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高炉设想

“国舅爷，我们这是去哪？”

“我说老宋，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国舅爷的叫行吗？你就叫我张雷，要是实在不好意思，就叫我总指挥好了。”张雷有些急了，他感觉被人叫国舅爷别扭的要死。

张雷他是不敢叫的，不冲别的，就冲他在皇上那的随便样他就不敢叫。

“总指挥，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宋应星终于改口了。他算看出来了，估计自己在叫国舅爷都有可能挨揍，他可不想触那个霉头。在看张雷那副身板，估计挨一下得要自己的半条命。

“去军营。”

去军营？宋应星怎么也想不明白，就以他这个身份怎么能呆在军营，可不管自己怎么想还得跟着他走。没办法，现在京城除了皇上就认识他一个人。

张雷可不管他怎么想的。“我说你带的都是什么书，怎么这么多？”

“这些都是下官整理的一些书籍。”

“你的书可是不少，都是些什么方面的。”

“一些农业，手工业，机械，还有化学。”

“化学？化学你也懂吗？”张雷很吃惊。

“懂一点。”宋应星老实的回答。

“那冶铁那？”

“也懂的一些。”他回答的很谦虚。

了不起啊，张雷来到这个时代，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化学的。

辽东军大营。

“立正，总指挥好。”守卫大声的喊道。

“走吧，宋大人。”

宋应星没想到，张雷真的带他来军营了。现在武将的地位太低了，都快和商人差不多了。那些有钱有势的没人想当兵，更别说他这个皇亲国戚了。等到了军营里面他更是吃惊，尽管人很少，可巡逻的人都是2人一行3人一列，就连那些守卫都是站的笔直一动不动。

“去，把王队长叫来。”张雷对着大帐的守卫说道。

“报告。”

“进来。”

“王队长，你叫人在我的边上给这位宋大人安排一个帐篷。记得，要注意保暖，他可是南方人。”

“是，”王队长转身就出去了。

宋应星尽管是文人，可看着那个王队长的动作就知道这个人的伸手绝对没的说。看来，这个国舅爷真的和别人不一样。他虽说官职不大，可也知道那些皇亲都是什么德行。要是有几个这样练兵高手，大明的状况何至于这么糜烂。

“老宋，别客气，随便一点。你就先住在军营吧，委屈你几天。”张雷看着宋应星还是有些拘谨就客气的说道。

委屈？开什么玩笑。他这个当朝的国舅都住在军营，我这个小小的知县委屈什么？他也开始打量这个军帐里的摆设，发现这里除了中间的一张大桌子和几把椅子以外别无他物。后面放着一张行军床，看来这位爷的生活还真的简谱啊，不如得多了几分佩服。

“老宋，你跟着王队长，把你的书都安排一下我们出去一趟。时间不等人，我们得抓紧时间。”张雷现在就是一个黄世仁。他好不容易才把宋应星盼来，可不能叫他歇着，立马就得给他干活。

安排完以后，张雷领着宋应星去了兵器制造局。

“我说，怎么没看到徐老和孙老哥？”

“他们去后面了，前几天出了一炉好钢。”张雷以前可没少往这里跑，这里的很多人都认识他。

“谢谢了。”

“总指挥，客气了。”说完接着干着手里的活计。

“走，老宋，我们去后面找徐大人去。”

“徐老，孙老哥，你们出来，瞧瞧我把谁给你带来了？”张雷也不管别人怎么看，直接冲里面就嚎了一嗓子。

徐光启在里面出来满身的灰尘完全不顾形象。“我说张雷，你一走就小半个月不来一次。这次一来就大呼小叫的，你把谁带来了？”

“您老猜猜？”

“小子，别跟我卖关子，我还有好多事那没功夫跟你打哈哈。”说完就要走。

徐老？哪个徐老？莫非是徐光启徐阁老，敢叫他小子的应该没别人。

“下官宋应星，拜见徐阁老。”说完就要施礼。

“宋应星，你是宋应星？”张雷可没少在他面前说起宋应星，还说他们双剑合璧就能撑起大明的半壁江山。

“你跟我进来，既然张雷这么看重你，老夫也就倚老卖老的考考你。”徐光启指着几块铁料，你看下这几块怎么样？

徐光启也有他的想法，他就是想考一下宋应星是不是有真本事。要是有，那就一起合作。要是没有，那就对不起了，哪来的回哪去，就是张雷带来的也不行。

宋应星还真的仔细看着，他发现这几块铁都是非比寻常。随便拿出一块来，都是一等一的好钢。最后，他把眼睛盯在了一块铁料上。他急切的拿起它反复看着，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徐老，这块铁是怎么炼出来的。你在里面加了什么？快点告诉我。”宋应星看来是急了，也没那么多礼数了。

张雷还真是有点佩服这个时代的人，只要他们感兴趣的都是这个表情。现在宋应星的表情，就像上次徐光启在他的大营里拽着骆养性衣领的表情一样。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要吃了你一样。

徐光启也很佩服，没想到这个宋应星一眼就看出了这不是一种金属，看来张雷所言非虚啊。

“锰矿，我在里面加了锰矿石。”徐光启很自豪的说道。

“徐老，你是说锰矿石到了？怎么这么快，你怎么不告诉我。”

“这可是皇上下令要的东西，当然快了。告诉你？你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上哪找你去。”徐光启看来怨言不小，在他眼里铸炮才是一等一的大事，其他的都可以靠边站。

