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我，怎么会有愧疚16、我，机智地破获了贼巢

我是海浪网吧的老板，当然，我这网吧只是一个幌子，我的主要任务是为黑大个和我的一些牢友收罗人才。我和他们签有协议，每提供一个人，给我劳务介绍费五百元至一千元不等的报酬。这个钱赚起来十分轻松，只是一个电话，既不交税，也不用办理任何手续，至于风险，也没有什么，至少和我开的网吧相比，可就小多了。

唉，现在的网吧可不是前几年，难办多了，其原因一是现在开网吧的人太多，竞争激烈；二是工商、税务、甚至公安管理太严，三五天检查一次，弄得网吧不得安宁；三是学校对学生进行了严格管理，不允许学生进网吧。就这样我的财路在重重封锁之下，几乎完全断绝了，每天惨淡经营，一月下来挣不来上缴的各项费用和房屋的租金。气得我几次都想关了这个网吧，只是真的关了它，我又能干什么呢。有一个网吧在这里，我大小是个老板，倘若没了网吧，我将什么都不是，好在我原来赚了一些钱，因此再混个一年半载还不是太大的问题，于是，我硬着头皮将网吧继续开下去。

不过，我这海浪网吧，虽然生意不好，但是地理位置还是相当不错，不时有许多外地的少男少女们来到这里。这些人真的奇怪，就凭在网上的几句甜言蜜语，竟然信以为真，便不辞辛苦，千里迢迢跑来相会，结果一只只迷失的羔羊来到这里，有的遭遇骗财，有的遭遇骗色，有的财色两空，尔后一个个成了无家可归的流落者，我这地方便变成了收容所，哈哈，这个地方就是好，遍地产黄金，处处有商机。

我居然从这些落难者的身上，发掘了生财之道。我在监狱的时候有一班朋友，他们都是从事一些非法生意，比如将那些身强力壮的男子，送入偏僻的山沟做苦力，将那些年轻美貌的女子，贩卖到大山沟里为人之妻，而那些小不点儿也被黑大个训练为他们的工作人员，当然这不是体面的工作。

其实，我本来不想干这种事的，自从出狱后，我曾经下定决心，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因此，我有意断绝了和原来的牢友联系，甚至黑大个来我也是爱理不理的。

我想既然告别了过去，就干脆做个堂堂正正的人才行。就是在这种思维的指导下，我才将所有的积蓄拿出来，办了这个网吧。刚开始时，我的期望值并不高，只希望通过这个网吧能养活自己，因此我的心态很平和，对每天收入的多少并不在乎，谁知我没有将钱放在心上，可那钱却大把大把往我的腰里塞，也难怪那个时候，偌大一个番禺，就只有三四家网吧，等着上网的人可老鼻子了，后来我想破脑子，才支出个发牌子凭号上网的招，你想这种效益还会差么。每天都是厚厚地一沓子票子，数都数不过来。

就这么折腾一两年，我不仅买了房子还买了车子，这钱可真是好东西，原来我从牢里出来时，爹娘想给我找个对象，求爹爹告奶奶的请人做媒，找了几个黑不溜秋，要形象没形象，要身材没身材的女人相亲，可是人家一打听到我曾经坐过牢，“呸”地吐了一口痰，扭转屁股就走，我顿时就如掉入了冰窖里，浑身都凉透了。他妈的，那个场景至今想起来，心里还不是个滋味。

自从我的腰包满了，票子足了后，我虽然还是那个劳改释放犯，可是我的身价却如乘上光速火箭，“嗖”地一下，直线上升了。用不着媒人上门，那些窈窕淑女，二八佳丽自动地送上门来，这个时候不是她们选我，而是我来选她们了。

想当初遭到那些丑女们的奚落，可是我终身的耻辱，为了一雪当年遭受女人们的奇耻大辱，我便将疯狂的报复落在找上门来的美女身上。我故意将自己曾经坐过牢的光荣历史向她们炫耀，而且还故意将打架坐牢事件扭曲，说我是因为**幼女才坐的牢。

我原本以为我这一说那些美女们会退避三舍，哪知道我虽然将自己说得一无是处，可是那些女孩子仿佛一个个都变成了贞洁烈女，纷纷表态说，她们爱的是我的现在，过去的历史与她们无关。

