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明家

电脑里播放着一首熟悉的音乐,屏幕上是明轩几人垂死挣扎的画面，点上一支STATOSDELUX雪茄，让烟雾在这个午后缭绕在周围，再加上一瓶八二年的红酒，生活如同梦幻一般。

　 明星对自己现在拥有的非常满意，因为过不了过久，这些所有的一切，都会名正言顺的属于他明星所有。

　 对，现在爷爷心中，小轩永远是排在前面的。那是因为，小叔叔在爷爷心里是，不能触碰的朱砂痣和白月光。哼，那个野种，不知道从什么样肮脏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野种，竟然要和他大少爷平起平坐，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他以为，单凭着身上所谓小叔叔的血统，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爬到他明星的头上来吗？那种肮脏的女人，谁知道，是不是和哪个无聊的庄稼汉，做出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搞大了肚子，才赖上小叔叔的。哼，这世界上只有小叔叔那种，生活在二次元的书呆子才会相信她！

　 狠狠吸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仿佛可以穿越时空的屏障，再次看到那次改变明星一生的车祸。如果那次成功了，如果当时没有留下这个活口，如果……

　 没有如果。

　 看着明轩被人拉出那辆变形的车子，看着他身上那套原本华丽无比，那时却脏乱不堪的新衣，看着他从车里离开时那副惶惶不安欲言又止的样子！那个野种，就那样被爷爷抱在怀里，就那样毫无障碍地进了明家，从此被爷爷视如珍宝！

　 他不甘心！

　 为什么司机死了，他却活着。

　 为什么车都报废了，他还活着。

　 为什么都过去三天了，他还活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就应该和那个司机一起在荒草中腐烂，一起成为苍蝇产卵的温床，最终成为一滩肮脏恶臭的腐肉。可他没有，他进了明家，成为了堂而皇之的明家少爷，明星的克星！他什么都好，什么都擅长，性格又好，还讨人喜欢。

　 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他出现的，真是失策！

　 不过没关系，这都不重要了。这十来年里，明星所受到的屈辱，很快会解决。那个碍眼的小杂种，一定可以从他眼前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

　 红酒在灯光里闪烁着血色的光芒，一口饮尽，那种亦苦亦甜的感觉，交织成沁人肺腑的香味，刺激着所有的感官。他爱死这种感觉了，绝对不可以，让那个野种顺利脱身。

　 一双银色的高跟鞋，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一串轻灵的脚步声。白色的裙摆在微风里漾出一轮一轮的韵律。轻薄的白色吊带连衣裙，勾勒出单薄却撩人的曲线。纯洁的白色，在暗色的装潢中穿梭，显得格格不入，却让人分外难忘。

　 “你来了。”明星放下红酒杯，盯着女人的眼神带着一丝贪婪。

　 白色裙摆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坐下，面前的理石茶几上摆着的花瓶里，白色百合花与女人娇艳的面容相映成趣，画面竟然异常**。

　 “不要着急，既然选择了合作就应该相信对方。”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让他死，是毋庸置疑的。关键是，要让他的死价值最大化。”

　 “怎么，还想继续上次的话题？”明星贪婪地坐直身体，“我的条件你是知道的。”

　 女人的左腿轻轻架在右腿上，原本就很短的裙摆从腿上滑下，露出腿上诱人的肌肤：“你知道，我不是他的人。”

　 门外，习染端着一碗刚煮好的银耳羹迈进明星的书房。偌大的书房中，环绕的几排书架，如同屏风一般将屋内外隔绝开。各种珍本、善本、孤本用各种形式堆叠在高高的书架里。各种包装精美的精装书，各种保存完好的线装书，还有那些年代感十足的哲学理论，一面墙一面墙地沾满知识的气息。

　 习染绕过一面书架，向书房内走去，耳边传来明星的说话声：“那些事情对我来说，吸引力并不大。我想要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一个轻柔中透出一丝妩媚的声音，从书架中传出：“所以，有耐心一些。最好的猎手，总是要等到最合适的时刻才会捕捉猎物。”

　 习染转过书架，脚步一刻不停。书架内的交谈戛然而止，习染走进去的时候，只看到半片白色裙摆消失在书架后面。

　 明星慌忙关掉电脑画面，立着眉毛大吼：“谁让你进来的！”

　 习染战战兢兢，把燕窝端到明星面前：“爸爸让我给你送燕窝。”

　 明星不接，神情冷漠：“没人教过你，敲门是最基本的礼貌吗？出去！”

　 习染端着燕窝，不知所措。

　 明星怒：“听不懂人话吗？出门没带脑子？”

　 习染捧着燕窝，软语：“老公，还是喝了吧，爸爸也是关心你……”

　 明星毫不客气：“你哪怕聪明一点点，我都不至于这么累。你看不出来，已经影响我了吗？”

　 习染有些委屈地放下燕窝，转头往外走。

　 明星：“站住。”习染停步，怯怯回头。“这种甜了吧嗦的东西，少往我面前端。”明星一指那碗燕窝。习染咬着下唇，将燕窝端起来，往外走。

　 明星在她背后冷冷地说：“爷爷对你已经很不满了，所以给我老实一点，你还能在这过少奶奶的日子。否则……哼”

