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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情感>遇你百年>一、浮生梦予(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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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浮生梦予(26)

小说:遇你百年 作者:卢陌 更新时间:2018/4/29 8:16:55

秋去冬来, 转眼又是岁暮。道不尽的是愁心繁琐,理不清的是世事无常。口中常念:缘由心生,随遇而安,身无挂碍,一切随缘......可到头来,忧一场,悲一场,满目的凄凉。

梁徽曼自西山之行后便深居简出,过着半隐的生活。每天除了读读书、抄抄经,偶尔陪着侯愈明出席些无关紧要的宴会,便再无其他事情可做,俨然与这尘世话了别。侯愈明倒是乐于见到自家的“面子”如此安分守己。少了对梁徽曼的担忧,他也可以毫无顾虑地在烟馆青楼里逍遥自在。至于唐胥生,西山之事后,他惧怕得不行,生怕梁徽曼将这丑事抖出去,给他招来杀身之祸。他甚至准备好了行李,以备万一。可过了段时间,他发现梁徽曼并没有说出此事,便觉得是那天的恐吓起到了效果。于是,唐胥生便肆无忌惮起来。梁徽曼是不想说吗?遭了这般**,她当然想说,想让这个淫徒遭到惩罚,可是她不敢说,也不能说。即使她鼓起了勇气,但她又能和谁说呢?

“薄影凄苦话道长,渡尽韶华。渡尽韶华,落花残月梦一场。如今物是已人非,岁苒苦道。岁苒苦道,只道世事太凄凉!”梁徽曼望着窗外哀叹道。

“好一句落花残月梦一场,表嫂不愧当代易安啊!只是这词过于哀婉,似有衷肠要诉,莫非是我哪里做得不周到了?”唐胥生突然站到梁徽曼身旁,一脸淫邪地说道。

梁徽曼紧闭双眼,哀求道:

“求你不要再来了,快走吧!”

唐胥生笑了笑,说:

“那怎么行啊!我可是答应表哥要陪好你的,我要是这么走了,表哥岂不是要怪罪我了。”说着,唐胥生便伸手去拽梁徽曼的衣服,气喘吁吁地说:

“表嫂,表舅和表哥都去了**府,这里没别人,就你和我两个人。这些时日我想你都快想疯了,不如趁此良机,共享快乐。”

梁徽曼见唐胥生淫相毕露,拼命挣扎。可她哪里敌得过唐胥生的力气。很快,衣服便被唐胥生撕开了一道口子。就在唐胥生迫不及待拉扯梁徽曼的衣服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突然急急地跑了进来。见到两人衣冠不整缠在一起,小丫头吓得目瞪口呆。唐胥生见有人进来,惊得七魂六魄都飞了出去,可看到是梁家的丫鬟,他又立刻回了神。唐胥生咳了两声,松开了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抽起烟斗来。梁徽曼赶忙整了整衣装,问道:

“玲儿,你怎么跑来了?”

玲儿是吴庭芳的丫鬟,她今天急急跑过来,让梁徽曼心里隐隐不安。惊魂未定的玲儿听到梁徽曼问她,带着错愕的表情,结结巴巴地答道:

“二小姐,老—老爷他病重,夫人让我请您赶快回去!”

不出梁徽曼所料,果然是家里出了事。无奈之下,她只好草草收拾了一番,跟着玲儿往家里赶。这样也好,暂时可以避避唐胥生的骚扰。

梁徽曼有半年多没有回家了,这次回来,她发现家里冷清了许多。走进梁寿尊的书房,她惊讶地看到梁寿尊就坐在对面,面容与以往并无不同,只是多了几分忧虑。除了梁寿尊,梁徵琦和吴庭芳也在这里,却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见梁徽曼走进来,三个人不约而同站了起来。梁徽曼诧异地看着梁寿尊,心中大为不解。坐在一旁的梁徵琦似乎看出了梁徽曼的心思,他走过来笑着说道:

“妹妹,你来了!”

梁徽曼转头说道:

“玲儿说父亲病重,我才急急赶回来。”

梁徵琦自然明白梁徽曼话里的意思,但又不好说是骗她过来,于是辩解道:

“你长久不回来看看,父亲心里惦念,想见见你。”梁徵琦正要再说却被梁寿尊抢了白:

“梦予,为父今天让你过来也是迫不得已,我知道你还在记恨我,可我也是有苦衷的。”

吴庭芳也走过来劝慰道:

“梦予,你父亲他撑着这么大的家业实在不易,将你嫁到侯家,他心里也委实不愿意。可此事......他也是力不从心,你还是体谅一下吧。”

梁徽曼冷笑了两声,和梁寿尊说道:

“父亲,您还是说说叫我来有什么事吧?”