我的天啦，想不到古代的贤惠女子竟然被我碰上了，而且碰上了一大帮，我一时间高兴得忘记了天南地北上下左右，我以为我真的具有了超级男人的魅力。可是当我从狂热的惊喜里清醒过来后，我才醒悟到那时我有什么魅力，完全是金钱的魅力，那些靓女们并不是看重我，而是看中是我鼓鼓腰包里的票子。

于是乎我才认识了票子的魔力，人们不是常说金钱不是万能，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么，其实按照我的想法，金钱就是万能的，如果我没有钱，那些美女们能够想方设法的巴结我逢迎我么，只怕连丑女也不会理我，我的亲身体验不就充分地说明了金钱的魅力么。

认识了钱的作用，我原来对金钱不在乎的态度彻底改变了，变得斤斤计较了，变得千方百计地扣钱眼了。我变得每天必须抱着钱才能睡着觉，如果没看见钱我就象打摆子一般，浑身颤抖个不停。我的人生观因此大转变，从此变得对金钱顶礼膜拜，成为了不折不扣的钱奴。

人生真是奇怪，当你不再乎钱的时候，那票子发疯般地敲你着的门，钻进你的腰包。可是当你将钱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时，那钱便对你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于是，我的网吧生意一落千丈，来的人越来越少了。生意好的时候，我沉醉在钱堆里，可是来网吧的人日日见少了，没有人我的钱就堆不起来，我这才开始着急，跑到街上一看，我吓了一大跳，原来整个城里只有几家，可现在这一条街摊上了十几家网吧，原本我一个人吃的蛋糕，现在有十几个人吃，我能吃饱么。再加上我缺乏竞争观念，不会想新招，我网吧的生意自然就如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

就因为如此，当黑大个再次来找我的时候，当过去的牢友向我推出诱人的报酬方案时，我便欣然接受了，毕竟还是钱的魅力大。而良心又能值多少钱一斤。于是我便重操旧业，继续开始和过去的牢友们打成一片，成为他们的帮凶。

这一年来经我的手推出去的女人、男人、小孩，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可是我从来没有在意过，我只是将这些人作为我交易的对象，从不放在心上。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我对这些事早已司空见惯，屡见不鲜了。我原以为我的良心已经僵硬，我的血液已经冷冻，不可能还会有什么情感可动，不可能还会让我的心灵震撼，可是奇怪的是，这次见到这个长得像女孩一样的男孩，我的心居然就如平静地湖面，扔了一颗石子，荡起了阵阵涟漪。

当我眼睁睁地看着黑大个，带着那小子走了后，我居然有了一种心神不定的感觉。甚至荧屏上的圣斗士也无法吸引我的注意力，我硬着头皮想将自己的全副精力投入到游戏中，可是那小子的身影时时从我的脑子里跳跃出来，而且令我寝食难安。

尤其令我奇怪的是，我觉得今天这个事做得有些欠妥，摸摸身上的五张老头票，我甚至感到有些脸红，一种从没有过的愧疚之感油然而生，真是奇了怪了，我，怎么会有愧疚感呢？！

16、我，机智地破获了贼巢

我朝他们看了看，那三个小孩正专心致志的用两个手指头夹碗里的豆腐，碗里盛满了水，豆腐很嫩，要求用两个手指头在水中将豆腐夹出来，而且水不能有波动，豆腐也不能烂，真要做到这一点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因此，三个小孩一个个练得满头大汗，仍然离基本要求有着很大的差距，所以还在拼命地练着。

我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可是曾听人说过，只有扒手才进行这种操练，心里顿时明白，自己上当了，被那位网吧老板骗到贼窝里了。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我心里暗暗着急，可脸上却不动声色。

别看我年纪小，但家中一连串的变故和打击，使我变得成熟和老练，我知道既然已经落入了狼窝，就必须沉住气，寻找机会逃走，不然的话只要自己稍微露出声色，让他们觉察到了，就有可能遭到更严厉的监视和折磨。

于是，我装作十分认真地样子，在旁边观摩学习，渐渐地我从中看出了一点门道。水中夹豆腐的确是手上的技术活，讲究的是三个字：快、轻、巧。

快，就是手指入水的速度要快，当水波还未形成时，就得完成；轻，自然是两个指头夹豆腐时力道要轻而匀，因为这豆腐相当嫩，稍一用力就会夹碎，致使前功尽弃；巧，则是下手要巧，必须拿捏到恰到好处。

