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马斯河【上】

毫无疑问这次不太成功的空袭行动加重了老大叔的焦虑不安的紧张情绪；就像是在训练场上他要求的我们那样，如果你达到了你的预定目标且没有新的指令之前，往前走是肯定不会有错的；随着第一装甲师的后续部队不断开来，在这个小镇的停车场外面建立了一个自从黄色行动开始以来我看见的第一个还算正规的大型调度中心，各种资源包括弹药，油料，医疗卫生等等统一在这里调配。

而这个停满了坦克的停车场很明显也不再适合我们继续待下去了，很快大部分还能开动且没有问题的坦克被赶了出来，留下那些已经损坏甚至几乎没有办法开动的车辆进去；“这里活像是一个巨大引擎上的一段轴承或者链子什么的，在高效的运转着，一旦他们判断我们没有什么问题了马上就会把我们从这里赶走！”赫尔穆特一针见血的说道“倒不如说是希特勒的军队的加血站！”

这位帝国装甲兵的中士的一番言语让周围的一群小兵居然都点了点头！虽然我在当时认为这不过是一个比较形象的比喻而已，但是却也找不到更合适的比喻了。

“营部简报！！”莱因哈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别在这闲着了，赶快补充弹药，我们马上就又要出发了！”

我跟着莱因哈特冲着营部的帐篷走去“路德维希他们想要抢在我们前面过河呢，他似乎已经有点按耐不住了。”

“按耐不住什么？”我懂装不懂的说道“这么快就想要为元首的事业献身了嘛？”

“听好了，阿尔弗……”莱因哈特停了下来“我的一个二等通信兵去送文件的时候，看见路德维希正在和海卡上尉谈，这一路下来路德维希总是走在最后面，他已经快受不了了！”

“看在上帝的份上，难道我们和那个理工高材生抢这个吗？”我有点惊讶了莱因哈特居然在跟我说这个！我倒是知道他和路德维希从最一开始就互相有点看不顺眼，我以为那最多只不过是一个普鲁士旧贵族和一个新进的资产阶级家族的大学生之间关于阶级的问题而已，没想到莱因哈特现在有点……至于海卡上尉，我认为他最多只是习惯于把我打发在最前面，莱因哈特负责支援一下，而路德维希是预备队；根本没有其他的想法！

莱因哈特刚想说点什么，但是他的目光掠过我的肩头，我回头一看却见路德维希和海卡上尉一起从连部的帐篷走了出来；我在他们的面孔上读不到任何信息也懒得去揣摩和猜测什么，但是莱因哈特百分百已经开始瞎猜了；在那个39年德军A集团军群中，我们是唯一一个按照古德里安将军想要的编制组建的装甲营，即便是和其他第19军的三个装甲师相比简直算是富人阶层了；我们隔壁的大德意志步兵团也很富，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们依然将他们视作首都卫戍兵团。

越是这样，越是你可以找到足够多的理由证明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一般人就越坐不住；好比是你是一个剑客，突然买了把好剑，然后你肯定不会就那么呆着吧？

“我的排有三分之一的坦克已经处于半整修状态了；”我说道“我可不指望着我可以一路这么打前锋下去，但是我建议你最好不要抢；”

莱因哈特没再言语什么，这一翻山越岭下来我们的弹药损失不大，但是我们的车辆磨损和油料消耗确实心惊胆战的；我预感到在接下来的半天内我们就会越过比利时和法国的边境线彻底的进入到法国境内，迎接我们肯定不仅仅是那些从比利时境内一路撤退的法军，还有被他们视作坚如磐石的马奇诺防线以及在马奇诺防线后面的大量的，货真价实的预备队法军。

对于坦克来说威胁最大的，除去天空的火力之外，应该就是敌人的坦克；虽然这个理论当时尚未被彻底论证；然而毫无疑问如果可以和法军装甲部队来一场面对面的作战的话，即便是像我这种比较咸鱼的人也会感觉到心潮澎拜一番，更别说现在在营部帐篷里面其他十几号人了。

“……根据最新的空军侦察报告显示，法军已经彻底放弃了比利时南部地区，正在向法国和比利时边境线撤退；联军主力目前在比利时北部被B集团军群牵制住了，无暇南顾，因此这是我们突破马奇诺防线在色当一线区域的最好机会！”

