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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又想进去

小说:你咋不上天 作者:白耳朵兔子 更新时间:2018/10/26 17:50:07

 四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蹲监狱的人觉得出狱后的世界恍若隔世,至少我进去之前可不知道什么支付宝或者扫二维码,落个掏一百块钱司机还表示没零钱找的窘境。

反正出租车也到了洪宪路,这里除了那个街头巷尾硕大的拆字,最不缺的也就是街角旁的香烟摊了。我回头对着出租车司机解释道:“我去给买包烟换点零钱,师傅在这等我几分钟。”

司机当然好说话,这老街街景杂乱到处是私搭的窝棚与接近沟壑的泥泞路面,就算我要跑也跑不出去几步。早点让我去换点零钱,他也好早点离开这,毕竟在我为未蹲号子以前,洪宪路一直以碰瓷人口众多而全城闻名。

可偏偏我兜里有钱还花不出去了。

香烟摊的老板是个中年已满老年未至的圆脸胖女人,在没生意的时候蜷缩在柜台后的木椅上成闭目养神状。按我看她面熟的道理,几年前大概也算是见过面的熟人,我也就走上前去先打过招呼。

这下老板娘见到我倒像是见到猫的老鼠,两眼冒着光霍然起身,隔着玻璃柜一把拽住我的胳膊,然后就开始接近语无伦次的嚷嚷我听不大清楚的话。

这动静不惹来围观简直天理难容,行人纷纷止住手头的动作,蹭也要跟着过来看看热闹,连旁边几个正下棋的老头,隔着纷杂的人群后,跳也要往人群中的我这瞟上几眼。

“这不是欧洋吗?他个混小子回来了?”这群老街坊中终于有人认出了我,隔着人群开始叫嚷。

天地良心,我以前混迹于街头的时候也是讲过规矩,兔子不吃窝边草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应对这种买包烟就让人堵上的境遇。

我还没寻思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位老板娘时,老板娘倒是两眼一红地接着哭嚎上了,她哭地震天动地嚎地撕心裂肺,偏偏我还没从她说出的字里行间里听出我怎么招她了。

然后,我就招惹了所有人,一切就发生在我还没回过神的数秒钟。

从此我除了老鼠上街人人喊打以外还懂了另外一个俗语。

“恩人啊.”人群中不知谁带了个头,引起旁人的附和,迎接我回洪宪街的并不是人人喊打而是箪食壶浆。

老板娘已经拉开了我的口袋,从自己的烟摊下取出了一条中华硬要我口袋里塞,菜贩子用塑料袋提溜上两捆菜硬要我提着,肉贩子用钩子提着个猪腰子,让我拿回去炒了补补。就连最后下棋的老头也终于挤到人前,开始了自己馈赠:“我刚上高中的孙女,生的俊俏又水灵,欧洋你这混小子。。。。”

五分钟之后,我艰难地逃出了这熙熙攘攘还不知发生了何事人群。在那之前,我惊奇的发现我居然从小就被定了二十多门娃娃亲,还有三十多个默默无闻的青梅竹马一直在我平日里不注意的角落中对我暗藏春心。看来我这前混混到现在还是处的主要原因,是缺少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

现在我躲进了我从小吃到大的街边面摊,面摊老板方胖子一直以一张被油烟熏的油光瓦亮的胖脸闻名,又因为脸上总是堆了张和气笑脸,所以人称面弥勒。

我逃到他这来最主要原因是,除了他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也是个阿弥陀佛似的和事佬,他会巴结人但绝不会谄媚人。

我要了一碗米粉,在等待中探听这洪宪路的街坊今天究竟发什么人来疯,谁知就连这方叔抬头也是来了一句:“欧洋,你是咱家的恩人啊!”

我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自从我回洪宪路到现在见人就被叫恩公,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啥祖坟冒青烟的事,于是我绷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叫你爹呢?方叔咱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这洪宪街今天人人都像着了魔一样。”

方胖子一怔,倒也没有为我的话生气,只是悻悻地解释道:“是了,我现在应该叫欧总了,您跟常总为咱街坊办了大好事,担得起一个恩字。我们这些岁数比你活得长的反倒是不如你们,确实惭愧。”

我彻底无语了,面对这样比我年长一倍的长辈露出这般愧态,我也不知道是该先出言安抚还是该让他把话说明白,只能错愕地愣在座上。

方胖子摇了摇头,又抬起头对我认真道:“这洪宪街马上要拆了,我们这些骨头熬干都榨不出二斤油的老东西还能又块安身之所,全都仰仗了您和常总,我在这给你哥两谢过了!”

