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辰砂之精

永山引着路，一行人来到了一处较为开阔的高地。依稀能看见远处的平原，如果仔细观察，还能辨认出营地的火光。

夜幕降落，冷风飕飕，法螺和弥赛亚找来树枝，永山不停敲打着火石，升起一团篝火。

赛亚问道：“那妖怪不会因为火光跟来吧？”

法螺说：“朱雀在晚上视力很弱，很少夜行。”

永山还是有些担心法螺的来历，说道：“法螺，你究竟是来干嘛的？”

“我呀？哈哈”法螺开心地坐在篝火旁，小心翼翼从兜里掏出不少干草，干草里包裹着的是两颗朱雀蛋。

“当然是为了这两个宝贝而来！”法螺笑眯眯地说道。

法螺摘下头上的灰布，露出一个大光头，那浓眉大眼的法螺，油光满面，有着东南亚男子一般的俊美，光溜溜的圆头和这手上两颗蛋相辉呼应。

赛亚惊呼道：“原来这么光亮啊！”

永山指着朱雀蛋，问道：“这是哪来的？”

法螺说：“这是朱雀的蛋！”

永山说：“这就是朱雀蛋？”看来，永山也听过朱雀的传闻。

法螺说：“当然，弥赛亚，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啊？”

赛亚说：“什么约定？我们之间有约定吗？”赛亚把应龙放在地上。

看着地上的应龙，永山似乎明白法螺的意思，说道：“法螺！你想让应龙和朱雀生凤皇？”

法螺说：“哈哈，你怎么知道？我当然想啊，一只凤皇能保五百年的太平，何乐而不为？”

赛亚正思索着，永山问法螺：“法螺，你知道五百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法螺说：“五百年前？此话说来话长啊。”

永山说：“那你就慢慢说吧！”

赛亚说：“对，还有夸父的眼石！为什么能复活夸父还有朱雀？”

法螺说：“好吧，那我就从夸父开始说吧。数百年前，夸父带着族人来到戎西大地。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山头，便定居了下来。在这座山上，盛产一种红色矿石，叫做辰砂石（朱砂石）。据说这矿石来自地下深处。这红色矿产毒性与魔性极大，吃了过后如果不运动出汗，就会中毒，走火入魔。轻易被他人控制，久而久之就会暴毙，被祭司们称作阿修罗的魔王夺取灵魂，永世不得超生。如果吃了辰砂，又喜好打斗，比如像夸父这样，生性打抱不平，吃了就会变得更加强壮，甚至会增加寿命。而夸父就带领自己的族人长期服用这种矿石，夸父依仗自己强大的身躯，以及辰砂的这种魔性，可谓是踏平了戎西所有土地。但那个时候他只是打了就走，也没有占领的意思。更也没有统治的想法。仅仅就是打了又走！”

永山说：“这夸父真是仗势欺人啊！”

赛亚说：“这和夸父的眼石有什么关系？”

法螺说：“由于夸父长期食用那种矿石，魔性越来越大，吃了辰砂后，就会通体发热，故然夸父就不喜欢穿衣服！”

赛亚说：“那刑天也不穿衣服的，披头散发和夸父很像啊！”

法螺继续说：“对！后来秦川挖掉了夸父的双眼。夸父由于长期食用辰砂，双眼早就结成了两颗神丹。神龙火炼铅丹，眼里的辰砂晶体，保护着眼睛的灵，一起化为了辰砂之精。气化形，形化精，辰砂之精也是一种能够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

赛亚说：“怪不得那颗眼石泛着红光。”

永山说：“秦川最后是被刑天所杀死的？”

法螺说：“是的，当时大家都以为夸父死了。刑天就占据了那座矿山，当时刑天还是一个无名小辈，他得知雷公造出一件稀有兵器，于是巧取豪夺，得到了一件神兵利器！”

永山问道：“是什么？”

