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夜幕里的秘密

第十章：夜幕里的秘密

临近年关，刘教授突然多次上山，来到金矿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加把劲啊。多出矿石多挣钱。刘教授不嫌脏，亲自钻进洞子里，接过黄连手中的镐头，用力刨下去，结果一声闷响，震的手痛。又拿起钢钎，一下一下的戳打，也是坚硬无比，竖起大拇指说，黄连，你们山里人真是铁打的汉子。这么坚硬的山都钻进深深的洞。

黄连接话，你们城里人出门进门都坐车，上班也是坐办公室，看报喝水，清闲自在。筋骨早就疲软无力了。

刘教授看看金矿的走向，矿层的厚薄，矿石的成色，掂了掂分量，催促说，还是你们干吧，我没这个本事啊。加把力气赶赶进度。不行就黑夜加班。白天黑夜都有人干活，人歇马不停，不愁不出货。打出的矿石别发愁，有无金子不要紧，反正我是搞研究，有多少我都要。

刘教授对着白芍说，你多加几个毛驴，跑快些，出多少运回多少。不亏待工钱。

白芍皮肉都笑了，嘻嘻咧咧说道，好咧，有钱就好办事。放心吧，我一定让毛驴飞起来。

一句话，逗笑了所有人……

黄连山药地龙叔侄三个，拿到第一笔矿石钱，虽然不多，但足够买几个月的吃喝。山里没有水源，都是山坡旱地。种些玉米豆子红薯等作物。吃白面是一种奢望。有了不多的矿石钱，买几袋面足可以吃几个月了。以后说不定真有金子，卖个大价钱，成为村里首富啊。这要好好感谢刘教授啊。几个人不分昼夜，甚至吃饭都在山上。大锤钢钎碰撞，叮当响亮，镐头铁锹飞舞，山石碎渣纷纷扬扬。开矿进度空前加快，倒腾出来的黏糊糊的金矿石被白芍赶着毛驴运到山下。

这天夜里，山里起了大风，刮得昏天黑地，白芍照样子赶着毛驴上山。黄连山药地龙帮着装好驴驮子，白芍就挥舞着树枝棍棒，吆喝着毛驴下山了。

看样子走得很急。虽然黑夜，白芍早记住了行走路线，很快越过一条河流。毛驴照着老路走，却被白芍挡住去路。牵着头驴转向另一条路，驴子走惯了老路，不想走这新的路，心说，你个白芍，明明路在那边，你为何走偏道啊。身上压的矿石多重，你看看身上的汗水。驴子们不住地打喷嚏，噶古噶古的鸣叫。白芍没好气地说，你们这些该死的驴子，不听使唤，早该一刀砍了你们……

驴们惹不起白芍的棍棒，一棍子下去，砰地一声，驴子打个冷颤，不情愿地走几步。这样折腾几次，驴们拧不过，只好任凭摆布。白芍得意的赶着驴子走进一个闲置无用的老宅。不知哪来的劲头，一角力，驮子就翻个儿，矿石哗啦啦倒出来。几个驮子倒完，竟然堆起一个小山头……白芍惬意的笑，这差事不赖，挣工钱还捎带点儿外快。等刘教授走后，嘿嘿，卖掉矿石多弄几个钱花……

忽然刮来一阵寒风，白芍瞬间鼻子发酸眼睛含泪，表情异常难看的打了几个喷嚏，清稀的鼻涕喷出老远……立刻浑身颤抖，皮肉紧缩。白芍明白，被风吹了，要发烧感冒。想到刘教授还等着矿石，更加不安的轰赶毛驴，急急忙忙的上山，见到黄连就说，快装快装，你们快点。

黄连说，你急什么，反正是挣几个工钱。不差一会吧。

白芍还是急急忙忙的催促。别啰嗦了，看都夜深了。

黄连感觉不对劲，白芍说话急急火火，满头大汗。再看看驴子们，浑身热透。鼻孔喷出热气。好像是费了大力气。但碍于情面没直说，就答应好好，你歇歇，我们就很快装满。

一连几个晚上，金矿也打得没有了。刘教授决定停工。通知白芍运走最后的矿石。这突然的变故，黄连感觉不对劲。决定紧紧跟随白芍，验证自己的判断。

白芍赶着驴们前面走，已经是熟悉的路。驴们似乎也懂得套数了。顺从的走进老宅子。白芍这次没有全部翻下驮子。而是每一个驮子倒出一部分，这样可以瞒过刘教授。正当倒出最后一个，一个声音大声呵斥，白芍，你这是做的好事啊。

