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38 章 殷朵庆生

不知在大街上走了多长时间，楚山突然想起，他去街道办事处前在第八空间酒楼订了餐，为的不仅仅是他和殷朵扯证后最后一起吃顿饭，更重要的是今天是殷朵的生日，楚山想陪她好好过一次生日。殷朵在这一天来到了这个世上，而他在这一天彻底离开她，所以这一天意义非常。

殷朵已经扬长而去，预定的酒席也应该去退了。

楚山赶到第八空间酒楼，说明了退餐的来意，大堂经理感觉非常为难，说是后厨已经备好料了，生日蛋糕已经摆在了兰柳阁的台面上了，如果退餐，至少也得交半费。楚山心想，既然这样，那就一个人享用吧。

此厅不愧称为兰柳阁，四周错落有致地摆着盆栽的各类兰花，墙壁上依稀可见影画的柳丝低垂。室内流动着彩色光斑，让暖色调的空间显得幽静玄幻。

台面上一盒大蛋糕给人感觉就像喜衣鲜翠的新娘，静静地等待着揭开蒙着的盖头。这时酒菜也陆续上来，楚山揭开了“新娘”的包装，一个娇嫩粉白、妆点着翡红翠绿的“新娘”卓然眼前。楚山插上了22枚小彩烛，点燃，端起盛满琥珀色啤酒的杯子，说声，“殷朵，生日快乐”，然后一饮而尽。

楚山在第八空间兰柳阁慢慢地自斟自饮，隔壁欢声笑语，歌声悠扬，却成了楚山的伴饮，不大一会，已经五六瓶啤酒下肚了，一时间尿意盎然起来。楚山急忙走出房间，斗转蛇形了半晌，在服务员的指导下才找到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七弯八拐回来，一推门，围坐一圈的帅哥靓女们的眼睛射灯似地扫向门口，表情骤然凝固，一根根筷子林立在半空中。K歌的男子的一句歌词被卡在了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这像就将射未射的那个东西，突发状况而骤然勒马，万分不爽。

室内男女的发音器官蓦然进入了休眠状态，空气中充斥着冷寂而又焦灼，但“鸦雀”虽然无声，电视上没有歌词的音乐却在空洞的响着。

在座的四男四女中，除了两个陌生男子外，其余的迟华、余威、八卦女张倩和崔静姝等都是浩宇传媒公司的员工，都见过这个不速之客，也都知道他是殷朵的疯怪老公。

楚山抬头看看门牌，不是兰柳阁，知道自己走错了，不，知道自己走对了，因为他看见了殷朵。

那个K歌被憋回去的男子迟华打破了凝固的气氛，音质失真地喊了一声“你找谁？”，没等楚山回答，惊愣中缓过神来的柳佳怡跑了过来，含笑招呼，“楚山，请进，请进。”

殷朵也长身而起，迎了过来，满脸疑惑，“你怎么来了？”

“哦，我来随喜随喜。”楚山微笑着向殷朵和柳佳怡点点头，缓缓走了进来，在挨着殷朵的座位旁右手的空椅子上坐下。

楚山坐的座位是柳佳怡的座位，柳佳怡轻盈地另找新座坐下了。殷朵也踌躇着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迟华先是被破门而现的楚山弄惊呆了，后又被楚山一本正二地进来落座“随喜”弄蒙圈了，半晌，才二不兮兮地归位到殷朵左手原来的座位上。心想，好不容易才把女神殷朵骗来，别让这个er逼加疯子给搅了场子。

都落座后冷场几秒钟，柳佳怡起身主持大局，“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楚山，大部分人都熟悉。”柳佳怡侧脸，继续介绍，“这位帅哥是秦市长的公子秦小龙，另一位是财政沈局长的公子沈瑞。”

“幸会，幸会。”楚山向二位衙内一抱拳，二位衙内投来匪夷所思的目光算是注目礼。

张倩和崔静姝俩人的眼神此刻已经不够用了，焦点和焦距在楚山、殷朵和迟华身上调来调去，间插着俩人的相视而笑和窃窃私语。

殷朵呢，见楚山的空降先是惊讶，后来涌起一阵惊喜，她以为下午分手后再也见不到他了，没想到没过几个小时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可殷朵的惊喜随即被众人射向楚山的鄙视、厌恶、诡异的目光给淹没了，她感觉异常不爽，你们这是干嘛呀！虽然这种场合楚山属于不速之客，可你们总不能目射飞羽把他射杀吧！鄙夷楚山的人多了，你们算老几呀！

