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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虞嗣源小说:玄衣纁裳 作者:信德之路 更新时间:2021/6/1 14:30:09 郁久律尧骨在契烈休养生息,秣兵历马,而在中原,围绕皇帝宝座的争夺再一次上演。 大雍长兴四年,也就是大契烈的天册七年,这一年年初虞嗣源加封秦王虞从荣担任尚书令,兼任侍中,打算安排虞从荣做大雍下一任皇帝。 安排了接班人之后,过了五个月,虞嗣源又立干儿子虞从珂为潞王,小儿子虞从益为许王,侄子虞从温为兖王,侄子虞从璋为洋王,侄子虞从敏为泾王。 封了这些王之后,有大臣人建议给亲王们设立师傅,虞嗣源同意了。由于虞从荣平时的表现,宰相们惧怕秦王虞从荣,不敢派人,请求让秦王自己选择师傅。秦王府判官、太子詹事**荐举兵部侍郎刘赞给虞从荣,虞从荣就同意选了刘赞。 虞从荣上表之后,虞嗣源任命刘赞为秘书监、秦王傅,前襄州支使鱼宗远为记室。此时,秦王府里的参谋佐辅人员都是新进拔的少年,轻浮放荡而好谄媚阿谀奉承,唯有刘赞每次都能从容冷静地对虞从荣进行规劝,虞从荣便不高兴。 刘赞虽为师傅,虞从荣以对僚属的态度对待他;刘赞有难堪之色;虞从荣觉察到了,从此告诫守门人不要给他通报,他到府内,也不召见他,也不供膳。 此时,虞嗣源已经患病,十天不见群臣,京城的人开始惶恐,害怕虞从荣会继承皇位,他们或者暗中流窜到山林荒野,或者躲藏到军营。七月初二,虞嗣源带病勉强驾临广寿殿,人心才安定下来。 为了给虞嗣源冲喜,群臣为虞嗣源上尊号为圣明神武广道法天文德恭孝皇帝,实行大赦。对在京城及诸道的将士,各按等级进行优赏。虽说大家很高兴,但是朝廷的用度因此更加困窘。 太仆少卿何则看到虞嗣源卧病,秦王虞从荣权势正在发展,他希望自己能重新得到起用,便上表请求立虞从荣为太子。虞嗣源看到表章流下眼泪,私下对左右亲近的人说:“群臣请求立太子,朕自当归老在太原旧府第了。” 虞嗣源下诏让宰相、枢密使议论立太子的事情。一天后,虞从荣谒见虞嗣源,说道:“听说有奸臣请陛下立臣为太子,臣年纪幼小,并且臣愿意学习带兵,不愿担当这个名义。” 虞嗣源说:“这是群臣所要求的。” 虞从荣退下来,去见范正光、赵正寿说:“你们执政的各位要让我当太子,是想夺我的兵权,把我幽禁在东宫而已。” 范正光等知道虞嗣源并不愿立太子,而且畏惧虞从荣讲的话,就把他的话如实上奏虞嗣源。于是,虞嗣源下制书,任命虞从荣为天下兵马大**。 立了虞从荣当大**,中书上奏说,日后节度使见**的仪礼,虽然他们带了宰相的头衔,仍用军人礼节进见和参拜;批准了这样办。 虞从荣当了大**之后,把严卫军和捧圣军的步骑两指挥作为从属于自己的牙兵。每逢他入朝,随从几百骑马的兵勇,张着弓,带着箭,奔驰在通衢大路上;又令文士替他试着起草征讨淮南的宣言,表示他将要平定海内的意志。 虞从荣对执政的宰相和枢密使不满意,私下对他的亲信讲:“我有朝一日做了皇帝,必定把他们灭门诛杀。” 范正光、赵正寿害怕,几次请求补放在外镇为官以躲避灾祸。虞嗣源以为他们是看到自己有病而要求离去,很恼火,说:“要走便自己走;何必上表!” 赵正寿的妻子齐国公主又替赵正寿在内宫进言,说:“赵正寿确实有病,承担不了机要重务。” 几天后,范、赵二人再次上奏虞嗣源说:“我们不是怕辛劳,而是愿意与勋旧老臣轮流担负枢要重任。我们也不敢一下都走,希望能允许先走一个。如果新任的人不称职,可以再把我们召回,我们必定马上回来。”