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报复之路【中】

要保证上马列维斯基一带几乎没有任何波兰军队的存在，对于刚刚穿过纳雷夫河的我们来说稍微有点难。古德里安的第19军在去掉了两个拖后腿的步兵师，增加了一个第10装甲师之后，几乎是整个北方集团军群最强的突击力量，然而过于强大的突击力量导致了很多自以为还在撤退的波兰军队被我们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再加上古德里安将军喜欢自己一个人带着一个司机一个副官开着四轮装甲车满世界跑……呵呵。

整整一夜的爆炸声，第二天清晨当我起床的时候，天空灰蒙蒙的，看上去似乎要下雨。远处上马列斯维斯基的火光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白色和灰黑色的浓浓烟尘。坦克和装甲车整齐的停放在了道路两边，值班的装甲掷弹兵打着哈欠冲着帐篷走了过去，炊事班压根没跟过来，今天只能吃冷餐了。

周围陆陆续续的有装甲兵起来洗漱了，突然从道路的前方传来一阵摩托车引擎的声音，习惯性早起的汉姆少尉坐在摩托车的挎斗里面开进了营地“嘿！瞌睡虫！！”他让司机停在我旁边“刚起来吗？我都出去玩了一圈了！！”

我对这个精力太过旺盛的家伙没什么好说的“发现什么了吗？”我问道“正在溃败的波兰军队吗？”

“沿途经过的几个村庄基本上都被烧干净了，偶尔也可以看见一些尸体，可能也是普鲁士人，被撤退的波兰军队所屠杀。”汉姆少尉说道“如果再往前多走10公里，道路的另一边有至少上千的波兰难民正在往南边撤退，道路两边都是被炸毁的汽车和马车，我估计啊，可能某些看不清楚的空军投弹手把那些人也都当成是行进中的波兰军队了。”

我点点头，看样子似乎情况还好。汉姆少尉哼着小曲让摩托车开走了。我转身去海卡上尉那里进行清晨简报，却看见海卡上尉一边正在努力的咬着一块跟木头差不多的干面包，一边举着放大镜在地图上使劲看着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我已经走了进来。

“咳咳……”我忍不住咳嗽了一下。

“啊！阿尔佛啊！！”海卡上尉才看见了我“你来了！额……吃了没？没吃的话……”

“长官，我想我们还是先说说要紧的事情吧。”我说道“刚才汉姆少尉已经从前面侦察了一圈回来了，在整个波兰地区针对普鲁士人，或者说针对德国人的暴行正在加剧，如果我们不抓紧时间，悲剧就会发生的更多。”

海卡上尉放下了那块干巴巴的面包，举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没错，这也是我想交代你的事情，你看地图。”

我凑了过去，竭力在各种蓝色和红色交汇的线条中找出来我们所处的位置，没有放大镜的协助想看清楚还真是个问题……

“现在在华沙一线，波兰人试图对南方集团军群的防线进行了反击，”海卡上尉说道“某种意义上他们倒也成功了，但是却没有继续扩大战果。现在整个华沙郊区的波兰军队反而因为这次进攻行动而全都暴露在了我们面前……不过我们更应该关注的是布格河一带，以及布列斯特要塞，波兰普鲁士集团军正在快速撤退，他们几乎不怎么进行抵抗了，上马列维斯基已经被大火烧成了废墟，道路上全都是成群结队撤退的波兰难民和溃散的军队。今天我们的目标就是确保上马列维斯基附近再没有任何波兰军队的存在，如果计划顺利的话，今天晚上第19军军部会直接抵达上马列维斯基过夜。”

“都已经烧成灰烬了，还怎么住人啊？”

“总会有还没烧完的吧？”海卡上尉说道“总而言之，我还是希望你和莱因哈特可以先出发去上马列维斯基看看，以防万一，免得发生突发状况。”

“Ja！！”我说道随后转身要离开。

“阿尔佛！！”海卡上尉在我身后喊道。

我转过身“记住，如果看见了暴行，不要立刻采取报复行动，波兰人很快就要战败了，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当冤大头。”

“……但是武装党卫军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我耸耸肩“报复吗？？”

“我们跟他们可不是一个系统，管不着。”海卡上尉就像是轻描淡写一样的说道“况且现在这种情况……这么说吧，你有自主选择的权力，但是我希望在保全这里德国人的生命财产的安全下，不要太过出头，明白？”

