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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杀楚(三)小说:将军令 作者:最后一名 更新时间:2016/12/30 8:49:33 宋宗原的目光再一次投向了马元,马元立即会意,忙接口道:“是呀!**,适才大家所说不错,楚将军虽然对于俘虏营的营啸负有责任,但考虑到这些事实,换作任何将军只怕也不见得有再好的结果,这也并非是楚将军一人之过!” “那依你军法官的见解,应该如何处置楚奇呢?”宋宗原问着马元,完全是一种就坡下驴的态度,看来,他也无意要真得治楚奇的死罪。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马元恭敬地道:“可杖责四十,罚俸半年,降爵一级!”这实际上是在为楚奇开脱,并没有解除掉楚奇带兵的权利,也就是说以后为楚奇能够戴罪立功创造了条件。 “嗯!”宋宗原微微点了点头,想来就要准备这样来处置楚奇了。 “主公!”忽然秦旭越众而出,对着宋宗原深深一揖。 “怎么,你有话要说吗?”宋宗原皱了一下眉头。 “属下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秦旭一付毕恭毕敬的样子。 “说!”宋宗原挥了一下手。 “诺!”秦旭应声道:“属下听闻治军之道在于明法,得之于严,失之于宽;将欲治人,必先治己;将欲治兵,必先治官,不知对否?” 众人都是一愣,有些不明白这位秦副尉在此时说的这种话是何意思,都怔怔地看着他,没有人能够回答。我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位秦副尉果然不是一个善茬,他的这几句话分明是有深意的,目的无非是要将楚奇往死里头按。我知道他与楚奇之间的过节,这里面还有我的部分因素,当时如果不是为了我们这几个“奇货”,楚奇也不会得罪长公主,更不会得罪秦旭这个小人。 宋宗原点了下头,只得道:“你说得却也不错,这是古人治军的总结之言!” 秦旭看了楚奇一眼,又接着道:“孙子初出仕吴,吴王以后妃宫女令其整队,孙子斩其二妃号令后宫,弱女亦能成军!今明州初破,民心未附,俘营哗变,若主公不以此立威,宽济纵容,属下担心民不畏军,军不畏官,从此明州无安宁之日矣!” “秦旭!你这个卑鄙的小人!”跪在地上的楚奇终于忍不住骂出声来。 “放肆!”宋宗原呵斥着。 楚奇只得闭上了嘴巴,一双愤怒的眼睛狠狠地瞪了秦旭一眼,重新把头低垂下来,不敢正面与宋宗原相看。 宋宗原也有些生气,他调整了一下呼吸,使自己平静下来,对着秦旭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秦旭依然不忘记落井下石:“乱世用重典,此乃古之明训,望主公明察!” 宋宗原点了下头,看了看楚奇,脸上显露出一股厌恶的杀气,我都不由得有些心颤。其他的人都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吴王的心情在此时并不好,便又畏惧不前了,倒是吕信这位武夫,仿佛不懂察颜观色,上前一步,对着宋宗原道:“**,楚将军也只是一时大意,马失前蹄罢了,罪不致死!” “是呀!”其他人也乘机纷纷附和着。 见到众人都在为楚奇求情,宋宗原刚才好像是已经下定的决心又有些动摇了。 “主公!”秦旭进一步道:“或许大家并不知道昨夜里哗变之前,楚将军在做些什么?” “他在做些什么?”不等宋宗原开口,吕信已然有些急不可奈地问了起来。 秦旭并没有马上答话,幽幽看了楚奇一眼,这才道:“楚将军好那龙阳之兴,断袖之宠!” 此言一出,大家的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便是连宋宗原也愣住了。我看向楚奇,他的脸憋得通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被秦旭气的。 还是吕信当先地开了口,他作出一副笑容来,道:“呵呵,俺当是何大不了的事呢,原来如此!”说着,又不以为然地对宋宗原道:“**,这种事在军中处处皆有,人人尽知,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 “吕将军说得虽然不错,但可知楚将军当晚宠幸的何人吗?”秦旭反问着他。 “是何人?”吕信随口问道。 秦旭又看了看楚奇,这才缓缓地道:“正是当晚起事的明州俘头目,名唤刘错!” 一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立刻跳成了一团,马上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如果当天下午我没有被郑宝带走,那么晚上进入楚奇营帐的肯定就是我了!楚奇对我是有预谋的,这也就难怪他会对我如此赏识了!想到这里,我对楚奇的那份感恩之心立即少了许多。