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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毫米步兵炮和迫击炮的弹道，弯弯曲曲的，白天一般是看不到迫击炮的尾部曳光的，但是在晚上却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两门75毫米步兵炮和两门50毫米迫击炮，隔着半人高的草丛发射着一枚又一枚高爆弹落到S35坦克旁边，甚至有一枚运气极好的炮弹直接落到了坦克边上然后弹开了！！除非从天上往地上看，否则根本看不到地面上火炮到底布置在哪里。

这一串的攻击直接把原本意气风发雄心勃勃的S35坦克给打懵了，这种坦克的问题就在于他的车长承受了过多的，本来不该自己承受的工作，所以他一个人要干三个人的活。遇到了情况无法第一时间判断到底是哪里来的攻击，哪里出现的问题，除非主动寻找敌人，要不然只能被动的靠挨打去判断位置。

我不知道这辆坦克是不是搭载了无线电设备，如果有搭载那么为什么到现在它还是孤军一人作战呢？或者说它有无线电但是却不能呼叫只能接受？不管如何，路德维希的剩下四辆坦克以及部分逃出来的坦克手总算活着回到了我们这边，IV号坦克的转向机看样子是只能用手摇去解决了。

“停火！！”我大喊“注意观察！！”

瞬间的停火直接导致的就是瞬间的寂静，大半个灌木从已经被炮火烧焦了，接着火苗燃烧的余光，几乎不需要使用照明弹都可以看的清楚到底前面是个什么情况，即便如此我还是下令发射了两枚照明弹，看看情况到底如何。

S35坦克并没有在遭到攻击之后立刻就后撤，而是又多开了一段距离。原本还算崭新的外表现在布满了沟壑一样的弹痕，有的弹痕是圆形凹陷的，有的弹痕是竖着的、车体的外部设备，那些救了他们一命的储物箱，绑在一边的毯子，甚至前面的车灯，统统都掉了下来，稀稀拉拉的散落在周围已经被烧焦的草地上。

炮塔上同样弹痕累累，但是却没有看的一丝有效的击穿，绝大多数炮弹全都被一次性弹开了。如此猛烈的攻击，并不只能看外表，此时这辆坦克内部一定也是充满了浓烟和报警灯的恶心人的不停的闪来闪去。外部的炮击，传递到内部很容易引起每一处油管活着液压系统的故障，导致某些机械机构卡住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你可以再试一试去击毁它！”路德维希侥幸逃回来对我说道“这种坦克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

“没有绝对的必要去摧毁它，它已经失去继续作战的能力了。”我说道。

“是吗？”路德维希放下了望远镜“你再仔细看看？”

我回过头就看到这辆坦克居然又动起来了，而且还是在倒车！它的炮塔不自然的歪到了一边，并没有对准我们的方向，似乎炮塔里面已经没有人在操作了。坦克以大约5公里以上的速度慢速后撤着。看样子，它自己也很清楚呆在这里只能是死路一条。既然大家都不敢在黑夜中继续深入，那就各自放一马回去不就好了吗？我也不准备继续开火攻击，因为我清楚在这个距离纯粹是浪费炮弹，至于88炮？大黑天还是算了吧，留着几发等到明天再用吧，又不能随时带着弹药车跑。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吗？”路德维希愤愤不平的说道“你们不是有一门88炮吗？为什么不开火？”

“我不需要你帮我指挥。”我冷冷的说道，心想这货还处于亢奋状态吗？如果他可以一开始就听我的赶快抛射烟雾弹回来那最多也就损失一辆坦克，但是现在他损失了三辆！这难道要赖到我头上吗？但是我马上又有点后悔，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跟他说一些狠话去刺激他比较好吧。

但是我也觉得似乎就这么放过了这辆坦克，回去我自己也没办法解释了，于是我询问一样的问汉姆少尉“我们还有多少发照明弹？？”

“照明弹足够，”汉姆少尉直接了当的说道“你确定吗？距离这么远的移动目标，并不是那么容易打中的。”

“试试吧。”我说道“距离800米，穿甲弹，打光最后的所有照明弹，要不然我们回去了，没办法和海卡上尉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

“行。”汉姆少尉说着向后面走去，S35坦克还在不停的后撤，后撤，像是一只笨拙的老乌龟，又不能直接缩回去，只好在原地不停的后撤着。

刷！！最后几枚照明弹升空了，按照次序先后点亮大地！！

嗵！！！88炮像是解脱了一样的开火了，炮弹飞过灌木从，随风倒的灌木向着两边倒下去，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打中S35坦克，反而打偏到了后面去了！！