“懂得。”我说我懂了，其实根本不懂，懂还是不懂的情况就在于如果我看见了暴行，是不是可以反过来像是SS党卫军那样对周围的，很可能参与了暴行的波兰军队甚至是平民进行报复？海卡上尉没有给我准确的答复，连他自己都是模棱两可的。

日内瓦条约和当时国际上各种关于战争期间有关平民的相关条约就这么被德军和波军同时忽视掉了，事实证明，以后这项在比利时签订的条约还会被忽略很多很多次。而恰恰是二战结束之后，大家才真的开始把日内瓦条约当回事。

我和莱因哈特商量好了要顾及首尾分开行动，就如同汉姆少尉所说的那样，沿途的一系列村庄和小型城镇全都已经化为灰烬了，然而像是之前的那种明显的屠杀却没有再看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就像是**或者警告一样的情景。

“把她放下来。”我说道“注意点绳子，要保持尸体完好。”

“唉……你觉得有必要拍照留下来吗？”莱因哈特叹了口气说道。

“算了吧，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摇摇头说道，那是被吊在树上的全身**，连头发都被剪干净了的女性尸体，面庞都被波兰人用刀具划破了，在她脖子上套着一根粗粗的绳索节，而且还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我是德国妓女’。

由于绳索被挂的实在太紧，当爬上树的装甲掷弹兵解开了绑在树枝上的扣子时，下面沉重的尸体根本吃不住力，只听啪的一声响，这个可怜的女子脑袋和身体就分了家，稀稀拉拉零散的掉在了地上，把周围站了一圈的德国士兵全都看傻了。

“找个坑，给她埋起来。”我看着草地上散落着的人体残骸说道“别这么露在外面。”

“长官，2点钟方向，距离1200米，发现人群！！”菲利普报告说道“不像是波兰军队。”

“先等等！！”我立刻说道随即举起望远镜，六倍的蔡司望远镜放大到了最大，沿着2点钟方向看了过去，果然在另一边的公路上有密密麻麻的一大群人正在行进着，没有发现卡车，没有发现马车，也没有坦克和装甲车，甚至连骑着马的人都没有。完全就是一大群人正在直接走过去“那应该是难民。”

“但是也有可能会有溃散的波兰士兵。”莱因哈特提醒说道。

周围的德国士兵们停止了掩埋尸体，他们走回到公路上拿起了自己的武器。我放下望远镜之后看见他们都在卡车和装甲车上坐稳当了，扭过头看着我……

然而他们看着我干什么呢？我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要发生**的意思，就在不远处的公路上，至少两千多波兰难民和溃散的波兰士兵们正在撤退着，满心以为再往南边多走一点就可以获得一条生的路，而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这里有一群满心仇恨的德国士兵，只要我下达命令，他们随时就可以把难民撕成碎片。

日内瓦条约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是不管用的，这一点早就成了国际共识，而唯一管用的时候往往是在战争结束之后给战犯们宣判罪行的时候才会提起来。

“阿尔佛？我们……不出发吗？”汉姆少尉走过来试探性的问道。

出发？出发去干什么？那个掉了脑袋的普鲁士女尸还在坑里面呢，最多只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新土而已。风轻轻一吹就会全都吹开。现在我手下的这些士兵们迫不及待的想要为在这片土地上死难的德裔人复仇，但是……

“先把尸体掩埋起来。”我明确的说道“至少不能让死人晾在外面。然后我们再出发。”

“你……也可以留两个人在后面嘛。”汉姆少尉用一种听上去不太自然的口吻说道“大部队先走。”

虽然话语平平淡淡，但是我几乎都可以感觉得出来其他德国士兵看着我的目光都在变化，尽管有过很多次一起战斗的经历了，但是他们当中的相当一部分人已经开始对我不满了；拿今天的眼光来看，这些人肯定会被划成是纳粹分子，但是放在70年前就再正常不过了。

嗡嗡嗡嗡……

突然出现的德国轰炸机给我解了围，他们倒是毫不犹豫的冲着还在撤退过程中的波兰难民投下了十几吨炸弹，滚滚浓烟中烈火在不停的蔓延，飞舞的泥土和砂石几乎盖住了整个公路……

“好了！！你们想干什么？立刻去把那个女人给我埋起来！！”我用严厉的声音，盖过了轰炸机的引擎声音说道“这是命令！！想抗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