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他们终于还是等不下去了，与其在后面使用75毫米火炮远距离输出，对于被锁定了发射角度，需要驾驶员辅助的这门车体火炮实在是效果不佳。还不如自己凭借着坚硬的车体直接撞开去一条路，这样反而可以起到带头作用，支撑起已经摇摇欲坠的中型坦克和轻型坦克组成的防线。

但是为什么他们一开始不赶快上去呢？

法军的35型中型坦克和39型轻型坦克且战且退，受限于不佳的视野和弥漫的烟雾，他们几乎要撤出了德军合围的包围圈。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他们在后撤这一点上突然达成了有序一致的步调。极有可能是剩下的这些坦克手，全都是有经验的老兵而且配备了又掉的电台或者其他通信工具。而之前那些如同没头苍蝇一样被一次性击毁的老旧型号的坦克根本不具备彼此之间沟通的条件！那么这样一来我们面对的就不是刚才的乌合之众了……

“我们右翼的援军正在向我们靠拢！！”海卡上尉说道“大家再坚持一下，很快我们的援军还有空军就会抵达战场！！”

我向西边的高地看去，只是零零碎碎的跑下来了不到十辆坦克和装甲车，为首的似乎是一辆IV号坦克，还有两辆似乎受了重伤的III号坦克，剩下的全都是II号甚至还有两辆I号！

这种增援……反正聊胜于无！而从我们身后的高地上，原本只负责远距离开火的战防炮炮手们拉着他们的家伙们开始往高地下面跑。远在南面，我们心心念的那支可怕的法国一整个装甲师依然没有出现在地平线上，面前我们面对的依然还是这只两个装甲营加一个步兵团的混编法军，不过就实际可以一次性投入的兵力而言，与一整个装甲师其实没什么差别。

但是无论如何，双方都已经筋疲力竭。我的脸上满是熏黑的泥土和汗水夹杂到一起的黑泥，双眼通红全都是血丝，手指感觉已经快要不听使唤了，大脑晕晕沉沉的。有这个情况的肯定不止我一个人。这算是帕飞丁的嗑药后遗症吧？

我的排侥幸目前暂时没有一辆被击毁，而算上在隔壁高地的第一装甲师的损失，我们已经损失了至少20辆坦克，法军被击毁的轻型坦克和其他装甲车辆比我们略多一些，但是这对他们的主力并不构成多大的损害，原本对这支混编的法军坦克分队来说他们可能就算炮灰。

“打起精神来！！准备下一次合围！！”海卡上尉喊道“我们能要倾尽全力阻止这些法军重型坦克翻过布尔逊高地！就算是被打瘫了，也给我横过来把他们拦住！！”

不强打起精神又能如何呢？我张望四周看到莱因哈特几乎和我一样，像是刚从煤窑里面拉出来的一样！当我回到正前方时，举起望远镜，法军的重型坦克B1已经和他们撤下来的35中型坦克和轻型坦克汇合了。

望远镜中，我惊讶的看到这些法军坦克手终于愿意打开舱盖互相沟通了。重型B1坦克的车长对着其他中型坦克和轻型坦克的车长们挥手大喊着什么，像是在宣布战术一样，其他人听着。如果他们有合适的电台，还用得着这么折腾吗？刚才明明后撤的组织性很强，现在怎么又恢复到一战的状态了？

“我们绝对不能从正面和他们对抗，”我说道“按照分组散开，首先瘫痪他们的行动力，之后再攻击他们的侧面以及武器！”

我还没说完，如火车迎面而来一样的呼啸声再次传来……差点忘了，法军的炮队的炮弹还悬在我们脑袋顶上呢！

“隐蔽！！”说完这个词我赶紧缩回到了炮塔里面，关上了盖子。

高爆弹爆炸之后的冲击波卷起来沙石拍打着周围的装甲板，我从坦克炮塔观察镜中只见周围迷茫一片，白色的，灰黑色的甚至还炸出来了一堆红色！难不成这是把地下的黏土给炸出来了？

每次爆炸都宛如一次次小型地震一样，我们尚且可以隐蔽在炮塔里面，外面的掷弹兵们就只能想办法隐蔽好自己，或者蹲起来隐藏在坦克后面，或者找个弹坑趴到里面去。最好的办法是直接躲到运兵车里面去，只要不是被一发灌顶基本上运兵车可以保证着四周的钢板都可以挡住弹片的袭击。