虞嗣源这才准许了。 虞嗣源下令外调赵延寿为为宣武节度使,另行调山南东道节度使朱昭为枢密使、同平章事。 虞嗣源制命下来,朱昭又推辞不受,虞嗣源斥责他说:“你们这些人都不想在我身边,我供养你们干什么!”朱昭才不敢再说。 换人当枢密使的同时,虞嗣源下诏:大**虞从荣地位在宰相之上。 范正光看到赵正寿外调为枢密使,花钱贿赂内常侍孟琼和王淑妃,让他们进言请求虞嗣源准许委派他到外镇为官。虞嗣源最终同意任用范延光为成德节度使。 到了冬天,虞嗣源的病复发,秦王虞从荣进宫问候,虞嗣源低着头不能抬起。王淑妃说:“从荣在这里。”虞嗣源没有回答。 虞从荣出来,听到宫中人都在恸哭,他以为虞嗣源已经死了,第二天早上,自称有病不进宫省问。这天晚上,虞嗣源实际上是稍见好转,而虞从荣却不知道。 虞从荣自己知道当时人心舆论对他不利,害怕继承不了皇帝大位,便同他的党羽策划,要用武力入宫侍卫,先要制服权臣。 第二天,虞从荣派都押牙马钧告诉朱昭说:“我要带兵进入宫内侍候皇上疾病,并且防备非常之变,应该在哪里居处?” 朱昭答称:“请大王自己选择地方。”接着私下对马钧说:“皇上平安无事,秦王应该竭尽心力实行忠孝之道,不可乱信坏人的胡说。” 虞从荣大怒,又派马钧告诉朱昭说:“你们两位难道不爱惜自己的家族吗?怎么敢抗拒我!” 朱昭害怕,入宫报告王淑妃及内常侍兼宣徽使孟琼,都说:“这件事不得到守卫宫禁的康诚的合作和支持就不可能办好。”说完,他们便把康诚召入内廷和他商议办法。 康诚到了之后,说:“我是带兵的军人,不敢干预朝廷政务,我只听从宰相大人的驱使。” 朱昭怀疑康诚不想当着众人表态,夜间,把他邀请到家里再次问他,康诚对答得和原来一样。 第二天,虞从荣穿着平常服装从河南府带领步骑兵马千人列阵于天津桥。当日黎明,虞从荣派马钧到朱昭府第,对他说:“我今天决定进入皇宫,并且要住进准备嗣位的兴圣宫。你们各位枢要大臣都各有自己的宗族,做事也应该仔细慎重,是祸是福就决定在顷刻之间了。” 又派马钧去见康诚,康诚答复说:“只要秦王来到,我必奉迎。” 朱昭快马奔入右掖门,康诚、孟琼及三司使孙湫正聚集在中兴殿门外会商,朱昭便把马处钧的传语告诉他们,并因而责难康诚说:“秦王说‘是祸是福决于顷刻’,这件事的利害十分清楚,您可不要因为自己儿子在秦王府中供职而左顾右望!皇上提拔我们这些人,从平民百姓高升至将相,假如让秦王的兵卒得以进入这禁内大门,把皇上置于何等地位?我们这些人还能有遗族吗?” 康诚还未来得及回答,监门官进来报告:秦王已经带领兵丁到达端门之外。 孟琼一甩袖子站起来说道:“今天的事,危害到了皇上,您还犹豫观望,计较个人的利害得失吗?我怎么能爱惜自己的余生,只能带领兵士去抗拒他!”说完,他立即进入中兴殿门,朱昭跟着他,康诚不得已,也随着他进入内宫。 孟琼见了虞嗣源,奏报说:“秦王从荣造反了,他的兵众已攻到端门,马上要打进宫内来,可要大乱了。” 虞嗣源说:“从荣何苦要这样干!”便向朱昭等说:“有没有这回事?” 朱昭回答说:“有这回事,刚才已经命令守门人关上了大门。”虞 嗣源指着天落泪不止,对康诚说:“请你自己做主去处理,不要惊扰百姓!” 控鹤指挥使虞重吉,是虞从珂的儿子,当时正侍奉在虞嗣源身边,虞嗣源对他说:“我和你的父亲,冒着枪林箭雨,平定了天下,几次把我从危难中抢救出来;从荣他们这些人出过什么力,现在竟被人教唆,干这种悖逆不道的事!我本来就知道这种人不足以把大事托付给他们,理当召唤你父亲前来,把掌兵的大权交付给他。你替我部署关闭所有宫门,把它们防守好。” 