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群英聚“笑傲江湖”

赵家庄储蓄所的开业是仓促的，为的是赶一个好时间，五一节，这也是向劳动节献礼。所以，开业过后，储蓄所并没有真正的营业。因为，人员刚刚到位，一切账务还没有建立起来。我给自己的“部下”开会，看看所有员工，除了丁雯雯，还有四名女同事，老秦，三十来岁，生完孩子时间不长，家里总是有事；小于，刚刚毕业，还是个黄毛丫头，诸事不懂；梅春丽，二十七八，正与丈夫闹离婚，心也不在工作上；常小玉，二十五六，不爱说话，是行里有名的冷美人。

我看看大家，说道：“各位，我这个人，大家都知道，当兵出身，直肠子。业务嘛，各位都是我的老师。所以，大家也不用喊我主任，直接喊名字就行。咱们以后的业务，要围绕着小丁来开展，她是咱们的会计主管，也是咱们储蓄所的灵魂。老秦，也是咱们所里年龄最大的同志，是咱们的老大姐。生活上有事，就找她。小于，年轻，多跑点腿，勤快点。记住，这样，才能学到更多的业务。春梅，家里的事情，尽量不要想，谁家没本难念的经？过去这道坎，生活更美好。小常，增加点笑容。人长得漂亮，笑容应该更灿烂。哈哈，大家，我也没啥说的，只要我能帮忙的，尽管找我。现在，让小丁说两句。”

丁雯雯淡淡一笑，说：“我也没啥说的。主任说得很全面，咱们以后干好工作就行。” 小于嘻嘻一笑，说：“主任哥，说了半天，你到底负责哪一块？”我笑了，说：“我负责，让大家拿到绩效工资和奖金。”小于瞪大了眼睛，说：“真的？都说咱们这个地方，是充军流放之地，还能拿到奖金？”我点点头，说道：“我说到就能做到，大家不用担心。大家也知道我是干什么出身，还不相信？”小于问道：“你刚才不是说了，你是当兵出身。难道，你要带着我们当山大王？”这个小于，说的大家都笑了。我看看大家，说：“我是信贷出身，有一定的客户积累。虽然在镇上没有发展什么业务，但是，在县城里，还是有几个好哥们。他们帮帮忙，不就是不到三百万的储蓄存款？我一个月拉进来一百万，三个月完成。”

小于嘻嘻一笑，问：“一下拉进来，咱们不就轻松了？”丁雯雯看看她，说道：“一个月完成半年的任务，咱们后面就没法干了。要让上面的领导明白，咱们的任务很艰巨，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完成的。”我满意的看看丁雯雯，说到了我的心里去。有了这样一个助手，以后的工作好干多了。我看看大家，接着说道：“支行刚刚打来电话，今天上午，储蓄出纳科的人过来，还有会计科的人过来，帮着咱们建账。大家都配合一下，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找我。现在，大家再打扫一下卫生。虽然很干净，但是，等会上面的人来了，别让他们看见咱们坐着玩。”说完，我背着手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我的办公室，比村里的其他房子都高一些。而且，在村头上，极目远眺，就能看到运河里的点点白帆。暖洋洋的风，从芦苇荡里飘了过来，带着湿乎乎的新鲜空气，身上满是惬意。泡上一杯茶，我在思考着刘行长的话，要把赵家庄作为扶贫对象。但是，现在赵老栓这个态度，我不能热脸贴了冷屁股。就在胡思杂想的时候，前面传来唧唧喳喳的声音，看来，是支行的那些女同志来了。我往外走，差点与跑进来的小于撞个满怀。“你这孩子，就是冒失。”小于笑着一伸舌头，说：“你老婆来了。”唉，这个小丫头，人家夏静啥时候嫁给我了？

来到营业厅，会计科的姬科长带队，还有会计科的左媚，再就是夏静。我双手一拱，说道：“三位巾帼英雄到来，不胜荣幸。工作，咱们先别忙，到我的办公室坐坐，喝点茶水，然后干活。小于，到你丁姐那里拿点钱，买点好吃的，中午给大家接风。”我说话的时候，看到夏静也在偷偷看我，眼光中带着笑意，还有说不尽的柔情。