　 习染抿紧嘴唇，离开房间。

　 “大少爷还真是绝情，”女人从书架背后转出来，声音带着些许魅惑，“若我是少奶奶，怕是要泪流成河了。”

　 明星望着女人精致的锁骨，和连衣裙下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声音变得有几分嘶哑：“如果你是她，我就不用那么辛苦。你知道，我们才是一类人。你在我心里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说着他从书桌边站起来，向书架后的女人快步走去。

　 女人发出一声柔媚的嘤咛，紧接着是一阵混乱的悉悉索索声。明星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你知道的，只要你愿意，明家大少奶奶的位置，永远都会留给你！”

　 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不时的被**声打断：“男人的话，怎么能相信呢？”

　 房间里传来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女人隐忍克制的**和肉体撞击的声音，依然清晰可闻。明星的声音气喘吁吁：“我会给你的，你要的一切，都会是你的！你的！”

　 书房外，习染靠在书房门上，手指攥紧了端着燕窝的托盘。原本雪白精致的脸上，被一阵红晕取代。书房里男女的对话不时地传到走廊上，任谁都听得出大少爷在做些什么事。仆人们不敢多待，更不敢向习染看上一眼，快步逃走。

　 无法给丈夫生儿育女，无法满足丈夫的需求，忍受丈夫家里人无端的指责和侮辱，忍受下人们毫无休止的鄙视和嘲笑，还要看着丈夫在她眼皮底下和另一个女人偷欢！愤怒、羞辱、悲哀、痛苦，如同决堤的潮水凝成一股不可遏制的力量轰击着习染的内心。习染的身体不断颤抖，加快脚步离开。

　 明世勋和一个中年男人迎面走来，险些和失魂落魄地习染撞在一起。

　 明世勋皱眉呵斥：“没规矩！”

　 习染站定，脸上的绯红变成一片惨白，她低下头，顺从的叫人：“爷爷，爸爸。”

　 跟在明世勋身边的中年男人，是明家的大儿子，明星的父亲明誉。因为弟弟明城没有娶妻就已经夭折，明誉是名仕企业的当家人，只是优柔寡断的他还是明世勋手中的傀儡，明面上的儿皇帝。

　 明世勋看清楚是习染，面色更差：“什么时候，在走廊里可以横冲直撞了，这就是你父母交给你的涵养吗？也不知道小星是怎么瞎了眼睛，竟然娶了你这么没规没矩的进门。还是个下不出蛋的鸡。”

　 习染端着燕窝的手轻微颤抖，咬紧嘴唇不敢反驳。

　 明誉看看习染，不悦：“不是让你给小星送燕窝吗？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习染不敢回答。

　 明誉摇头：“真是个没用的。你走吧，别再我眼前晃来晃去。”

　 习染咬着下唇：“是的，爸爸。”说完，立即转身向厨房方向走去。

　 “真是个废物。”

　 习染身后，明世勋毫不避讳地大声斥责，丝毫不考虑习染并未走远，也没有注意到习染听到这句话以后，身体肉眼可见的颤抖。

　 明誉劝：“爸，别生气。不是要去开电话会议吗？别让股东们等了。”

　 明世勋哼一声，和明誉一起下楼。

　 习染在走廊上一路狂奔，全不在意手里的燕窝已经撒的不剩一点。泪水在她的脸上恣意流淌，她也顾不上擦一下。地砖一处凸起，将习染绊倒在地。她手中的托盘落地，碗碟碎了一地。周围的仆人听到声音探头出来看，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是的，她习染在明家，根本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整个明家，从来都不欢迎她。

　 默默站起身，收拾起地上的碎片，向垃圾房方向走过去。

　 “避孕药？你说，少奶奶的饭菜里一直有避孕药？”

　 习染停下了脚步。垃圾房里传来的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

　 “嘘，说这么大声想死啊。我也是无意中听说的，有人不喜欢少奶奶，不想她生下孩子。好像是想要有机会找个好的，把她赶出去。”

　 习染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原本就已经摔碎的碗碟，一下跌成粉碎。

　 垃圾房里的两人立即探头出来，看到是习染都脸色惨白。

　 习染抓住两人的胸口，激动地语无伦次：“谁，是谁干的？你们说是谁干的！”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推开习染，迅速跑掉。

　 只留下习染一个人跌坐在地上，久久无法站起来。

　 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她只是想要一段安稳的婚姻，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这有错吗？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这么难！那些来自佣人的嘲笑，那些来自长辈的羞辱，甚至来自丈夫的辱骂，她都忍下来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没能生下孩子，这就是女人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如果她生了，她可以生，是不是那些流言蜚语，那些恶意中伤，就不会这样落在她身上。

　 就因为她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

　 就因为她是一个灰姑娘误入豪门？

　 就因为她是一只山鸡，不应该变凤凰？

　 习染浑浑噩噩地回到卧室，靠着每天休息的床，慢慢坐在地上，心中无数个念头交叠，她已经不知道应该先理会哪一个好一些了。突然，她看到了床头柜半开的抽屉侧板，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念头从她脑中闪过，让她的身体不寒而栗。她受不住这种想法的诱惑，拉开抽屉，推开了从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