虞重吉立即率领控鹤兵士守卫着宫门。孟琼披挂铠甲,骑上战马,召来马军都指挥使朱实,让他带领五百名骑兵去讨伐虞从荣。 此时,虞从荣正倚据着胡床,坐在桥上,让左右侍从召唤康诚来。由于端门已经被关闭,便叩打左掖门,并从门缝中向内窥视,看见朱实正率领骑兵从北面驰来,急忙报告虞从荣。虞从荣大为吃惊,命令取来盔甲披挂。不多久,骑兵大量奔压过来,虞从荣逃到河南府的衙署,他的僚属都逃窜藏匿起来,他的牙兵抢掠嘉善坊之后溃逃四散。 虞从荣和他的妃子刘氏藏躲在床下,皇城使安益就地把他们杀了,并杀了他的儿子,把他们的首级进献朝廷。 起初,孙丘参预内廷密谋陷得很深,朱昭害怕虞从荣乖戾难于应付,孙丘曾经为他们竭力剖析利害之所归,康诚很厌恨他,此时便趁着混乱之中暗地派骑兵把他射杀了。 虞嗣源听说虞从荣被杀,很是吃惊悲伤,几乎从床榻上跌落下来,几次昏蹶又复苏过来,从此病情加剧。 虞从荣有一个儿子还很幼小,养于宫中,众将要求把他杀掉,虞嗣源涕泣着说:“这孩子有什么罪!”虽然这么说了,虞嗣源还是不得已竟把孩子交给了众将。 朱昭首带领群臣入朝,在雍和殿觐见虞嗣源,虞嗣源泪下如雨,鸣咽不止,悲痛地说:“我家的事情闹到这样,实在惭愧见到你们众位公卿!” 此时,虞嗣源次子宋王虞从厚正为天雄节度使,虞嗣源派遣孟琼去征召虞从厚入朝侍疾,并使孟汉琼暂时主持天雄军的事务。 两天后,追废虞从荣为平民。执政诸大臣共同评议虞从荣所属官吏的罪名,商量完毕之后上奏虞嗣源。虞嗣源下令**府判官、兵部侍郎任赞、秘书监兼王傅刘赞、记室鱼宗远、判官司徒羽、推官王兑等八人,一并流放,河南巡官李完、江蔚等六人勒令回归田里,六军判官、太子詹事**贬职。江蔚接到命令,没有回到家乡而是投奔吴国,吴国实际掌权人徐诰给了他很隆重礼遇。 起初,虞从荣行为不合常道,六军判官、司谏郎中赵元劝谏他说:“大王您居于优先嗣业的地位,应该经常修养德行,为什么尽干这些样不妥当的事!不要以为有父子至亲的关系可以依恃无恐,难道您没有看到春秋时晋献公杀了恭世子和汉武帝杀了戾太子的事例吗?”虞从荣听了恼火,把他贬放为泾州判官;待到虞从荣失败,赵元因为讲过这些话而声名流播。 由于这一场打击,虞嗣源身体彻底垮了,虞从荣叛乱发生的几天后,虞嗣源去世。虞嗣源当皇帝这些年节俭度日,百姓得以安宁度日。 虞嗣源死后,宋王虞从厚才到达洛阳。十二月初一,虞从厚给虞嗣源发丧,并且宣布自己即大雍皇帝之位。 虞从厚即位之后,朱实之妻入宫,与宫中司掌衣饰的王氏说到秦王,王氏说:“秦王作为王子,不在父皇左右侍奉疾病,以致被人归加罪名,是他自己招的;如果说他大逆不道,那是诬陷他太过份了。朱司徒是最受秦王恩宠的,当时不替他辩护,真是太可惜了。” 朱实听到这些话,很恐惧,与康诚一起把这些话上奏虞从厚,并说王氏同虞从荣私通,替虞从荣刺探宫中之事,虞从厚听了,就把王氏赐死。 事情还牵连到王淑妃,王淑妃平素对虞从荣很厚待,虞从厚从此便对王淑妃产生了怀疑。 此时,朱昭以为诛杀秦王立虞从厚是自己的功劳,想要独专朝政;而大臣宋询陪侍闵帝左右最久,素来被虞从厚所亲信,朱昭不想让旧人在皇帝身边,所以把他调出去,虞从厚不愉快,但也无可奈何。 虞嗣源丧期结束,虞从厚开始驾临中兴殿处理朝政。大雍至此,正式换了一位新当家人,郁久律尧骨也要换一个关注对象。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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