但是一旦被炸个正着，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等到炮声逐渐稀疏，我们才重新得已探出炮塔外面。此时连天空都变成了灰白色的！在双方反复的争夺和炮击之下，再也没有清晨新鲜的青草味道传来，只剩下硝酸炸药爆炸之后的酸气味和强人的烟熏味。视野内一片模糊不清，只能看得到些许燃烧着的残骸若隐若现在烟雾之中……

“全体车组报数！！”我说道“有人看到掷弹兵都去哪了吗？”

一只大手猛地拍在了我的肩膀上，吓了我一跳，回头一看却是汉姆少尉那张被烟熏得像是糊了一样得大脸出现在我眼前“不劳费心。”他沙哑着嗓子说道。

说罢他直接跳了下去，跟着另外几名也是一样满脸黢黑跑到了一边得残骸旁边去了。那里正好有两辆德国和法国坦克的残骸，只要呆的进去正面和侧面都有点保障。

耳机里传来一阵阵报备没有伤亡的声音，也就是没有伤亡而已，指望着这些炮击完全对我们座下的坦克没有影响那是不可能的。烟尘中一声哨音一样的声音由远及近……轰！！

我几乎已经习惯了，炙热的空气快把我的脸都烤干了，如果这些地下深入草根的湿泥飞起来说不定还可以让我更好受一点！这声炮响也就意味着法军重型坦克已经逼近，这是个时间问题他们就会越过这些残骸直接把履带开到我们脸上来！！

“全体准备战斗！！向前推进！！”连海卡上尉的声音都变得不太自信起来。因为他把过多的期望全都放到了后面跟过来的援军上，主要是期盼着后面跟来的援军们可以赶快把一些重型装备运过来。然而战斗开打已经过了将近两个小时，依然没有一门足以在远距离对法军重型或者中型坦克构成威胁的装备被运过来。

烟雾逐渐散开……我此时才发现自己对他们数辆的估计大错特错……

至少十辆B1重型坦克宛若大象漫步一样冲着我们开过来，在整个两公里的战线上，和他们仅存的35中型坦克以及39型坦克一起开了过来！！他们排开的阵型比之前怎么都密集多了！一点都不担心这样做会被密集的榴弹炸残@！

他们就是直接想把我们都撞开然后一举收回布尔逊高地！

海卡上尉也发现了这一点，但是他能怎么办呢？横在他们面前的只剩下我们这些筋疲力竭的坦克手们，可能他们自己也没好到哪去！那就只能……

“全体自由开火！！”

“瞄准他们的传动系统，履带，侧面的主动轮！！”我大喊道“避免攻击他们的正面装甲！！开火！！”

首先开火却不是坦克，而是刚刚好进入到作战位置的战防炮和步兵炮们！！这些轻型火炮凭借着高射速一发发的把威力疲弱的炮弹射向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法军重型坦克边上！穿甲弹打上去真的是毫无意外的直接弹飞了，高爆弹砸上去甚至会直接哑火，像是失去了动力的飞镖一样在空中绕几下然后掉了下去。偶尔有高爆弹爆炸开来，飞溅起来的泥土和弹片也对这些皮厚的家伙们毫无损伤！反倒是这些法军重型坦克固定在车体上的那门75毫米火炮，对我们的威胁更大！

空中一个个光点来回穿梭，爆炸和跳弹之后擦出来的火花已经成了常态，再这样下去，他们直接撞过去也就是个时间问题！

我的排先后射出去了不下几十发穿甲弹，在这个距离上面对B1坦克和S35坦克，又或者是39型坦克丝毫没有任何影响！！只能在很近的距离上才能奈何这些厚实的家伙们！为此，我觉得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自由使用硬芯穿甲弹和新式破甲弹！！”

寄希望于新式的武器可以一举扭转局面，与其说是德国人的天才发明还不如说这是德国人毛病！尽管效果欠佳，但是在持续的炮击下，糟糕的联络下法军难以维持过于密集的阵型。只要其中一辆或者几辆坦克突然被瘫痪无法动弹，那么剩下的坦克就必须要绕路，无形之中，他们的阵型已经散了。

“距离700米，硬芯穿甲弹，一发！准备好就开火！！”我看着望远镜中的那辆B1重型坦克，它是绕开了一辆被打断了履带的39型轻型坦克之后直接冲着我开了过来，黑洞洞的炮口，上下一起对准了我这边……

砰！！

一枚光点闪过，砸在B1的正面车体上，一串蓝烟加火花！！我都可以看得见那枚硬芯穿甲弹的弹芯直接就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