法螺说：“就是他手中的辰砂玉斧，雷公将辰砂石的魔性沁入在那玉斧上，一件普普通通的玉石斧经过数年的打磨成为了鲜红色，凡是被这辰砂玉斧有魔性，能嗜血，斩杀过的生灵，都将永生永世不得超生，成为辰砂玉斧的冤魂， 随时为玉斧的主人孝命。刑天才是最邪恶的魔王。”

赛亚说：“那刑天也活了五百年了？”

法螺说：“呵呵，当然！现在那座矿山周围，外围修建了七道城墙，取名为‘戌都载天’。连山带城池占地万亩，花了五百年的时间修建的，而且现在还在扩张！”

永山说：“我听说那城墙高数十丈啊！”

法螺说：“不仅如此，城市内空间巨大，城内七道城墙，环环相隔。城内的七片区域居住，每一层都居住着不同的物种。最外层，也就是第一层，居住的就是一般的百姓。”

赛亚问道：“那后面几层是什么？”

法螺喝了口葫芦里水，说道：“从第二层开始，就是长期食用辰砂石的人，巨人族精英和其他人类精英混居在此。虽形貌各异，但都喜欢赤身**。冬天最多也只穿一件薄纱，犹如行尸走肉般，他们需要花费高价才能买到辰砂石；第三层，关着长期食用辰砂石的奇珍异兽，各种妖魔鬼怪，怪力乱神。这些都是刑天的宠物，这些异兽都是由雷公饲养与研究；第四层，住着功力极深的巨人祭司和精通邪术的南洋法师，东南西北各修有四座高塔，据说那高塔下方建有秘密暗道，可以直通第七层；第六层，则是刑天的寝宫以及嫔妃的居住地，第七层，这里很少有人来，是刑天控制下的食尸徒，他们才是真正的行尸走肉，没有灵魂，完全受控于刑天，守护的则是那座辰砂之山，里面有颗辰砂之王。又有人说那是贤者之石。其实那就是一颗十分邪恶的魔王石，我听一个祭司说那石头可以和阿修罗王对话。现在很少人进去，只有刑天和雷公还有少部分祭司才有权利与之接触。凡是在城池内错误食用辰砂之石的人，就会带到这里，第二日就会化为食尸徒。”

赛亚听后不禁打了个寒颤，说道：“太可怕了，刑天真是个大魔王啊！”

永山说：“那些食尸徒是吃尸体吗？”

“那些食尸徒就吃那座矿山，如果咬掉人的血肉，一个时辰就会化成和他们一样的傀儡！用那些傀儡去修城池，不死不休啊！”

“这大名鼎鼎的载天城，竟然是一个魔窟！”

法螺说：“是啊，刑天自居贤者之王，表面上刑天兵强马壮，还有雷公助阵。其实是都是靠辰砂的魔性控制万物的灵魂。主要就是他手中那把辰砂玉斧夺人魂魄，差遣鬼神。”

永山说道：“那这样看来，夸父胜算不大啊！”

法螺看着燃烧的火焰，说道：“我看未必，还有雷公族。如果夸父能和雷神结盟，联合众雷公以及天人，一起击败刑天也不是没可能。”

赛亚说：“那雷公究竟是什么来头，如此强大？”

法螺说：“雷公大多栖居在昆仑虚，和巨人关系甚好。”

赛亚说：“刑天的兵器也是他们造的？”

法螺说：“是的，刑天手中的辰砂玉斧是雷公打造的，包括新天手中的青铜盾和龙之剑都是雷公同期打造。不过，青铜盾和龙之剑的主人并不是刑天的，而是青川！”

赛亚说：“难怪不得，我见你腰上的令牌和刑天盾牌上的图腾一模一样，包括在云乐山看到的神龙图腾，都是一个样子！”

赛亚又疑惑道：“不对啊！那刑天如此高大，用的宝剑和青铜盾也如此巨大，秦川怎么会是那武器的主人？”

永山说道：“诶，你有所不知，无论是巨人和人类每过一百年，身高都会减少一丈，减到不到一丈时，每过一百年就会减少一尺，古人远比我们更加高大啊！秦川所修的云乐宫如此宏伟，正是因为他当时的身高，正是现在刑天的身高！”

