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六章 工作

两个人一边往办公大厅走，李奎一一边低声说道：“守业大哥从哪里来？”

范守业道：“刚刚去处理一起交通的纠纷，延州高家的一辆大车同西面草原一伙杂胡的马队撞了，车轮坏了一个，对方一匹马瘸了腿，双方往来吵闹了半日，杂胡动刀被我的巡检警察拿了。纠缠了半天才处理清爽。”

李奎一问道：“他们可满意了？”

范守业道：“那杂胡在咱们南山村动刀，不过没伤人，罚他一头羊，双方都有损失，当时的情形看是各有错失，所以最后各自倒霉。李家是大客户，但是西面草原来的是最近商业重要开发的方向，我都安抚过了的，你放心。”

李奎一一笑道：“你做事向来周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这交通确实是一个大问题。每天磕磕绊绊吵闹到天黑。”

范守业道：“我们这边人手也有限，总不能每天各个路口都盯着，现在每天要八组来回巡视，从早到晚不停歇。我现在除了忙安置新人入户事情，就是查交通，最近修路的事情完全交给老周去做了。”

他说的老周是范守业的副手周小舟，周小舟的父亲周会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石匠，周朝家传的石匠手艺，参加了李岱的学习班，表现出色，目前专门管理道路平整的事情。

李奎一道：“知道你辛苦，我这边商业科招待客人，向外开发商路，哪里都离不开你交通科的支持呢。”

两个人说着就到了议事大厅。见李岱正在给几个南山军都头说话：“参加训练，是为了熟悉战斗的技巧方式，我们称之为战术。作为一名士兵，绝对不能不通晓战术，这是战士在战场上保命杀敌的本钱。但是你们现在已经算是高级军官，这就要求不仅仅要通晓战术，同时还要通晓战略，所谓战略就是战斗的谋略，是对整个局势的判断。战场上士兵只能无条件执行你的命令，你的任何判断失误和错误命令都会导致你的士兵的死亡，如果大的方向错误，哪怕下面的士兵再勇猛，战术再正确，最后也很可能就是失败。所以你们不但要多识字多读书，将来还要参加更多的学习。不要因为识字困难就推脱，我再次说一遍，你们学习读书是必须要做的，将来哪怕在外面打仗行军也要坚持学习。我马上要推行参谋官制度，以后你们学习的工作都要参谋官管理起来。今天先这样吧，军队的其他事情后天军事大会上再宣布讨论。”

众人听罢都起身立正右手轻击左胸，这是南山军的军礼。李岱起身回礼，各个军官和李奎一、范守业点头打过招呼都纷纷离开。

李岱喘口气，见到李奎一两个人笑道：“你们俩倒来得整齐，正要找你们。”

李奎一道：“在下面路口碰到守业大哥，就一起过来了。”说完把第二季度的工作总结交上来。

李岱接过来一边翻看一边道：“你们两个在旁边椅子上坐，我简单看一下同你们说话。”

两个人坐下，旁边勤务兵李虎过来给两个人端了水来。李虎是李岱第二批学生，今年才十五岁，家里有兄弟三个，房子也小，他在兄弟中年纪最小，上学后干脆就直接住在这边宿舍里，现在给李岱做一些跑腿的事情。

李岱看了半天点头道：“总结报告写得很有进步，总结写得没有疏漏，也都说到位了，比上次好了不少。”

李奎一听到李岱的表扬，高兴得脸都红了，见李岱接着问道：“最近西面的牧民过来定居的有没有，政府那边有什么政策？”

李奎一愣了一下，没想到李岱忽然问到这个问题，带着疑惑回复道：“最近确实有一家牧民过来打算在南山村这边定居，说咱们这边环境好，周围的草甸水草也不错，又没有别的部落。不过这个没有先例我就没同意，现在这家牧民在西面十五里的那个草甸那边搭了帐篷住着，我也没去赶他们走。”

李岱道：“这个情况是好事情，以后可以定一个制度。我们不分种族，只要安分守己遵守规矩，又对我们南山村有好处的人过来我们都欢迎。”

他顿了顿又道：“你可以定一个规矩，凡事在咱们南山村开设商铺，开办产业，或者牧民带足够数量的牛马羊过来落户的，只要满足一定规模，又守规矩缴税的，我们可以立刻办理入住南山村，成为咱们南山村正式的一员。所有待遇同老南山村民一样，这叫做‘投资移民’。你记录好，回头去政府和杨大叔商量怎么实行。”

李奎一被这个新名词搞得一愣，移民大概能知道是指新的人员迁移过来的意思，但是投资指什么呢？他很疑惑但还是认真在本子上把这个名词和要求记了下来，打算回去和办事人员一起商量一个细则出来，现在南山村的工作如同军队一样也都要求明确规章制度，所有的行为都需要有据可循。

李岱见李奎一被自己说得懵懂，就解释道：“这种带着财产的人员到来不但可以增加南山村的税收，很多时候还可以增加人员的工作机会，所谓有恒产者有恒心，这样的富户增加对整个南山村是有帮助的，什么时候南山村家家都是富户，什么时候南山村就天下大治了。另外你也看到了，现在到处都需要人手，人口越多对我们越有利，现在咱们村又开了一家石灰厂，人手不够啊，你这边要给所有商业、工业和农业提供良好的环境，吸引人口的事情你要接着努力做。”

说完，李岱转头看着范守业道：“这里面就涉及到你的工作了，交通是咱们南山村发展的一个大瓶颈，周围道路崎岖，要让交通便利需要更多的努力。你做得还不错，我看周小舟对他自己做的是也挺用心，通往麟州的道路维护的很好，提出表扬。”

范守业高兴地说道：“这个事还是老周做得比较快，他这石匠手艺确实是十里八村都有名的。”

李岱道：“不错，但是你要同他提一下，能不能开班授徒把石匠的手艺传播开，多带一些徒弟，最好能连续开几个学习班来。这周小舟手艺精湛，除了石匠的手艺，修路的办法还有很多建筑构造上面的技艺。这样的人才很难得，不但现在修路要用，修建城寨要用，将来行军搭桥开路更是有大用场。

我知道咱们有‘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古话，这里我给他一个保险，他每教授一个徒弟我就给他多开一份钱，每个月都有，一直开下去，你也要好好同他谈谈，做一些这方面的解说工作，让他放心。按照同样的办法，木匠杨的水就已经教了三十多个徒弟了，现在又开了个培训班，我给他的薪水现在是每个月七十贯！咱们南山村都是外来的，需要团结才能有大奔头，所有的技术都要传播开才能越来越精湛，不然早晚会失传的。”

范守业点头称是，又提起交通的问题。

李岱说道：“上次你提到的村里交通的问题，我就考虑过了，不能限制人员进入，限制了人员的进入也就限制了商业的发展，这叫做讳疾忌医，这不叫办法。既然咱们南山村要做生意，道路上要走人，你就不能剥夺别人在道路上随意行走的自由。你们都要记住，所有这种强制制止的行为都是政府能力不够的表现。你们遇到问题要多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而不是消灭问题。”

他看看头上冒汗的范守业笑道：“我已经帮你想出了办法，这个新的办法很简单——右侧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