三个诀窍虽然掌握，可要真正练成这种本领，就非常艰难，我整整练了一天一晚，才达到要求。就这样我还是这批“学员”中第一个毕业的，那三人虽然比我早来三天，可他们又多操练了三四天这才勉强通过。

我的突出表现，得到了小丁子的特别垂青，他便提前将九大绝招倾囊相授。小丁子用一种十分神秘的神态说：“这可是我们这一行的不传之秘，也是我们的基本技法。”于是，他又一招一招认真地讲解起来：

第一招“拥门出手”。就是在公交车靠站上下车，电影院散戏等人多场面，故意站在门边，超涌门而出的人出手扒窃。

第二招“贴身紧逼”。发现一定的的目标后，紧紧跟在目标的后面，等待机会，抓住时机，进行扒窃。

第三招“女色勾引”。由女的挤到男士身旁搔首弄姿，故意用胸部或身体其他部位去碰男子身体，分散其注意力，同伙趁那男子心猿意马之机下手扒窃。

第四招“镊子功”。用医用镊子（有长有短，短的十多厘米，长的二三十厘米）跟在行人后面，趁其不注意时下手。

第五招“刀片割包”。用钞票包着刀片，或将一小片刀片藏在指甲内，割开别人的提包、衣袋和裤袋，将里面的财物窃出。

第六招“隔山取火”。表面穿着西装或夹克衫，手揣在衣袋里，衣袋是穿底的，手便从衣服里伸出来进行扒窃。

第七招“白领迷人”。西装革履，浑身名牌，手拿公文包，一副白领相，穿梭于众人之间，看准目标伺机下手。

第八招“反手掏包”。与别人背靠背，却将手伸到后面或扒别人装在后裤袋的钱包，或拉开别人提包的拉链掏走财物。

第九招“飞象过河”。坐在别人座位后面，趁其不注意，从椅背的空隙伸手过去，掏别人裤袋的钱包，或干脆用刀片割开裤袋窃走钱包。

我虽然不耻这种行为，但是却又不得不去应付，因此，我是抱着玩游戏的心态来学的，很快就将基本技法学完，小丁子见我学东西很快，将我列入重点训练对象，我是外地人，对地形不熟，这可是干这一行的大忌，于是，黑老大便让猴哥带我到大街小巷去熟悉地形，到人多的地方比如汽车站、火车站、电影院、商店等地游荡。

这对我来说倒是求之不得的事，给我实现寻找凶手的计划提供了便利，因此我在进行观察人的训练时，显得特别用心和认真。

我通过和三个同伴的交往，也了解到他们的一些情况。十五岁的男孩叫彭涛，因为厌学跑了出来，想到外面见见世面，却被人拐骗到这里。十三岁的男孩叫郭清，因为爸妈闹离婚一气之下出走，被人带到这里。最可怜的是铁蛋，他还只有十岁，因为爸妈在广州打工，他想找他爸妈，偷偷地爬上了火车，稀里糊涂的被人骗到这里。

小丁子自认为训练基本结束，便让他们到实地练习，我第一次没有直接参入扒窃，可猴哥却让我在旁观摩学习。于是，三个男孩在小丁子指挥下，在猴哥的监督下，就在汽车站干了几票。他们趁人们上车拥挤时下的手，扒来的钱一分不少的交给了猴哥，彭涛扒了一个大包，偷偷地藏了贰拾圆钱，准备晚上请我们的客。谁知被猴哥发现，被狠狠地打了一顿，我亲眼看见猴哥用带铁钉的鞭子抽彭涛，一鞭抽下，身上立即出现一道道红印，彭涛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彭涛是个十分倔强的孩子，忍耐力非常强，如果不是痛得厉害，他是不会叫喊的。听彭涛说，他被抓来后，曾经逃跑过几次，可每次都被抓回，并被痛打一顿。

我暗自思忖一定要想个办法逃出去，而且还要将他们三人都救出来，最好要将这群害群之马绳之以法，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想最好的办法是报警，可是猴哥他们看得十分严，根本找不到报警的机会，何况即便报警，如果抓不到现场，没有证据，也无法判黑大个的罪，这些人依然会继续干着伤天害里的勾当。我决心，一定要抓住他们的现场。

