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出人意料（1）

天亮了好久，张小舟都没有起床，直到快吃中午饭的时候，他才懒懒地起来。起来一看，李长顺和小王小吴还在商行里，就来了火：“你们还不去镇上，找那几位老叔商量护卫队的事！”

李长顺怔了怔，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连忙喊上小王和小吴，飞也似地朝镇公所跑去。

**因为昨天一个通宵没睡，有点无精打采，好在来送山货的人不多，也还忙得过来。小马虽然睡了一觉，但精神也不是很好。晏清河也坐在大堂里，无所事事。

余淑兰在做中饭，见张小舟过来，就说：“一早看你睡得香，就没有喊你，估计你是累坏了，就让你睡。你稍等一下，中饭马上好，今天中午有肉吃哦。嘿嘿，特意买了一块，让大家高兴高兴。”她的意思，张小舟懂，那是因为昨天晚上把镇上的鬼子全部消灭了，算是庆祝。

“反正大家的伙食归你管，你受吃什么，我管不了。”张小舟说完，就去洗漱去了。

“你这人，我好心好意，你倒无所谓，下次让你吃南瓜！”余淑兰在他后面说道。

但张小舟没有理她了。

李长顺和小王小吴来到镇公所，门是关着的。他敲了一阵，里面才有人答应。是杨运华的声音。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什么，半天才应声来开门。

“镇长嘞，昨天你不晓得吧？”李长顺扮出很惊慌的样子道。

“晓得嘞，就等你们来，昨天晚上你们到哪里去了呗？”杨运华问。

“哎呀，还能去哪里呗，还还不是只有去找张老板，在他哪里避一避呀。直到现在，我才敢出门来找你们。这些鬼子，真是太可恶了。要不是把枪收起来了，我一定要和他们打一场，我就不信打不过。”李长顺愤愤地说道。

进门一看，几位老叔都在，一个个脸色阴沉的样子。

“几位叔老还好吧？”一进来，李长顺就向他们问好。

“张老板还好啵？”左林东问。

“不大好，听得讲早两日受了寒，在商行里睡一日。好在他的未婚妻来了，在照顾他。要不然，也是够呛。”李长顺道。

“那就好，好在这些鬼子自己又走了。要不然，还真是吓人。东升楼的伙计跟师傅，一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只差没有打脱骨头了。听得讲还打死了几个客，被丢进运河冲走了。好在你还机灵，要不然，我们今日还不好到哪里找你嘞。”左林东道。看样子还有些后怕。

“不会是他们自己走的吧，我好像还听得有枪声嘞，几位老叔冒听得啵？”李长顺道。

“左岸镇也就**大小，怎么会听不到嘞？”杨运华道。

“那看来这些鬼子还是怕打，不如我们赶紧组织起护卫队，派人站岗放哨。不要再像昨天一样，鬼子来了都不晓得。”李长顺道。

“嗯，这不就是我们请你来左岸的目的么？”晏时进道。

“现在，枪有了，教头也有了，那就赶紧搞起来呗。”王国禄道，“我可不想当真正的亡国奴哦。”

“哎呀，莫讲你，谁想当嘞，你没有看到东升楼的伙计和师傅吧？如果当了亡国奴，可能更惨。”左林东道。

“嗯，今日教头在这里，选时不如撞时。今日就把护卫队的牌子挂起来，如何呀？”杨运华问李长顺。

“那是当然好喽，也省得我住东升楼，也好快些把人训练出来。只是要几位老叔帮助喊人挑人，没有选上的，也请几位老叔从中讲讲好话呗。我想，肯定有人想来，又挑不上。”李长顺道。

“那是肯定的啵。”杨运华道。

“另外，起公火的时候，可以到东升楼去，也可以住在东升楼。不起公火的时候，就各人到自己屋里去吃住，各位老叔讲要得啵？”李长顺道。他知道，一旦要加紧训练，大家肯定没有时间回去吃饭和睡觉，不如集中起来，进行封闭式训练，以加快速度和加大强度，希望护卫队可以早日投入到实际的战斗中去。

“可以呗，这应该没有问题呀。反正是为了保卫左岸，吃饭睡觉都可以起公火，由镇公所负责费用。”杨运华第一个支持。

“可以呗，我不反对。今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中饭后就挂牌子，要杨木匠马上做。”左林东道。

