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我全都要

小雨笼罩着这座城市，天气已经逐渐开始进入寒冷的季节，路上行人不由的缩紧脖子加快步伐。

“水兵之家”餐厅外虽然门上挂着“打烊”的牌子，但门外一堆重型摩托车将餐厅重重包围，说明餐厅里并不是没有客人。两辆汽车一左一右占领了大门两边，几个穿着皮衣戴着墨镜的壮汉骑在停放在棚子下面的摩托上或抽着烟或喝着淡啤酒，外人看来，这可能是一帮机车党在聚会，可他们没有注意到，这几个机车党并没有往日那般喜欢大吵大闹，而这几个人隐藏在墨镜下面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每一个从他们眼前走过去的行人。

餐厅里，除了靠近门口的两张桌子技了十几个壮汉，只有最里面的桌子上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兴冲冲的对付着一盘奶酪饺子，安娜大妈双手抱着托盘站在他旁边笑着说些什么，而老马卡洛夫在厨房门口随时准备接受下一道“指令”。

大门被推开了，张琛只身一人在一帮冰冷的眼神注视下，走到了餐桌前，迪米特里三人被挡在了门外。

“您好，安德烈·伊万诺维奇·布拉金斯基，很荣幸见到您，奥斯特洛夫斯基将军。”张琛走到老人对面点头致意。

“你很守时，年轻人，我真不明白，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胃口居然那么大。”奥斯特洛夫斯基将军站起来打量了一下这个黑头发黄皮肤的年轻人伸出了右手。

张琛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在老人的示意下，缓缓坐在了对面。

“想要吃点什么吗？我请客。”奥斯特洛夫斯基将军用叉子插起一份饺子沾了沾盘子里的奶油。

“非常感谢，安娜大婶，请给我一份奶油蘑菇浓汤，油煎大马哈鱼，鱼子酱薄饼，蔬菜肉丸意大利面，牛肉馅饼，柠檬水，跟将军一样再加份奶酪饺子。”张琛也不客气直接点了几道他最爱吃的。

安娜大婶笑了笑，她知道这个小伙子有多能吃。

看着有些目瞪口呆的将军，张琛不好意思笑着说到：“抱歉，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都没吃，原本想着来了蹭点马卡洛夫家的剩饭省点钱，既然将军要请客，那我就不客气了。”

“哈哈哈哈。”听到张琛的话，奥斯特洛夫斯基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哈大笑起来，周围那群见老大都笑了，也憋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原本有些僵硬的气氛，随之缓和了很多。

“我听到了，并且今天没有剩饭给你，小子。”马卡洛夫那独特的公牛声从厨房传了出来，又引起了一阵哄笑。

“这里的奶酪饺子和牛肉馅饼做的很棒。”奥斯特洛夫斯基往盘子里撒了点海盐。

“我同意您的观点，全莫斯科大概都找不到第二家做奶酪饺子这么好的餐厅了。”张琛接过安娜大婶端过来的柠檬水说到。

“哈哈哈，是吗，我想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了，安德烈。”奥斯特洛夫斯基扭过头对着厨房大声说到：“马卡洛夫！你的手艺还是那么棒！”

“非常感谢您的夸奖！奥伦！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听到马卡洛夫的回答奥斯特洛夫斯基对着张琛无奈的耸了耸肩：“果然还是一点没变。”

张琛也耸耸肩表示同意。两人笑着举起装满柠檬水的杯子，把杯子像喝伏特加一样“Duang”的撞在一起。

“说正事吧，孩子，告诉我你现在的处境。”奥斯特洛夫斯基从兜里掏出一个雪茄盒递给张琛一根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根。

“奥斯特洛夫斯基将军。”

“你可以叫我奥伦。”奥斯特洛夫斯基伸手打断了张琛的发言。

“好的奥伦先生，在此之前，咳咳咳咳，见鬼，这是古巴货吧！”好久没抽雪茄的张琛被巨大的后劲呛的眼泪都出来了。

“哈瓦那产的，抽不惯？。”看着对面这个年轻人的糗样，奥伦先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不，咳咳咳，不，只是好久没抽到这么正宗的了。”适应了一会后，张琛满足的吐出一片云雾。

“我在南区有一家兵工厂，奥伦先生。”看到对面的老人不说话张琛接着说到：“但那地方是卢卡斯的地盘。”

“你可以试着说服他孩子，卢卡斯并不是油盐不进的那种人。”奥伦弹了弹烟灰说到。

“我曾经给他写过信，遗憾的是到现在也没收到卢卡斯先生的回信。”

