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黑水河妖

“阿者！等等！”赛亚抓住阿者的手臂说道：“阿者，别着急，听我说！”

阿者气愤不已，挣脱了开来，停下脚步说道：“赛亚，你现在是族长了，这下你牙都要笑掉了吧！”

赛亚说：“我并不想做这个族长，只是替你出气罢了，北方的族人还在等着我，你还是好好练武，等打赢我，你就是名正言顺的族长了！”

阿者说道：“还打赢你！你让给我不就完了吗？赛亚你真是让我失望啊！”

赛亚说：“那你也得有能力，去保护你爹，留给你的遗产啊！”

阿者情绪低落，灰心丧气地说道：“哎，算了吧，那还是你当吧，我连你都打不过！”

赛亚说道：“别这样说，我迟早都会离去的，到时候族长还不就是你的！这样说你就放心了吧。”

阿者叹气：“哎…….”

日达木的弟弟，日达石刚才在擂台下，把这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这时正鬼鬼祟祟地走来。

“三叔？”

日达石留有一头脏辫，上面还挂有各种黄绿宝石。达石右手摸了摸腰间的弯刀，左手捋了捋那所剩无几的胡须，笑道：“阿者！你不要难过，三叔永远支持你！”

阿者说：“三叔，你怎么也来了。你支持我？”

日达石突然笑脸化为了悲伤，惋惜地说道：“是啊，阿者，我听闻你父亲的事情连夜追来，深感痛心。羌族以后还要靠你复兴大业啊！”

弥赛亚察觉此人有些不对，明明刚才还挂着笑容，突然就阴沉了下来，还没来及多想。那日达石又开了话：“弥赛亚族长，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没想怎么还是和阿者一般大的娃娃啊。”

弥赛亚感觉这话听着不太舒服，说道：“三叔，我对你们这族长的事不感兴趣！”

日达石说：“别别！你别叫我三叔，就叫我达石，日达石！哈哈哈！”日达石爽朗地笑着。

赛亚说道：“达石叔，这族长我还是还给阿者了，我毕竟不是羌人。”

日达石说道：“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为什么不是羌人？走，上我那去吃酒，看看你们和咱们有什么区别。”

赛亚说：“走啊，不过，我得先去找黑熊王他们。”

这时，纲巴郎气喘吁吁跑了过来，看起来十分着急，巴郎对着赛亚大喊道：“赛亚，河里有妖怪，那河里有个妖怪啊！”

“什么妖怪？”

纲巴郎说：“那黑水河里，有个巨大的妖怪，赛亚快跟我去看看！”

“啊？”赛亚惊讶道。

巴郎说：“快！黑熊王和神龙都在河边上，那妖怪体型巨长无比，从河里冒出来，吃了我一个兄弟！”

“什么妖怪还能吃人？”赛亚着急起来，害怕神龙出危险，说道：“快！给我带路！”

纲巴郎领着赛亚匆匆离去，达石笑道：“这都是些什么名字，什么熊王？神龙的？还有什么河妖，无非就是蟒蛇罢了，哈哈，切！”显然日达石对于一些稀奇古怪的事还不太感兴趣。

阿者说：“这黑熊王就是大黑熊，神龙就是飞龙啊！”

“什么神神鬼鬼的，听都没听过！”达石久居深山，自形一派，对这些小孩儿口中名词不太感兴趣。认为都是一些外族口音，如鸟语一般。日达石说道：“阿者走！咱们叔侄团聚，今晚一醉方休！”

纲巴郎把赛亚带到一处深水域，水域宽阔，且深不见底，彷如一潭黑镜。

纲巴郎说道：“就是这里！前面那些黑水深处就有一只河妖！”

赛亚问道：“哪呢？怎么没看见！”

“嘘！小声点。”

赛亚看着平静的水面，却四处都看不到河妖的踪影。

“你可别过去！”说起，纲巴郎捡起一块石头，使劲往前一扔，飞出百步外，落入水中，激起一道高高的水花。

片刻后，水面依旧平静。波澜不惊，没有任何的动静。

赛亚说：“怪不得这平原上连只羚羊都看不见，说不定就是这水妖作怪，巴郎，你可看清那河妖的样貌？”

