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未雨绸缪（4）

就在刘文武走了之后，张小舟要三个战士，去左岸镇上到处转转，熟悉一下街道，也方便今后的行动，并要他们注意一下杏林诊所附近的情况，天黑之后回来吃饭。于是，三个伙计打扮的小伙子，就到街道上转悠去了。

不久，**也回来了，交给余淑兰一些生活用品。张小舟就要他开始熟悉商行内的情况，毕竟以后要在这里长期生活和工作了，以后做饭、洗衣、买菜，打扫卫生，那都是她的事了。除了要和张小舟保持“夫妻”关系之外，其他伙计的衣食住行，也得由她掌管和操持。除了这些事，晚上还得要去前台，帮着记记账，算算账什么的。还不包括今后要和张小舟一起，出去和左岸镇上那些头头面面的人物见面，应酬，交际。

好在院子里有一口深井，只要早上打满一缸水，就够一天的吃用。院墙角上有一个出水口，生活污水都可以从这里倒，会自动流出去。当初来看这个院子的时候，张小舟就特别注意到了，这个院子的围墙，有两米多高，三十多公分厚，人在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的，要想爬进来，也不是很容易。只是张小舟还有一个想法，要从院子里的某个角落，挖一个地洞到后面的岭上，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就可以用来逃生。他曾经把这个想法跟老宋讲过，老宋也非常赞同，但因为人手紧，就一直没有开始行动。而现在就不同了，就算老宋走了，还有**和另外三个战士，都是年轻小伙子，有力气，是时候开挖这个地洞了。

他就想，等药品一运走，就马上开始开挖。他也考察过当地的土质，是那种黄沾土，不含沙砾。这就好挖了，挖好了也不怕塌方，而从院子里那口深井看，地下水位不会很高，不会影响地洞的开挖和今后的利用。但这个洞，必须要穿过院墙的基脚，他却不知道这个基脚到底有多深，必须得要等到开挖后才知道。

“小舟！”正在思考的张小舟，听到余淑兰一声惊叫。就连忙朝她发出叫声的地方跑去。

余淑兰此时，正在厨房里准备做饭，由于不熟悉厨房里的东西放的位置，就到处翻找，寻找起来，在移动墙角一只木桶的时候，却发现木桶下有一个黑森森的洞口，刚好可以容纳一个人下去，吓得她惊叫了一声。

“你赶紧去把**叫来，让他找一只手电筒，下去看看。”张小舟守在洞口，余淑兰就去叫**去了。

听说厨房里有一个洞口，老宋也过来了，**也赶紧拿了**电筒来到洞口。

木桶原本就放在哪个地方，老宋和张小舟以及**，都没有想过要去移动一下位置，只有余淑兰，觉得这只木桶放在这个地方不合适，就去移动了一下它，这才发现这个洞口的。如果不是余淑兰，这个洞口，还不知道会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被他们发现。按照常识，这应该是一只盛米的木桶，但里面早就没有米了。

他们不知道这个洞口通向哪里，里面会不会有人。**准备下去，老宋就掏出身后的**枪递了给他。**接过枪，拿手电筒往里一照，竟然就照到了底部，说明并不太深，**就往下面一跳，然后一蹲，手电筒就环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里面有人。只是洞的底部，有一些杂乱无章的东西。他猜想，这可能是原来屋主的地窖。

“是个地窖。”**说。

听说是个地窖，老宋放下心来，而张小舟则心里一喜，他觉得，通往后面岭上的地道，就从这个地窖开挖得了。

他把这个想法和老宋一说，老宋也认为这是个好办法，并支持他尽快开挖。在鬼子来之前挖好，那是最好的。因为，鬼子来了之后，肯定会对这么多新土的来历产生怀疑。

“嗯，今晚就开始准备。**，你上来，再出去买些东西回来。”张小舟对洞里的**喊道。

**上来之后，张小舟就开了一张购物清单给他，要他多跑几家，不要在一家买齐。**也懂他的意思，很快就出去了。

等到**买好东西回来，余淑兰也把饭菜做好了，那三个战士也准时回到了商行，并汇报了他们在街上侦察的情况。

一个战士说：“我看到一个地方，附近也没有人家，房子虽然很大，但很是荒凉，似乎还有些阴风嗖嗖的，里面也没有人住的迹象，不知道为什么？”

“那地方我也听说了，说原来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因为少爷好赌，在县城赌光了家里所有的钱财。后来，他父母气不过，就都双双上吊自杀了，房子也没人住。去年起，一到晚上，好像还闹鬼，没有人敢去。所以，就完全荒废了。”张小舟道。