梁寿尊坐进椅子里,叹了口气,说:

“自从张雨亭败了曹锟把持了政权,跟着曹锟的一干元老也是废的废走的走。早年我曾力挺曹锟,排挤过张雨亭,虽说现在张雨亭还没有对我下手,但恐怕他是不会饶过我的。”说到这,梁寿尊露出一副既纠结又无奈的表情,继续说道:

“你公公与张雨亭交好,现在又被张雨亭委以重任,你帮我去他那里斡旋一下......”

听到这,梁徽曼说道:

“父亲为何不自去和他说?”

梁寿尊怔了一下,欲言又止。这时,站在一旁的梁徵琦插话道:

“妹妹有所不知,只因父亲与你公公政见不合,起了分歧,而且你公公争选**时,父亲他还......”梁徵琦说到这,看了梁寿尊一眼,接着说道:

“如今你公公反而得了张雨亭的重用,若父亲此时去找他,岂不是显得父亲......为今之计,只能劳妹妹亲自去斡旋一下,探探你公公的口风。梁家的存亡,现在全都系于妹妹一身了!”

梁徽曼心里一阵苦笑。想来,自己原来不过是赌筹,任凭你们花天酒地,逍遥自在,但凡出了事,便要把我推出去做赌。她伤心地看了看梁寿尊,梁寿尊却刻意避开了她的眼神。很快,家里的大大小小陆续走进了书房。不一会儿,屋子里便响起了阵阵抽泣声。梁徽曼仰起头,紧闭双眼,长叹了口气。良久,她冷冷地和梁寿尊说道:

“好吧,我去试一试。”说完,转身往门外走。吴庭芳拉着梁惠仪追了过去,说道:

“梦予,既来了还是吃了饭再走吧。”

梁徽曼停住脚步,伸手抚了抚梁惠仪的头,冲着吴庭芳笑了笑,走出了书房。绕过一道假山,梁徽曼看到佟佩茹鬼鬼祟祟地躲在廊柱后面。她走过去,笑着招呼道:

“佟姨。”

佟佩茹小心翼翼地从廊柱后面走出来,应道:

“二小姐。”

梁徽曼此时见到佟佩茹,反倒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她拉住佟佩茹的手,问:

“佟姨,你过得可好?”

佟佩茹点了点头。其实好与不好,梁徽曼的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好又怎样,不好又能怎样,她不都是帮不上忙吗。这话也不过是寒暄罢了。

“家里安顿好了吗?”梁徽曼继续问。

佟佩茹听到这,不禁落下泪来,她掏出帕子,在眼角抹了抹,答道:

“一切都好。我兄弟在一家药行当了伙计,母亲三个月前过世了,但走的也没什么遗憾。多亏二小姐周济,不然......”

梁徽曼笑了笑,摆了摆手,没有让佟佩茹继续说下去。佟佩茹心中感念梁徽曼的恩情,但她也知道,这些用言语是无法报达的。

“二小姐,你在侯家过得可好?”

梁徽曼苦笑了一声,说:

“还好吧。”

正在两人说话间,突然从假山后面走过来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边走边厉声喝道:

“佟佩茹,你在这干嘛呢?老爷子到处找你呢!”那女人见梁徽曼也在这里,立刻堆出满脸的笑容:

“呦!是二妹啊,你还没走呢?”

梁徽曼冷笑了一声,讥讽道:

“怎么?嫂子这是要轰我走啊?”

女人怔了一下,甩了甩手里的帕子,油腔滑调地说:

“哎呦!我哪里敢轰您啊,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啊,这不是父亲他老人家让我来叫佟姨吗。”

佟佩茹看了看梁徽曼,说道:

“二小姐,我去看看,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梁徽曼拉住佟佩茹的手,微微笑了笑。

回到侯家,她刚刚换好衣服,丫鬟便跑过来告诉她,侯粟仓要她过去说话。她淡淡应了一声,换了身衣装,便跟着丫鬟朝客厅走去。走进客厅,梁徽曼见到侯粟仓、侯愈明、唐胥生还有个军官模样的人正在里面谈笑风生。侯粟仓见梁徽曼走进来,说道:

“梦予,还不见过张宗昌将军。”

梁徽曼施了礼,冲着张宗昌说道:

“张将军好。”

张宗昌站起身,踱到梁徽曼身旁,直勾勾地看着她,操着一口山东话说道:

“快坐快坐!”

