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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浮生梦予(34)

小说:遇你百年 作者:卢陌 更新时间:2018/5/7 7:47:37

故事到此暂时停了下来,春节到了,火鸡红要回西安过节。我也给家里去了电话,说这边有事不能回家过年了。

说来也怪,自从火鸡红住到这里,整个园子焕然一新,家里有个女人就是不一样。只不过自己是个邋遢人,突然这么整洁起来反倒有些不适应。前清贝勒说得对,邋遢就是邋遢,本性难移。所以火鸡红只走了五天,这里就恢复了之前乱糟糟的样子。

火鸡红从西安回来是年初五,她带了整整一行李箱的西安土特产,什么阎良相枣、驴肉、灞源豆腐干;什么王莽鲜桃、华胥大银杏等等,摊了满满的一床。我把手伸进她的行李箱,胡乱摸起来。火鸡红皱着眉头问我在摸什么,我煞有介事地说:

“我看看你是不是把兵马俑也装回来了。”

火鸡红大笑道:

“那得把你带过去,糊在墓坑里,一顶一!”

晚上,火鸡红用带回来的食材给我做了顿丰盛的西安菜。喝着黄桂稠酒,我吃得不亦乐乎。吃完饭,我们两个人便去看梁徽曼。梁徽曼见火鸡红走进来,高兴得不行,笑着和她说道:

“三妹,你终于肯把小陆带过来了!”

梁徽曼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着实难住了我们两个。小陆?谁又是小陆呢?就在我们两个愣神的当儿,梁徽曼上下打量着我,点着头笑道:

“嗯!不错的小伙子,你可要好生待我三妹。”

说到这,我也明白了六七分。梁徽曼口中的小陆,大概是梁惠仪交的男朋友。于是我顺水推舟,说道:

“您放心,我不会让惠仪受一点委屈的!”说完,我看了一眼火鸡红,冲她挤了挤眼。火鸡红翻了个白眼,吐了口气。

我和火鸡红陪着梁徽曼坐了一会儿,见她有些困乏,便为她铺好床,悄悄离开了屋子。夜里,我们两个人都睡不着,于是闲聊起来。聊着聊着就说到了那位教授,我问火鸡红那位教授有没有再联系她,火鸡红显得有些诧异,她说再没有联系过。我又问她是不是还想着他,火鸡红沉默不语,但我隐隐听到她轻轻叹了口气。聊到凌晨,我们两个都有了些倦意,话也越来越少。就在我和火鸡红快要睡着时,突然隔壁一通嘈杂。我猛地坐了起来,趿拉着鞋朝隔壁屋子奔了过去。冲到门口,见屋子里亮着灯,梁徽曼在里面神色慌张地四处乱翻,嘴里不住地说着“信怎么没有邮?信怎么没有邮?”。我仔细往里面看了看,发现地上散落着几十封信札。我急忙上前扶住梁徽曼,不想梁徽曼转过头凶狠地看着我,叱问道:

“你是谁?怎么跑到我屋子里来了?”

说着,梁徽曼突然攥着一把剪子朝我扎了过来,我下意识躲闪,可还是被划破了脸,鲜血登时淌了下来。我一把抓住梁徽曼的手,将剪子夺了下来。火鸡红这时也跑了过来,见我满脸是血,她吓得大叫了一声。

“三妹!三妹!”精疲力尽的梁徽曼看到火鸡红,突然哭着连喊了两声三妹。

火鸡红忙走上前将梁徽曼扶到了床上,等她情绪稍稍稳定,火鸡红便问道:

“二姐,你这是怎么了?”

梁徽曼指着地上散落的信札,哭得像个孩子:

“信......信......我写的信没有邮出去,浮生收不到我的信会忘了我的!”

