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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花缭乱的场景瞬间少了很多，虽然法军还在向德军阵地开火以及发射照明弹，但是德军落在此处的炮弹已经逐渐稀少。我登上土坡，看向远处背对着我们的法军碉堡群以及那个还在冒着白烟的大坑。此时不进攻还等到什么时候呢？

不用等我说什么，豪斯少尉已经带着他的人猫着腰前出到坡下，低着头，尽量弯曲着身子向法军阵地跑去“无需坦克上阵，要不然可能会把法国人在其他地方的炮弹引过来。”汉姆少尉对我说道“我们去去就回来，无线电保持联系。”

我点点头，马斯河南岸现在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随着德军炮火逐渐稀疏，似乎法军也再没有心情继续向马斯河北岸的德军开火了，他们的炮火有一发没一发的，照明弹的间隔时间在逐渐加长。然而借助着照明弹和爆炸的余光，我可以清楚的看见汉姆少尉和豪斯少尉习惯性的绕到了法军交通壕的后面，似乎是仔细听了几秒钟，然后纵身就跳了过去。

我无法想象作为掷弹兵这二位是怎么判断的，或者怎么想的。很快他们带领的其他掷弹兵也一左一右分别进入到了交通壕中。如果按照这个悄声无息的节奏，恐怕这些碉堡里面的法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我觉得再过一会，从两翼某几个侧后门对着我们的法军碉堡就会猛地闪一下，然后冒出来一阵灰烟……

轰！！

然后并没有猛地一闪，这些掷弹兵们居然很有耐心的等到了法军稀稀拉拉的再次开炮的时候才突然把冲锋枪对准碉堡的入口，一阵快速的闪动，好像是照相机在黑暗中突然按下无数次的快门一样的闪动……

可想而知那两个狭窄的法军碉堡里面现在是什么样子。第二装甲师迎面对上的可不是类似第55步兵师这种杂牌中的杂牌二线步兵师，而是正经的马奇诺要塞兵团。即便是战力和装备远不如在比利时的法军主力，但是凭借坚固的堡垒以及呗削弱的第二装甲师尚可抵抗到现在。不过对于这一小片碉堡群来说他们也抵抗不了多久了。

借助着炮弹的呼啸和爆炸声，一连串的闪光出现在我望远镜中的各处掷弹兵们甚至都不想使用手榴弹！也几乎不用手榴弹就可以解决问题。在黑暗中突然遭受到袭击的法军绝大多数还在一心一意的盯着河边呢，少数在交通壕中放哨的家伙们也都是漫不经心的呆着。他们一边诅咒着自己的长官把自己从坚固的小碉堡中赶了出来，一边又有点庆幸这下总算不用再去吸那些呛人的烟雾了。

刷！！

我心里暗骂这些第二装甲师怎么又开始扔照明弹了？？因为这颗照明弹将将好位于整个碉堡群的正上面，如果有人站在高一点的地方，在如此惨白的光线下怕是可以把战壕里面的惨状看的清清楚楚！惨白的亮光一时半会还下不去，掷弹兵们就只能这么猫着腰在交通壕中隐蔽着，就算是照明弹熄灭了也要好一阵子才能恢复视力……

“德国人！！”

一声带着几分惊恐的嘶吼声从左侧传来，一挺机枪出现在了一圈沙袋上，直接瞄着下面的交通壕冒出来炽热的火舌！这下子彻底热闹了！原本处于交通壕阴影中蹲着的掷弹兵被上面的沙袋垒中的机枪看的一清二楚，加上天上惨白惨白的照明弹，宛若天空中挂了一轮小了很多号的太阳一样，照下来惨白惨白的光束随着照明弹的轨迹，地面上纵横的战壕里的阴影也随之发生着变化，像是一群黑蚂蚁突然从洞里面钻了出来一样。别说，这情景其实就跟白天太阳的轨迹一样。

肉眼可见的一边，一枚冒着蓝烟的手榴弹悄声无息的从战壕中丢了出来，然后打着转，好像是一枚回旋镖一样飞了过去。但是没算准距离，这枚手榴弹就直接砸在了沙袋上，然后……

轰！！

这结实的沙袋只被炸塌了一个角！！就一个角！！急了眼的法军机枪手也就歪了那么一下，然后换了个弹匣，接着打！！

又一枚照明弹升空了，这下我可以确定那肯定不是第二装甲师干的，就算他们再怎么紧张也不会再发射一枚给法国人看个明白吧？那只能是从法国人自己那边发出来的。这么说有人发现了交通壕里面的异常，然后电话要求后面……后面？

