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送死上门

他们两个刚刚走进村庄，身后就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还伴随着人喊马叫声越来越近，龙牙说：“不好，可能是追兵追来了，我们快躲起来！”

龙牙和双叶急忙就躲在了一堆柴草后面，追兵追来，为首的就是茅斯文，茅斯文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手里拿着盒子炮耀武扬威，跟随他身边的除了那两个保镖，还有那个李破嘴营长，李破嘴营长龙牙对这个人并不熟悉，因为龙牙没有跟他交过手，但从这个人的面看得出来不是一个好鸟，这个时候的李破嘴完全是看着茅斯文的眼色行事。这些骑兵就是李破嘴营的一个骑兵排，是专门用来追击保护茅斯文的安全的。

李破嘴营长唯茅斯文马首是瞻，他们追到了这里，都勒住了马，四处张望在寻找龙牙双叶他们两个人的影子，李破嘴营长说：“两个小子跑的还挺快，恐怕我们已经追不到他们了！”

茅斯文很反感，说：“胡说八道，我们刚才在小树林里搜到的血衣服上的血还没凝固，说明他们刚过去不久，他们就是向这个方向跑的，我就不信他们两条腿能跑过我们四条腿的战马，别停下给我追！”

茅斯文一声令下，几十匹马又沿着大路追击去了。听他们的话语龙牙知道了这些家伙搜查了小树林，并在哪里搜出了他们丢弃的带血的夜行衣，是带血的夜行衣把他们行踪告诉了茅斯文。这事龙牙没有想到，也是一时的疏忽，这说明啥，说明了以后用过的东西再也不能随便的丢弃了，吃一堑长一智，聪明人的智慧就是这样成长起来的。

追兵已经过去，龙牙和双叶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危险已经过去，现在看来已经安全了，龙牙和双叶相视一笑，说：“师妹，我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喝水，找点东西吃吃了，走，进村。”

龙牙和双叶两个人就向村里走去，这个村很破烂，大约有几十户人家吧，一条石板街道弯曲，而且还不平坦，家家户户关门闭户，他们两个走了十几户人家都是这个样子，也不能确定哪一家有人，那一家没人，所以他们两个就没有盲目敲门，整个村庄安静的很，一条不叫的狗迎面跑过来迎接了他们，并紧跟着他们两个在身后友好地摇尾巴，原来这个村的狗都不叫，可见这里的氛围很压抑，狗都不与陌生人为敌了。

在前面一条巷子的拐角处，一户柴门忽然打开，两只鸭子无声地从门里跑出来，后面出现了一位朴实的大嫂准备关闭柴门，大嫂一身黑色的旧衣服补了好多块补丁，最显眼的是肩膀上的那块灰色大补丁，说明这个大嫂没少挑抬劳作，大嫂的脸有些白，粗眉下的大眼睛却闪烁朴实善良，看到龙牙双叶两个人，就停下了继续关闭柴门的动作，问：“两个孩子，你们是来走动亲戚的吧？”

龙牙实话实说说：“大嫂，我们这个村没有亲戚，是路过这里，口渴了想找口水喝。”

大嫂热情，说：“快进来，出门在外谁都有不方便的时候，帮助了别人就是帮助了自己，喝口水小事，快到我家里来吧。”

那个时候没有不跟陌生人说话这样的告诫，那个时候的人是善良的，那个时候的人士知道感恩的。这位大嫂向他们招手，大嫂的热情当然感动了龙牙双叶两个人，两个人就跟着大嫂进了家，大嫂看了双叶一眼说：“这个小妹妹怪俊的，怎么看怎么喜欢！”

双叶吃惊了，自己没说话啊，所以，双叶问：“大嫂，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女的？”

大嫂说：“细皮嫩肉的，大嫂一看你就不是个男的。也是这个世道不太平，一个姑娘家谁不喜欢打扮的漂漂亮亮，姑娘家出门女扮男装也是为了安全，真得太平常了，我理解。”

大嫂是个爽快人，心直口快，说话间就打开锅盖，从锅里端出一小盆绿豆汤，说：“不凉不热的，喝起来正好，你们两个肯定也是很渴了，快喝吧。”

大嫂还给他们每人送来了一只碗，他们又饥又渴转眼就把绿豆汤喝光了。特别是龙牙喝汤，注意把绿豆的米粒盛在双叶的碗中，大嫂看了很感动，说：“看你们兄妹二人多好，哥哥对妹妹的爱多好，让我想起了我的哥哥。”

大嫂说倒这里猛然想起什么，问：“看我这个人，只顾说话，你们肯定还没吃饭吧？你们等着，嫂子我给你们拾兜饭去！”

