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暗夜魅影（1）

八、暗夜魅影（1）

镇上突然响起的密集的枪声，让杨运华听了，真的有些忧心如焚，他不是忧自己，他是忧还在诊所的兰韵，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哪来这么多的病人，天天这么晚都不回家。好在兰湘在家里，现在正在楼上。

兰湘已经回来好多天了，但她好像是个懒婆娘，天天都睡不足，除了吃饭，就是在楼上睡，唉！这将来要嫁了人，在婆家也这样，那还怎么过日子！他曾经说过她，但她不听，说她以后不嫁人，就守着爹过日子。

杨运华的婆娘去得早，为了两个女儿，他也一直没有续弦。但也正因为这样，两个女儿也一直没有合适的人，她们也不急，有媒婆说他两个女儿要到国民政府里去找，才能找到合适的。既然女儿自己都不急，杨运华也懒得去过问，一过问，就都呛得他无言以对。

就在杨运华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家里来回踱步的时候，门响了。

他心中一喜，以为是兰韵回来了，就连忙去开门，门一开，站在门前的，竟然不是兰韵，而是张老板，他身后还跟了个伙计。

“张老板，街上响枪，你还敢出来呀？”杨运华略显焦急地问。

“杨叔，我正是为此来的呀，左岸镇的治安，也太差了些，镇上不是成立了护卫队啵，喊护卫队去看一下呗，也维护一下治安呗。”张小舟道。

“我也正为此焦急呀，兰韵还在诊所没有回来，真是急死个人，一急，我到是忘了，队长是张老板推荐的人，你喊人去讲一声呗，喊他们派人呗。”杨运华道。

听了杨运华的话，张小舟也是急了，杨兰韵还没有回来，这万一要出个事，那……想到这，他对**道：“你去诊所看看，把杨医生接一下回来。”

**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太感谢张老板了，莫站在门口呗，快些进来。”杨运华也觉得不好意思，竟然让张老板站在门外，都不说让他进来。

张小舟也觉得站在讲话不太方便，正要进去，**却已经跑来了，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句话，就退回到他的身后。

“杨叔，兰韵不在诊所，我想她可能是到人家里出诊去了。”张小舟说。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我刚才不是讲你可以派人去护卫队，喊一些人到响枪的地方去看看啵，不如就要这位伙计去一下呗。”杨运华道。

“也要得。”张小舟回头对**道，“你去一下护卫队，要张队长派一些人去响枪的地方查看一下呗。有什么情况，马上到杨叔这里来汇报。”

**又赶紧往护卫队方向跑去。

不久，护卫队方向就出来十几个人，打着火把，向刚才响枪的地方飞奔而去。**过来讲：“张队长已经亲自带领十几个人去查看了，他讲有情况会马上来汇报。”

杨运华就要张小舟在厅堂里坐，他进到厨房去拿热水瓶，准备给他倒茶，然后等张队长来汇报情况。

杨运华刚进去，张小舟就听到楼上有脚步声传来。然后有一线灯光缓缓移动下来。他就抬头一看，却看见一个人影，端着油灯，缓步朝楼下走来。这人一手端灯，一手挡着灯光前面，低着头，小心看着楼梯，一步步下来。这样，就看不清端灯人的脸上，只知道是个女人，头发很长，散在胸前，似乎是穿着白色的长睡衣。

张小舟不知道这是谁，就赶紧礼貌性地站了起来，并且一直拿眼睛偷偷地观察着。

“爹，家里来客人啦？”这人开口问，这显然是在问杨运华。声音很年轻。

“是啊，商行的张老板。你怎么醒了？”杨运华出来，对这人说，“快叫张老板。”

“张老板好！不好意思，我也是让枪声吵醒的。听到你们讲话，就下来看看，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女子道。

“这是小女，兰韵的妹妹——兰湘，湘江的湘，前几天刚从省城回来。”杨运华赶紧介绍。

“兰湘妹妹，早闻芳名，今日终于得见，三生有幸，张某有礼了，把兰湘妹妹吵醒，那帮打枪的家伙真是该死。”张小舟道。他从灯光里看见，这个兰湘，似乎比兰韵更开放，她白色的睡衣里，让灯光一映，都能看见里面圆挺的黑影，想必白衣睡衣下没有穿其它衣物。

“张老板真是年轻有为呀。看样子，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嘛，就当了老板了，并且还很会讲话哦，嘴巴好甜啊。我可从来没有听姐姐提起过你呀。难道我姐经常跟你提我的芳名吗？”杨兰湘道。仔细一听，就知道她话中有话。

