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千年（一）

“赤霄剑……”

“对赤霄剑……”

“我们回去的线索在那把剑？”拓跋寒锋对于李峰这个假设不能完全相信，毕竟他和李峰此时已经处于不同的阵营。

“至少到现在为止我知道这赤霄剑是关键。”

喊杀声渐止，随着一道蓝色的寒光划破箭雨，北魏骑兵冲破中军帅营，燕军军营最后的抵抗被剑光斩破，完全失去抵抗意志的北燕兵一窝蜂地向黄河边涌去。

魏王拓跋珪没有放松进攻，显然他清楚自己只是击溃了燕军，而自己面对的是燕国最精锐的一只铁军，对于这样一直铁军一旦缓过劲来依然会对自己构成致命的威胁。

于是战斗还在继续，魏军宛如驱赶绵羊一般驱赶着丧失斗志的燕军跑上冻结的黄河水面。

眺望着眼前的战斗，拓跋寒锋理不清自己在这次穿越中扮演的角色，按道理自己该是这次时空穿越的触发者，这到现在怎么听李峰的说辞，自己反成了配角。李峰寻找赤霄剑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李峰能回去了就意味着自己也能回去……

感觉自己获得线索十分混乱，拓跋寒峰瘪嘴忽然道：“你怎么看这一仗？”

“脉络似乎和历史吻合，但细节上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你是说你遇上的雪妖和拓跋珪能在雪地夜伏的红外加热装备？”

“是啊，我感觉历史上的这样战争不该留这样的外挂吧？即便这要有所支持，也不该是这种方式。”

“嗯，虽然我知道人类历史上不少战争都有天启和星际联盟的影子，但显然这次战斗有些太明显了，而且是一边倒的情况。其次……”

李峰和拓跋寒锋还在讨论当口，原本冻结的黄河水面忽然崩裂，涌到江面上的燕军士兵哭喊着在水上挣扎，收不住脚步的燕军推搡着涌在河面的燕军一起滚入崩裂的河水。

呼喊着连成一片，被击溃的燕军呆傻地注视着在水中挣扎的同伴。这最后的退路断绝，使得燕军黑压压在江边跪下一片。

“这冰面看来也被动手脚了，是什么人？”

“不清楚，不过看起来是拓跋珪所说的支持他的神灵。”

“喔？”李峰感应到冰面下面的能量反应，试图感应着对方的生命反应，“这个时代还有大量天启力量在地球？”

“该是后裔吧，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自己也是后裔，但从没把这当回事，直到……”拓跋寒锋说道这里不由想起自己的往事经历。

鲜卑血脉在北魏时期与汉文化逐步融合，北魏灭亡后拓跋这个姓氏也逐渐融入其他民族当中，甚至大部分都改姓了，但唯有拓跋寒锋家族一直沿用拓跋复姓。

当拓跋寒锋出生时，他的眼睛和发色让家族的长辈们不由想起了什么，但太久的历史已经湮灭了太多的记录和痕迹，直到那一晚……

拓跋寒锋最痛苦的那一夜，拓跋寒锋终于知道自己家族为什么还保留拓跋这个复姓。

拓跋寒锋有些走神，这些事情他原本想埋在心里，但此时被李峰这样提及，他不免感到一些胸口隐隐作痛。

正当拓跋寒锋有些走神，整理着往事，还有试图找寻自己来这个时空的线索，李峰则在一旁观察此时出现的一些异生物，并在合计怎么弄到赤霄剑的时候，四个魏军骑兵来到两人面前。

“两位上神，我军大获全胜，魏王殿下邀请两位上神军中畅饮。”

拓跋寒锋坏笑道：“怎么样？你去吗？”

“感应到不少不寻常的生物……”

“喔？”拓跋寒锋此时也对拓跋珪大帐感起兴趣来了。

鲜血还没有来得及清理，躺在地上的尸体被草草堆放起来，只有北魏勇士的躯体被小心的排了起来，随后是一排排灰头土脸的被俘的北燕士兵被圈着站在一起。

李峰和拓跋寒锋随着魏骑带领来到曾经的中军帅帐外，就看见一干被俘的燕国王公群大臣站在旗杆边，已经被砍下来的燕国国旗落在满是鲜血与泥污的水洼里。

帅帐点将台上，拓跋珪和他的将领们扇形站定，在一边三个法师模样的和尚双手合十在一盘站立。

这三个和尚不一般，李峰虽没有火眼金睛一般眼力，但感应力告诉他眼前这三个和尚不一般，更关键的是李峰隐约记得魏国尊奉佛家该是更后面的事情，在参合坡怎么就有扮作和尚的异生物出现。

相比起李峰的简单质疑，拓跋寒锋却认出当中一个和尚竟然是自己的熟人，“疑？怎么是她？”

“谁？”

