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比利时和卢森堡的边界【上】

看着那些武装党卫军的人在周围忙活，我注意到韦恩上尉自己的表情却看上去有些呆呆的，好像在盯着自己的手下们忙活着，又像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和家事一样。韦恩上尉对元首的忠诚度根本就不用去怀疑。

甚至毫无疑问如果他认为我们会影响到这次阿登山区侦察任务的具体情况时，他和他那老练的部下们绝对会把我们全都打死，然后也同样挖一个大一点的大约3到5米深的坑，把我们全部都丢进去埋了。

“我们动手吧！！”赫尔穆特终于忍不住了向前走了一步在我耳边嘀咕道“现在就动手。”

“你疯了吗？”我一边紧张兮兮的盯着还在挖坑的武装党卫军士兵一边小心翼翼的偏过头跟赫尔穆特小声说话“这是在找死！！”

“对于德国军人来说什么是找死？”赫尔穆特反问道“他们完全可以不去杀了那两个人！就算是最被人看不起的犹太人，他们应该也有生存的权力！！”

相比较这个把周围的武装党卫军直接干掉，然后我们自己干的想法，我更担心赫尔穆特会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焦躁，他一向是这种性格的人，意味着只能去当一个合格的士官，永远干不了军官的活计。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些，如果赫尔穆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理状态直接发起攻击，且不说他真的比武装党卫军更会使用MP40冲锋枪，就算他成功的击倒了一个或者两个没有防备的武装党卫军，然后呢？是不是接下来的我们几个人就全都倒在血泊之中了？这是我最不想看见的。

韦恩上尉连最起码的商量都没有就直截了当的杀死了那一对从德国逃出来的犹太父女，然而我们都知道即便他们根本就不是犹太人，韦恩上尉依然会杀了他们，犹太人只不过是个让他们觉得理所当然的借口而已。韦恩上尉的眼里只有一件事，在完成这件事之前，其他的任何事情他都根本就不回去考虑，那就是完成在阿登山区勘探路线以及地理环境的任务。如果必要的话，他可能会在赫尔穆特发作之前缴了我们的械，然后强迫着我们去完成分内的活计，再把我们所有人都押解回到德国。

此时武装党卫军已经完成了掩埋尸体和处理表面环境，他们甚至从犹太父女的小木屋里面拿出来了两大长条面包，一些玉米和几块腊肉，直截了当的塞到了自己的包裹里面，面无表情的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需要我去烧了房子吗？”三级小队长问道“而且长官，我们一定要去吃犹太人的食物吗？”

“好了，我们要重新上路。”韦恩上尉背对着我说道“如果必要的话，就算上面有犹太人的口水你也得吃，因为口水里面还有蛋白质呢！！”

“呸！！”三级小队长对着地上碎了一口，当出发的命令发出的时候，他却没有直接跑到外面去，而是停留在了原地；充当尖兵的几名武装党卫军士兵首先跑了出去，当机枪手想出发的时候却被三级小队长拦住了“你们留在最后面，”他说道“重武器要在后面压轴，其他人先走！！”

完了个蛋，我瞬间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在刚才我跟赫尔穆特的谈话中，根本没有一个武装党卫军转过头来，而且我们说话的声音跟蚊子哼哼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依然这些人几乎没有压力的酒全都听出来了！！如果这个三级小队长都已经听出来了，或者说他已经猜出来了，那么韦恩上尉……

我和另外几个装甲兵不得不走在队伍中间，身后就是两名MG34机枪的机枪手，在机枪手前面的就是那个三级小队长，我无意中注意到机枪手已经不再是悠闲地把机枪抗自己的肩膀上了，而是横放在了腰间，枪口对准了斜方向45度侧面的灌木丛，不知道什么时候机匣的旁边多了一个75发子弹的弹鼓；而那个三级小队长的MP40冲锋枪的保险已经打开了，他的手指搭在扳机边缘成一种稍微向内弯曲的样子，只要他愿意在不到半秒的时间他就可以伸进去扣动扳机对着前面的装甲兵开火。

我抬起头看见韦恩上尉站在一块岩石上，他低头看着下面发生的这一切，脸上带着平淡的表情好像在说老子早就看出来了会有这么一回事，你们这帮拖后腿的渣滓！除了给我们找麻烦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哪怕一丁点用处！！

