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三缄其口

茅福堂只想扩宅子，不想弄死人，流氓瞎又加了一把火说：“昨晚我看天象，想动工破土的最好日子就在三天后，三天后是一个数十年才一遇大好黄道吉日，错过了这个日子，再想破土动工扩宅子就得五年后了！”

流氓瞎还说：“五年后的那个日子跟三天后的这个黄道吉日没法比，只是出不了大的灾难罢了，小灾小难那可是家常便饭，谁都没有办法破解啊，用我们的行话来说，人管管一年，日子选不好，日子可是天管，天管的日子可是观一辈子的，有的还会传代数百年！”

茅福堂对流氓瞎的话深信不疑，钱不成问题，动工就是一句话的事，可这日子已经迫在眉睫，可这个老倔驴不肯倒地方，这可咋整？

茅福堂被流氓瞎的几句话说的忧心忡忡，茅福堂已经对流氓瞎的话言听计从，一点不怀疑其用心何在。这是大事情，茅福堂牙痛一样僵着脸拿不定主意，流氓瞎终于不耐烦了，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点小事对你茅大财主来说，不就是一点钱的事么？也不用你见刀见血！”

流氓瞎说得点都不错，也知道什么意思，茅福堂还是难下决心，茅福堂说：“人命关天，这个老倔驴怎么说也是一门老亲，煮豆燃豆萁，相煎何太急！”

流氓瞎说：“时间不等人，好日子眼看就要到了，你想等到牛年马月？茅大财主有顾虑，下不得手，不妨你出钱，这事就由我来做，你看怎样！”

茅福堂心想：你一个瞎子，掐掐算算也许是把手，杀人这活你做不了，如其你做了走漏了风声，传出去对自己不好，倒不如自己另找他人去做！

茅福堂这样想，嘴巴上却是另一套：“这事缓缓再说吧，不急不急。”

杀人怎么说都是一件大事情，流氓瞎见茅福堂打了退堂鼓，就急了嚷：“黄道吉日就在三天之后，错过了就是几年，千万不能失去机会！”

老干妈说：“这事到此为止，好像已经放下了，谁都不可能想到惨剧就会发生在当天晚上。”

龙牙很想知道这个惨剧的来龙去脉，龙牙问：“你怎么肯定惨剧就发生在当天晚上呢？”

老干妈说：“这事是我后来合适的出的结论，那一天我和往常一样刚刚到警局上班，就有一个人跑来报案说‘老倔驴两口子双双上吊自杀了！’我就觉得这事有些奇怪，老倔驴虽说想要孩子急得发疯，急得发疯也不可能上吊自杀啊。”

人命案，死了人，我们做警察的有必要去现场看看，于是我就到了现场，老倔驴两口子双双被挂在梁上，尸体都已经僵硬了，说明死者已经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我注意查看了一下，现场很是凌乱，尤其老倔驴总愿意把它当成武器的镢头断成了两折，我再看两位死者头上都有伤，致命的伤，伤处都在后脑那个部位，我伸手按了按两个死者的伤处，伤处的颅骨都已经被击碎，这说明啥，说明两个死者是被人打死后又被绳子挂在梁上，再说两位死者的死相也不像那种上吊致死的样子。

老干妈说：“我从警这么多年，见过的死人多了去了，很多死者看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怎么死的，我相信我的这个感觉。我再看这个报案人，报案人姓左，名字叫左卿，名字起得很好，一看就是准备做官的样子，可惜人长得有些像豆芽菜，一副勾勾囔囔的窝囊相；他还有个弟弟叫左魁，这个家伙五大三粗，又黑又壮，站那里都像半截黑塔一样，挡光挡向，还力大无穷。兄弟两个是孪生兄弟，两个家伙合在一起欺男霸女，就没拉过几泡人屎，最后还是茅福堂为了积善行德把他们兄弟二人收留，也算给社会除了一害，就是这样的人渣他怎么就会最先知道老倔驴两口子上吊自尽了呢？

这件事当时我只是个怀疑，三天后茅家破土动工扩宅子，我就觉得这是不简单。茅家三天后破土动工，因为当时认为老倔驴是绝户，死了也就死了，他的祖居也被茅家理所当然的推到了被茅家占有了，茅家宅子扩建，向西扩建，自然也就成了茅家宅子的一部分，我就越想越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我就想弄清这事件背后的所有，我怀疑这件事肯定跟这个茅福堂有瓜葛。要弄清这件事情，我就决定从左氏兄弟二人这里弄清真相。