纲巴郎说：“那河妖身形粗长，全身黑乎乎的，而且相当的巨大。当时，开阳和他哥哥拉我一起去河边捕鱼，我就在这岸边看着这两个人，忽然之间，那两人就在倒在水中，我就感觉莫名其妙，正准备起身去看，没料到从黑水中窜出一只冲天河妖。就把开阳他哥给吃了！”

赛亚说：“啊？为何那个两个人先倒在水中？”

纲巴郎说：“我也不知道啊！”

赛亚问道：“他们倒地的时候可曾有什么声响？”

纲巴郎回忆道：“毫无征兆，就像现在一样安静！”

赛亚又问：“那黑熊王和应龙呢？他们当时也在这吗？”

纲巴郎说：“是啊，黑熊王就在河的对岸，当时，河妖出来的时候，我就朝他们喊了句，快跑！我来不及顾及他们俩，因为他们在河对岸啊！”

赛亚说：“黑熊王怎么跑河对岸去了？”

纲巴郎说：“他游过去的啊！他和应龙在捕鱼啊！”

赛亚说：“糟了！快走！”

纲巴郎说：“怎么了？”

赛亚说：“回去多找点人啊！我对这妖怪毫无头绪，就我们两个能打得过河妖吗？”

纲巴郎说：“有道理，咱们快走！”

两人火急火燎的回到了村落，发现黑熊王瘫倒在一棵大树下，赛亚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原来黑熊王在纳凉，应龙就躲在大树上。

村口处，一群人则围在一起，中间有个昏迷的人。

赛亚朝黑熊喊道：“黑熊王！”

天气炎热，黑熊王扭头看了看赛亚，吐着舌头，像狗一样散着热气，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赛亚问道：“黑熊王，怎么了？应龙呢？”

黑熊王抬起头，望着树梢上，金色的应龙正在四脚趴在树上，俯视树下，见赛亚走过来了，便飞了下来，停靠在赛亚的肩头。

赛亚说道：“你们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们被河妖吃了呢！”

“开阳！”纲巴郎一眼就认出那个昏迷的人，原来就是带他去捕鱼的开阳，他的哥哥被河妖捉去后，黑熊王把他救了回来。

开阳还在昏迷当中，但身上奇怪的伤痕让所有人咂舌，腿部感觉像是烧灼的痕迹，颜色黑红，黑色的是被烧灼的皮肤，皮肤螺纹般地向上裂开，看见里面红白色的骨肉。腿部以上伤痕有所减缓。

“这是什么妖怪！把此人伤得如此之重？”连经验丰富的广度也认不出来，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知道河里什么生物。

常先找来草药，为开阳治疗伤口。常先说道：“开阳伤得如此之重，昏迷不醒，快来人抬进账内！”

广度说：“还好这年轻人留了口气，命大啊！”

星云背着弓箭，腰上配着宝剑，走过来对赛亚说：“赛亚，你终于回来了！我们一起去看看那河妖！”

赛亚睁大眼睛盯着星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广度猛然回头说道：“对！你们多召集点人，一起去看看这河妖的来历！”

“一起去吧！”常先说道。

永山带上五名神射手，常先带着两名部下，纲巴郎、广度、星云等几名女子也都一同前往。

赛亚走到树下，对黑熊王说：“黑熊王你和应龙就在此处休息吧，等我回来！”

“应龙，你不要跟我去！在树上好好待着！”赛亚把应龙抱起，放在树上，应龙四肢接触到树皮，应龙本能的认为这就是要保护自己。便开始慢慢爬起来，不一会儿就爬到树梢上。应龙非常听赛亚的话。

纲巴郎引着路，赛亚等人来到黑水湖岸边，见湖水宽阔且平静。但深不见底，依旧诡异。

广度说：“你们千万不要靠近！记住只能用弓射！”

一行人在远处，远远观察着湖面的情况。观察许久，也没有任何动静，远处看见一些鸟群栖息在湖对岸的草丛里，白影丛丛。

不知又是观察了多久，赛亚说：“得想办法把妖怪引出来！”

纲巴郎答道：“对！刚才我们丢了石头，也不见动静！”