“确实，我也感觉好像有阴风吹一样，看看天又黑了，就赶紧回来了。”战士说。

“有你个脑壳，我们**人和**的部队，是从来不信鬼神的，赶紧吃饭，吃完饭有任务。”张小舟骂道。

于是，边吃饭，张小舟就边布置任务，到饭吃完，任务也布置好了。

此时，那辆嘎斯汽车和三辆马车，都在离商行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等待着，马儿在吃草料，赶车人和司机以及县委来人却在啃干粮。司机和赶车人是给过了脚力钱的，一般会自带干粮和水，不会麻烦雇主。县委来人是在为党工作，不会说什么，但他却并不知道，这里的一群人都在为党工作。

左岸镇因为离县城远，还没有通电，街道上家家户户都是点的煤油灯。许多灯光，都是通过门缝漏出来照到街道上的。在诊所门前，张小舟不时地掏出怀表，查看上面的时间，总是嫌时钟走得太慢。街道上已经黑漆漆的了，杨兰韵一个女孩子，不知道会不会来，但这是约好的时间哪，杨兰韵不会跟自己开玩笑吧？但是，看她的眼神，又绝对不像是开玩笑。

好在看看时间，总是没有走到八点三十分。

终于，他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朝诊所走来，待到近前仔细一看，还真就是杨兰韵。张小舟这才感到一阵激动，杨兰韵没有骗自己。

“杨医生。”他轻轻地叫了一声。杨兰韵正在开门。听到喊声一回头，道；“小舟哥哥，你早到了啵？”

“也没有，只是早到了十多分钟而已，刚刚还在想，你应该快到了。一想，你果真就到了。”张小舟说。为了掩饰自己，他又在扯淡了。

“哦，那就好，你稍等一下，我进去点上灯你再进来。”杨兰韵说着，自己就跨进门去。

张小舟可没有等她点灯再进去，而是跟在她后面也走了进去，一进去，就关好了门。

杨兰韵点上灯，端着来到诊室，也不寒暄，说：“今天下午，看到你的账房先生去了两次钱庄，黄鱼都带来了吧？”

“当然，我小舟讲话算数，一坨不少。”说着，就往桌子上放下一个沉甸甸的布包，接着道，“打开看看，数一下。”

杨兰韵先拿起布包，在手里掂了掂，这才解开布包上的绳子，拿出一根，在嘴里咬了一下，又一根根地全部拿出来，相互敲击一下，然后又全部放进布包里，重新拴好，说：“嗯，成色不错呀。”

“呵呵，小舟哥哥我童叟无欺，也绝不短斤少两，买卖公平，价钱公道，你的药品嘞？”张小舟问。

“这是钥匙，让你的伙计去鬼屋，进大门右边第三张门，搬开一张席子，开门进去就是，带上清单去清点。我就不去了，你陪我讲讲话呗，等清点完了你再送我回去呗。”杨兰韵道。

张小舟接过钥匙，举手轻轻拍了两下，门外就有伙计推门进来。他附在伙计耳边，吩咐几句，伙计就飞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我估计也是放在哪个鬼地方。呵呵，要不然，你根本没有地方放。这不是一根绣花针，看来我的估计真的没错，呵呵！”张小舟道。

“小舟哥哥如果没有这么聪明，怎么敢跑这么远来这里开商行嘞，嘿嘿！”杨兰韵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一种别样的灿烂。

“你只鬼妹子也不蠢呗，晓得利用人们对鬼怪恐惧的心理，把这么多药品竟然藏了这么久。你肯定也去装过鬼，闹过鬼。我听人讲过，去年起，这屋里一到晚上就有白衣白裤的女鬼在屋里梭来梭去，头发几长，舌子几长，样子吓得鬼死，呵呵！”张小舟道。

“嘘！嘘！小心隔墙有耳。”杨兰韵赶紧制止住张小舟，小声说，“就算有人进去，也肯定找不到那间房子，里面不但房间多，而且大，稍一设置，就找不到入口，嘿嘿！”杨兰韵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门外传来敲门声，张小舟一开门，一个伙计就轻声告诉他：“确实是哪个地方，我们正在边清点边装车，老板放心。”

“装完车速来报告，我在这里等消息。”张小舟也轻声对伙计道。

伙计飞快地走了，张小舟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然后，他返身关上门，坐在杨兰韵对面，和她四目对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