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山洞深处，李国忠和翦桂平在单人密室喝酒叙旧，抚今追昔，两人都感叹唏嘘，翦桂平也不觉多喝了几杯，微有醉意，说道：“李大哥，想必你也知道，我不让我的人反抗的目的，我是真的不想和你动手，你也是聪明人，现在大局已定，国民党早就没戏了，大哥，我劝你马上向解放军投降！”

李国忠猛喝了一杯酒：“兄弟，我眼睛又不瞎，怎么看不出老将没戏了呢？我也很高兴你投奔了**，只是，哎，人各有各的做人原则，我一生效忠党国，不想中途有变，兄弟，你就不要多说了，来，喝酒！”

翦桂平一推，气道：“混蛋，什么做人原则？你不要命就算了，你晓不晓得你这样还要害死多少人？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投降，我们就决斗作个了断，我赢了你就乖乖跟我走，我输了就任凭你处置，不过请你放了我那九个战士。”

李国忠愣了一会，笑道：“兄弟……”翦桂平打断道：“莫这么叫我，投降了我们就是兄弟，不投降，我们就是敌人！”李国忠道：“哈哈，旗帜很鲜明的呀，像兄弟这样的汉子能这样，我不得不佩服**！”

翦桂平接道：“说实话，当初要不是静静亲自来劝我，我是决不会投降的，现在想起来，我真的很蠢，要是当时静静不出现，我送了命不说，还得连累几百人跟我陪葬，不晓得有多少家庭会毁在我手里！李大哥，我们不能这样啊，不能为了个人的什么狗屁原则，不顾别人的死活啊！”

李国忠沉默半响：“你这说教还真够煽情的，当时静静就是这么劝教的你吧？”翦桂平笑道：“不是，我因为静静而投降，根本就不用她说教！这些话，是小英跟我说的。”李国忠一惊：“小英？她还活着？”翦桂平点点头：“小英现在是我的教导员，其实是她先劝我投降的，她当时说那些话我虽然也有所触动，但还是没答应投降，现在想起来，她是对的，我真他妈蠢！李大哥，我们都是男人，不能连一个女人也不如吧？”

李国忠问：“小英现在怎么样？你和静静结婚了么？”翦桂平笑道：“没有，静静现在是庄来的教导员，我们的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不过我告诉你：小英经常提起你，她如果晓得你还活着，肯定非常高兴，她绝对不希望你与解放军作对，冤枉丢了性命。”

李国忠思考了一会道：“好，我先放了你们，只要小英亲自上来劝我，我就投降。”翦桂平见有希望，喜道：“一言为定，我这就下山，等你投降了，我再和你大喝一顿！”李国忠道：“记住，除了庄来、静静，不能再带人来，就我们五人在一起好好聚聚，你们也不准带枪，否则，我宁死不降！你们要是怕，那也不用来了。”翦桂平笑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来！”李国忠道：“那就最好不过了，我们五人在常德打散后就一直没聚在一起，到时我们五人好好喝一顿，不醉不休！”

翦桂平下得山来，先跟团部做了汇报，团部反复研究后，同意由翦桂平负责部署招降，翦桂平立即将庄来、宪静、翦小英召在一起商量，庄来和宪静都赞成立即上山赴约，但翦小英却沉默不语，翦桂平急道：“教导员，你倒是说话呀，难道你怕李国忠反悔？你放心，他要是真想杀你，除非先杀了我！”宪静接道：“翦营长，你胡说些什么呢？李大哥怎么没会杀小英姐？”翦桂平摸摸头：“我是急糊涂了，教导员，你是主角，你不去，我们去了也是白去呀！”

翦小英抬起头慢慢道：“平……营长，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怕……你心里明白的。”翦桂平道：“教导员，我们先去劝他投降，别的事，以后再说好吗？”翦小英点点头：“好，我去。”

但事情出现了意外，几十个顽固不化的土匪看出了李国忠意图，暗暗蓄谋待动，李国忠见了翦小英，当场就爽快的答应投降，当即召集部众宣布下山向解放军投降，准备一番后即下山，不想土匪们悄悄落在后面放冷枪，李国忠一直紧跟在翦小英背后，他反应快，猛地将翦小英扑到，自己连中数弹，与此同时，隔得稍远的翦桂平和庄来几乎同时拉着宪静卧倒，国军立即开枪还击，土匪们丢下几具尸体逃跑，李国忠奄奄一息，翦桂平跑过去抱着他撕心裂肺的狂叫，翦小英也泪流满面：“李大哥，你不要死，不要死，你又救了我，我还没有报答你，你不能死啊。”国军众人也哭泣不止。

李国忠吃力地望着翦小英：“小英，别哭，别哭，我没事……”宪静和翦小英急忙处理枪伤，但李国忠多处中弹，血如泉涌，根本就止不住血。李国忠道：“静静，小英，别瞎忙了，我明白自己的伤，没用的。”

翦小英哭道：“李大哥，你坚持住，我们马上下山，送你去医院，翦营长、庄营长，快。”翦桂平和庄来对望一眼，两人配合着，就要将李国忠往肩上扛，李国忠道：“兄弟，没用的，你们放下我，我、我、我有话要说，快放下我，不然，我话也没机会说了。”翦桂平和庄来只得放下他。

李国忠断断续续道：“两位兄弟，大哥把这二百多号人交给你们，你们一定要保证他们安全，最好是跟着你们当兵！”翦桂平和庄来几乎同声道：“大哥放心，我们一定做到。”李国忠叫过副官：“先友，你以后就跟着翦营长、庄营长，一切听他们的。”副官泣道：“是，团长，我听您的！”

李国忠声音越来越小，翦桂平、庄来、宪静、翦小英都不觉凑近细听，只听李国忠道：“翦兄弟，照、照顾好、好小、小、小……”一口气接不上，即永远闭上了眼睛。

四人都明白李国忠的意思，八目互望，翦桂平含泪无语，翦小英猛的扑在李国忠尸体上，痛哭失声：“李大哥------”

由于投降过来的国军较为熟悉土匪的活动规律，在他们的指引下，翦桂平与庄来很快就将余匪消灭，载誉而归。但庄来为掩护宪静却受了重伤，失去了左手和右眼，不得不永远与战场告别，组织安排其回家乡桃源任职，宪静毅然申请复原，陪庄来回家。

这天，翦桂平和翦小英接到命令又要拔营开赴，两人相约赶来送庄来和宪静，双方依依惜别，四人都不发一言，默默走了几百米，最后还是庄来打破沉默：“翦营长，不能和你一起打冲锋，我好恼火，我怎么就这么倒霉，着了土匪的道儿！”翦桂平握住庄来的手：“兄弟，不能和你一起战斗，我也很失落，好在仗很快就要打完了，你回家好好养伤，我想，我和小英也会回家乡的，到时我们还是在一起工作！”

宪静和翦小英一直含泪无语，分别时，宪静才先开口道：“小英姐，照顾好平哥！”小英点点头：“静静，你放心，那，我们去了，你和庄营长多保重！”宪静点点头，又对翦桂平道：“平哥，你千万小心，一定要保护好小英姐，我和来哥等着你们回来！”翦桂平道：“会的，我们一定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