S35有条不紊的后撤着，期间稍微停了一下，但是马上又开始动了起来，他又不敢直接掉头，因为这样会把他最脆弱的后部装甲露出来。那就用不着88炮了，可能普通的37炮也可以击穿他的装甲。它这一路走，一路还在从上往下掉零件，一会一个被打残了的储物箱掉了下来，一会它挂在侧面的背包和毯子，之前一直拖在地上现在彻底掉了，最后，盖在坦克负重轮两边上面，用来防止反坦克枪射击负重轮的铁皮，也掉了下来，咣当咣当的摔在地上。

只是我们高估了88炮在及其惨淡的光亮，以及弥漫的黑烟中可以打中一辆在800米之外目标的能力。在狭窄的视野中可能根本就看不到坦克的位置，可能看到了也就只有黄豆那么大。一连三发穿甲弹都没有打中目标，就这么这辆S35坦克安安稳稳的倒车回了树林边缘，再多走几步就到里面去了，那个位置，照明弹无论如何是照不到的。

我突然看到森林边缘，那几棵似乎被炮火烧焦了外皮的大树，刚才这一带可是被一个排的坦克打了不下几十发炮弹。里面的或许还没事，但是外面的已经是千疮百孔，似乎用手轻轻一推，大树就会接连不断的倒下去。

“改高爆弹，打它后面的那些树！！”

“什么？”汉姆少尉表示不解，但是还是照做了。

第一发高爆弹在S35坦克后面的森林之中空炸开，半空中飞出一堆炮弹碎片，无数被冲击波掀飞了的树叶和树枝落了下来附着在坦克上面，但是那几棵大树却没有动弹，看来力道似乎还不太够。

“距离900米，迫击炮和步兵炮开火！！”

在平地上这些炮弹会直接落到地上才爆炸，但是在森林里面，绝大多数炮弹在落下之前就被树枝和树叶挡住了，结果就是很多炮弹直接在空中爆炸了。爆炸之后掀起来的气浪冲击着周围的大树，炸裂了它们的表皮，发出撕裂破碎的摇摇欲坠的声音。S35坦克还在不断的倒车，眼下其实它完全可以掉头然后直接快速开走。但是我想那里面的法国坦克手此时一定已经处于半机械麻木的状态了，自己的脑袋顶上就是随时可以落下灌顶的高爆弹，他们哪敢瞎动，只敢保持原路不断后撤。

如果被一发高爆弹砸在头顶，就算没有被砸穿，爆炸引起的冲击力也可以让内部装甲崩裂，到时候里面的人仿佛脑袋上下了一场铁雨。但是我眼看着这辆坦克还是一点一点退入了森林，我觉得，大概今天也就是这样了，超过一公里的距离，就不要指望……

哗啦啦……哐！！、

但是有的时候就是说巧不巧，我想起来刚才，路德维希排的IV号坦克在方向机故障的情况下竭力开了一炮，却打中了一棵大树。但是就是这棵被钻了一发炮弹的大树终于挨不住凌空的爆炸了，嘎吱一下从中间断裂，然后正好卡在了S35坦克炮塔后面！！前端和后端都被另外几棵大树给拦住了！！就这么一棵倒下的树干，S35坦克就再也无法继续倒车到森林里面去了。

最终，这辆S35坦克，在饱受无数次打击之后终于，熄火了。

森林里弥漫着一股青烟，不知不觉中，天空已经变成深蓝色了。再过最多三个小时就天亮了。烟雾之中，两个模糊的人影从S35坦克的旁边出现，仅仅是一闪而过，然后迅速的跑到了森林深处。

从我身后传来了整齐的行军脚步声，还有一阵欧宝卡车的引擎声音，我方才意识到刚才那么大的声响，怎么可能其他地方的人会听不见，注意不到？现在果然，后面跟进的步兵团已经提前开过来了，那么接下来应该就是换防的事情了。

“第一装甲师。”汉姆少尉对我说道“你看看，你看看，姗姗来迟，赶不上热餐，就只有冷饭。”

“那这个战果应该算谁的？”豪斯少尉指着不远处森林中已经弃车的法国坦克说道。

“算不上任何人的。”我说道，顺便从坦克上爬了下来，因为我也看到了不远处开来的营部的指挥运兵车“谁都不算，因为是法国人自己弃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