保持着这样尴尬的队形，就算是赫尔穆特也已经清醒了过来，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全都被别人看在眼里，倘若如此那还打的什么？于是他安安静静的走路，但是一只手依然扶着挎在肩膀上的MP40冲锋枪，而且也是一样保持着保险打开的动作；其余三个人都闻到了不对劲的味道，但是却没做出来什么保护自己的反应，只是一直这样尴尬的向前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后面那挺对着自己后背的MG34机枪突然间开火了……

这种不信任感绝对是致命的，太致命了。就像是伊朗**革命之后革命卫队和原伊朗国防军的关系一样紧张脆弱剑拔弩张，甚至他们好歹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争斗，而我们全都是全副武装到了牙齿，一个不留神甚至可能会走火……

“难道要为了几个不相干的犹太人，”韦恩上尉放慢了速度走到我旁边，我感觉我自己脑门上全都是冷汗，内衬也被汗水浸透了，流到下巴上一滴滴就像是雨点一样消失在泥土中“你就要记恨我一辈子吗？阿尔佛少尉。”他特意把最后那个少尉咬音很重。

“不，我们在阿登山区的任务明显更重要一些。”我说道“这些事情我还是可以分得清楚的。”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我却不觉得韦恩上尉可以相信我，他也知道作为国防军的我们和从最一开始就被灌输帝国利益至上的元首卫队之间的区别，在他们看来或许是小肚鸡肠的事情，在我们看来是违背军人荣誉以及职责的恶行。国防军的骨子里依然有着浓浓的普鲁士味道，而这种味道使得他们不可能会重视非正规作战之外的东西……

“这就好。”韦恩上尉难道真的相信我了吗？“在德国人的眼里，只有他们的祖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可以丢到一边去……”

“但是你依然可以带上那两个人……”莱因哈特不知道脑袋突然断路了还是怎么回事，开口说道“这样并不一定会妨碍我们。”

“多了两个人就意味着多了两份口粮，”韦恩上尉说道“同时实际上，我们是多出来了四个人的工作量，因为两个人要被派过去看守那对父女，两个人要分担因为他们不在所以不能承担的任务，这样算起来，我们成功完成任务并且回到德国的成功率降低了百分之30，这是不划算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感觉到自己身后的MG34机枪的子弹直接打过来了，莱因哈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这种找死的话！！

“对，没错，但是如果我们可以尽快的结束这场战争，”韦恩上尉一边走一边说道“不管是对犹太人，还是对德国人，还是对其他人不都是好事吗？如果可能的话，元首或许会考虑重新恢复犹太人的公民身份，当然了和一般德国人还是有区别的。”

我松了口气，没想到韦恩上尉自己会这么说……

“1923年，比利时人和法国人占领了鲁尔区，”韦恩上尉继续说道“几十万无家可归的德国人被赶来赶去，在寒冷和饥饿当中度过了两年，很多人都没能活过去，而德国的绝大多数其他地方都选择了罢工**抗议，偏偏忽略掉了被法国人和比利时人赶来赶去的我们……我的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都死在了1924年的冬天。”

现在轮到我们沉默了，这是我第一次知晓了韦恩上尉的身世。

“等到魏玛政府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派了一些官员，带着一些粮食从德国其他州运了过来，但是根本没什么用。”韦恩上尉又说道“更多的，根本分配不到粮食的人还是选择了从粮食商人手里买吃的，比如面包，我运气可不太好，遇上了一个满脑子只知道钱的犹太面包商人，我记得好像有一次，为了抢一块发霉的面包，他把我直接拎了起来，然后一巴掌扇了过去，又丢了出去……呵呵，阿尔佛，我不算太讨厌犹太人，很多犹太人跟我一样是穷鬼，我也不讨厌法国人和比利时人，至少他们的军队还知道维护自己国家的权力和义务，毕竟那是分内之事，但是我讨厌的是一个连自己国家公民基本安全都没办法保障的政府，我讨厌的是一个混乱不堪男人靠当鸭女人靠卖淫来赚取第二天要吃的面包的社会！！这样的民族早晚要完蛋！！而德意志民族，还不能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