随即他从柜台后端出一碗牛肉米粉,恭敬地放在我面前:“这碗米粉我请了,欧总你尝尝?”

这碗牛肉米粉不是因为有几片牛肉附在米粉上才是牛肉米粉,而是丰腴到半碗冒尖的酱牛肉配上碗底的一小碗米粉才被称为牛肉米粉。

仗义多是屠狗辈,谁说这些一辈子跟炊具和油烟打交道的市井人不知道何为情义?

方胖子啊不,他值得我敬他为长辈。方叔在原地搓着手,似在焦虑等待我对他谢意的评价。

我赶紧起身接过递上的瓷碗,纠正道他对我称呼:“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方叔,叔叔辈还是照旧叫我这混小子欧洋就行了,加个总字听着别扭。”

“那行,欧洋您吃好,就算是我们尽份心了。”方叔还连连道着我已经觉得繁缛的谢了。

我嚼着碗里的米粉,心里也逐渐开始有数:他们说的这事跟我无关,毕竟当时我还在监狱里,估计是常泰那厮在外面做点积德的好事,又觉得对不住我,所以把我的名号一起捎上了。

可听这些街坊一路上的口气,整个洪宪区要拆迁,他常泰一个开着满是假古董的当铺老板能做甚?又怎么能担得起街坊的赞誉?就算他有大闹天宫的本事,又哪来那么多能让街坊安身的地皮呢?

吃着米粉越想越头疼,正好门面的玻璃门一阵嘎嘎作响,我正心说八成又是那群街坊发现我躲在这,连忙起身准备找个位置躲清静。

方叔忙对我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离开柜台去帮来人推了推把这年久因老化难开的玻璃门。

玻璃门外顿时响起了阵暴雨梨花的少女啼哭,还有钝器破空气的声音。

我听到了方叔头上砰的一声闷响,抬头时只看见方叔肥大的身躯硬生生地跌坐在了地上,却气地浑身颤抖正用胳膊支起身体准备再扑将上去。

原本是张迎客的笑脸成了愠怒至极的恶脸,鲜血就顺着他的额角留到地面。

门外冲进来一个看似还在读书的年轻女孩,往日娴静的面孔上已满是泪痕,她总希望靠着自己柔弱地肩膀能扶起对她来说如巨人般的父亲,在几次发力之后却发现无法挪动父亲半分。

门外更是阵掺杂着骂声地叫嚣,听起来年纪不大,但是话说得极为难听。

“你姓方的老不死,让你们搬你们不搬,还非得大爷们来请你们这一家啊?”

“没钱?爷爷这有啊,你还让你家姑娘上班多麻烦,我们这不把她从单位请回来了,你只要你家姑娘陪咱这几位爷爷一晚,只要把我们伺候美了,说不定这钱我给你们家出一半!”

“还跟老东西废什么话?直接砸了他铺子,让他不搬也要搬!”

我算是听明白,这是遇上拆迁流氓。我干脆站起来,先女孩扶起了还瘫坐在地上的方叔,看了看他额角的伤口。球棒砸到的位置一片乌青发紫,靠近太阳穴的位置还裂开了个婴儿嘴大小的口子涓涓地渗着血。

这帮痞子下手够狠啊,再靠近一寸太阳穴,这下就足够要人命了。

来人不多,也就三个,各个肩上扛着跟黑布蒙着的金属球棒。

带头的是个头染成青色的混混,中等身材,脖子上除了挂着条金链子还从右肩到脖颈处纹了条吐着鲜红信子的眼睛蛇。见屋内还有人出来,这群混混倒是停了手,待看清了我这一脸书生气,却又纷纷继续跋扈起来:“没你的事,不想死快滚!”