永山说：“丢石头有什么用！那妖怪吃石头吗？我抓几只白鹳过来！”说完，永山带着两个人转身捕猎去了。

赛亚盯着湖水，湖水宁静得缓缓流淌着，赛亚不解得广度：“爷爷，你说这河妖是怎么把他们打晕的？用的什么办法？难道脚下能喷出火焰？”

纲巴郎说：“水里怎么可能喷出火焰来？你不是说笑吗？”

广度说：“那伤痕感觉像是雷劈了一样，但还好只是下半身，那妖怪来头不小啊！”

星云好奇说：“难道还有比神龙更加厉害的神兽吗？”

赛亚问巴郎：“巴郎，你是唯一见过这妖怪的人，能再仔细形容下吗？”

纲巴郎说：“当时，我就见那妖怪突然冲出水面，脑袋巨大，脖子和身子一样粗。而且很长，感觉只露出了一半的身子，张开大口直接就把开阳他哥哥给吃了！”巴郎手中比划着。

广度问道：“那妖怪有翅膀吗？”

纲巴郎说：“没有翅膀，很像蛇，而且长了鱼鳃！”

广度又问：“长脚了吗？”

纲巴郎思索着，回道：“没长脚，身子下方长着鱼鳍！”

广度说到：“哦，这样啊！我还以为是蛟龙呢！”

星云问道：“啊！这蛟龙是什么龙？比神龙还厉害吗？”

广度说：“根据秦川的记载，蛇五百年化为蛟龙，蛟龙一千年化为神龙。照理说这蛟龙还要比神龙低一级才对。但这河妖也不是蛟龙啊！”

赛亚说：“这既不是龙，也不是蛇。到底是什么呢？”

越加谈论妖怪，一群人越发好奇。

“回来了！永山回来了！”

永山抓来一只野鸡，独步走来，说道：“来，先试试这个， 把这只鸡扔入水中，看看那妖怪会不会跃出水面？”

广度找来细绳把野鸡双腿绑在一起，与永山走到岸边上。

湖面倒影出岸边以及天空的模样，天空与青草清晰可辨，就像一面巨大的镜子一样。永山一手牵着着细绳，一手将野鸡抛入空中，野鸡在空中挣扎着落入镜面的湖水中。野鸡拼死挣扎，溅起水花，以及层层涟漪。涟漪在偌大的湖水中扩散开来，打破了黑水的宁静。

广度说道：“永山！快往后撤！”

永山一手牵着细绳，一边快步后退着，

“已经放完了！”永山牵着绳子的尽头，广度还是有些担心，这里离湖岸边也不是很远，说道：“这绳子怎么这么短？”

永山指着湖中的野鸡说道：“快看！”此时，永山不敢懈怠，紧紧盯着湖面的动静。但除了野鸡在湖中挣扎，也不见任何其他的动静。远处的白鸟群不知什么时候飞走了。

野鸡在水里挣扎许久，也许是累了，竟然漂浮在湖面上。

野鸡矗立不动，脑袋向上挺立着，生害怕自己又栽入湖中，永山说道：“看来这野鸡也是灌了不少湖水。”

等了好半天依然没有动静，纲巴郎说：“根本没有用，那河妖早跑了！”

常先对纲巴郎说：“你着急什么？这和钓鱼是一样的！你不高兴你赶紧给我回去！”

一行人静静等待着，又过了好一阵。

突然，看见原本竖立的鸡脑袋一头扎入水中，但身体还诡异得漂浮在水面上。

“怎么？死了吗？”永山疑惑着，往回拉着细绳。

“别动！”就在广度说话间，那鸡突然沉入水中，一股巨大的力量把细绳绷得笔直，还没等广度反应，永山感受到绳子另一头强大的未知力量，瞬间被拖飞了起来，永山紧紧握住绳子，踉跄向前倒地，永山趴在地上，被猛烈得往前拽，眼看就要落入水中。

“爸爸！”星云撕心裂肺地呐喊者，永山丢了掉了手中的细绳，差一点就整个飞进湖水中。但由于惯性，永山还在向前滑行，永山双手抓着地上的石草，双脚试图**土中，在地上**。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永山盯着水里，一个巨大的身影仿佛又游了回来，那粗黑的皮肤油光水亮，在湖面上蜿蜒而过。