来到后院，姬科长惊奇地说：“你这是储蓄所？简直就是深宅大院。夏静，来了就别走了，当少奶奶。”夏静害羞的推了她一把，说：“姬科长，你又拿我取笑。我才不跟他呢！穷乡僻壤的，吃饭都找不到个地方。”正要往屋里走，大门口开进来马主任的座驾，马主任，司机小王，还有陈伟从车里走了出来。

马主任走到姬科长面前握手，两人亲热地就像姊妹。然后与左媚握手寒暄，最后才走到夏静跟前，上下打量着。夏静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感刚刚消下去的红晕又泛上了双颊。马主任笑眯眯地说：“啥时候把婚事办了？我们可是等着吃喜糖呢。”夏静羞羞的一笑，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悄悄溜出来似的，说道：“还没想好呢。”说着话，大家进了我的办公室。我忙着给大家泡茶，倒水，又把开业时剩下的水果端了上来，办公室中，像是在开茶话会。

马主任问：“姬科长，你们来这里几天？”姬科长一笑，说：“我下午就回去。左媚和夏静，她们两个人住下。什么时候建好账，什么时候回去。快了，三两天，慢了，半个月也行，反正没什么着急的事情。行领导都了解情况，没有催的。”马主任看看我和陈伟，说：“你们两个男人，到哪里都能睡一宿。可是，夏静和左媚，总得有个干净地方住。”我笑笑，指指旁边的那间房子，说：“我已经准备好了。搭了两张床，虽然有些简陋，但是，铺盖都是新买的，还算干净。洗刷用品也都有，这个不用担心。吃饭，跟着我，保证满意。”马主任看看我，说：“让陈伟也留下，现在的任务，就是早点把账建好。”陈伟嘿嘿一笑，说：“马主任，人家花前月下，我在这里干啥？”夏静狠狠瞪了陈伟一眼。马主任笑嘻嘻地说：“左媚未婚。”大家都笑了，左媚差点钻到地缝里。

要说这些业务，我只能懂点皮毛，毕竟只干过出纳，会计和储蓄都不懂。那个时候，没有电脑，人工计息，一看就傻眼。会计的那些科目，前面看了后面忘，让我当这个储蓄所主任，简直是赶着鸭子上架。于是，每天工作完了，下班的时候，夏静就给我上课。她讲的津津有味，我却坐在那里睡着了。夏静推推我，说：“你这人，咋还一点不上进？”我打了个哈欠看看她，说：“银行这个活，就是女人干。我，脑子里一点都进不去。你让我睡上半小时，我再起来听课。”说完，我躺到了她的床上。夏静摇晃着我的胳膊，撒娇的说：“别这样，别人看见不好。快点起来嘛，别人来几天不容易，你就不知道陪陪人家？”

突然，窗外传来怪声怪气的声音，“别人来几天不容易，你就不知道陪陪人家？” 你说这个陈伟，老大不小了，干这事。我隔着窗户骂道：“狗东西，我一盆洗脚水泼出去，淋你一头。”陈伟笑嘻嘻的出现在门口，说道：“咋了？还没结婚，就给老婆洗脚？”夏静一瞪眼，还没说话，陈伟从口袋掏出一把瓜子，说：“二婶在家里炒的，尝尝。这手艺，比超市里的都好吃。左媚呢？”我指指我的办公室，说：“在那边加班。快，这是个机会，去献殷勤。”陈伟点点头，说道：“知我者，哥也。”夏静瞪我一眼，看着陈伟出去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陈伟这个人，本来就有这些毛病。你不知道李梅为啥不跟他了？”

我摇摇头，李梅和陈伟的事情，还是刚刚从陈伟那里知道。夏静说道：“陈伟在家里看黄带子，让李梅看见了。”我看看夏静，说道：“这些你不懂。在南方，有的是这些东西。咱们这边的人，就是守旧。看看，又没犯罪，这有什么？”夏静悄悄地问我，“你看过？”我呵呵一笑，说：“我一个军人，能看这些东西？不过，见过封面，上面的男男女女，一丝不挂。”夏静有些害羞的说道：“你说，那些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唉，我看看她，说道：“这有啥？不就是把屋里的事情搬到了银幕上？你说，要是咱俩结了婚，晚上睡觉的时候，你能穿衣服？”夏静的脸通红，呸了一口，说：“不和你说了。你这人，越来越下流。”呵呵，这怪我了？

就这样，与夏静在一起，难得的呆了一个多星期。帐建好了，又到了分离的时刻。杨柳树下，执手相看泪眼，留下一缕残香，她坐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