这套路我见多了,毕竟曾几何时我也是在街面上混过的人,只是街面上混的人也有鄙视链条:我这种属于中二病晚期自认古代侠客,出来混讲究的是情义二字,最忌讳狗仗人势的给人办事收钱。

我把方叔扶回店内的木椅上坐着,又让他家囡囡去柜台找点能止血的纱布顺便报警,在确定暂时伤势没有生命危险后,才悠悠的转身面对那三个拆迁流氓。

“各位下手这么狠,怕是不合规矩吧?”我从他三一摊手,表示我很为难。

青毛倒是不以为然,我手无寸铁的斯文人还能把他怎么招,抬球棒指着我的鼻子嗤笑道:“怎么?想当英雄?没你的事就赶快滚,这块地方老子青龙哥说话就是规矩!”

这就没得说了,我指了指店内:“那有规矩就店里来说,别站在外面现眼。”

顿时,这三人一阵哄笑,几乎是欢快地窜进了店中。其实我很明白他们在笑什么,如果是真要干架的当然是越在空地越好,免得砸坏东西,他们明明就是来找茬的我还要把他们往店里带,这一看就是不长打架的主。

其实他们想的对,我已经很久没跟人动过手,在监狱这几年我比封建社会的小媳妇还老实,遇了事都双手抱头蹲墙角----您爱打哪打哪,给我留口气就行。

可那是在号子,动下手就多蹲几年的号子,偶尔装下孙子也未尝不可。现在,事主动来找我,我还真不能躲了。

按规矩,我再最后试图讲一次和:“你们把人打了,就该送人去医院再赔上医药费,这事算了了行不?”

青毛当然是意料之中笑弯了腰,在他看来我一定跟孙**派来的逗比差不多:“你个傻X是来搞。。。”

他话没说完我动作招呼上去了,其实过程挺简单:那碗还没吃完的米粉连碗带汁直接甩他脸上,我出手摁腕借背力,翻手反扼右臂肘关节发力脱臼。只听见一阵咯咯咯的骨肉分离声,青毛手上的球棒削力脱手,再趁着他本能用左臂捂住右肩膀的空当,提膝撞小腹,刚刚还威风八面的青毛倒在地上捂肩惨叫缩成了虾仁。

青毛这事不算完,起码他球棒现在已经到了我的手上,脸上还被扣上了汤汁流满脸的空瓷碗,他身后的跟班惊愕之后倒是想上来帮忙,却被我用球棒杵脸的青毛在哀嚎中叫停。

“你们快去叫大哥,今天是碰上。。。。啊。。。。。”他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了声比刚才更大的惨叫,口中吐出伴随着白色固体的血水连连求饶,哀求我手中的球棒松劲。

这招道理就跟倒药用的研钵一个套路,一杵下去瓷碗崩裂不说,碎瓷片还直接镶进皮肉里,青毛满脸的辣汁沾到创口,那伤口撒盐的疼就别说了,就算日后去医院封好了针,这疤痕稠密如蜘蛛网的半张脸也算是毁容。更何况我还是对着他颌骨下杵进去,他这半嘴的牙也算废了。

青毛两个跟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干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只听见门外不知谁喊了句:“警察来了。”才如临大赦,哭也似的跑了出去,这帮痞子啥时候也没感觉到警察同志这般像他两的亲爹娘。

方叔倒是脑袋还清醒,在背后安慰我他会向派出所的来人说明情况,本就是这些街面上的混混先动的手,都是街面上的熟脸不会闹到太难看的地步。

行了,我擦了擦我脸上被溅上的血水,松开了手上的球棒。我因为打架进派出所被教育的次数也不少,来来去去的熟悉程度也跟回家差不多。

不开玩笑,来的警察还真是熟脸。我看来人立刻不管还倒在地上起不来的青毛,冲来人热情地招呼道:“这不是黄哥吗?听说你前几年去读警校了。这会应该不是协警了吧?改天我做东,给黄哥你补上一顿升迁宴”

黄哥,本名黄兴,我少时他当的辅警,我进号子时他考上的警校,本以为之后会分配到其他分局之类的地方,没想到还是回了这派出所。

来人青年已过中年未满,帽檐下的眉宇间倒也都几分正气,只是警服下的身材已经开始向方叔靠拢,开始发起了福。一见是我,黄兴恨铁不成钢似地摇起了头:“欧洋啊欧洋,你小子又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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