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真相

锦衣卫向来敬业，没过几日，就从从淑妃殿中搜出来的龙袍上，金线发现了倪端。

京城中能超出这般粗细的金线，只有兵部尚书史家的霓裳衣坊了，至于其他的衣坊之中，多数都是从江南进来的粗一些的细线。

至于这明黄色的布料，京城中也就是霓裳衣坊能够生产，直接供给宫中。

寻常百姓家中，乃至朝中的达官贵人，更是万万碰不得这个色的。

老皇帝接过锦衣卫指挥使递过来的消息，仔细的看了看，不用想都已经猜到了，淑妃宫中的龙袍，应该是贤妃放进去的。

不过就算是贤妃放进去的，自己现在也不好处置贤妃，免得给了其他人可乘之机。

这个其他人，说的或许是太子，又或许是慕容瑾。

老皇帝捏了捏自己的两眉之间的地方，只觉得自己的头痛欲裂，若是淑妃无错，自己将三皇子封到了那等偏远的地方，于三皇子也是不公。

不过自己既是已经认定了淑妃私藏龙袍，也不好朝令夕改，况且龙袍确实是从淑妃殿中搜出来的。

也罢，三皇子的性子莽撞，去了那偏远之地，说不定还能保全性命。

若是自己现在将他留下来，不说父子离心，三皇子定然不会本分的做他的皇子，到时候再起事端，定然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到底老皇帝是个心软之人，心里犹豫了一番，又多划了些许地方给了三皇子，虽然不及富庶之地花天酒地，却也是能够做个富贵闲人了。

三皇子这些时日，身子日渐消瘦了不少，自从那日贤妃殿的附近，有宫女和贤妃一起撞见了冤死的淑妃娘娘，三皇子便日复一日的在半夜十分，跪在贤妃殿的附近给淑妃烧纸。

按理说淑妃乃是有罪之人，位分也被贬做庶人，是不能在宫中祭祀的。

不过贤妃身边的宫女去老皇帝那里说了几次，却都如同石头扔进水中一般，悄无声息的。

一时之间贤妃殿中的下人都人心惶惶，就连贤妃自己也是恐惧万分，那日晚上，自己同老皇帝一番欢爱过后，本想趁机替四皇子讨要一些好处，没想到还也曾说话，就听到外头有下人哭爹喊娘，惹得老皇帝不喜，自己披着衣服，同老皇帝一并出去，就看到贤妃背对着众人站在不远处的林子里，低声的哭诉的，声音哀怨至极。

就算是这几日淑妃没过来，贤妃也不是未曾怀疑，有人装神弄鬼吓唬自己，不过敢连老皇帝一同骗得人，恐怕还没有吧。

贤妃哪里想的到，不过是一时兴起，根本没有规律可循，自然是不清楚老皇帝在哪里。

老皇帝虽是没想好怎么处置贤妃，不过第二日就当众斥责了四皇子，在诸多的朝臣面前，丝毫没给四皇子留下半点薄面。

四皇子也没料到，往日里极好说话的老皇帝，今日竟然会这般的暴怒，早知如此，自己就不出这个风头了，白白让太子笑话了一顿。

太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着老皇帝对四皇子厌恶的眼神，怕是卫笙的计划成功了，说来也是巧，什么事情都没有亲身经历了那般的真切，若是老皇帝没看到淑妃娘娘的鬼魂，说不定还会斥责，宫中的人胡言乱语。

不过老皇帝既然是看到了，肯定会让锦衣卫彻查此事，依着锦衣卫的本事想要寻到些蛛丝马迹，也不是不可能的。

四皇子看着太子一脸笑意的看向自己，只觉得太子温和的笑容之中，尽然都是对自己的嘲讽。

心里更是下定决心，日后自己做了皇帝，定然不会让自己这个弟弟好过的。

倒是慕容瑾的脸上看不出来喜怒，这几日锦衣卫时常出去老皇帝的御书房，至于其中说了什么，虽然不得而知，不过皇后那里倒是传来了消息，锦衣卫这几日时不时的摸进贤妃的宫中。

看样子父皇是知道什么了，这是准备敲打慕容轩一番了。

至于慕容昭，将死之人，不必多虑。

太子饮下的毒药，确实是慕容瑾所下，一来是让太子收敛一些，二来不过是向卫笙展示自己的势力，却没想到，卫笙会如此的不待见自己。

慕容瑾一想到自己将要娶秦沐瑶，就觉得如同一根鱼刺扎在了嗓子里，令自己很是不舒服。

自己本就没有母家，好不容易攀上了皇后，这才在后宫之中有了能够说上话的人，却没想到皇后现在势弱，不过聊胜于无。

慕容瑾本想着将卫笙哄骗到手中，到时候整个卫家也不就成了自己手中之物了么。

不过这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真是空欢喜一场。

老皇帝看着底下自己的几个儿子，心中愈发的烦闷，一边厌恶着他们的不成器，一边气愤着他们各自心怀鬼胎，若是能够兄弟齐心辅佐太子，自己倒是也不怕什么了。

老皇帝的眸色暗沉，根本让人看不出来在想什么，太子原本想要同老皇帝商议一番，开仓振粮之事，不过看着老皇帝的脸色，最后也没敢说出来。

今年的冬日比往年来的早一些，对于那些家中贫困的百姓，家中的柴火没有备足够，怕是会被活活的冻死。

慕容昭不像是三皇子莽撞行事，也不像慕容轩眼高手低，不屑于百姓的生死，更不同于慕容瑾善于钻营，大位于他至关重要。

一来是为了百姓，二来是为了自保，当初母妃去了，父皇心灰意冷之下，将自己丢上了太子之位，不过就是想让母妃安心的走。

不过那时候自己懵懵懂懂，不知人心险恶，若不是身边有些忠心的奴婢，怕是早就死了不下几千次了。

太子的眼中总像是有些化不开的愁绪，老皇帝的目光在太子身上划过，自然看到太子眼眉低垂着，脸上没有半分的神采。

不过老皇帝却十分满意这样子的太子，因为他很听话，从不曾忤逆过自己，小动作也要比他的几位兄长少的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