这个左卿坏心眼多，想从他口中掏出东西来基本不可能，也就是这个左魁了，几天后，我约请左魁酒馆里喝酒，应该说我跟左魁的交往不多，我故意做出路上相遇，忽然请左魁喝酒，左魁感激涕零，当然爽快赴约。”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几碗酒下肚，这个左魁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嘴巴上就没有一个把门的，老干妈试探性地问起了老倔驴，左魁嘿嘿一笑，拍拍胸脯说：“我干的，我们兄弟二人干的！”

左魁没有怕的人，也没有怕的事，左魁说到这里还哏哏地一笑说：“说起这件事，我们兄弟二人一下子就发了一笔小财，你知道怎么着？”

这话不用问老干妈也会知道，他们受雇于别人当杀手，肯定会有他不菲的酬金，这一点也都是行规吧，关键是这酬金谁给他的，老干妈想知道这背后这个人到底是谁，可弄清这件事情，老干妈就几乎没费什么劲，左魁哏哏一笑后说：“我们一下子收了两个人的酬金，茅老爷给了我们五块大洋，让我们收拾了老倔驴，并要求我们手脚利落点，不给人留下任何把柄，说实在的，茅老爷就是不给大洋我们兄弟也得去做，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是不是，我们做人不能没有良心，而另一个人你就猜不出来了，流氓瞎，你知道流氓瞎给了我们兄弟俩多少酬金？”

左魁说到这里伸出五个手指，老干妈问：“也是五块大洋？”

左魁说：“错，整整五十块大洋，比东家茅老爷出的都多，整整是茅老爷的十倍，出手大方，阔绰！”

龙牙是彻底底弄明白了，原来父母是在十几年之前就被坏人杀害了，龙牙的拳头握的“咯犇”响，杜宝元说了：“这事跟我家没干系，我爹当县长才三年，肯定也不关他的事。”

双叶瞪了杜宝元说：“你急什么，我们也没说要杀你爹，你爹虽说是狗官，我们不动你爹就是了。”

龙牙瞪了双叶一眼，说：“别胡说八道行不行？”

双叶就不高兴了，嘴唇撅起来，一句话也不说了，老干妈说：“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从头到尾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如果有些地方有出入那也许是我理解的不对，少东家和你的师傅、女侠，你们满意了吧？”

杜宝元不敢下结论，他也不知道龙牙满意不满意，就把目光投向龙牙，龙牙说：“谢谢你老人家，感谢你为我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我没有什么报答你的辛苦，这里有几张兽皮，不嫌弃的话你就拿走！”

龙牙说着就把身上背的几张狼皮狐狸皮递给老干妈，老干妈是很识货的，不管什么毛皮，冬天里打得毛皮，质量好，皮毛厚，那是很值钱的，不像春夏猎到的皮毛，价钱上不止差一半。再说老干妈在警察的队伍上混了这么多年，手脚不干净爱得小便宜的毛病还是有的，更何况是送上手的上好皮毛，所以，就伸出手去接皮毛，嘴上却说：“都是自家人，还用那么多客气干啥，不好意思，要不我恭敬就不如从命了！”

老干妈之所以没有敢痛快地接龙牙递给他的皮毛，因为他畏忌杜宝元，因为龙牙是杜宝元自己所说的师傅，从杜宝元师傅手上要东西，杜宝元不高兴了，他就不能活，可这个时候的杜宝元表情有些奇怪，老干妈也就这样犹犹豫豫，半就半拉地拿到了自己手上，毕竟这每一张皮毛每张都值十几块大洋的！

老干妈接了这几张毛皮，就急忙点头告辞了，杜宝元问：“师傅，接下来我们怎么做，报仇么？”

双叶不耐烦了说：“废话，杀父杀母之仇不报，难道还能让这些坏人继续逍遥下去，让他们再继续害人么，公平何在，天理何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别说这么大的冤屈出在我们自己的身上，此仇不报枉为人！”

双叶越说越恨，最后已经气得杏目圆睁了，龙牙说一声：“走！”

双叶和杜宝元都以为龙牙要直接去找茅福堂流氓瞎去报仇了，可龙牙他们来到了茅福堂的宅子门前只是察看，在宅子的大门口没做太多的停留，却是围着宅院整整走了两圈，双叶知道龙牙这是在为报仇做准备，同时，龙牙还访问了路上几个上了岁数的老人，跟老人说起老倔驴谁都知道，可当问到是怎么死的，几乎所有的老人看看茅家宅子都三缄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