“那么你想要组建一直自己的‘私人军队’？我可以给你介绍几家不错的安保公司，当然这是免费的。”奥伦一幅和蔼可亲的老者模样。

“您知道的，我的几个要好的朋友都是舰队官兵的子女，托他们的帮助，我的工厂招来的都是原舰队官兵的家属。”张琛撇了一眼门口那一票大叔压低声音说到：“现在要想找到一个能养活全家的工作可不容易。总不能把机会让给外人吧。”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孩子。”奥伦挑了挑眉毛，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认真了。

“不不不，您别误会了奥伦先生。我呢，只是想，给自己人一条活路，别这样看着我奥伦先生，我只身一人来到莫斯科，是老马卡洛夫一家收留了我。”张琛举起杯子向站在厨房门口的马卡洛夫夫妇致敬，接着说到：“这家餐厅可以说是我的第二个家，我在这间餐厅的阁楼上可是住了小半年呢。喂，马卡洛夫大叔，您不会收我的房租吧？”

“我会把账单寄给你的，小子，你现在发达了，我还想买辆最新的皮卡呢。”马卡洛夫的话又惹得一帮人哄堂大笑。

看到奥伦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缓和，张琛接着说到：“南区的卢卡斯开的‘房租’可不便宜，奥伦先生，我如果不能保证一次把他打疼，后果我可无法承受。”

“我知道，您一直在给当年的部下谋求一条生路，即使是在您退役后，您依旧这么做，向您这种高尚的品格致敬。”张琛向奥伦点头致意，然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到：“可您还能坚持多久？您的存款还能坚持多久？”

一滴冷汗从奥斯特洛夫斯基额头上缓缓流下，眼前这个年轻人绝对不简单。

他曾经是苏联黑海舰队的指挥官，和大多数高级军官一样，他也热衷于利用国家财产来填充自己的私人保险箱。但他并不是一个吝啬的人，他总会拿出一部分钱来帮助舰队官兵的家属，包括烈士家属。还记得迪米特里三人吗，他们的父亲殉职后，就是靠着奥伦·卡拉维奇·奥斯特洛夫斯基的资助一家人才能活过来的。苏联解体后，军队大裁员，一部分提前退役的低级军官和士兵都跟着这位指挥官从乌克兰跑到了俄罗斯。这些前国家暴力机器在他的指挥下依旧“保卫”着家人，这也是他们能够在这种极度混乱的环境下生存下来的主要原因。

奥伦用自己的人脉和财产来维持“舰队区”的正常运转，这是一个由原舰队官兵和家属们组成的一个小聚落，就在靠近南区的地方。不是没有人打过这帮老练且残忍，忠诚且勇猛家伙的主意，奥伦当时可没少收到一些势力的“招募”邀请函。但这位老将军的底线不允许他让曾经的部下去做些违背道德底线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带领着曾经的部下让家人们艰难的活着，也击退了一次又一次想要来抢夺资源的敌人，随着社区人数的增加以及国内环境的变化，老将军明显的感觉到想要维持住这样的生活，越来越难了。当他退休后，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了，很多时候不得不动用自己的存款去购买物资。

可以这样说，没有奥斯特洛夫斯基将军这近万人生存都是问题，同样，如果没有他，莫斯科将会多出一千多个暴徒。

现在，他累了。

在奥伦的示意下，门口的十几个前部下和马卡洛夫夫妇都走出了餐厅。

“你能保证他们家人的生活吗？”奥伦严肃的看着这个年轻人，他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内心觉得这个年轻人可以相信。

“不然，我工厂里召这些人干什么。”看到其他人都出去了，张琛心里安定了大半，之前一些不方便说出来的话可以说了。

“请实话告诉我孩子，你只是让他们保卫你的工厂吗？”

“我如果回答是，您肯定不相信，对吗，奥伦先生。”张琛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可以实话告诉您，我想做的，跟您做的其实没什么大的差别，都是自保。”

张琛掏出他的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说到：“我不敢保证，会让他们使用一些暴力，我相信他们最擅长的也只有这个，但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不会强迫他们做一些味道道德底线的事情，我也有自己的底线。”

“这还不足以说服我，孩子。”奥伦摇了摇头。

张琛从兜里掏出了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划向奥伦：“这是给您的补偿，如果您同意，我还将免费赠送您一张飞往皇冠体育投注：的机票，这样您就不会因为国内的敌人而担惊受怕了。”

奥伦撇了一眼支票，上面写的是两百万，单位是美元。

“好吧，你准备要多少人，孩子。”奥伦接过支票仔细看着。

“我全都要。”

“你可真够贪心的。”奥伦笑着说到，手指夹着支票晃了晃：“那这个价钱可不够。孩子”

“拜托，奥伦先生，我可是在接手您的负担啊，养活近万人也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张琛看着眼前这个老狐狸摊开了双手。

“好吧好吧，那些小伙子是你的了。”奥伦站了起来从衣架上摘下了大衣说到：“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我保证。奥伦先生。”张琛站起来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