凯勒布少校一边用笔指着地图上的标识一边加以解说，他总是喜欢把下一步计划的细节全都透露出来，以方便我们在和上级联系不到的情况下继续该去哪去哪；当我看向地图的时候，我意识到在之前一个月的侦察行动中，我们好像犯了一个大错误。

很多人，包括我和韦恩上尉在哪都以为色当作为马奇诺防线的一部分，应该处于整个防线纵深的相对靠后的位置，结果我们却发现在这张地图上，色当的位置却相对靠前。

“法国人在色当一线的马奇诺防线，实际意义上是按照马斯河的位置进行部署的，这样做很传统，把我们防御在河流以外的地方；”凯勒布少校说道“一旦战斗发生，我们预计会在色当外围遇到相当简单的阻击，等法国人将色当城内的居民送往南方的时候，他们会大概率放弃色当；色当已经是一座孤城，在英法联军被牵制在比利时北部的时候，**预计法军不会为了一座注定要失去的堡垒投入太多人手，而且上述判断与我们的空中侦察结果相吻合。”

我和莱因哈特交换了一下眼神，凯勒布少校其实也说中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们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好像去过马奇诺防线，而且私底下和其他人还吹了不少牛，但是实际上我们连马奇诺防线的边儿都没够到！那只不过是传统意义上色当作为法国边境地区堡垒的防御线而已！

“第十装甲师和第一装甲师已经大部分过河了，我们也要加快速度了。”凯勒布少校最后说道“抓紧时间，加把劲，也许我们还能追上他们，越过马斯河，后面就是法国本土了！“

“我们距离马斯河可能也就只有大半天的路长，大约8个小时左右；“海卡上尉补充道”按照古德里安将军的计划，全军将于今天晚上抵达马斯河北岸，明天上午10点准时向马斯河南岸的法军防线发起攻击，同时届时我们还会得到空军的增援。“

“好了，都去准备吧，我们两个小时之后出发！”凯勒布少校最后说道。于是我们带着复杂的心情纷纷离开，各怀心事的走向自己的坦克排那边去了。

“如何？”赫尔穆特看见我的第一眼就问道“这里有个大型调度中心，我们可以在这里……”

“两个小时之后出发。”我摇摇头说道“如果我们的运气足够好，明天上午十点我们就到法国了。”

赫尔穆特欲言又止的把自己接下来的话给噎了回去，菲利普和林恩等一群装甲兵支起来一个巨大的帆布，正在一起凑热闹打牌；直到我直接走了过去，掀开了那块遮阳的帆布“你们以为这块破布可以挡得住法国人的炸弹吗？？”我厉声说道“赶快给我起来！！我们两个小时之后就要出发了！！”

这群人就像是一群在黑暗中休憩的小虫子一样，当耀眼的阳光直接照进来的时候吓得连牌都飞了！我面色阴沉的看着他们四散跑开，擦拭炮管，搬运炮弹和机枪子弹，还有好几桶燃油；慌慌张张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一群受了惊的绵羊！赫尔穆特走过来“怎么了？”他问道“凯勒布少校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我说道，然而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生气，也许只是心情不爽，更多的可能是看着莱因哈特和路德维希在抢功让我感觉很不愉快；或许单纯的只是因为天气太热了吗？

“那就好！！”赫尔穆特耸耸肩说道“我倒是很感兴趣法国小妞的臀部曲线是什么样的呢啊哈哈哈……”

“全体成员！汇报坦克情况！”

“这里是菲利普，状态良好；”

“卢卡斯，我们有四枚穿甲弹没有补齐，还有三枚高爆弹缺少；”

“林恩这边一切正常！”林恩那副怪调让我听了有点更不爽了。

“班尼组的坦克传动有点问题，但是我们认为可以正常行驶；”

“这里是格哈德，我们的坦克炮塔电动依然有问题，目前只能手动操作，弹药状态正常！”

“这里是保罗，目前全车运转正常……”

我看见前面的道路已经畅通，位于我们前面的莱因哈特排的六辆坦克已经开上了大路准备渡河，现在我是处于第二位的，而路德维希依然在最后面和海卡上尉的指挥通信排一起行动，换言之依然是预备队。

路德维希如果知道他在法国境内会遇到什么样的遭遇，恐怕他死也不会和莱因哈特或者我去抢功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