此刻殷朵万分后悔来参加这个宴会。

与楚山在街道办事处分手后，殷朵心情沮丧地来到单位，柳佳怡说海棠明天要回松江，今天要聚一聚。虽然前两天她们与海棠欢聚了一次，既然明天要走了，今天理当饯行。殷朵正好心情郁闷，决定拼得个花容失色买个醉，所以也就答应了。

可来到这坐下以后才知道海棠临时有事出席不了，迟华趁空而入，争着做了东道。殷朵也只好既来之则安之了。

此刻，殷朵余光扫向楚山，楚山那张扑克脸满是没表情的表情，看不出是疯还是半疯还是风云莫测。

“大家继续。”楚山风轻云淡地说，“别拘束，尽情玩！”

楚山一副喧宾夺主的神情让人忍俊不禁。

“楚公子，听说你疯……”迟华阴阳怪气地说，“哦，听说你病了，现在可好些？”

“略有小痒，时好时坏。”楚山手拿着一只鸡腿，嘴里嚼动着含糊不清地说。

“楚公子会喝酒吗？”迟华又问。

“哦，不怎么会喝。但感觉现代酒度数都低，口味很淡的，所以勉强能喝点。昨晚在世纪馨园喝了两瓶茅台，今儿中午喝了一瓶XO。”楚山答道。

别说满桌低低的嗤笑声，就是飞来的屡屡怪异的目光都让殷朵无地自容。心想，大哥呀，咱别说那么大好不好，会笑出人命的。你就是说在这第八空间喝了两瓶剑南春，这虚荣的效果都会把人雷死的。即使不雷死他们也会羞臊死我的。世纪馨园是你这种人能去的吗？茅台、XO是你这种人能喝的吗？

一片窃窃私语声中，迟华与秦小龙、沈瑞交换了一下眼神，秦小龙在楚山身上收回看怪物似的诡异目光，大喊一声，“服务员，倒酒。”

服务小姐开始逐人倒酒，看楚山衣着破旧，须发杂乱，一派犀利哥之风，有意最后一个才给楚山倒酒。表情看上去也怪怪的，很不情愿的样子，好像是害怕给这样的人倒一杯酒自己就会怀孕似的。

“今天有幸请到秦公子和赵公子两位高富帅，更有幸请到四位美女光临酒会，最最有幸的是与这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楚公子不期而遇，真是缘分匪浅，所以我提议，干此一杯。”迟华说着酒词，眼睛从没离开过殷朵。

楚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迟华等四个男的只喝了蒙古一厘米，美女们只是沾了沾啤酒。

“和楚公子初次喝酒，我却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我也敬楚公子一杯。”秦小龙向楚山敬酒时，却不错眼球地盯着殷朵，动作很拽的喝了一口。

楚山端起酒杯又一饮而尽。现在除了张倩和崔静姝偶尔投向楚山怪异的一瞥而外，四个男的淫邪的目光都在了殷朵身上。楚山心想，焦点转移的很快呀，他们看老子疯吃傻喝的，真的以为老子疯苶呆傻呢。

接下来是沈瑞和余威都分别敬了楚山一杯。迟华还动员张倩和崔静姝也分别敬了楚山一杯。这期间殷朵曾拦挡和劝阻楚山别喝或少喝，柳佳怡也劝阻大家这种不公平斗酒不要进行下去了，可男女们不依不饶，说是不能厚此薄彼，楚山默不作声的都喝了。这样算下来，楚山已经喝了整整六杯白酒，而那四个男的一杯还没喝干呢。

殷朵心说，祖宗啊，快别喝了，否则即使人不疯，酒疯耍起了也够人受的。

“今天喝的痛快，就如小龙所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再敬楚公子一杯。”尽管迟华一杯还没喝干，他却说喝的痛快，又举起杯来敬楚山。

殷朵刚要制止，楚山却第一次站了起来，端起酒杯，面对殷朵，表情严肃而又诚恳，“殷朵，我敬你一杯，祝你生日快乐！”

殷朵一愣神，马上反应过来今天是她的生日。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说“祝你生日快乐”，蓦然涌上来的一股暖流把她冲击得有些眩晕，她地端起了自己的啤酒杯，又慢慢地放下，给自己缓缓地倒上了一杯白酒，与楚山碰杯，轻轻滴说声“谢谢”，然后也一饮而尽。

“没能给你买什么礼物，只是做了一条石珠项链送给你。”楚山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那条自己做的石珠项链，放到殷朵手上。