赛亚惊讶道：“啊？巨人每一百年减一丈，人类每一百年减一尺？”

法螺说：“对！刑天是进入戎西比较晚的巨人族，大部分巨人都快绝迹。刑天虽然杀了神龙，但刑天也渴望拥有神龙战士的一样的神力，所以才延用了敌人的图腾，以这种占有的方式来提高自己的威望。”

赛亚说：“雷公为什么要给秦川打造兵器？为什么又给刑天打造兵器呢？”

法螺说：“天人认为秦川自居天下无敌，桀骜不驯。所以命雷公打造辰砂玉斧与之抗衡，没想所有的神器都被刑天占为己有。”

永山说：“那雷公怎么还会和巨人结盟呢？雷公应该反抗刑天才对啊！”

法螺说：“这还用问吗？因为巨人族强大啊，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雷公是随着夸父一路从西方迁徙而来的一种神族，五百年过去了，虽不知雷神作何思想，不过夸父可以派人去和雷神和谈啊，就夸父与雷神谈判失败，还有我。”

永山惊奇说道：“还有你？”

法螺说：“当然！”

赛亚兴奋得说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法螺说：“赛亚，你好好养大应龙，与我的朱雀一同长大， 生下凤皇，天下就可以太平了。哈哈，到时候，我等就是坐享其成啦！”说着说着，法螺不禁大笑起来。

永山说：“呸，你想得倒美，靠一只凤皇维护天下太平，你这人真会讲笑话！”

法螺说：“你这人怎么不信啊？”

永山接着说“赛亚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这应龙成熟需要三年，停止生长需要五年！五年后，天下还是这番模样吗？说不定，那刑天早就踏平了一切土地。还等你做这白日梦！五年后，弥赛亚早应该回北方了！”

赛亚说：“对啊，五年后，我就二十岁了！”

永山对赛亚感叹道：“赛亚啊，刑天太可怕了，在这里搞了五百年的江山社稷，我们最好远离那魔城！”

法螺说：“太晚了，刑天早已经注意到弥赛亚和大黑熊了！”

永山说：“是啊，赛亚当时你就不应该这么冒然行动！当时在盐城的时候真是太危险了！”

赛亚说：“那还不是因为救夸父啊。”

永山无奈地说道：“要三思啊。”

法螺说：“弥赛亚，你有兴趣跟我去见一个活神仙吗？”

赛亚说：“什么活神仙？”

法螺说：“我的师父，广成子。”

永山惊奇得说道：“广成子居然是你师父？”

法螺说：“广成子大师你也认识吗？”

永山说：“当然！这我当然知道。”

法螺说：“你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永山说：“呵呵，我不知道还有谁知道？”

法螺说：“你见过广成子？”

永山说：“没见过！”

赛亚问道：“这个广成子究竟是什么人？”

永山说：“据说当时秦川遇到广成子的时候，广成子就已有七百岁了！现在应该快一千两百岁了吧！”

法螺说：“确实如此。”

赛亚说：“活了一千多岁？还有能活这么久的人？那是不是也吃了辰砂石啊？”

法螺说：“当然不是，广成子真人是懂得长生不老之术，你得亲自去问他咯。”

赛亚说：“我倒真想见见这位活神仙！”

法螺说：“好啊，那明日你与我一同去吧。”

赛亚说：“好，不过那野人的事你还没给我说，他到底怎么回事？听说他变成金色的？”

法螺叹着一口气，说道：“嗨，那野人啊！真是不讲信用，说好了叫他的猴群来取朱雀蛋，他只顾贪图享乐，还随意袭击他人，怎么劝说都不来，还叫我来找你去做他的军师，真是笑煞我也。”法螺指着赛亚说道。

赛亚说：“我？是野人叫你来找我的？”

法螺说：“倒也不是，其实我早就打听到神龙的消息，跟着逃亡的人群，才一路跟踪到你们的。并不是有意为之，但凤皇的事我是早就心驰神往了！”

