搞“大包围圈”，计划再把邱清泉和李弥两个增援兵团包围起来。

而同时，国民党杜律明“徐州剿总”集团也派出重兵在南部实行东进包围计划。妄想将解放军的围“黄”集团再包围，来个里应外合，消灭解放军的围“黄”部队，以实现“中心开花”或者彻底解围。

想法和算计都是精明的一致。

两大集团的包围部队，巧合地就在徐州潘塘东南的周楼碰撞在了一起，徐州东南又成为一个新的主战场。然而，就在两大包围集团在激烈争夺狼山、鼓山和山王、王山等处高地的时候。“时间”这个历史的天平就倒向了解放大军。

狗蛋跟随王营长一起撤退到九团住地；李义全等伤员被安排到后方野战医院治疗。三师电话排缺少了领导，狗蛋打电话与陈师长商量主动要求留在三师继续保障电话联络畅通，等打完淮海战役后再回纵队。陈师长非常高兴，并亲自与纵队首长联系，狗蛋被同意留在暂时接替李义全的工作。

转过天，狼山、鼓山和山王争夺战仍在继续进行。仗打到下午，朱得旺的连队从山王等高地撤退了回来。

狗蛋忙过去打问。

朱得旺恨恨地说：“邱清泉的七十四军炮火太厉害，俺们连续顶住了他们好几次攻击，也不知道为啥，团首长突然让俺们放弃阵地撤退回来了。”

狗蛋从朱得旺口中得知，占领鼓山阵地的我军部队也逐步放弃，撤退了回来，可狼山主阵地仍然没有放弃。王营长着急的直骂二连长周庆生是个“二杆子”。

王营长是怕二连被敌人包了饺子回不来。

狗蛋只好安慰王营长：“周连长心里有数，他该是在找合适机会再撤退，跑急了会挨炮火轰炸哩。”

王营长生气地说：“周庆生这个小兔崽子，他要是给俺损失了兵力，俺饶不了他。”

到了夜晚，周庆生率领二连全部撤退了回来。王营长气嘟嘟地问周庆生咋不及时撤退？

周庆生汇报：“俺们今天又连续打退了七十四军三次冲锋，至少消灭了他们小百十人哩，等待天黑下来，俺们利用夜色掩护悄悄撤回来了。俺们连除了两个负了点轻伤，一个没少全部在这里。”

王营长见二连全部安全回来，心里的气立时减少了一半，他看一眼周庆生道：“俺就怕你小子打起仗就啥都忘记了，让敌人包了饺子老子可是赔不起。”

周庆生嘿嘿笑言：“哪能哩，俺可是按照你说的有便宜就捞，没有便宜就逐步撤的意见执行的。”

说完话，周庆生乐滋滋从后腰皮带处拔出一把M1911手枪给王营长和狗蛋边看边炫耀：“俺们临走还从被打死的敌人身上捞回来一挺‘马克沁’、五挺‘汤姆森’还有好几十支‘中正式’步枪哩。”

王营长一把抢过周庆生手上的枪命令说：“你将功补过，缴获的武器全部上交。伤了俺两人你还好意思张扬，看美的你！”

周庆生哀求：“好歹你也该给俺们连留下两挺‘汤姆森’成不。”

王营长教训周庆生：“俺还给你汤姆狗哩，滚一边吃你的饭去。”

周庆生好几天没有正经吃上热饭了，听王营长说已经让炊事班专门给做好了饭，只好叹口气带领二连的战士们去吃热饭。

安安稳稳在团部附近睡了一晚上好觉，转过天吃过早饭，王营长的部队被安排去村子的西部去构筑防守阵地。狗蛋则回到伊庄三师师部。

陈师长见狗蛋回来，握了握狗蛋的手说：“你这一次任务完成的很好。现在委屈你在俺们师暂时带理电话排长，等待淮海战役一结束，你愿意回纵队也行，不回去留下俺们更加欢迎。”

