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得读书

辱骂太祖？这又从何说起？这分明是一句歌颂太祖的话啊！怎么就成了大逆不道之语了？徐睿顿时一头雾水，疑问道：“大人！这句话又何错之有？”

刘德顺转头向四周看了一眼，把惊堂木重重一拍，厉声喝道：“来人呀！因本案事关重大，需要详审，将徐睿带到本府后堂，容本府仔细拷问！退堂！”说罢，一甩袖子，迈步走到后面去了！

这审得好好的，为啥又到后堂去审？徐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是哪里辱骂了太祖皇帝，只得跟在几名衙役身后来到了后堂内。

在后堂，刘德顺居中坐了，吩咐徐睿与哪个李秀才分两边坐下，拿眼睛瞅着徐睿说道：“徐小官人！你可知道你今天犯下的罪有多大么？”语气却是比在大堂之上时，缓和了不少。

徐睿摇头道：“小人不知，还请大人明示！”

刘德顺笑了一笑，指着李秀才说道：“李老先生，你讲与他听！”

李秀才咳嗽了一声，仔细讲道：“徐公子，这‘圣’与‘僧‘通音，‘作则’与‘作贼’意近，当年杭州教授徐一夔为杭州知府写贺表，因表中有‘天生圣人，为世作则’这句话，太祖陛下览后，顿时雷霆大怒，立即下旨把徐一夔给杀了！杭州知府罢职！你如今有多大的胆子，竟敢旧事重提，再拿这件事来辱骂太祖陛下？”

徐睿顿时面色灰白，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天哪，这可真是罪证确凿啊！这老朱家的文字狱不比满清的差啊！而且还毫无道理，写个‘圣德作则’便是骂你做过和尚，当过贼了吗？真是不可理喻！”当下，心中是叫屈不已。

刘德顺又瞅了他一眼说道：“徐小官人，我来问你，你读过四书吗？学过五经吗？曾做过八股文章？”

这他妈的咱哪会啊？徐睿只得摇头道：“大人，小人只学了其中极个别的几篇文章，其余的一概没有学过！”

刘德顺点头道：“这就对了！徐睿呀，你这是吃了自己没念过书的亏啊！”

靠！俺念了近二十年书，名牌大学毕业，如今被人看作没文化的人了？不过咱在这帮封建士大夫眼里，没学过四书五经，还真是没文化。毕竟刘德顺是知府大人，徐睿不敢顶嘴，只得哀求道：“大人恕罪，小人一时不察，犯下错了，这次回去了，定立即改过，还请大人在今天的这事上通融一二！”说罢，作了个大揖，一脸渴盼地瞧着刘德顺。

刘德顺皱起眉头，忖思着说道：“哎呀！徐睿！这个事情可不好办呀！你是做书商的，咱们俩交情也不错。前几天，你给本府送稿费来时，还说要叫本府在你的印书馆内入一份干股，当时本府也一时高兴答应你了！可是你印了这么多的书，其中许多书中都有大逆不道之语，哪怎么能行？今天若不是这位李秀才偶然间与我讲起此事，本府还不知道你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秕露呢？徐睿，看来你得多多读书，不然这印书馆的生意你做不了？”

徐睿发愁道：“大人，俺都年纪怎么大了，哪还能读进什么书去？您还是想法帮俺把这件事给遮掩过去好了！”。

刘德顺使劲摇了摇头，一脸郑重地说道：“哪可不成！徐睿，你是靠做书商来发财的，这四书五经不通，又如何能审阅得了书稿？若是因为你的把关不严，任由哪些书生们在文章中胡写乱说，因此而激怒了皇上，岂不是叫本府陪着你一块儿掉脑袋？所以你必须得多读书，把四书五经和八股文章吃透了，本府方才能放心呢？今天这这事，本府想法帮你给遮掩过去，不过得狠狠罚你，叫你再不犯今天这样的错误！”

徐睿苦起脸说道：“大人，不知您要怎样罚我？”

刘德顺思忖了一下，说道：“若要罚你坐牢，你与本府关系不错，却是不能叫你受哪般的罪，所以本府思来想去，就罚你在我府中抄写四书五经、朱子集注三遍，并背会了解它们的意思吧！”

啊！这四书五经加上朱子集注，不下数十万字，你叫我抄写三遍，还要背会并了解它们的意思，哪还不如叫我去坐牢呢？徐睿却也不敢硬犟，只得又苦笑道：“大人，这……这可真是太难了！您可不可以用一些其它的办法来罚我啊，比方说，交一点罚金什么的？”

刘德顺寒下脸斥道：“徐睿！本府这也完全是为了你好？你四书五经不通，八股文章不知，做的什么书商生意？这万一要是哪天撞出大祸事来，岂不是要连本府也跟着倒霉？这件事情不容商量，你学也得学，不学也得学！本府给你三个月时间，你把它们全部学会，书籍抄写整齐，若是达不到这个要求，本府便封了你的印书馆，将你拿到大牢之中，追究你的大逆不道之罪！到时候杀头或者充军流放，自有上司处置！”