永山说：“你跟踪我们？”

法螺说：“哈哈，不小心说漏嘴了，没错，我就是跟着迁徙的逃兵，一路跟踪你们，正好碰见今早由于弥赛亚与黑熊都去开会，让应龙落了单，才有机会下手。也没想到利用弥赛亚帮我取了朱雀蛋。哈哈哈……”

见法螺大笑着，永山与弥赛亚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赛亚说：“那野人是怎么回事，我还没听明白啊，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法螺说：“当时啊，那野人被那猴群咬伤后，我用药医治了野人，最后野人赶跑了鬼狒王，降服了猴群，自然就成了那些猴群的猴王。”

赛亚说：“野人成了猴王？他居然当了猴王。那野人怎么会变成金色的呢？”

法螺说：“是啊，那是喝了智慧之泉的原因吧，才化成了金色吧。”

永山说：“好奇怪，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

法螺说：“没什么好奇怪的，据传说瑶池山很早以前是大海，后来才变成山，形成智慧之泉，好些动物喝了智慧之泉也蜕变了颜色，其中有个叫做熊猫海的瑶池，黑熊喝过了那瑶池泉水后，就会变成大熊猫噢。”

赛亚说：“什么是大熊猫？也是熊吗？”黑熊听见了，也竖着耳朵听着三人对话。

法螺说：“你见了就知道了，是一种黑白色的神兽。听说，熊自从喝了智慧之泉，感觉经过一通深思熟虑。便流连忘返，甚至改变了饮食结构，只吃山上的竹子，真是可爱至极。”

永山说：“就算不吃其他的食物，那熊也是很可怕的啊！”永山转头看了看黑熊王，黑熊王趴在地上听着，猛虎和狼群四散在周围。

赛亚又问道：“智慧之泉是什么？听名字就想喝一口啊！”

法螺把葫芦递给赛亚，说道：“你喝吧！这里面装的就是智慧之泉。”

“是吗？哈哈哈…”赛亚欣喜得接过葫芦，并看了眼永山，永山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盯着自己，说道：“永山叔，我喝一点，就给你喝啊！”

法螺说：“没事，那泉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有机会带你们去尝个够。给应龙也喝点！”

“这喝了不会像你一样掉头发吧？”永山轻轻地捋了捋自己的秀发。

“什么？”法螺用手摸着自己的大光头，惊讶道：“这丛林生活炎热，我用黑曜石剃了头发，凉快！”

赛亚喝了一小口，又喂了应龙。后将葫芦递给了永山，永山举着大葫芦晃了晃，葫芦里的泉水已经所剩无几，说道：“这里本来也没多少啊！”

永山举着葫芦问黑熊王，说道：“大黑熊，你要喝点吗？”

黑熊王说：“我才不要变成熊猫呢！”

当时，为救黑熊王和母朱雀，用了不少葫芦里的水。法螺自己又喝了不少。所以葫芦里已经没有多少智慧之泉了。

法螺说：“赛亚，那么你愿意一同和我去见广成子大师了？”

弥赛亚似乎想起什么，说道：“可夸父叫我收复野人啊！”

法螺说：“也好，那你先去收复野人吧！”

赛亚说：“你不与我一同去吗？”

法螺说：“我得先安顿好这两颗朱雀蛋，你们知道如何孵蛋吗？”

永山说道：“这还不简单，抓只母鸡来不就完了吗？”永山听见孵蛋，突然态度大变，显出农家好客的性格。

法螺说：“你那有母鸡吗？”

赛亚说：“我们那儿多得很呐！拿到我那儿去孵吧！”

法螺说：“那好，我与你们同去吧！正好让朱雀和应龙培养感情。”

赛亚无奈地笑着：“呵呵”

三人不知是聊了多久，回过神时，黑熊、猛虎、狼群、应龙皆已入睡。弥赛亚也坚持不住，一头倒在黑熊王身边，渐渐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