狗蛋挺起胸表示：“都是革命工作，干啥都行。。。”

狗蛋带领马栓柱等两人去三师电话排；赵大勇则带领其他战士返回了纵队。

电话排有许多跟随狗蛋一起当兵的战士，都是老熟人再加上狗蛋是纵队指导员过来带理排长，人员比较好管理。电话排的工作很快就进入正轨。

分配完电话排各班的工作，狗蛋又给各团营打电话确认电话信号畅通才放下心来。下午，狗蛋又把电话打到三营王营长那里，询问白塔村战况如何？

王营长告诉狗蛋敌七十四军占领狼山、鼓山和山王等高地后，上午除了派出两个连向白塔村发起试探性进攻被打退外，并没有发起大规模进攻。奇怪的是到了下午，敌人突然停止了进攻，连炮弹也不打过来了。

狗蛋也感到不解。

不长时间，陈师长让电话排连接各团、营电话，亲自通知各团、营说：黄百韬第七兵团的十多万兵马已经被我兄弟部队全部给消灭了。

狗蛋和电话排的战士们高兴的跳了起来。

马栓柱激动的双手不住地锤着放着电话机的桌子叫喊：“打得好、打得好！”

等待同志们安静下来后，陈师长又传达命令：“为了配合中野兄弟部队消灭国民党黄维的第十二兵团；防止邱清泉、李弥和孙元良兵团西逃南进，纵队首长命令各师团迅速开拔到徐州南部的宝光寺、褚兰、水口、小店、赵家洼一带构筑阻击纵深阵地，防止敌七十四、一零七、十二、七十等敌军逃跑南撤。”

不久，狗蛋从陈师长口中得知：为了确保淮海战役取得全面胜利，决定成立淮海战役总前委，将华野、中野等六十多万部队统一起来联合作战。

一纵及其他八个纵队和两个独立旅组成的东兵团连夜奔波西进。

果然，一纵和其他部队刚刚赶到水口、小店、赵家洼、伴山、宝光寺、褚兰一带的时候，敌第二、第十三和第十六兵团也开始了“西撤南进”行动。敌七十、七十四军组织大批兵力从潘塘南进猛攻我一纵阻击阵地。

又一场残酷的战斗开始了。

三师的指挥部设立在伴山村附近的玫瑰山下。离一师阻守的水口、小店村仅有十多里地，属于第二道防线。此处北部是一片开阔地带，非常适合机械兵团发挥突击火力，但对打阻击任务的部队就比较困难，除了容易被炮火轰炸外，隐蔽的地方只能依靠开挖战壕和防炮洞。

狗蛋随师部设在玫瑰山南部的几户农家院子里，这里相对比较安全。电话排迅速分工负责，将师部的电话线连接到其他几个团部。

为了保障有线电话和无线步话信号均能畅通，狗蛋又带领马栓柱等几个人，背上步话机爬到玫瑰山顶，联络各团信号，很快，各团部的步话信号均能连通。这时狗蛋心情放松下来，放心地对马栓柱说：“这样咱就能做到‘双保险’，万一电话线被炸断咱在这山顶上就能联络到各个团部。”

马栓柱四处张望了许久，只见西部和北部山下山上三师各团的战士们都在热火朝天地在开挖战壕、构筑地堡和防炮洞，忍不住提醒狗蛋：“咱师各团都在开挖战壕哩。”

狗蛋没有搭理，继续用望远镜四处观察。

马栓柱只好远眺玫瑰山的四周，叹口气又道：“这里到了夏天，一定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可惜又要开打了。”

狗蛋回答：“过上几年，这里照样会变得山清水秀。”

两人正商量着等全排完成架设电话线任务后，也组织人员参加各团开挖战壕。这时，水口、小店、杨家洼等前方一师和十二纵兄弟部队防守的阵地突然传来轰隆隆的炮声，狗蛋连忙又拿起望远镜观察。只见前方冒起了滚滚浓烟，枪声、炮弹爆炸声四处响起。

