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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章 冲营(一)小说:将军令 作者:最后一名 更新时间:2017/3/3 20:19:05 如同排山倒海一样,闽军第二波的攻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很快便跟了上来,而此时,城墙上的形势也变得岌岌可危,眼见着箭支无法有效阻止敌人的冲锋,朱俊只得将这些弓手放到了墙头,与那些刀手们一起进行坚苦的城墙防御战。 敌人的竹梯虽然没有云梯好用,却也因为守城人员的不足,有了很大的威力。十几个梯子搭上了墙头,尽管赵军士卒拼死地用钩枪推倒了几架梯子,还是有闽军爬上了城墙,敌人也知道守军人数的不足,所以才敢于如此得拼命,对于他们来说,也就这是他们可以获得此次战争胜利的唯一机会。 “火油!”我不由得大喊,挥剑将那个爬上城来的敌人砍翻在地,根本无暇顾及他的生死,再一次挥剑砍向那个梯子上爬上来的第二个敌人。 已经不需要多作解释,朱俊已经明白要怎么做了。他带着一些弓手很快地搬来了一桶桶烧得滚开的黑油,不由分说,用瓢舀着往爬梯的敌人当头浇去,那些才爬到半高处的敌人立时被高温的黑油烫得脸上皮开肉绽,嘶声鬼叫着,摔下梯子,后面的人也被浇到了,便是没有敢松手,也不得不放慢速度,甚至于向后倒退,哭喊声越发得高亢起来。 但是,火油毕竟在闽地算是一种比较稀缺的物资,因为要用在最关键的时刻,所以看看敌人的攻势缓和,而那几个零星爬上城来的敌人也被清理掉了,朱俊便下令停止了泼洒,还是改用滚木和擂石来打砸。实际上,火油的作用也只是近距离地进行使用,若是从墙头直接向墙下泼洒,除非是量非常大的情况之下,所取得的效果并不如滚木和擂石好用,因为有风,火油在空中的时候就会被吹散开来,无法造成像刚才那样恐怖的效果。 敌人的攻击也只是稍作迟滞,又重新疯狂起来。 尽管朱俊身先士卒地挡在敌人竹梯的面前,以一己之力试图扭转不利的局面,但是还是由于敌人的增多,他们最终攻上了城来,先是一个两个,然后四个五个,到最后更是一群群地踏上了城头。城头的血战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便是连我这个传令兵也无法置身于事外。 好在此时,敌人能够踏上城头的人还不算多,以七百多的赵军守卫还可以应付得过来,但是如果敌人还这么源源不断地爬上来,其结果当然是不言而喻的。 也许是感到死亡的来临,龙袭军的士卒们也拼起了命来,手里的武器再没有半毫的停歇,血水四溅,与敌人混战在一起。 “砍梯子!”我大声呼喝着,也忘记了此时自己的身份,更忘记了要韬光养晦,面对着有可能会出现的城陷,只能孤注一掷。 朱俊如梦方醒,一边组织人员对上得城来的敌人进行反击,一边将重点放到了搭到城墙上的几架竹梯上,只有将这几架竹梯推翻之后,才可能断绝掉后续的敌人跟进,才可能保住城墙不丢。 我手中的剑又一次挥下,转眼间便斩杀了两名爬上城来的敌人,温伦的风云十三剑,只需学会第一剑,就完全可以在步卒混战中立于不败之地了,还没有哪一个敌兵能够在这快如迅雷的剑招之下,抵挡哪怕是一招。随着我的身形快速地旋转,倒在地上的敌人越来越多,这令朱俊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也许没有想到过我的剑术竟然也是这般得好。 尽管朱俊已然将防御的重点放到了推翻敌人攻城梯的策略上来,但还是无法阻止住敌人如潮水般得涌上来,而此时城墙上与之对抗的赵军越来越处于了劣势,实际上主要还是靠着我带着人在与那些攻上城来的敌人进行搏杀,而我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被敌人重点围攻的对象,开始的时候,也只是一两名敌军对我围攻,到最后已然变成了七八个,十来个敌人在围攻我。我不由得偷眼看去,却见到满城墙上都是身着黑色皮甲的闽军,心下里不由得大骇,马上便有一种城墙就要被敌人攻破的感觉,只是这种想法一旦产生,心下里便有了一丝的惧意,手上的剑法也跟着变得迟滞了,这样一来,我马上便手忙脚乱了起来,几次险些被敌人砍到了身体。 局势越来越不利,我被逼到了墙角,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支撑多久,也许一招就殁,也许两招便死,如今也只能咬着牙尽力支持。也就在这个时候,忽听得边上的敌人连声惨叫,刚刚还将我围在墙角的敌人已然退去了一半,我立即感到压力的减轻,手中的剑再一次发起威来,只一招便斩杀了面前的一名敌人,形势顿时大好。