龙牙说：“嫂子不麻烦了，我们只想和口水，嫂子就给了我们绿豆汤喝，嫂子我们就不麻烦了，我们走了。”

那个时候的农村，家家户户都很穷，尤其是粮食这方面，半年粮，半年糠，能不出去要饭就已经是很不错的，自觉地已经成为了小康人家了。要饭是很丢脸的，尤其是在众乡亲那里，谁家要饭背后都指指点点，不过，又不能饿死，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又不得不走要饭这条道。当然了，为了脸面就是出门要饭也没有这样说去要饭的，问起来都是说走亲戚去了，彼此都是心照不宣罢了。在如此状况下吃人家一顿饭，那肯定是人家少吃一顿饭了，这情谊是眼下很多人难以理解的，大嫂端出的是一盘地瓜（红薯），能吃上地瓜已经是很不错的美食了，大嫂看他们两个要走顾不得放下地瓜就堵住门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大嫂太焦急了说：“这两孩子一点都不实诚，怎么能饿着肚子呢，碰上了就是缘，有大嫂的一口吃的你们不能饿着，快坐下吃饭去，你们不吃就是嫌弃大嫂，大嫂可就生气了奥！”

地瓜是红皮的，被大嫂烀得流油，散发出甜丝丝的诱人香气，龙牙的肚子这个时候不争气地像养了一湾青蛙，竟咕咕呱呱地唱起来，大嫂笑了对龙牙说：“肚子里的青蛙都叫了，还嘴硬啥，你想饿死它们啊？”

大嫂还是个风趣的人，双叶说：“大嫂你真好，就像我的妈妈一样善良。”

双叶这样一说，大嫂就更高兴了：“小姑娘嘴巴真甜，将来给谁家做媳妇，就是谁家的福气，别说话了，快吃吧！”

龙牙也就嘴硬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发慌。两个人也实在是太饿了，也就不客气了，近一夜的打斗跑路，他们两个人的体能消耗的很大，再加上双叶受伤，太需要体能补充了。

一盘地瓜，他们两个风扫残云，很快就被他们两个人吃光了，吃饱了，又有些不还意思，他们刚想跟大嫂说几句感谢话，忽然，一阵激烈的砸门声就传进了屋内，还伴随着一声声叫骂：“他妈的，开门开门，搜查，我们是抓要犯来了！”

大嫂听到了砸门声，脸色发白，不知如何是好，又好像想明白了一点什么一样问龙牙：“他们是抓你们的吧？”

事到如今，龙牙也不想隐瞒，就实话实说：“可能是吧，茅福堂十几年前杀了我的爹娘，我昨晚为爹娘报仇雪了恨，我们是昨夜傍亮才跑出文登城的！”

大嫂很佩服说：“孩子你做得对，真英雄，你们两个都是好样的，世道就得这样，坏人做了坏事，朝廷又不管他们，穷人又管不了他们，这个世道还让不让老实人活了，有志气，我喜欢，我们这个世道就需要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孩子你们快从后窗逃走！”

龙牙他们准备逃走，大嫂刚想大开后窗，发现窗后也是当兵的，他们的房子已经被包围了，大嫂也急了，说：“你们快上阁楼去，我不叫你们就千万别下来！”

大嫂搬来了一架梯子，龙牙和双叶就急忙爬上了阁楼，阁楼在农村一般都是堆放杂物的地方，大嫂搬走了梯子，这个时候屋外的柴门被砸开了，大嫂就急忙坐回龙牙他们刚吃过饭的饭桌前，慢条斯理地清理着桌面，把刚吃剩的地瓜皮放进盘子中，茅斯文带李破嘴营长着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李破嘴营长冲着大嫂吼；“臭娘们你耳朵长绿毛了，我们敲门干嘛不开门，你是不是在窝藏罪犯？”

大嫂说：“敲门有你们这样敲得么？我还以为是来了土匪抢劫，我还觉得我家的门不结实呢！”

李破嘴营长暴怒，举起拳头：“臭娘们，你找死你！”

大嫂很厉害，昂着头迎上去：“我咋了，我闭门家中坐，我招你惹你了，跑到我家里来撒野，还想打我，你们土匪啊！”

土匪在那个时候也算一句骂人的话，尤其像李破嘴他们是官兵，忌讳被人骂土匪，李破嘴营长真火了，冲上去又要动手打入，被茅斯文挡住了，茅斯文这时倒显得有些彬彬有礼向大嫂一点头说：“家庭妇女同志，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土匪，我是国民政府派烟台专署专员茅斯文，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们家去了贼人，我的老父亲被人杀了，我们是来缉捕罪犯的，据说罪犯进了你们村，进了你的家，如果你看见了，或者你藏起来了，就请把他们交出来。”

茅斯文说完这句话，就仰头向阁楼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