我恍然大悟,急忙跑到书房将那对玉坠儿拿了过来。

“你看,这是浮生昨天邮过来的,他还惦念着你呢。”

梁徽曼从我手里接过玉坠,仔仔细细地看着。良久,她将玉坠贴在胸口,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

“三妹,浮生没有忘了我,没有忘了我!他一定还在打仗,没办法过来。”我本以为这场突来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梁徽曼转头看着火鸡红,说:

“三妹,你去我义父家将那本《侧帽词》拿来,我要把它邮给浮生。”

火鸡红瞪着眼不知该如何答她,她转头看了看我,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应付。

“快去啊。”梁徽曼见火鸡红站在那犹豫,脸上浮起一丝愠色。

我悄悄凑到火鸡红近前,小声和她说:

“你就说天亮了就去。”

火鸡红把我的话和梁徽曼说了一遍,梁徽曼终于不再吱声。我们守着梁徽曼入了睡又收拾了房间,直到晨光微露,我们才倦怠怠地走出了屋子。清洗了脸上的伤口,火鸡红问我是不是去医院打一针破伤风,我苦笑着摆了摆手。

“那个黄石荪早就死了,去哪里找那本《侧帽词》?”火鸡红一脸的愁容。

我低着头沉默不言,《侧帽词》的下落我是知道的,可怎么和四书斋老板说呢?四书斋老板将它视若珍宝,没有一个充分的理由,恐怕他是不会拿出来的。

“我出去一趟,中午不回来吃了。”我和火鸡红说道。

“那她要的《侧帽词》怎么办?”火鸡红急问道。

“你先稳住她,我再想想办法吧。”说完,我快步走出书房。火鸡红跟到门口,跺着脚冲我喊:

“我怎么稳住她,你倒是给点提示啊?”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大门。出了门,我直奔四书斋。今天的天气格外的清朗,一扫昨日的雾霾,只是这清朗的天气与我此时的心情大相径庭。到了四书斋门口,看到四书斋老板就坐在里面喝茶看书,我有些拔不动脚。

“诶?兄弟,你站那干嘛?进来坐。”四书斋老板见我站在对面发愣,忙走过来招呼。

我跟着她进了他办公室,他沏了热茶放到我手边,端着搪瓷缸子问道:

“你可好长时间没来了,说说,最近忙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四书斋老板见我迟疑,突然笑道:

“莫非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我啧啧了两声,依然开不了口。四书斋老板更加疑惑,转着搪瓷缸子说道:

“算了,看样子你真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

“有事!”我赶忙说道。

他楞了一下,手里的搪瓷缸子往相反的方向转起来。

“哦?什么事?”

“我想借你那本《侧帽词》用一下!”终于把要说的话倒了出来,心里轻松了许多。

四书斋老板并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大惊失色,反而一脸的淡定。他端起搪瓷缸子,往里面吹了吹,抿了一口,问:

“理由呢?”

我想了想,答道:

“情归所属。”

他突然皱起了眉头,问道:

“情归所属?归谁?”

“梁徽曼!”我盯着他,毅然答道。

听到这,他脸上的那份淡定顿时不知影踪。他惊讶地坐到我旁边,盯着我,问:

“是岑白玉说得那个梁徽曼?”

我点了点头。

“你可不要唬我!”四书斋老板将信将疑。

我站起身,严肃地和他说:

“我从不骗人!”

他见我语气坚定,连忙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按到沙发上,问。

“只是借用?”

“是。”

四书斋老板顿了一下,带着试探的语气问道:

“我能......去看看她吗?”

我犹豫了一下,说:

“可以,只是这件事你一定要守口如瓶!”

我之所以要这样叮嘱他,担心的是他会把这件事透露给岑白玉,而我还没有做好让岑白玉去见梁徽曼的准备。四书斋老板为我同意他去见梁徽曼而兴奋不已,他答应带上那本《侧帽词》和我一同赶往大兴。

午饭我们打算到附近一家饭馆去吃,这家饭馆正好绕过我和沛菡租住过的那栋房子,这让我不免有些伤感。虽说结局不如人意,但和沛菡相处的那段时光还是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回忆。看到阳台上挂着衣服,想必这房子早已租出去了。

“看什么呢?”四书斋老板推了推我,问道。

“哦,没什么。”我醒了醒神,继续往前走。

吃了午饭我们便往大兴赶,半路遇上堵车,走走停停,到大兴已近下午六点,天也擦黑了。大概四书斋老板和我初次到这里时的心情是一样的,一脸的紧张。进了门,我带着他直奔书房。火鸡红正伏在书案上整理信件,见到个陌生人跟着我走进来,吓了一跳。