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有空来偷看周围的情形,却见到郑宝、宇文商等人带着三十六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加入到了战团里来,远远地,我还看到了宋宗原那纤瘦的身影,也全身盔甲,手里拿着剑如天王般地立在城墙之上,在他的身边站着依然两手空空的温伦,他是负责吴王人身安全的,对于面前的这场厮杀好像并不关心,根本就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也许正是因为主帅的驾到,给了守城官兵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有的人都奋力起来,那士气气贯长虹,几乎可以达到以一当十的境地。城墙上的尸体越发得多了起来,满处都是血污与残肉,这分明是一个修罗的地狱。闽军胆怯了,有人当先地退下了竹梯,这就好像是一个引子,立即便有人效仿,后面的人跟着越来越多。正是见到同袍的退却,令那些还在城墙上坚持的闽军也失去了斗志,这种战斗一旦有一方无心应战,那便是一边倒的屠杀,败者只剩下了退蹿。 已经没有什么好打的了,后面的局面完全是赵军守卒追着上城的闽军在打,而那些还没有来得及逃下城去的士卒,急切间甚至于跳下城墙,墙下面堆满了因攻城而殒命的闽军士卒尸体,也许跳下去还可以保得一条命在。 转眼之间,那些攻上城来的闽军便被肃清了,而搭在城墙上的竹梯也被赵兵尽数得推倒到地上,或横、或折,失去了作用。一场血腥的大战便这样暂时告一段落,但是当我再一次站在城墙之中,望着城上城下斑驳的血迹与到处都横七竖八存在着的尸体之时,忽然又有了一种回到明州的感觉。只是,明州已远,那过去了的不应该再回来,但生在这个乱世之中,只要征伐不息,何处又不是明州呢? 闽军已经退回到了护城河外,他们在重新整顿队形,城上却令我和朱俊又一次紧张起来。经过这大半天的杀戮,哪怕是只举刀砍人,也会有体力不支的时候,我们已经半天水米未尽,难道这些闽军都是铁打的汉子吗? 正在我们疑惑不解的时候,只见对面的阵形中,跃然而出来了一骑白马,马上的骑士银盔银甲,威风凛凛,只是因为距离有些远,我看不清他的模样。 已然有一名闽军的小校跑到了前面来,他的嗓子扯得老高,想来是为了代替这个马上的将军喊话的:“城上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我们四面包围,浦城攻破是迟早的事,不要指望你们可以搬到救兵,昨天你们去搬兵的人已经被我们抓获,如今你们只是孤军而已,没有人会来救你们!” 听着他的话,我的心下里不由得一片苍凉,也不知道他说得是真还是假。许彬就是昨天出的城去,他还带着几个人,如果不是真得被闽军抓了,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有去搬救兵的人呢?我把目光投向站在城墙上的宋宗原,他的脸色此时也变得十分难看,显然也是怀着我同样的心思。 倒是朱俊,此时显得异常清醒,他感觉到了手下那些士兵们的惊恐,忙鼓动道:“大家不要听敌人的鼓惑,他们说得都是假的,如果他们真得抓到了人,肯定已经推出来给我们看了!” 朱俊的分析的确不错,把抓获的搬救兵之人推到战场上来,可以更有效得打击对手的士气,我想这位敌军将领不会不懂。 那个闽卒还在大声地喊着:“你们快快投降吧,我们知道你们的**就在这里,只要谁能够把他交出来,我们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宋宗原,只见宋宗原一脸得冷笑,他来到了城墙边上,朗声对着下方的敌人道:“不要枉费心机了!孤就是宋宗原,有什么话让你们的主将亲自跟某说!” 城外的敌人一阵骚动,也许是没有想到宋宗原会亲自来到前线之上,那位银甲将军向喊话的闽卒点了下头,便催马前行,立于阵前,高声断喝着:“宋宗原,燕充有礼了!”说着,提着长枪作势双手抱拳微微一晃,算是见个面。此时他的表现反倒不象是敌人,而是一个慕名而久的拜客。 他果然就是燕充,我心下大悟,却又有些摇头。这个燕充打仗真是有些意思,按照两军交战时的正常规矩,都是先礼后兵,先文后武,双方如何也要见个面,互相指责一番,然后再开打;但是这位燕将军攻城的时候,却是直接开战,连声招呼也不打,或许这就是他的策略吧,为的就是可以起到突然袭击、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他的这个策略根本没有成功,如今再来行这礼宾之举,却又显得有些多余了。 “原来你就是燕将军,果然名不虚传!”面对着对手的客套,宋宗原也不能失了身份,同样报以客气,也举起手抱拳而拜。 宇文商悄悄地来到了我的身边,在我耳边低声道:“这个距离,你可有把握射到他?” 我一愣,马上明白他的话意,从这个城头往燕充那边,直线距离也有一百五十步,这个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却非赵军普通神臂弓可以射到的有效距离,当下道:“如果有好弓,我可以射到他!” 此言一出,宇文商立即转身而去。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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