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怀孕

　然后拍拍旁边的座位，艾夏回身迟疑地看看石凯，又看看刘畅，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石凯又说，“我重新选你一轮行不。”

成卓旁边的佳丽看艾夏还在犹豫，打着风趣地说，“小夏，老板让你去你就去啊，等什么，等姐妹来了把那么帅的老板抢走啊”。

待艾夏慢慢坐回石凯旁边，转头看一眼不怀好意的刘畅，没说话。

石凯滑到刘畅旁边，帖着他耳边说，“大哥，这女人是个雏，别坏了哥的好事，行吧，回头我请你去大保键。”

刘畅低下头来小声说，“别让她骗了你。”

石凯笑着拍拍刘畅大腿说“你以为我是你啊”，回头看看跨步去点歌的艾夏，帖着刘畅耳朵说，“放心吧，哥心里有数。”

成卓举着酒杯边来，跟刘畅和石凯碰下酒杯，几个人喝完，成卓说“咱们是出来玩的，哥几个别为一点小事不愉快。”

刘畅帖着成卓耳朵说“这孙子说那妞是个雏，你信吗。”

成卓眼神里闪过精光地盯着艾夏的一举一动，观察许久，回头说“不可能，不可能，我打赌拿铁一瓶黑方。”

“滚一边去，这玩意怎么验证啊，难道咱三一起扒了人家裤子看啊”石凯翻翻白眼又说“那叫聚众银乱，都给你们抓起来，拿小**抽。”

“哈哈哈哈”三个人一起笑。

“要不咱们玩个游戏吧，这样没意思，玩真心话大冒险”成卓提议。

“好好，那呆会惩罚的时候，先不做过份的动作，要循序渐进”，刘畅附合。

于是关掉音乐，六个人玩起游戏小游戏大冒险，至于小游戏嘛，跟大冒险差不多，他们才不玩真心话，这世道说真话的人不多了。而惩罚的时候两两配合，按对惩罚，罚女生则男生只做桩配，罚男生则女人配合。

“不行，艾夏必需熊抱，熊抱知道不，要不我给你演示。”

“别赖皮，我都学狗潵尿了，你就用把刘畅胸前的十颗花生米舔干净怕啥。”

“哎呀，你快点，人家都抱了，你还不好意思啥，做十个爱爱动作，每个动作不能少于五次。”

“那不行，必舌吻，不然我们也不接受惩罚了。”

“哎，你快点，快点，再快点，哦……”

玩累了，一群人又回到最初进场时的状态。

刘畅坐在点歌机旁做起了麦霸，点满好几屏的列表，一首接一首地唱。成卓则抱着姑娘，各种撩骚，各种陪酒，偶尔跑去和刘畅来个合唱。

艾夏则和石凯一个喝啤酒，一个喝饮料，聊着彼时未完的话题。

艾夏说她的学费都是自己挣的，铁路边上捡过煤蛋，捡过破烂，一天十块钱的魔芋也挖过。

在山上挖魔芋被蛇咬过，要不是跟着大人们一起挖，小命早交待了，还给石凯看腿上蛇咬过的牙印。也不小心滚下过大山，让石凯摸自己后脑的疤。

反正特别苦，不挖也没办法，爷爷快八十岁了，也没有收入，自己都照顾不了，她没来以前，几个姑姑和亲戚轮着帮他打理生活，后来完全靠她做饭养活着。白天上学，早上起的很早做早餐，中午晚上早早赶回来做饭，周六日假期找点零工干。偶尔二姑三姑过来帮帮忙，也不怎么会给钱。

后来爷爷丢了，几家亲人跟她到处找，她去别村田里找，不小心掉到井里，幸好井里有绳子，她就抱着井绳捆着腰过了一晚，那时候才十几岁，大黑天的在黑黢黢的井里吊着，害怕也怕不起来，蚊子多啊，一层一层的蚊子，拍都拍不过来，像吃人一样。后来也累到拍不动，吊在井里睡着了。直到早上村子里的人打水才看到她，把她拉上去，混身被蚊子叮肿了。脚丫子搭水里整晚得了风湿，每到下雨的天气，脚痛得不行。

大家帮她一起找爷爷，报了警也没有找到，村子里的人都说，爷爷不想给她这个小丫头带麻烦，一个人走了。

本来初中毕业就想离开那里，但是小时候倔强啊，总想出人头地，考个好大学回来给那些人们看看，她多么优秀。可到了高中进了县城才知道，乡中还不错的成绩是多么渺小，县城里的高材生们成绩有多恐怖，慢慢地越来越没有信心，开始混日子，混到毕业，也混到了十八岁，大姑家不再打生活费，她也只能自力更生，跟着姐妹们去了南方打工。

打工的日子是最幸福的，厂子里的食堂能吃到便宜可口的饭菜，不用每天骑十几公里自行车，天天睡在温暖的宿舍里，周末也可以不再想着怎样赚生活费，还能逛逛商场，和小姐妹们吃烤串喝啤酒。

石凯问她，“为什么现在做这行业”。

艾夏翻开手腕，横在石凯眼前，三个纽扣大小的烟头烫伤疤痕，触目惊心地凝结在那条纤纤玉臂上。一个当地的帅气青年，在厂子里人事部门任了个职位，像个鼻涕一样粘着她，起初她觉得自己出身太贫寒，不敢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可是经不住各种糖衣炮弹的洗礼，孑然一身的大坝终于决堤。

谁知道那家伙是个赌鬼，除了吃饭睡觉上班陪她，其他的时间都在周边各个麻桌室。打牌需要钱，他家里已经分文不给，便找她借。借的钱不够他输的，于是哄骗艾夏办信用卡，申请了好多信用卡，套现赌博。

起初她不知道信用卡是什么，当她明白那是个向银行借钱的卡，套现又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账单像雪花一样纷散飘至。

她拿着账单找他，开始的时候，他说“都能还上，放心，家里有五套房子，还怕还不上这点钱。”

后来越积越多，甚至律师函也寄来了，拿着账单和律师函，再也找不到他了。

那段时间真的很恐怖，比她掉在井里待一晚上还要恐怖，特别惧怕听到手机铃声响，一听到便全身发软，冷汗直流。她不敢接，她觉得不是她借的钱，只要躲着就能躲过去。后来银行和催债公司往单位打电话，领导天天找她谈话，并警告她不要耽误其它员的工作。这时才明白，原来那个渣男给她开具的工作证明是副厂长，银行核实的时候，打的是他的座机，所以才能办出大量大额的信用卡。

她跟银行商量说不是自己消费的钱，银行说不论是不是非本人消费，卡片的办理人都应该有管理信用卡的责任，银行不管是不是男朋友借刷，只要没有证据能证明被盗刷，都要还钱。

她又去报警，警方不予立案，因为他男朋友拿他信用卡刷卡的时候，没有证据能证明她是不情愿的，被胁迫的。

十几万本金，她没有那么多钱，只有一个月四千的工资，不吃不喝也要还好几年。特别是信用卡这个东西是复利计息，利息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只利息便达到了每个月与工资持平的地步。

后来一个姐妹来北京干了一段时间，挣到不少钱，知道她缺钱带她过来。

还不错，好的时候，一个月能拿一万五六。

石凯笑笑说，挣那么多，你得请我喝茶啊。

艾夏说“石哥别闹了，如果我学历再高点，如果我有一技之长，哪怕少挣一半的钱，我也不愿意干这个，太操心了”。然后指着自己的小腹，“来了三个月，喝酒喝的跟怀了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