不过,想到刘错,我又有些内疚,是我把刘错推到了楚奇的面前,如果不是我向楚奇提起来,楚奇又怎么会知道有刘错这个人呢?秦旭是知道刘错的,他把我们几个长相英俊的人绑在一起,就是要当成他的货物,这是他最值得拿得出手的东西,以他的精明与聪明,记住我们每个人的名字并不难。 这一回,大家都被秦旭的话提起了精神来,便是连许彬也来了兴趣,不由得问道:“刘错?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嘿嘿,我天生记性好,这些明州俘入营之前都要由我进行分派,对这个小子记得清楚!”秦旭这话也不算是扯谎。 许彬有些怀疑,他转头看了看楚奇,见到楚奇的样子,却又不由他不信,他还是警告着秦旭道:“秦副尉,这里可不是信口开河的地方,话说出来是要有证据的!” “当然!”秦旭肯定地道:“我说得可是事实,昨夜里楚将军将刘错带进了营帐,这是很多人都亲眼看到的,营啸起时,有人看到了刘错与另一个明州俘在营中指挥,却不见楚将军的身影!那些明州俘不是还有那么多人没有逃走吗?今天早上,很多人都指认刘错就是这场营啸哗变的始作俑者!”他说着,又看向楚奇,问道:“我就有些奇怪,当晚为何刘错可以这般明目张胆得在营中走动,却不被夜巡的怀疑?还有,营啸起来之后,身为主将的楚将军却迟迟不现身,一直过了很久,楚将军才出现,只是这个时候有些太晚了,局势已然无法控制!若楚将军能够早些现身,我们赵军也不至于群龙无首,被这些明州俘得逞,只怕他们刚刚起来,就会被扑灭了!” 所有的人把目光都投向了楚奇,只是此时的楚奇,已然一脸得死灰,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楚奇,他说的对不对?”这个时候,宋宗原反而无比得平淡。 楚奇缓缓闭上眼睛,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马元有些不能相信,在他看来,楚奇的承认无疑就是把自己带进了死亡陷阱里,他指着楚奇问道:“难道……难道你会是同谋?” 楚奇又睁开了眼睛,对着马元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伯锡,这么久以来,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怎么可能与明州俘同谋呢?”伯锡,是马元的字。 “那又是为什么?” 楚奇再一次露出苦涩的笑容来,解释着:“阴沟里也会翻船,我被那小子算计了!他乘我不备,绑了我,拿走了我的令牌,等我挣脱出来,已无回天之力了!” “你呀!……”马元只能叹息一声,再无过多的话语。 众人也都沉默了,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再为楚奇求情。 宋宗原看着楚奇,显得十分失望,也只是犹豫了片刻,便大声对着帐外命令着:“来人!” 只见适才那个替我接过马去的马军指挥使带着两名士兵,大踏步地走了进来,对着宋宗原深深一恭身,问道:“**有何吩咐?” 宋宗原一指跪在地上的楚奇,斩钉截铁地道:“将这厮拉将出去,就地正法!” 马军指挥使看了看楚奇,愣了一下,显然他也是认得楚奇的,只是此时他只是一个执行者,不敢有丝毫的同情之心。他只能指使着带进来的两个兵,一左一右拉起跪地的楚奇,押着往帐外走去。 此时的楚奇,一脸惨白,没有半点儿的血色,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被宋宗原斩首。只是如今,他却并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也不知道是因为还没有从惊颤中回过味来,还是因为他本来心就已经死了,又或者说自己觉得的确是罪该万死。 边上的众人也都心怀戚戚,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物及同类的感觉;倒是那个非要令楚奇一死图得一快的秦旭,一副小人的嘴脸越发明显,看着楚奇的眼神都是幸灾乐祸的。我真得替楚奇感到悲哀,他还是过于良善了,如果当时就将秦旭斩立决,又何能沦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呢? 当楚奇被押着走过我身边的时候,也许是不经意间,我们两个人的目光对视到了一起,我原来以为他会对我感到愤怒,因为刘错其实是我介绍给他的;但是他却冲着我微微一笑,那眼神中并没有一丝的怨念,反而是一种特别的关怀,仿佛在说:“兄弟,保重!”,这就是视死如归吧! 蓦地,一种深深的负罪感涌上了我的心头,如果不是我,他应该仍然当着他的将军,应该还好好的在这里持事。不管他当初对我怀有什么样不好的意图,他对我还是有恩的,最少我对他并没有讨厌。 看着他从我的身边走过去,一股冲动令我失去了冷静,仿佛是被鬼附了身般便站了出来,对着宋宗原深深一揖,开口道:“主公,我有事要禀报!” 