“冤枉啊，徐老，这段时间我可没闲着，我得想着挣钱啊。”张雷现在的表情比窦娥还冤。

“挣钱？你掉钱眼里了。”徐光启瞪着眼睛说道。

“我说徐老，您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伸手找我要焦炭，要铁矿，要锰矿。这些是大风刮来的，还是天上掉下来的，还不都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要是没有钱做后盾，我估计您老也不能这么痛快的在这炼钢吧。”

“那我错怪你了。”徐光启听张雷这么一说怨气小了不少。

“徐老，这炉钢怎么出的？比例和炉温都记下了吧。”

“当然了，这么重要的事我能忘吗？”

“那您带我去看下怎么样？”张雷也很激动，他并不懂得炼钢，他只是提供了一些思路。没想到，这些人这个快就给整出来了。

“初阳，你在这里盯着，我带张雷去那面看下。”

他们来到冶铁所，发现里面还真不一般的热闹。里面的人也是干劲十足，这还多亏了张雷的功劳。他可是拿出不少钱给这帮工人改善伙食，大家也都感激他，只能多出力干活来报答他。

“刘师傅，这铁是你们这里出的吗？”张雷拿着那块锰钢。

“是啊，总指挥，是这里出的。怎么样，不错吧？”他还不忘表功。

“嗯，太好了，就是不知道一天能出多少这样的钢？”

“要是材料管够，一天1000斤还是不成问题的。”说完，那个刘师傅拍着胸脯保证，更是一脸的自豪，这可是以前一天的3-5倍。他当然自豪了。

“一天1000斤，有点少。”张雷叹了一口说道。

1000斤还少？就连徐光启都觉得他要求太高了。

“张雷，1000斤不少了。这还是刘师傅他们没日没夜的干才出这么多的，你的要求可不能太高了。”

“徐老，我没否定刘师傅他们的功劳。只是一天1000斤确实太少了，我们大明有多少将士。要是他们人手一把这样的刀，靠这个产量得什么年月。”

“你想叫所有的士兵都换上这样的刀？”徐光启吃惊的看着他。

“最起码，野战的部队得人手一把。”

“徐老。”张雷加重了语气。既然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材料，就不能在叫他们拿着那些破铜烂铁上战场。一把好的武器就多几分活下来的机会，这是在赌命输不起的。

徐光启也带过兵，也知道下面士兵手里拿的是什么。“我替那些大明的将士，谢谢你。”

“咱先不说这个，刘师傅，你能把炉子弄的大一点吗？”张雷看出来了，这个刘师傅对炼铁应该有2把刷子，要不徐老也不会把锰钢的重任交给他。

“您说，要多大的。”

“一炉最少1万斤，当然了，在大就更好了。”

一炉1万斤，在场所有的人都吸了一口凉气，这个总指挥可真敢想啊。

刘师傅沉默了，这么大的事他是不敢说的。那不是1-2百斤而是一次就1万斤，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不说别的，要是毁了那就是浪费了1万斤的料，那得多少钱。

“刘师傅，别有心里负担，大胆的说。”张雷也知道这个事太大，他要是不给个明确的态度刘师傅肯定不会说的。

“总指挥，我是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别说这里了，就是整个大明都没有这么大的高炉。要是万一失败了就亏大了，在说了，这里的人手也不够。”

“失败是成功之母，失败了怕什么。一次不行就2次，2次不行就5次，5次不行就10次。只要你大胆的尝试总有成功的一天，到时候你就不用在这里打铁了。我叫你带人去全国各地建立这么样的高炉，我一年给你1000两银子。我直接给你，不用找别人，怎么样？”张雷给他打气，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干了，就算死我也死在炉子里。”刘师傅咬咬牙下了很大的决心。总指挥都敢想，我有什么不敢干的，就冲那一年1000的银子也干了。

“别介，还是要注意安全。炉子毁了也就毁了，人要是没了可就真的没了。”

“张雷，这么大的事，不跟皇上说一声吗？”徐光启在边上提醒他。

“为什么跟他说？他懂吗？他有钱吗？在说了，皇上一天多少事要忙，你没看皇上才20出头就有那么多白头发了。皇上当的有多难知道吗？你们看着不心疼吗？我看着心疼。既然能做主，就别给他找事了，他已经很累了。”张雷通过这段时间和崇祯的接触，知道他人真的不错，要不早拍拍屁股走人了。

“老夫受教了。”徐光启在边上诚恳的说道。

“对不起，徐老，我有点激动了。现在开始咱们分工，在回辽东之前，您就在这里什么都不要管。其他的事我来，怎么样？”

“好，老夫答应你。现在合格的材料已经有了，我想火炮也就很快出来了。”

“嗯，这还不够。徐老，你还要盯着他们继续试验，可以把多种材料放在一起形成合金。不管怎么样，都要记住他们的特性，说不定我们以后会有大用。”

“嗯，老夫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那我走了，老宋，你留下来帮徐老吧。我相信，你们2个会给我惊喜的。”

张雷又马不停蹄的跑回皇宫。

“皇上，妹妹，我又回来了。”

“来，喝点水吧”。倩儿看着张雷满脸的倦意有些心疼。

“兄长，要是没什么事，就别来回跑了。”崇祯有些不好意思。

“还真有件事和你说，我刚才去兵器制造局了，叫他们搭建一个日出1万斤精钢的高炉。我没和你说就直接叫他们开始弄了，你不会生气吧？”

“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生气。等等，你刚才说多少？日出1万斤，我没听错吧。”这回轮到崇祯吃惊了。

“是啊，兄长，1万斤能成吗？”周皇后也很吃惊。

“只要大胆的尝试，我相信能成。”

“既然兄长说了能成，就肯定没问题。”

张雷心说，在后世就连100吨的高炉都拆了，更何况5吨的了。算了，还是别说了，要不这2口子肯定问个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