“啊……这个……还请大人多多周旋！”徐睿拱了拱手，继续哀求道。

刘德顺把桌子重重一拍，厉声喝道：“徐睿！本府给你指出了一条光明之路，可你却推三阻四？你莫不是想把本官也给害死？既然这样，哪本府便命衙役立即封了你的印书馆，将你拿到大牢之中，追究你辱骂太祖之罪好了！想来你印的哪些书中，多有大逆不道之语，只需一个蒙学的幼童，也可以随意指出来的，来人，将……”

“大人恕罪！小人我愿意学习！还请大人息怒！”徐睿见刘德顺发了大火，心里害怕极了，只得一口应承下来。

刘德顺脸露得意之色，哼了一声道：“这还差不多！好话与你说尽，你却不听，非得本府与你发火，你才答应。从现在起，你就别回去了，住在我府中静心攻读吧！三个月后，本府亲自考核，你若合格了！本府自然立马放你出去，若是你读书不成，学业不精，就休怪本府无情，再留你在我府中多学三个月，直到你学会为止！”

“大人！小人还有许多生意要去做呢？”徐睿苦着脸说道。

刘德顺呵呵笑道：“不忙！不忙！这做生意的事，来日方长！等你学好了四书五经，再回去作生意也不迟！此事就这么定了，就由这位城南的李秀才专门教授你四书五经和八股文章好了！”

“哎……”徐睿长叹了一声，可是又毫无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你……去送李老先生和徐小官人去后园读书！”刘德顺指着身边一位垂手站着的老家仆道。

“是！老爷！”哪名老家仆答应了一声，引着徐睿与李秀才从后堂出来，向府衙后宅走去。

扬州的府衙建的很大，里面有大小五六个花园，园内小桥流水，假山亭台，十分有情趣。老家仆引着徐睿，穿过了三四座院子后，在一所大花园内停了下来。徐睿仔细看去，只见园中有一片大大的池塘，池水碧绿，水里有六七群锦鲤游动，在池塘旁边建有一座大屋，甚是雄壮。

老家仆指着大屋道：“徐公子，李老先生！这便是我们家老爷为徐公子安排的读书之地了！里面的东西，小的已经命人收拾齐整了！徐公子尽可宽心住下，用心读书！”说话间，三人走过了游廊，来到了屋前，老家仆推开房门，引着徐睿与李秀才走了进去。徐睿拿眼睛四下里观瞧，只见大屋内摆着几张大桌，桌上放着笔墨纸砚等物，在屋子的墙上则挂了五六幅字画，显得十分宁静而幽雅！在大屋内，还连通着一间小屋，里面放着一张床和棉被枕头等物，却是为徐睿准备的起居之所。

徐睿心里忖思道：“这个刘德顺，你说你想叫俺来读书，便叫俺来读书好了！却派人拿铁链把俺给锁了来，吓得俺差点尿了裤子，真是可恶？现如今也没法子了，只好既来之，则安之，努力学习四书五经还有什么狗屁八股文章了，但愿自己能学得好，在三个月后一举通过他的考核，早点走出园子去！”徐睿感叹了一回后，一脸发愁地在屋中一张椅中坐好。

“李老先生，徐公子！老奴还有事，就先出去了！你们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跟我说，老奴一定尽量满足二位的要求！”老家仆说完，便转身离去了。徐睿却回过头来，将目光盯在了李秀才的脸上。

“呵呵！徐小官人，你还认得老夫吗？”李秀才瞅着他笑问道。

徐睿摇了摇头，说道：“老先生，在下不认识！”

李秀才哈哈笑道：“在府衙诗会上，咱们俩是见过面的，也许你给忘记了！这样好了，老夫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李，名威！乃是一名私塾先生，这回为了你的事，却是刘知府花了百两纹银，专门请我来教读书你的？”

“百两纹银？这笔银子不会是我出吧？”徐睿警惕地问道。

李秀才呵呵笑道：“你不出，难道还要知府大人出？”

果然是我出？徐睿顿时急的跳脚，发急道：“老先生，我才学三个月，就要花费=一百两银子，您这教书的价钱也太高些了吧？”

李威冷笑了一声，说道：“这区区百两纹银算些什么？这还是老夫我卖了知府大人一个面子，你可知道老夫教书一年能挣多少，说出来吓死你，是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银子？哪也太贵些了吧？都可以用这些银子堆一个和你一样大的人了？我觉得的您老是在吹牛？”徐睿不信道。

李威呵呵冷笑道：“老夫一生共教过四十六名学生，其中三十人考中了进士，剩下的十六人全部考中了举人，你说这些区区一千两银子还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