殷朵把石珠项链捧在手上，感觉柔和温润、沁馨透爽、均匀圆润的珠粒上晕有纤微的荧芒，看上去虽非翠玉般晶莹剔透，但也绝非是粗俗的凡品。殷朵一见就非常喜欢，心想，他说是他自己做的，他怎么能做出如此精致的项链呢？

自从记事后，殷朵几乎就没有庆祝过生日，不仅第一次听到有人说祝她生日快乐，更是第一次收到这么精致美好的生日礼物。她抚摸良久，清澈的双眸微微湿润，幽深瞳孔变得五光十色，漾起从未有过的缤纷，笑面娇赧地看着楚山，“你能给我带上吗？”

楚山拿起石珠项链，殷朵拢了拢披肩的长发，微微低头，楚山双手圈过她的圆润的脖颈，给她戴了上。殷朵抬眼看他，他线条鲜明的脸明朗平静，一泓幽潭般的眼瞳深不见底。

这时柳佳怡被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了，不自觉地鼓起掌来，可是没人响应，却听见那两个八卦女其中的一个说，“呀！这项链怎么是石子的！”

迟华感到把嘲笑戏弄楚山的心思瞬间落空了，他尴尬地端着酒杯站在那里，正在不知所措之际忽听到项链是石子的，骤然找到了噱头，“瞎说，楚公子送给殷朵的项链怎么会是石子的呢，要是石头的也是浩瀚的太空掉下来的陨石吧！”

“这和你唯一的关系就是没关系。”楚山双眼一凛，扫向迟华，口气冷冷地说。他心想，你他妈一晚上就这句话说对了。

听到楚山的话，迟华刚要发作，被殷朵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殷朵接起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很嗲的女声，“喂，是殷朵吗？”殷朵问，“你是谁？”那端说，“你问问楚山就知道我是谁了。你怎么还死皮赖脸地缠着楚山呢？我正等着你们离婚后，我和楚山结婚呢。”殷朵看一眼楚山，怔愣了片刻后说，“你胡说！”那端说，“怎么是胡说呢，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们正在闹离婚呢？我和楚山在滨河路街角公园已经睡了好几晚上了，那家伙可真猛，让人欲仙欲醉的，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舍不得离开他呀？”

殷朵按键收线，只见她高高举起了手，把电话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她眼中早已经隐退了缤纷，渐渐漾起一团模糊不清的氤氲，泪影憧憧，对楚山怒目而视，“你，你前些天都在那里住了？”

“滨河路街角公园呀，怎么了?”楚山莫名其妙地看着殷朵。

此时殷朵的浑身发抖，眼睛喷出仿佛千年寒冰般的冷光，射向楚山，随即抬起手来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然后摇晃几下，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

全场又一次集体蒙圈了。

迟华是在懵懂中清醒最快的一个，他奔过来双手抚着殷朵的肩膀，语气中蕴含着万种温情，“殷朵，别哭，别哭，你和一个疯子计较啥呀。”

殷朵甩了一下肩膀，没有甩掉迟华的手。楚山面沉似水，伸手一拨，“咣当”一声把迟华摔到了墙上，又倒在地上。

这时，殷朵站起身来，跑出门去。柳佳怡紧随其后追了出去。

秦小龙和沈瑞把迟华从地上拉起来，迟华看了看门口，然后咬牙切齿地对向楚山说，“你这个疯子，白痴，今天谁的裤裆破了把你给露了出来！”

“你说我什么？”楚山目露寒光。

“疯子，白痴，垃圾，脑瘫。”迟华连珠炮似的蹦出辱词。

楚山的手掌一挥一扬，“啪啪”两声，迟华的左右脸分别挨了一记耳光，嘴里飞出了三四颗牙齿，人倒在了地上。

秦小龙、沈瑞和余威见迟华被打，一齐扑向楚山，想合力放倒他。只见楚山的手又一挥一扬，因为手法一样，在他们三个人身上也实现了与迟华同样的效果。

“我警告你们，以后离殷朵远点。”楚山面带寒光，错手拂尘，“否则就不会像今天这样的便宜了。”说完走出门去。

倒在地上的四个人心怀惊恐口含嘟囔眼喷恨火地目送楚山离去。四个人大概是一致的心思，楚山这小子看上去一派痴苶呆傻，原来是扮猪吃虎呀！不管他是多厉害的角色，老子一定要报仇雪恨，就等着瞧吧。

整个过程不到几十秒钟，那两个八卦女张倩和崔静姝蒙擦擦地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见迟华等四人倒地了，战事已经结束了。她俩人心想，我噻，真强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