看到其他几位都没有表示反对，杨长顺继续道：“要训练出一支可以打鬼子的护卫队，我希望几位老叔，能给我绝对的权力。有不听话的，死蛇鬼懒的，偷奸耍滑的，我进行处罚的时候，希望几位老叔不要做软耳朵。呵呵，毕竟都是左岸的后生家，都与几位老叔有些瓜葛。我讲得对啵？”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这都可以理解，我会给你绝对的权力去训练好这支护卫队的。”杨运华道。

“呵呵，当初和张老板签订约书的时候，不就是这么讲的么？还要讲多话？”左林东道。“至于你如何去训练他们，我们管不着，也管不了。因为，你我几位老倌子都不懂。”

“好呗，今日下午就开始挑人。”李长顺有点兴奋地道。

“现在是吃饭的时间了，相信你几位也没有吃饭，不如一起去东升楼，边吃边讲，饭吃完了，事也谈妥了。”杨运华道。

“走呗。”晏时进说着就站了起来。

从现在的神色看，几位老叔的脸色，好看多了。李长顺看了几位老叔一眼，就同意了杨运华的提议，去边吃饭边谈事。

一行人这才出门，朝东升酒楼走去。

一到门前，却发现门口没有伙计迎接。几个伙计和师傅，都坐在大堂里闲聊，主要是聊昨天的鬼子，为什么突然就走了。原来还讲好要他们来做早饭，现在到好，连房间里都收拾干净了，好像他们从来没有来过一样。这让他们感觉是好像狗吃粽子——不解。

“你几个鬼崽子，来了客也不迎接，是不想干了吧？”杨运华呵斥道。

听到门前的喊声，几个伙计这才纷纷起身前来迎接他们。

进到酒楼里，李长顺对几位老叔讲：“这地方不错，护卫队的驻地就是这里了，楼上住人，这个大堂当讲堂。”

“你讲要得就要得，那这些伙计仍然留下，当护卫队的伙头军，可以啵？就不要另外找人了。”杨运华说，“东升酒楼以后就不对外接客了，专门伺候护卫队。”

“嗯，蛮好。”李长顺道。

“左生水嘞？”左东林问一个伙计。左生水是他的大崽，负责管理东升酒楼的。

“他不在，昨天就没有来了。”伙计答道。

“丢人嘞。”左东林叹一声，接着道：“去把他喊来。”

伙计出去了。杨运华就点菜，要师傅开始做饭。他们就坐在大堂里，也不去包间。

不久，伙计领着左生水来了。

左东林也不问他昨天干什么去了，一问怕他难堪，就直接说：“这间酒楼不对外营业了，以后一日三餐，就负责给护卫队做饭。除了管好他们的饭菜，你也加入护卫队进行训练。”

“啊，那不累死。”左生水叫道。

“累死总比让鬼子打死好。不想干，你就滚，以后不再是我左家的子孙！”左林东气恼地骂道。

“好好好，老爷子，不要动气好啵，我一定好好干。”左生水道。

“今后，一切要听这位张队长的，他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否则，他处罚起来，我可管不了。”左林东道。

“嗯。”左生水答应道。

“现在去安排饭菜，然后回去交待一下你婆娘，以后你要住到酒楼来，晚上就不回去了。”左林东对儿子道。

“这……”左生水脸色一阴。后面的话却被左林东打断：“你是我左家子孙，你姥姥是左岸镇的开埠先祖，你如果想给左家丢脸，趁早死了这份心，吃不得苦中苦，以后何来人上人哪？你如果不听话，我们就开祠堂，除你名！”

“嗯，那好呗，她还是可以来看我吧？”左生水问。

“那要经过你们队长的允许，我管不了。所有关于护卫队的事，我们都已经授权给他处理。他今后就是你们的教头，一切都要听他的。”左林东道。

听着左林东在教训儿子，要他参加护卫队，酒楼的伙计，也纷纷表示要参加。他们让鬼子的这一顿揍，可以说是揍出了火。

既然大哥的崽都要来参加护卫队，姚慎思和王国禄以及晏时进，也决定让他们中的一个儿子来加入。晏时进就准备让晏清河来。晚上和他一讲，他竟然欣然地答应了。这让晏时进省了不少口舌。他讲他现在又不喜欢学习经商了，鬼子来了，经商也难以成就气候。

只有杨运华没有表态说是让谁来参加护卫队，但李长顺又觉得不方便问，就没有问，只是放在了心里，想以后留意一下。

中饭一完，几位老叔就开始了忙碌。李长顺也去了一趟商行，向张小舟汇报了一下。听完汇报，张小舟也很是兴奋，就指示他按既定的计划搞下去，今后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少往他这里跑。要来，也要晚上来。

“嗯，以后我白天基本会没有时间了，要来也真的只有晚上可以来。”李长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