梁徽曼在侯愈明旁边坐下。张宗昌仔细打量着她,不禁啧啧道:

“愈明老弟好艳福啊!你这媳妇没怎么扎古就这么俊,这要是扎古扎古,还不成了仙女儿了!”

侯愈明陪笑道:

“张将军言重了,她也是没见过世面的,哪能和张将军的诸位夫人相比。”

张宗昌听完,哈哈大笑起来,转身坐回到椅子里,微闭着眼,看着梁徽曼,道:

“听说弟妹的诗写得不错?”

梁徽曼正要答话却被侯愈明抢了先:

“都是些上不了席面的陈词滥调。”

这时,坐在一边的唐胥生有些按耐不住了,端起一副学究的架势,一本正经地说道:

“表哥所言我非常赞同,当今诗坛是旖旎有余,英气不足,都是些无病**的辞藻!可最近我偶得一诗,却让我耳目一新。此诗作者堪称开先河的人物,只是不知作者是谁,要是知道这首诗的作者,我甘愿拜其为师!”

侯愈明一副惊讶的表情,和唐胥生说道:

“能让你这位燕大的教授佩服得五体投体,想必这位诗人绝非一般人物。胥生,你可把那首偶得的诗作念给我们听听?”

唐胥生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酝酿了一番,大声念道:

“好个蓬莱阁,他妈真不错。神仙能到的,俺也坐一坐。靠窗摆下酒,对海唱高歌。来来划两拳,舅子怕喝多!”

唐胥生念完,侯愈明一脸诧异,他站起来,拊掌道:

“好诗!尤其这靠窗摆下酒,对海唱高歌,颇有曹孟德的风骨啊!”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侯粟仓也点头说道:

“我也偶得了一首,倒与这首佳作风格相近。”说着,他扯着烟嗓儿念道:

“远看泰山黑糊糊,上头细来下头粗。如把泰山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念完,他转头看着张宗昌,问道:

“宗昌兄,你觉得这两首诗作如何?”

张宗昌摸着脑袋嘿嘿笑道:

“各位抬爱啦!这两首诗正是敝人所做啊!”

三人听完,一片愕然:

“哦......!”

侯愈明正要大赞一番,不想一个当兵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凑到张宗昌耳边嘀咕了几句。张宗昌猛拍桌子,骂道:

“他娘的!你叫我去这样干,他叫我去那样干。真是一群大混蛋,全都滚你妈的蛋。”说完,张宗昌起身向侯粟仓抱了抱拳:

“粟仓兄,军中有事,咱们来日再聚。”

走到梁徽曼旁边,张宗昌淫笑道:

“弟妹,有时间到我府上去玩啊!”

送走了张宗昌,唐胥生托辞有事离开了侯府,大概是因为侯家父子和梁徽曼同时在场,他心里不踏实。梁徽曼随侯家父子回到客厅,侯粟仓坐进椅子里,笑着问她:

“梦予,我听说你父亲病了?”

“是。”梁徽曼答道。

侯粟仓转头和侯愈明说:

“愈明,一会儿你带着弗兰克大夫去给你岳丈看看。”

侯愈明“嗯”了一声,起身就要往外走。梁徽曼忙说道:

“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有些心病。”

侯粟仓看了梁徽曼一眼,靠到椅背上,问:

“哦......心病?什么心病?”

梁徽曼想了想,说:

“我父亲先前与张大帅有过嫌隙,他担心......”没等梁徽曼把话说完,侯粟仓便大笑起来:

“你父亲多心啦。张大帅是个心胸宽广的人,早前那些事,恐怕他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再说,还有我呢,咱们是姻亲,再亲近不过了,我能让你父亲受委屈吗?梦予,你去和你父亲说,让他尽可放心!”

梁徽曼听完,站起身,朝侯粟仓行了个礼,谢道:

“有劳您了。”

侯粟仓佯怒道: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与我客气什么。你先去吧,我还有事和愈明商量。”

梁徽曼走后,侯愈明凑到侯粟仓近前,问:

“父亲,您真要保他?”

侯粟仓冷笑了一声,说:

“我侯粟仓平生最恨三种人,一是见利忘义的人,二是优柔寡断的人,三就是过河拆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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