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徐云龙

徐云龙因为郁久律尧骨的命令再一次来到鸿济国，与使团其他成员不同，徐云龙在鸿济国是有产业的，虽然他对此是拒绝的。

徐云龙到了鸿济国之后，主要任务是协助调查有内侍试图毒害昔良昱妻儿一案。这案子，郁久律尧骨交给了派往鸿济国的沙黑纳托朵思。

自从郁久律尧骨即位之后，契烈不仅仅加强对各部落的管理，也加强对各属国的管理，向各属国派遣沙黑纳，作用就是监管各属国的军政，沙黑纳的地位高于各属国的官员，因而托朵思一到鸿济国就比薛克谦和昔夏宗地位要高。

托朵思的办事风格是雷厉风行的，一到鸿济国就让鸿济国的典法司派兵抓人，把所有与那内侍有关的人统统下狱，薛克谦劝他慎重行事，因为这被抓的人里面就有申言的人。

然而，薛克谦的好言相劝被托朵思骂了回去，然而鸿济国典法司的人害怕得罪人，不敢按照命令去抓人，托朵思于是直接找到何信和曹舜龙，要他们给典法司下令，两个人无奈，一起向郁久律苏布特请示，得到郁久律苏布特的同意之后，奉命抓人。

托朵思一个人单枪匹马不能成事，郁久律苏布特还需要让人配合他，于是就划拨人手給托朵思调遣。脱朵思奉命而来，顾不上鸿济国前方的战事吃紧，在后方兴起大狱，抓了几十人，搞得鸿济国上下都不得安宁。

徐云龙是协助查案的，作为鸿济国的内谒者，但凡有事情涉及契烈那些从鸿济国而来的内侍，他都是要求处理的。

托朵思把与那内侍所有相关的人，不管是从契烈押来的，还是从鸿济国抓来的，统统放到大牢里面，对他们严刑拷打，要这些被抓的人招供，陪同审理的除了有徐云龙，还有何信。

徐云龙看着这些被抓的人一个一个被打得皮开肉绽，动了恻隐之心，规劝托朵思不要滥杀无辜，托朵思却把他大骂一通，徐云龙看出托朵思不会听的建议，觉得呆在鸿济国都城也不能做什么，于是就想着要去昔姜阳所在的前线大营，因为郁久律尧骨交代他，要他亲自仔细向昔姜阳夫妇说一下事发原委。

徐云龙到了前线，见到了昔姜阳夫妇，把郁久律尧骨交代他的话全部告诉了昔姜阳夫妇。昔姜阳在前线苦闷，难得有认识的人来，就强行把昔姜阳留在了自己身边。

前线鸿济国军队与百罗国军队隔着汉山河对峙，徐云龙因为已经猜到自己的身世，在前线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想到一些事情，心中便不是滋味。他心里想着的是，他到底算是哪一国人，百罗人，鸿济人，契烈人还是驾罗人。

徐云龙再前线陪昔姜阳，昔姜阳可以有闲情逸致玩，但是仗也要打，不能一直僵持下去。韩晞找到郁久律苏布特请战，请求带来鸿济国的部队渡河前去攻打百罗国。

徐云龙由于在百罗国军中待过，徐云龙看到百罗国军队竖立起来的旗帜就知道，这一次百罗国也是国王御驾亲征，百罗国最精锐的部队也都来了。

韩晞请战，昔姜阳坐在王座之上，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郁久律苏布特，郁久律苏布特想了一想，同意韩晞出战，派忽喇岱带着手底下的部队助他一臂之力，徐云龙看得出，这也是郁久律苏布特对韩晞的监视，毕竟韩晞不是她的人。

在鸿济国，政务方面，郁久律苏布特通过何信，曹舜龙和申有道已经把控了鸿济国的政务，昔夏宗是一个摆设，薛克谦也处处被掣肘，而军务方面，郁久律苏布特却没法安插一些她的人，因为鸿济国军队是郑兆一手组建的，郁久律苏布特手底下没有武官可以接管军队。

两边军队隔着河，双方都知道一旦自己一方抢先渡河就会给对方半渡而击的机会，然而一直僵持不打，除了白白浪费时间，也会因为战争耽误农时，不能一直这样耗损国力，因此韩晞才请战，只是韩晞也没有克敌制胜的办法。

徐云龙久在百罗国，他知道百罗国自从甄福信以来，一直重视军队，虽然甄申即位之后应为内部问题曾经一度军备荒废，如今恐怕百罗国已经从内乱的影响之下慢慢恢复，此次作战，当年甄福信手底下那能征惯战的百罗军队似乎回来了。

如何可以战胜敌人，在昔姜阳的大帐之内，所有大营中的将领召开了作战会议，原本这是鸿济国的事情，徐云龙有意回避，但是郁久律苏布特却把他叫来，毕竟让徐云龙听一听如今鸿济国的情况，也有利于日后向郁久律尧骨诉苦，来获取契烈更多的援助，而且郁久律苏布特不想让郁久律尧骨觉得她对契烈是有隔阂的。