大帐里所有人的眼睛都直视到了我的身上,尤其是站在宋宗原身侧的郑宝,他把眼睛瞪得老大,有些不相信我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吕信、马元和许彬只是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对于我这个护卫身份的人,并不以为意,也许在他们看来,我只是要向吴王报告什么而已;倒是秦旭,当看清我的面容之时,不由得收住了还有些自得的眼神,表露着一种错愕。听到我的声音,刚刚走到营帐口处的楚奇不由得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了看我,随即又被那个马军指挥使推搡着出去。 宋宗原坐在帅椅上也有些奇怪地看着我,从今天一早我作为他的亲随跟着他开始,不断得就有状况出现,大早上安平公主堵路的事他还没有跟我算帐呢,在这个时候我又胆大妄为的说话,任谁都要怀疑我是不是别有用心了。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有心不让我说话,却又不能阻止,只得阴沉着脸,显出十分不快的样子,冷冷地道问:“何事?” “刘错是我在明州最要好的朋友,他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向来胆小,不可能是营啸的组织者!”我豁将了出去。要说昨夜里营啸有组织者,那纯粹是秦旭的一派胡言,如果有组织有计划地进行,那就不能叫作营啸了,只能称作为叛乱!刘错从里面起的作用有限,最多只能是在营啸起来之后,充当一个指路人的角色而已,引导大家往河边跑路。 宋宗原紧紧皱着眉头,一动不动地盯视着我,也许是在猜测我在这个时候胆敢站出来谈刘错,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 秦旭已经从错愕中清醒过来,他不由得接口道:“陆喜,昨夜里你又不在营中,怎么知道刘错不是肇事者?难不成昨夜里要发生的事情你早就知晓?” 他的话很有杀伤力,分明是在质问我是不是同谋?这的确不好回答,众人的眼睛都看着我,多数也是持怀疑的态度,宋宗原却好像没有在认真地听我们的对话,他在沉思着什么,也许是在琢磨我这个人吧! “秦大人,有些事情从常理上来讲也要合情合理!”我对着秦旭一恭手,客气地道:“我知道秦大人对楚将军是怀恨在心的,但是也不能以莫须有的罪名嫁祸于他!” 这一下子,大家都明白了我之所以站出来说话的目的,原来是为了楚奇说情,便是连郑宝也不由得对我投来了佩服的目光。 “原来你是要替楚奇说话!”秦旭发出了一声冷笑。 我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接着对宋宗原道:“主公试想,若刘错真得是始作俑者,昨夜里他与楚将军同帐,必当乘其不备,而将之击杀,又何必只绑不杀呢?再有,营啸也不可能起自楚将军帐中,那是中军帐,与俘虏帐尚隔有兵帐,若刘错在这边喧哗,根本不能影响到明州俘!” 经我这么一说,大家都纷纷点起头来,马元立即接口道:“是呀,分明是俘虏帐先有人冲出来,大喊杀人了,才带动着其他明州俘跟着**,这个人不可能是刘错!” 秦旭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这个时候他也只能狡辩道:“就算刘错不是始作俑者,也是重要的组织成员,都有人看到他在指挥的!” “不知是何人看到的?可否告之?”马元紧问着。 “就是那些没逃走的明州俘!”秦旭道。 马元对着座上的宋宗原拱手道:“**,早上末将曾审了十多个明州俘,他们并未指认有人组织,都说是随众鼓噪,见大家都往河边跑,也就跟着往河边跑,路上也未见到指挥者,是以末将才将之定性为营啸;而刚才秦副尉说有人指挥,末将认为应该查彻清楚,再作定夺!” “是呀!”许彬和吕信也随声附和着。 宋宗原看了我一眼,又看秦旭一眼,露出厌烦的样子来,也许在这个时候,他后悔刚才太听信秦旭的话了,此时只得挥了挥手,道:“好吧,马元,那孤就令你三日内查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否则,你也就别再来见孤了!” “诺!”马元应声答着。 “**,那么楚奇呢?”吕信忙问道。 “暂时先收押起来,待查明原委,再按律处置!”宋宗原此时显得很果断。 “诺!”吕信答应一声,快步走出去,他是生怕楚奇被人砍了,要刀下留人! 此时,秦旭很不自然了起来,差一点就可以置楚奇于死地,谁知道半路上能杀出一个程咬金,他不由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我已经退回到了原来站的位置上,并不理会他的愤怒,我知道经过这一次,他这个人在军中只怕再没有立足之地了,而且他的麻烦也会接连不断地到来。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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