很快机会来了，黑大个的眼线传来急报：有一条肥鱼准备在商场的金器柜买订婚钻石戒指，油水不少。黑大个一看是一个大票，立即进行布置并亲自担任指挥。我因为年纪小又有一副诚实地面孔，不易被人察觉，所以被委以重任，由我在上电梯口子上，与肥鱼相撞，趁机将肥鱼身上的钱取出，递给身后的小丁子。

黑大个别看长得五大三粗，可心还挺细，将扒窃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因此整个计划可说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而且到了万事具备只欠实施的节骨眼上。

我心里十分焦急，我当然不愿意被黑大个他们当枪使，可这的确是抓黑大个现场的绝佳机会，机不可失，只是如何通知警方呢，我在心里暗暗琢磨开了。我现在可是在层层监视之下，三步之远是小丁子，五步之远是猴哥，黑大个则在二十步之遥监控，我只要稍微有一点异动，立即就会被发觉，只要这些人一开溜，再想抓他们可就难了。

我进入商场之际，一位促销员将一张宣传资料递给我，我接过来扫了一眼，是一张新款式的mp4广告纸，广告的背面是空白，我心中一动，趁那位肥鱼还没来，我朝小丁子做了一个去五号的手势，小丁子点了点头。

我立即来到卫生间，用最快的速度将这次行动方案写在纸上，并信手将黑大个、猴哥、小丁子的头像画在纸上，我将纸折叠好后，思考着如何将信息传递出去，我站在洗手间俳徊了一下，看见一位军人走过来，我以极快的手法将纸塞进军人的口袋里，并做了一个报警的手势后，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

小丁子他们还在悠闲地转悠着，这说明肥鱼还没来。我故意靠过去，小丁子忙打眼色让离开点。我在电梯口站了一会，希望能够侥幸撞见那位脸上有着红色胎记的凶手，可惜看了好一阵，奇迹并没有发生。忽然，我看见猴哥做了一个手势，指了指一位穿着不伦不类，一副土财主打扮的胖子。

我会意地点了点头，将准备好的一沓报纸拿在手里，就在胖子从电动扶梯下来时，我装作不小心撞到胖子的身上，快速地将胖子身上的钱包取出，又把报纸装进放钱包的口袋，胖子吃了一惊，立即用手摸了摸口袋，发现里面还是鼓鼓地，这才往金首饰柜台走去。而此刻我已将扒到的钱包递给了接应的小丁子，小丁子又将钱包转移到了猴哥手上。

一切十分顺利，完全按照黑大个所预料的思路发展。

我却暗暗着急，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如果那位军人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那么那胖子的钱就丢定了，而自己则是这件事情的帮凶。想到这里，我顿时涌出一种负罪感，无论怎样，胖子的钱是自己掏出来的。

就在我心上心下忐忑不安时，忽然，我看见一位身着便装的男子朝我眨了一下眼睛，我觉得这人有些面熟，突然想起这就是拿到纸条的军人，我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一点。

而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一阵骚动，回头一看，小丁子、猴哥已被抓住。站在远处暗中指挥的黑大个一看势头不好，撒腿就往商场外跑去，刚跑到大门口，被等在外面的警察逮个正着。

我立即跑到那位军人叔叔旁边，急促地说：“叔叔，还有三个小孩在他们那里，快去救他们。”

原来这位军人是陪妻子来商场购物的，无巧不巧他妻子正是派出所民警。很快我的纸条传到派出所长手里。派出所长立即排兵布阵，加上我画的素描有七分相似，民警们有的放矢，严密布控，当即将黑大个等人一举就擒，并将彭涛他们解救出来。

派出所的民警们得知我只身追缉凶手的苦心后，十分感动，答应帮我在当地进行查找，要我回家等待消息，还给我买了回家的车票，将我送上了火车，临走时那位民警阿姨才告诉我，在我的书包里放了五百块钱，我非常感谢，因为这钱对她来说，可算是雪中送炭，寒冬送衣了。

等火车驶到前面一站时，我立即下车，因为我曾在派出所浏览了一下网站，在上面看到了正义之剑再次发给我的帖子，帖子上正义之剑留言：他原来在番禺查发现过酷似凶手的人，可当他留心查找时，那人仿佛被蒸发，再也找不到，不过，前几天听到一个朋友说，他好象在深圳看到过这么样的一个人，但到底是不是凶手，还难断定。尽管这信息并不能确定，但总算有了一点眉目，因此，我毫不犹豫地爬上了开往深圳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