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集 留效

虞熤被迫接受了郁久律忽必赉给他的安排，明确了雍国作为大乾王朝附庸国的地位。如此一来，天下的局势也就跟着发生了改变，许多对大乾王朝是否真能控制中原还心存怀疑的诸侯看清了现实，纷纷派使臣向郁久律忽必赉表达自己的忠心。

楚国向大乾王朝进贡之时，除了进贡金银财宝，还向郁久律忽必赉进贡了十名美女。郁久律忽必赉不是好色之人，一直以来独宠自己的皇后，从未对其他女子动心，因而将楚国送来的美女又给送了回去，还下旨斥责楚国王张光惠，要他勤于政事，造福百姓，不要只想着男女之乐。

南平王高宝勗知道郁久律忽必赉生活简朴，除了读书和打猎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爱好。为此周兴逢投其所好，给郁久律忽必赉送去了几套雕刻着精美图案，装饰十分华丽的马具，由自己的弟弟高宝寅亲自送到大乾进贡。郁久律忽必赉见到高宝勗送来的马具，对身边的大臣说：“朕狩猎习武，是为了不忘本，中原刚刚平定，卿等要谨记太祖创业之艰，不能贪图享乐。”

说完，郁久律忽必赉就召见高宝寅，要让他回去向高宝勗传达自己的一条命令。当初高宝勗的兄长高宝融在位时期，为了防止许国兵马南下，高宝勗下令在荆州城北，掘开堤坝，蓄了一个七里宽的湖泊作为防御，导致商旅往来不便。郁久律忽必赉要高保寅要返回南平令高宝勗排水修堤，重新使道路无阻。高宝勗接到命令，立即就照着郁久律忽必赉的命令办事，不敢有一点迟疑。

不仅仅是能够给楚国和南平国下令，郁久律忽必赉的旨意也对割据漳州与泉州的留效起了作用。留效一直以来就想要拿下虞仁达控制的福州，甚至他还想拿下雍国控制的建州与汀州，自己成为新的闽王。

留效实力并不强，不能够靠着自身的力量去完成自己的梦想。为此，留效一直以防备林祖义为理由在扩军，已经将手底下军队由八千人扩充至两万余人。扩军的同时，留效一直在等待时机，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林祖义身死，让自己没了外患，外加郭榕拿下淮南之地，削弱雍国，留效便觉得时机已经带来。

留效等到了好时机，但是他想要消灭的虞仁达有齐越国的帮助，而建州节度使成诲是殷国降将，对留效知根知底，外加雍国毕竟还拥有一定的实力，也不是好对付之人。从身份上来说，留效现在也是虞熤的臣子，如果发兵攻打建州或福州，很容易就被说成是叛乱者，故而留效必须要有出兵的正当理由。更重要的是，留效也要找一个实力过硬的靠山。思来想去，留效觉得无论是雍国还是齐越国，如今都是郁久律忽必赉的臣子，如果自己也能和郁久律忽必赉搭上线，那么就可以牵制雍国和齐越国。

郁久律忽必赉热情接待了留效派来的使团，却没有给留效想要的支持。郁久律忽必赉允诺留效可以在青州建立一处商贸据点。如此一来，便能开辟一条固定的北方航线，使得留效从海外进口的奢侈品有了销往中原的通道，可以获得最大的经济利益。商业的往来是互通有无，郁久律忽必赉也能通过这据点向泉州和漳州出售中原和草原的商品，还能收取商税，也算是一种共赢。

郁久律忽必赉和留效建立了商贸的往来，却没有给留效他想要的军事支持。郁久律忽必赉并没有同意册封留效为闽王，只是任命其为清源军节度使，泉漳等州观察使，封为晋江王，算是承认了雍国给留效的官爵，却也明确告诉了留效，不许他染指除了漳州和泉州之外的地方。留效不愿意放弃自己的野心，毕竟他已经等了十几年。随着留效年龄的增长，时不我与的想法越发强烈。在虞仁达控制的福州和雍国控制的建州和汀州之间，留效已经决定先拿下福州。

在对付虞仁达方面，留效已经为自己寻到了两个助力。一个是虞熤身边的近臣江湛之，一个就是建州节度使成诲。江湛之原本是宋文丘一党，被宋文丘看成是自己的子侄一般。宋文丘等人获罪被虞璟赐死之时，江湛之在虞熤的郑王府任职，因此幸免于难。虞熤喜欢下棋，与江湛之是棋友，故而江湛之经常借着和虞熤对弈之时，向虞熤提建言。江湛之对虞仁达暗通齐越国的行为很鄙夷，多次对虞熤说过虞仁达是反复无常的势利小人，不可能为雍国尽忠职守，反而可能为敌张目。成诲是殷国降将，以骁勇著称，殷国灭亡后归顺雍国，被任命为刺史。在雍国与齐越国的战争之中，成诲曾率水军一夜突进七百里，大破齐越水军，因此被拜为建州节度使，加侍中。

留效依靠江湛之和成诲，成功引起了虞熤对虞仁达的不满，使得虞仁达失去了雍国的支持。然而虞仁达背后还有齐越国，留效想要攻打福州，一旦齐越国前来支援，光凭留效手中的兵马是不能战胜齐越国军队。就在留效想办法要瓦解齐越国对虞仁达的支持之时，割据福州的虞仁达走到了人生的终点。

虞仁达的离世是留效没有预料到的，此后时局的改变更是留效没有预料到的。虞仁达离世之后，其幼弟虞仁通被福州众将拥戴为节度使。虞仁通知道自己没有虞仁达的手腕，就第一时间向虞熤上疏表达了自己的忠心，主动提出说自己能力不足，不能堪当节度使的重任，请求虞熤派他人前来福州任职。虞熤根据江湛之的建议，将福州归到成诲的管辖范围之内，由成诲来节制福州的兵马。

虞仁通接受了虞熤的安排，如此一来，留效的两大助力瞬间就成了两大阻力。留效知道自己已经失去拿下福州的时机，除了孤悬海外的宁国之外，没有了能够扩张领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