白芍吓得打个激灵。心口突突跳个不停。这是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天天打招呼的声音。坏事了，刘教授来了。

白芍手忙脚乱的轰赶驴子出去。然而，为时已晚，刘教授真的出现在大门口。夜色下，两只眼睛瞪得血红。双手叉腰，俨然一副威武不屈的大将风范。怒斥道，白芍，你那里不能去，说清楚，来这里干什么。

白芍支支吾吾道，我大便来这里。憋得难受啊。我马上就赶着驴们过去。

刘教授大声嗨了一声，数落道，白芍，我对你不薄啊，你为什么暗里鼓捣我呀。别说谎话，我早就注意了，你好几次偷偷卸掉矿石。今天没来得及都卸掉，被我撞上。你说怎么办啊。按理说，我就罚你工钱。

一说工钱，白芍吓得快尿了。连说好话，别别别，刘教授，我都给你运回去不就得了。

刘教授气呼呼的说，限你一个夜晚，统统运回去。再耍花样就扣掉工钱。

白芍点头哈腰，重新装满驮子，赶着毛驴跟在刘教授身后。一路唉声叹气……

再说黄连，白芍的鬼把戏看得清楚，真觉得可笑。这叫偷鸡不成反啄米。干得傻事啊。看着白芍精明，是精的过了头吧……黄连无心关注这些破事儿，最关注的是刘教授黑夜在做啥。总感觉刘教授也不是很正经，表面是个亲和派，但骨子里花肠子也不少。要暗中观察一番。

黄连躲过亮光，趁着黑夜摸到一个草铺的外围。没有惊动黄狗，但是黄狗似乎感觉到了人的呼吸，或是听到人的轻微脚步声，竖起耳朵，警觉地环顾四周。汪汪几声，又窝在一处休息，眼睛也闭上了。但是刘教授被黄狗的汪汪声吵了一下，顺着院子转悠。也没有异常，就返回草铺，对着女人说，你说说这个白芍，竟然偷偷摸摸倒腾矿石。藏在一个老宅子里。被我发现了。又都给运回来，真没面子啊。

女人轻蔑地说，山里人穷疯了，哪见过值钱的东西啊，看着一个个老实巴交的，其实啊，狡猾的很啊。老刘，快快收拾东西走人吧。反正年关，金矿也打不出好货了，还在这受罪挨冻啊。

刘教授说，嗯嗯，你不说也要准备走啊，但是，我要把东西提炼出来啊。你先睡觉吧，我加个班儿。

刘教授再次关好大门，对黄狗说，看好门，谁也不让进来。刘教授从草铺的一个大箱子里拿出一根白金属条，用大钳子夹进一个罐子里，开始吹风加火。火苗呼呼窜出，很快烧红了罐子。一块白色金属逐渐的升温，变红变软，开始融化，都成了红色液体，刘教授拿起一撮铜丝扔进罐子，等融化，从瓶子里倒出一些白沙粒，进入罐子的一刹那，哄哄，升腾黄烟。这样倒腾几次，倒出一些液体，罐底出现一些红色颗粒。脸上立刻有了笑容，这时，女人说话了，有金子啊。

刘教授被吓了一跳，没好气地说，真是的，你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身后多吓人啊。有金子也不告诉你，哼哼。

女人也嘟囔，不说我也看见了，不少啊。

刘教授呵斥，你小点声，和喇叭筒子一样。你怕这村里的人听不到啊。

女人自知理亏不说话了。

黄连心里开始咯噔，有金子没金子啊，可惜没有当场进去看看。要是白天一定进去看个明白。先回去吧，明天再和二叔山药大哥地龙商议，看他们有何高见啊。一回头，脚下很黑，很艰难的一步一步的挪动。生怕弄出动静来。好不容易走远，突然出现两个黑影，细看才放心，是二叔大哥。黄连小声说，你们来干啥。

怕你一个人害怕。

我怕啥。大个子人了。

就在这时，山头传来狼嚎，漆黑的夜里，更加可怕。叔侄三个加快脚步，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