“他是谁?”火鸡红指着四书斋老板问我。

四书斋老板赶忙将手里的锦盒放到床上,向火鸡红伸出手,笑眯眯地说道:

“刘学鹏,开书店的。”

火鸡红上下打量着他,可能是四书斋老板的长相实在不像个什么正经人,所以她并没有去握他的手,而是警惕地冲他笑了笑,场面略显尴尬。我急忙站出介绍:

“艺萱,刘老板是来送《侧帽词》的。”

火鸡红又看了他一眼,笑道:

“我还以为来了个打劫的呢?”

四书斋老板眨了眨眼,突然明白什么似的,摸着脑袋大笑起来。我们三个在书房里聊了一会儿,就带着那本《侧帽词》来到梁徽曼的屋子。我把《侧帽词》轻轻放到梁徽曼手里,她看了看我,低头翻了几页,脸上露出了笑容。

“三妹,你快帮我拿纸笔来,我要给浮生写信。”

“在哪?”火鸡红问。

“柜子里啊,你忘了?”梁徽曼嗔怪道。

我和火鸡红打开柜子,果然里面放着毛笔和纸、砚。我支好桌子,火鸡红搬了把椅子过来。

“二姐,写吧。”火鸡红一边研墨一边和梁徽曼说。

梁徽曼整了整衣装,坐到椅子上,拿起毛笔,左手托着腮沉思起来。四书斋老板悄悄凑到我旁边,小声问:

“她就是梁徽曼吗?”

“嗯。”

“耳闻不如眼见,难怪岑白玉一说起她就赞不绝口。”四书斋老板轻声叹道。

梁徽曼写就了信,小心翼翼地将信瓤塞进了信封,然后起身走到床前拿起那本《侧帽词》一并递到火鸡红手里,满眼期望地嘱咐道:

“三妹,你一定要亲自把信和书邮出去,浮生看到这封信和这本书必然会来找我的!”

火鸡红连连点头,她刚要转身离开却被梁徽曼一把抓住了手。

“等等!”

梁徽曼又从火鸡红手里拿下那封信,贴到胸前,闭起眼小声默念道:

“浮生,我们很快就能团聚了。”

四书斋老板在这里和我们吃了晚饭,临走时他拍着胸脯和我说:兄弟,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能帮上忙的绝不含糊。送走了四书斋老板,我和火鸡红进了书房,满怀好奇的将那封信拆开。

浮生:

你走后,义父和黄载玉先生对我们照顾有佳。我本打算和孩子们留在天津等你回来,可听说侯愈明也到了天津,我怕他会加害我们。另外,你很长时间没有信过来,我也有些担心。不得已,我们只能离开天津到上海找你。按照信上的地址我们找到了你住的那个地方,可那地方一年前就空了。还好,我们遇到一位方先生,他说他是你的朋友,他还告诉我你现在广州打仗,等仗打完了便回上海。你万不要为我们担心,这里有方先生照顾,一切安好。你要多注意安全,衣服及时增减,饭要按时吃。

浮生,你亲口和我说过,即使走到天边也一定回来找我!这句话我已然刻在心里!

自从梁徽曼见到了那本《侧帽词》,她的情绪平稳了许多。但我知道,她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在等,等待林毓成的回信。所以火鸡红每次和她闲聊,她都会先问上一句“浮生来信了吗?”。火鸡红只能搪塞,要么说“应该快来了。”要么说“已经在路上。”我想梁徽曼能够听出火鸡红话里的搪塞之音,但她并没有因此而恼怒。大概是她将这封回信看得太重要了,她宁愿听到“信在途中”也不愿听到“信根本没有回”。似乎对她来说,听着火鸡红的搪塞之言就是保留着一丝希望。我也曾想过模仿林毓成的口吻写一封回信,但是担心被梁徽曼看出破绽反而得不偿失,所以就此作罢。

之后的日子过得都很平静,火鸡红继续听着梁徽曼的口述,我则接着整理信件和日记。这天晚上,火鸡红接着梁惠仪失踪那一段,继续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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