军事会议之上，所有将领各抒己见，没有一个是赞成主动渡河然后正面去打的。有的主张声东击西，有的主张使用佯装撤退，引诱百罗国军队渡河。然而甄申也是沙场老手，并不容易上当。

一伙人吵来吵去，然而却没有一个大家都觉得行得通的主意。徐云龙在一边听着，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一个主意了，毕竟他曾经也是百罗国的上层，现在百罗国领兵打仗的几个人都是徐云龙认识的，有过交流的。

虽然有了主意，但是徐云龙此时陷于自己到底是哪一方人的矛盾之中，百罗国是自己视作故乡的地方，对岸的甄申是曾经关心过自己的人，徐云龙不想与他为敌。

然而徐云龙转念一想，此时坐在大帐正中间的昔姜阳是他的好友，也是曾经被自己视作主君的人。想到这里徐云龙心烦意乱，鸿济国众位将军说的话，他也无心去听了。而这场作战会议也从清晨吵到晌午，又从晌午吵到深夜，最终也无果而终。

由于是契烈皇帝派来的人，徐云龙的待遇和韩晞等将军一样，一个人住一个帐篷，并且还有士兵为他站岗。回到自己营长安歇的徐云龙，还没有从前面的心烦意乱之中走出。从小被教导为子要孝，为臣要忠的他，如今不知道他到底要对谁孝，对谁要忠。

转念一想，徐云龙认为无论是鸿济国，百罗国还是泰卢国都是他的伤心之地，他不应该再一次踏足于这土地之上，他应该回到契烈。然而郁久律尧骨交给他的使命他没有完成。

郁久律尧骨交代他，要他协助托朵思查案，查明到底是谁一直在处心积虑破坏契烈与鸿济国的关系。与其想一些令人心烦的事情，不如好好完成皇帝给他的使命。

想到这里，突然徐云龙的心就不再烦乱，不管他是誰的儿子，但是现如今他是郁久律尧骨的奴仆。奴仆要做的就是忠于自己的主人。郁久律尧骨将他从一众俘虏里面提拔起来，而且接纳他的意见，善待了契烈皇宫之内所有的内侍，并且让年老的人可以回归故土，得以终老。徐云龙虽然对于自己是谁的儿子还想不明白，但是至少自己已经认同郁久律尧骨是他的君王。

想到这里，第二天再一次召开军事会议的时候，徐云龙想要向昔姜阳夫妇辞行，回到鸿济国新都城，协助托朵思调查案子，然而昔姜阳不想让他走，郁久律苏布特也就没同意让他走。于是徐云龙又只好在大帐里面继续去听那些将军们商讨作战计划。

又一次将军们从清晨吵到晌午，到了用餐时间，所有将军回到各自的营长用饭，徐云龙也回到了自己的营帐用饭。

吃完了饭，各位将军再一次聚集在昔姜阳地大帐里面，此时的大帐除了昔姜阳夫妇和徐云龙和申言之外，都是鸿济国大大小小的武官。各位将军，徐云龙看出来都有些畏敌情绪，毕竟许多都已经是甄申的手下败将。

百罗国的中军是甄申亲手组建的禁卫军组成，徐云龙知道那都是**挑一的战士，受到严格训练，徐述曾是禁卫军统帅，禁卫军如何训练，徐云龙了如指掌。百罗国的左军与右军分别是燕平和解成忠率领，前军先锋大将的是迖率木武辰，后军是达率沙威松，这些人都是忠心耿耿之辈，而且也是久经沙场之人。

然而百罗国出兵四万人，已经是倾巢而出，如今百罗国其实国内几乎没有可以防守的士兵，当然百罗国也不需要防守，因为金申匡领导的驾罗国是不会攻击他的。

徐云龙心想，百罗与鸿济隔着河对峙，要想打败百罗，确如有些将军说的，要让百罗国渡河过来，趁他渡河的过程之中防备松懈来一个半渡而击，但是战场不能是现在的对峙之处，而是南汉山城，此地是汉山州首府，被百罗国攻占之后，成为粮草大营所在。

徐云龙的设想需要百罗国先渡河到北岸，然后鸿济国军队渡河到南岸攻击南汉山城，再迫使甄申渡河到南岸，此时才是决战时刻，但是要想百罗国军队先渡河到北岸而不顾鸿济国可能的袭击，就必须给他一个渡河的理由。

假装撤军，甄申是不会信的，必须要给他一个信得过的理由，他才能相信鸿济国是被逼撤军，思来想去，只能是派一个大胆的人伪装成泰卢国人去百罗军营行诱敌之计。

把这一切都想到之后，徐云龙心里面却还有担心，徐云龙觉得鸿济国内有心向百罗国的人，从之前鸿济国屡战屡败来看，甄申就算是料事如神，也不可能鸿济国每一次部署他都能知道，这里面必定有奸细，而这也是郁久律尧骨要他亲自对郁久律苏布特说的。

众将军吵完散会之后，徐云龙私底下去找昔姜阳和郁久律苏布特，郁久律苏布特在徐云龙向他传话之后，就命令申言在军营之中调查有谁暗中给百罗国传递情报，申有道则在都城查找鸿济国朝廷里面的吃里扒外之人，然而现在还没有结论，所以出征时刻还没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