敌人开始进攻了。

狗蛋急忙用步话机通知师部陈师长，把观察到的情况汇报上去。陈师长问能否想办法开通与一师的电话线。

狗蛋回答：立刻派人去架设去一师的电话线，但是需要时间。

狗蛋让马栓柱调整步话机接收信号，看能不能连接上与一师的无线通讯信号。不一会马栓柱说能联系上，就是信号时断时续，不太清楚。

狗蛋寻问一师电话排的石排长他那里情况如何？

石排长说：敌人已经向我水口方向发起重点进攻，战斗正在激烈进行。

由于步话机保密性不强，其他情况不能多说。狗蛋了解到基本战况后，立即把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陈师长。陈师长让狗蛋盯在山顶，在开通去一师的电话线之前，要随时把了解到的各方面情况汇报给他。

狗蛋让马栓柱立刻带领电话排各班战士集中架设通往一师的电话线。自己则带领一班长刘富生坚守玫瑰山顶负责通讯联络与观察。

战斗的第一天，敌人发动了两次小规模试探性进攻均被打退；转过天上午，敌七十军又组织一个团的兵力发动了大规模进攻，不久又被一师打退。敌军后退不远却停下脚步，开始组织兵力构筑工事，企图作为下一步进攻之依托。当晚，一师组织实施了两次反冲击，将敌七十军又打回了尖山。

但另外一股敌人却将兄弟部队防守的杨家洼攻占，我一师左测受到严重威胁，一师只得迅速派遣师特务营前去防守。这时，纵队首长打电话命令三师陈师长迅速派出一个团的兵力进占赵庄一线防守，以确保一师右翼安全。

陈师长又命令狗蛋去架设通往赵庄前线阵地的电话线。

狗蛋带领刘富生迅速跑到小店，迎住完成架设通往一师电话线任务的马栓柱，又继续一起去架设通往赵庄的电话线。

很快，一条通往赵庄最前线的电话线开通。狗蛋在八团前线战壕里又见到了朱得旺。朱得旺告诉狗蛋：敌军在发起三次冲锋被打退后，现在突然没了动静，他正感觉奇怪。

狗蛋拿起望远镜观察，却也见敌军阵地如死寂般毫无声响。狗蛋感觉不正常，连忙叫上朱得旺爬到附近的一个小山顶，再爬到一颗大树上用望远镜观察却惊人地发现，敌军正在对面山梁后面秘密集结兵力，戴着钢盔的敌军黑压压从四面八方汇集在过去。

敌军这是在准备发动团级规模集团冲锋！

狗蛋和朱得旺两人见此立时冒出冷汗，狗蛋让朱得旺算好敌军集结地的坐标，自己迅速从大树上爬下来，跑到电话机旁给陈师长打电话，请求赶快指挥我军炮兵用炮火覆盖敌军集结地。

陈师长迅速命令集中全师的炮火朝向敌军集结地打去。

不一会，朱得旺手舞足蹈地跑回来告诉狗蛋：“敌军被我军炮火覆盖，尸体都被炸得满天飞哩。”

敌军在水口、赵庄、小店和杨家洼连续好几天发动进攻均被我军粉碎，兵力损失惨重，知道突破我军纵深阵地无望。又听闻我消灭黄百涛兵团的北部八个纵队正快速扑将过来。

为了避免整个“徐州剿总”集团出现再度被围歼灭的厄运，国民党蒋介石万般无奈只好命令杜律明率邱清泉、李弥和孙元良三个兵团放弃徐州，绕道永城、肖县南撤。

敌军要逃跑。

淮海战役总前委发出命令：华野北、东两大兵团十一个纵队立刻发起追击战。

在“追上敌人就是胜利！”的口号鼓舞下，狗蛋跟随一纵三师指战员立刻转身向西勇猛追击。破杨山、取三堡、夺毛营、占肖县，最后终于及时到达肖县西南的灵山、岱山河一线。

“徐州剿总”集团被追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