我顺着照明弹的轨迹往后看，视线越过了一个山坡，然后被另一处树林挡住了。距离我们不过数百米，刚才路过的时候黑咕隆咚的居然什么都没看见！！

于是我走向卢卡斯“看见在那边的山坡和树林了吗？”

我用手一指，卢卡斯眯着眼睛看了几下“是的，我可以看到。”

“我怀疑那边可能有个法军的观察阵地，去摧毁他们，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让林恩和班尼跟你一起去？”

“可以，没有问题，”卢卡斯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冷酷“我拿了一部法军的垃圾电台，勉强可以凑合着用，把频道锁死了。”

毕竟他今天上午才刚刚就失去了一位跟了他很久，至少从西班牙内战就开始跟着他的老伙伴，可怜的家伙，如果是缺胳膊瘸腿，到时候用什么东西给支起来就可以了，但是整张脸都被炮弹皮和碎片打成了肉酱，这下就算做防腐处理尸身送回去了也没法看，还不如原地一把火烧了呢。

一辆IV型坦克，带着一辆III型坦克和一辆II型坦克沿着小路向边上依然在作死发射照明弹的法军观测点开了过去。当我把视线转移到堡垒这边时，赫然看见法军机枪手把什么东西举了起来想要丢出去……

轰！！

那是一枚忘了延时的手榴弹！但是就算没延时，这么近的距离也只能轻轻地丢出去一下，然后再落下去。恰好此时照明弹灭了，等到再次找到并且举起来的时候，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这一下子仿佛是一枚小号的空爆弹一样直接在空中爆炸，整个沙袋垒依然没有被炸塌，但是手榴弹的碎片像是冰雹一样直接蹿向沙袋中间的那一点小小的空间，接着新升的一枚照明弹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半截儿的东西从沙袋上滚落了下来。

这下在不需要去掩盖什么了，掷弹兵们直接站起身来在战壕中跑动着，惊慌失措的法军从碉堡中也跑了出来，有的人还想反抗一下，但是还没等他们看清楚自己面前的是友军还是德军就已经被冲锋枪打倒，掷弹兵一改之前扣扣索索的作风，直接用手榴弹开路。两个冲锋枪手，或者一个冲锋枪手一个步枪手，位于后面的人先丢出去一枚手榴弹，落在战壕拐角的地方，然后冲锋枪手冲出去冲着弥漫的烟雾来一梭子，之后在下一个拐角处，把上面的动作继续复制一遍就好了。一连串的爆炸带着冲锋枪的吼叫声席卷了整个法军的交通壕！！

有的人干脆慌不择路的开始往外面跑，但是他们跑的了吗？？一些聪明人往南边跑，有用吗？没有跟着汉姆或者豪斯少尉一起到战壕里面去的其他掷弹兵们举起步枪，像是射击移动靶子一样将他们纷纷射倒！反倒是那些失了神开始沿着河边往栋什里跑的法军勉强捡了半条命。

嗵！

碉堡群的战斗已经基本上结束了，这下第二装甲师可以快速搭桥并且过河了。但是我却听到了一阵坦克炮速射的声音，这会已经没有照明弹发射出来了……

“快看那边！！”赫尔穆特喊道“那辆IV号在干嘛？？”

我扭头过去，看见的却是我刚才指出来的位置，卢卡斯的IV型坦克开到那边居然不动， 而是把炮口压低，一下一下急速射开炮，炮塔后面的弹壳出口一下一下的弹出来一枚枚高爆弹的弹壳“什么情况啊，”我没有看到班尼的III型和林恩的II型，后来才发现这两位跑到前面去了，难道哪里并不全是一个观察哨吗？

“营部的电话。”通信车车长走过来对我说道“这年头怎么都改用明语呼叫了，密码本还有什么意义呀。”

我心下一沉，用明语呼叫无非就两种情况，无非就是快要发起全力进攻或者部队快要完蛋发出的绝电，但是这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我们已经不在乎这几句话会不会被法国人听到了。难不成……

“长官……”

“立即从栋什里撤回到色当以北的出发点。”居然是海卡上尉在电话里急乎乎的说道“不，你先往这个方向走，我们很快就会沿着你们的路线出发，我们在中间会合。注意第一装甲师的人，一部分装甲部队已经过河了，正在整队集结！”

我糊涂了，如此模糊的下达的命令让我怎么去执行？“这是……”

“101教导装甲营已经开始过河，第一装甲师的坦克浮桥也马上就要搭起来了，我们马上就要开始全速突击了。”海卡上尉说道“注意保持联系，明天……不，今天早上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们会在阿登运河附近，与赶来的法军第二集团军的装甲部队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