“快跑，永山！”赛亚大喊着， 广度见那河妖吞噬了野鸡后，又绕了回来。仿佛是被刚才的绳子戏弄了，现在回来找人算账了。

星云将箭搭在弓弦上，紧盯着湖中的情形。

突然，间湖水中冲出一只庞然大物，直扑岸上的永山而来。只见河妖张着大嘴冲出水面，上下都长着一排锋利的大牙。

说是迟那是快，永山反应及时躲过了河妖的扑咬。河妖的咬合力非常惊人，大嘴用力的合上后，发出“哐”的一声，着实让人触目惊心。

一支箭飞快得横穿而过，射在河妖粗糙的皮肤上，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星云射在河妖身上的箭，竟然被反弹了回来，河妖身上的鳞甲非常坚硬。

河妖岸上猎捕失败后，很迅速地回到水中，便消失得无隐无踪。

“太可怕了！居然爬上岸了！”纲巴郎惊魂未定，星云急忙冲到父亲身旁，与广度一起把永山拉扯回来。

“这玩意儿…不好弄！”永山摇着头，满头大汗，**未定，双腿发软。

赛亚说：“那皮肤太厚了，而且表面感觉非常粗糙，根本射不穿啊！”

广度说：“哎，这妖怪过于庞大，力大无穷，以我们的力量无法将此物降服。”

常先也跑过来，说道：“这样不行啊！还是先回去禀告夸父为妙！这妖怪非同小可！”

纲巴郎帮忙搀扶着惊魂未定的永山，问道：“永山叔，你刚才那妖怪攻击你的时候，有什么感觉吗？”

永山说：“没感觉啊，就感觉有东西游过来了！”

纲巴郎说：“没感觉被雷劈了吗？”

永山说：“没有啊！”

赛亚说：“哦！对了，有没有感觉那妖怪烧你？”

“没有啊，我在岸上又没下水，不过那野鸡……”永山回忆着。

广度说：“赛亚，这事还是得夸父来解决！我们赶紧回去吧！”

常先说：“赛亚族长，你跑得快，先去告诉夸父他们吧！”

纲巴郎说道：“什么？赛亚族长？常先首领，你没喊错吧！还是我听错了？”

常先说：“哦？你们还不知道吗？”

广度笑道：“哦！对了，弥赛亚现在是羌族的首领了！”

纲巴郎大为惊讶：“啊！什么？这什么时候的事！”

常先说：“今早夸父亲自宣布的！”

“不错啊！赛亚，加油啊！”永山拍了拍赛亚的肩膀，鼓励着赛亚。

星云也感到意外，忍不住也为赛亚感到高兴：“赛亚，夸父怎么会封你做族长呢？”

赛亚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哪里！这不过是运气罢了！更何况我已经将族长的位置还给阿者了。”

巴郎有些羡慕说道：“这运气也太好了吧！神龙被拿你去了，黑熊王又是你的坐骑，如今又当上了族长。赛亚，你这辈子真是走狗屎运了！”

赛亚说道：“哎，这些都是虚名而已。不要也罢！”

巴郎抢着说：“诶，你不要，那你把黑熊王给我骑啊！”

赛亚说：“黑熊王又不是我的！那是我父亲的好朋友！”

常先说道：“纲巴郎，你别羡慕人家了！赛亚从小参军，沦为逃兵，又在逃亡路上遇到多少艰辛与挫折啊，岂是你所理解的？你别为难人家！”

赛亚说：“论资历，羌族有很多人都比我有资格当这个族长，如今我倒成为族长，这何尝不让那些长辈感到气愤。”

广度说：“是啊，赛亚，要我说这族长不要也罢，你还有自己的族人，他们在等着你回去呢！”

纲巴郎说：“这么简单说不要就不要啊！赛亚，你不要浪费机会啊！”

常先说：“别说了，这个回去再说吧！”

赛亚说：“一起回去吧！万一又遇到什么妖怪呢！”

“是啊！永山，刚才真的是好险啊！”常先看着永山说道。

永山说：“我没事！不过那妖怪确实凶猛啊！吓得我两腿直哆嗦！”

常先笑道：“哈哈，万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