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高超医术

第三十六章：高超医术

舅舅是个书生模样，红扑扑的脸堂流露出笑容。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不留胡须，双眼皮下一对幽深的眼睛。好似一潭深水。蕴含着无穷的智慧。鼻梁上架一副眼镜，更显得斯文优雅。对患者说话一团和气，满面春风……

这日早晨，舅舅还没起，就有患者来了。站在院里呼喊，李医生在吗。

黄连早早就起来了，在空旷的草地来回踱步，舒展胫骨。踢踢腿弯弯腰。打了一趟自己杜撰的太极拳。看到来人，也就跟进来，问清是治病的，就说，来诊室吧。

患者诧异地问，你是李医生吗。

黄连被患者看的发毛，死死盯住的眼神，怀有不信任的意思很明显。患者的不信任让黄连有些来气，我让你小瞧我，今天就显示医术给你看看，倔强地说，李医生一会就来。我先看看。

患者走进诊室，不想坐下。在里面搓手踏步。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嘴里说，李医生还不来呀，我还要急着回家。

黄连指指座位，先坐，我看看病情。

患者不好意思拒绝，勉强坐下。弱弱地说，我看等等李医生吧。我是冲着李医生的大名来的。

黄连就是个倔强人，不客气地说，李医生是我舅舅，我先看看不行啊。怕我不会吗。

患者胆怯的解释，啊啊原来是李医生的亲戚。怪不得长得很像。都是斯斯文文的。好，你先看看。

黄连说你撸起袖子，我把把脉搏。

患者伸出一只手，说你看看我的病好治吗。都快愁死了。

黄连还没有学过诊脉。一星半点儿的脉学知识也是在书本学的。舅舅的医学精华还没见过。就凭这记忆的一知半解糊弄一下。但不能露出是个白痴。装样子也得有个医生样子。于是，定了定心神，黄连的手指按压手腕，一本正经地说，张口伸舌。一边看舌苔，一边把脉。舌苔厚白，脉搏迟缓沉实。问道，你的病多长时间，说说情况。

患者反问，你不是医生吗，还用问啊。老中医都是凭脉开药。

一句话戳在心窝，黄连掩盖心虚，让你说你就说，啰嗦什么。你是不是看病啊。患者不敢得罪，就细说得病前后，如何治疗，吃过多少药……黄连装模作样摸着跳动的脉管说，你的病很重，需要多吃药。啊等我舅舅开方子吧。

患者说，你说我是什么病啊。

黄连的脸红了，热乎乎的，全身都发热。脑门立刻出汗。知道自己露怯了。这叫一问三不知啊。大葱插鼻子装像。自我解嘲地说，你的病古怪，还是等我舅舅吧。说完，起身离开座位，在院子里转悠，暗笑自己的愚蠢。这是看病，患者是个老病人，见过的医生多了。一伸手就看出医术精不精……

李医生出来了，患者高兴地说，我早就耳闻大名，特来拜访。

请坐请坐。你是哪里的。

我是呼伦贝尔大草原的。

李医生屏神静气，手指轻轻重重，三根手指次第起伏。两只手都给把脉。查看舌苔。面部气色。身体胖瘦……过三分钟，语气沉重地说，你的病是骨结核，因风寒而得。病灶处已经溃疡了。几年了吧。

短短几句话，说的患者连连称是。李医生真神。说的一点不差。就是骨结核，得了四五年了，你看看我这大腿，溃烂一个洞，经常流出青色臭脓……大医院小医院都跑遍。吃的药一个人背不动了，就是不见好。求求李医生，治好我的病，一定好好感谢。要多钱给多钱……