“蒙娅啊……你不认识？”

“蒙娅？谁……难道……”

巫虫族天巫师蒙娅就站在点将台上，她此时化妆成一个清秀小尼抬眼也望向李峰等人。

“奇怪了？难道她也来了？不过……啧啧……”拓跋寒锋翻身下马，向拓跋珪抱拳，“恭喜殿下大获全胜，大魏国威服北疆！”

李峰感应着眼前这个有些熟悉的气息，还是想不起蒙娅到底是谁，只能怏怏地尾随拓跋寒锋翻身下马向拓跋珪行礼。

“好极了，好极了，借上仙和大师的吉言来诸位里面请，里面请。”

军帐内血迹已经洗干净，一锅冒着热气的黄羊肉正在慢慢炖煮，一些干馍大饼放在桌案上，一个王孙一般装束的人被捆绑在大案边。

“拓跋竖子！要杀就杀，绑我辱我你不是个汉子！”被绑之人是历史中本该死于战中的慕容绍。

“来人，快给陈留王殿下松绑！看座！”拓跋珪抬手将手中赤霄剑扣在案上，双目瞧着被松绑的慕容绍。

经历昨晚一幕幕，慕容绍长叹一口，“嗨，好个拓跋珪，拿酒来！”

“上酒！”拓跋珪一摆手，几个兵士抬上酒坛放在慕容绍面前。

慕容绍端详着酒坛片刻，一把抓起酒坛就将北燕烈酒往肚子灌了进去……

我去。亲身体验过北燕烈酒的李峰见到眼前这个亲王这样豪饮，已经确定这位该被记载为战死的亲王心中死意已决。

果然，慕容绍饮罢烈酒，仰天大笑，随后缓缓变为悲切，“拓跋珪，借你赤霄剑一用。”

“陈留王难道是要……”

“嗨，你要成就大业，我们这些人早死晚死都是死，借剑一用。”

“这……”拓跋珪到不是担心慕容绍借自己剑反伤自己，也不是吝惜自己的赤霄剑，眼前慕容绍也曾算是自己战友，如果战死疆场也就算了，但如果借自己剑自杀，这不论传出去，还是自己心里都感觉有些不妥。

“自杀嘛，用什么赤霄剑啊，鱼肠剑怎样？”莫干忽然显出身形，朝着席上三个僧人瞥了一眼，“上仙……呃，上神……把鱼肠剑借给这位王爷，也好成全他勇者之名怎样？”

李峰没料到莫干这时跳了出来，见他有了主意，其实自己也没有干涉的权力，“不知道鱼肠剑能否成全王爷勇士之名？”

“鱼肠？”慕容绍此时似醉，非醉正在恍惚间，猛然间身边出现一个孩子样模样，以为眼花，但听清楚鱼肠剑三字，不由凝神仔细打量眼前孩子样的莫干还有坐在席上的李峰，“好！好！好！竟然有生之年能见到鱼肠名剑，兴哉！壮哉！多谢……呃？仙？莫非您就是上仙……哈哈，难怪！难怪！”

红光闪过。

莫干抽出鱼肠剑，慕容绍血溅当场。

望着倒在地上的慕容绍，拓跋珪摇头叹息，“可惜了，可惜了……一代豪杰啊！”

坐在席便僧人之首双手合十，缓缓道：“大王，燕国多壮士！大王这一仗赢得不容易啊。”

拓跋珪闻言点了点头，抬手道，“将陈留王好生收殓，对外说陈留王英勇战死军阵。”

“是！”

几人上来开始清理尸体和血迹，场中只留下莫干收起鱼肠剑开始在黄羊汤锅边转悠。

莫干的出现本来就让众人吃了一惊，此时看见这个半实体的影子状人影在账中转悠，众人都有点发瘆。拓跋珪清了清嗓子询问李峰道：“上神这位是……”

李峰本想回答，席上老僧却先道：“这该是传说鱼肠剑的剑灵莫干吧？”

“对对！法果你还算有点见识，知道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来到魏军军帐？到这里想干什么？”

席上老者正是十六国时期佛学高僧法果，这法果相传40岁出家，天竺沙门佛图登为师，精于修炼，到处设置讲坛，成为一代高僧。

李峰本来对于这个将在北魏风生水起的高僧没有太多想法，但刚才隐隐感觉这个和尚暗示拓跋珪坑杀燕军降兵。便对这个该是异生物的高僧有了几分注意，便不由随着莫干的指引注视着这位所谓高僧。

法果打量了一下莫干，随后正眼回视李峰和拓跋寒锋，昨夜一夜夜行，加上方才黄河上解冻都是法果等人的努力。法果本来对突然出现的上神心里不爽，但再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也不好说什么，此时正视李峰，手打佛号：“贫僧法果，观上神莫非是昆仑一脉。这位上神也来历不凡，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