“兰湘妹妹太夸奖了，今后可不许叫什么张老板，就叫张大哥吧。你姐没有跟你提起我，是你没有在家嘛。你姐可是把你夸得跟仙女似的。现在一看，果真比仙女还仙女。如果不是在家里，我会以为是遇到仙女下凡呢。那我可就走运了。”张小舟道。

“张老板喝茶，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再夸她，她的眼珠子都会长到脑壳顶上去了。你上楼去，我们有事，看你穿成这样，像什么话，快上去。”杨运华对女儿说。

“爹，我又不是没有穿衣服，何况现在是晚上。我一回来也没有事，整天就是睡睡睡，好不容易家里有客人来了，我就是想聊聊再上去睡嘛。”杨兰湘撒起了娇。

“杨叔，没事，张队长他们不是还没有来汇报情况吗？我也想和兰湘妹妹这个省城来的人聊聊，毕竟是来自大城市的，见识广，不知道兰湘妹妹这么大个美人，在省城什么部门高就呀？”张小舟道。

杨兰湘嘴巴一张，刚要说话，门前传来一声：“杨镇长，大事不好啊！”声音略显慌张，一听就是长顺的声音。然后人就走了进来。

“不要慌，有什么事慢慢讲，给杨镇长讲清楚。”张小舟道。

“枪声来自今天刚刚开张的隆昌号，隆昌号门前有两具尸体，是被人开枪打死的，隆昌号后院里，有六男一女七具尸体，六男也是被子弹打死的，而那具女尸身上不见枪伤，但也已经死了，并且……”长顺看了一眼兰湘，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并且什么？”杨运华追问道。

“并且，好像是被强暴致死，其身体已经僵硬多时了。而那些被打死的男尸，则仍然还有活度，显然不是同时死的。”长顺道，“具体的，就要请敛师检验。”

“其它有什么线索啵？”张小舟问。

“没有，只是在街道上和后院，找到十几个空弹壳，但这种弹壳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使用这种子弹的枪，土匪有，国民政府军有，南京政府的治安军也有，甚至连民间都有。所以，不好推断是谁干的。但这些男性死者，倒不大像是皇冠体育投注：人。”长顺道，然后又停了下来。

“哪像什么人嘞？”杨运华问。

“我也只是听别人讲过，说皇冠体育直播：男人不像皇冠体育投注：男人，里面穿短裤，而皇冠体育直播：男人的里面，都只系一条白布条，刚才那些男性死者，就只系一条白布条。所以，我认为他们不是皇冠体育投注：人。只是没有得到什么实例来印证，比如有活的皇冠体育直播：人，这些只是我的推测而已。”长顺道。

“啊，难道是皇冠体育直播：细作？我真是瞎了眼，竟然同意他们在左岸开店。”杨运华后悔地说。

“杨叔，这不关你的事。皇冠体育直播：人又没有露出白布条给你看，除了这些，他们跟皇冠体育投注：人没有两样呗。现在，只是要想个办法，以后要防止这些歹人在左岸为非作歹，也让我们这些诚实的商人，安心在左岸经营。现在的世道，唉！”张小舟说到这，叹了口气。

“张队长，你有什么想法嘞？”杨运华问长顺。

“呵呵，那就要发挥我们护卫队的作用哪。护卫队本来就是要护卫左岸的平安呗。”长顺道，“不护卫左岸的平安，那要护卫队专门吃空饭吧。”

“嗯，今晚，左岸街上出现如此严重的事件，护卫队是有责任的哦，只是护卫队还在训练，没有正式开展护卫，情有可原。以后如果再出现这种事，我就要请老叔们辞退你。”张小舟道。

“唉，话讲得太严重了，张队长，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嘞？”杨运华问。

“今晚开始呗，我抽调一部分队员在街上巡逻，一旦发现可疑分子，马上抓起来，有反抗的，就开枪击毙，不晓得可不可以？”长顺道。他已经领会到张小舟的意思，反正护卫队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抓什么人，防什么人，自己明白就可以了。

“杨镇长，我们是不是到护卫队去，把另外几位老叔请来一起商量一下巡逻的路线，主要防范的区域，总不能四处乱走啵，人也不够啵。”长顺接着道。

“我觉得要得。杨叔，有事你跟张队长讲，我要回去睡觉去，明日还要开门做生意嘞。”张小舟说，“但是，巡逻路线和防范区域要保密，除了张队长和几位老叔，其他人都不能告诉，包括我。”

杨兰湘一直在认真地听着，当听到他们的这些话时，不由得心里微微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