患者褪下裤子，果然大腿早已溃烂一个大洞。掏出一块棉花，洞更加骇人。哭哭啼啼地说，李医生救救我吧……

李医生不忍看到患者下跪的样子，一把扶起说，快坐下，别客气，我一定想办法。这种病我见得多了，放心，有办法治好。

患者见到了希望，破涕为笑问道，李医生您说怎么治就怎么治。听您的。

李医生开处方，喊道，黄连，抓药。

黄连一看，补益气血之剂，黄芪，当归等几味中草药。还有一样红丹药。黄连一一取来，说道，舅舅，对吧。

李医生点点头，开始清理疮口。镊子夹紧药棉，深入进去。每动一下，滚几下，抽出来都是青色的脓液。连续几次，脓液清完，用盐水清洗。

只见患者咬紧牙关说，清吧，不觉得痛。我走了很多地方，都是给药吃，谁也不清理伤口。有臭脓怕传染，捂着鼻子歪着脑袋。李医生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我走对地方了。有救了。

李医生不多说，清干伤口里面，开始倒进红丹药。白纱布堵进去，外面留一截容易抽出。嘱咐说，一周换一回丹药。记住不吃生冷辛辣苦酸食物，不可剧烈运动。不可同床……

患者辞别医生，高兴而去。

黄连走进舅舅身边，好奇地问道，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教教我吧。

李医生手把手，按住黄连的脉搏说道，这是桡骨头动脉处。分为寸关尺，代表三个部位。左手寸关尺代表心肝肾，右手寸关尺代表肺脾命门。轻摸中按重取。浮沉迟数二十八步脉尽在其中……

黄连大大的眼睛，似懂非懂。再问，红丹药，还有黄芪当归……

李医生再点头说，红丹药是咱们自己炼制的丹药。药材是水银，蜈蚣。在罐子里熬，顶盖就会吸满红色的药粉。这就是红丹药。汤药有黄芪补气当归补血止疼……甘草调和药性……

黄连如梦初醒，原来如此。舅舅果然医术高明，要精心的学习。从此，黄连特别重视摸脉，牢记寸关尺代表的部位。每来一位患者先礼让舅舅，然后动手习练。不断地背药性药名，很快医术精进不少。舅舅满意地夸奖，黄连脑子好使，好记性……黄连抿嘴偷笑……

一周后，哪位骨结核患者复查。进门就客气地说，李医生，看看回复好不好。

李医生正在接待几位患者，随口说，黄连，先给患者看看。我忙过看。

黄连感觉意外，舅舅主动让位。患者认可吗。

没想到患者很配合，微笑招呼，小医生，来吧，听李医生的。

黄连也就不客气，在骨结核病灶处抽出一团纱布，带出发红的粘液。一股恶臭呛得憋气。黄连没有躲避，而是很仔细的灌进盐水，冲洗干净，喊道，舅舅，我看伤口缩小了，好像开始愈合。

舅舅说，看看脉象，细致的检查一遍。

得到舅舅的指点，黄连很稳地坐在桌子后，指着脉诊包说，来，伸出手诊脉。

患者伸出手，看着看着就笑了，频频点头说，小医生，你的医术进步真大。脉诊到位。说的病情不差。快赶上你舅舅了。好样的有出息……

李医生走来，再次给患者把脉说，你的病的确和黄连说的一样，恢复很快，伤口正在愈合，估计再换一两回丹药就痊愈了。在家熬汤药调补元气，以绝后患……

患者眉开眼笑了，心满意足的带着丹药汤药离开了。走出大门，大声唱一句，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

听着开心的歌声，黄连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医生多么伟大，亲手解除患者病痛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还有一种成就感鼓动自己的勇气，走进医学殿堂，学深学精，当一名白衣天使……

说来也巧，那天夜里遇到的美丽少女，自己找上门来，莞尔一笑说，黄连，出去走走吧。

黄连看看舅舅，发现舅舅的脸色严肃，胆怯的摇摇头，紧跑几步，低声说，你死了心吧，我家里有女孩子。这不是带给我的礼物，你看看。

女孩子看到，一块漂亮的手帕在微风里飘摇。鼻子一酸，低着头跑走……黄连说，对不起，你是一个漂亮善良女孩子，内蒙古草原的儿女真好……

黄连感觉愧对这位草原女孩的一片真情，多么率真无邪，多么真诚炽热的追求，她那长长的睫毛，黑汪汪的眼神，细条美丽的身材，长长的柔发……但是，黄连的心里装着灵兰，灵兰也同样的美丽，是淳朴的美，不加修饰的自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