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初现端倪

许戈的一根香烟还没有结束，高人就从里面慌张地走出。右脚迈出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外面情况仔细扫视一遍，最终他才踏上了那部之前谈好等他的黄包车。在高人经过许戈的旁边的时候，许戈这才看清了高人的脸，那张脸上显示出的不是风雨之后的惬意，反倒像是一种刚刚经历生死且惊魂未定的样子，恐惧与紧张并存。这样的反常让许戈深感意外。

许戈看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黄包车，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不应该将车夫打发走。看着渐行渐远的高人，许戈心里一阵着急。

没想到的是，突然一辆黄包车急忙奔向许戈，许戈定睛一看正是之前的那位车夫，许戈二话不说立即跳上，指着即将从他视线里消失的高人的方向驶去。

其实许戈只是白白紧张了一场，因为高人从酒馆出来之后中途并没有在任何地方做过停留，而是径直地往着特务处的方向驶去。

到达目的地之后，许戈从袋中掏出了五倍的钱交到了车夫的手里，这算为了答谢他对自己的帮助。

高人回到特务处并没有找戴笠，也没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径直走进了许戈的办公室。

这时在许戈工作室的就只有李丽娜一人，她一见高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李丽娜急忙从座位上弹起：“特派员您这是？”

“许戈呢？”高人盯着李丽娜说

“哦，他刚刚出去厕所了。”

“厕所在哪？”高人问。

“往您来的路上一直往前走，直到尽头右拐就是了。”李丽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好如实汇报，其实这些都是许戈出去之前交代的。

高人这才往厕所的方向走去。看着空空如也的厕所，他疾步奔向坑位，一间间的打开查看，直到最后一间的时候，他原本以为没人，却没想到一人突然打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高人猝不及防吓了一跳。

走出的正是许戈。

“呦，特派员您也来大的，来这边请。”许戈热情地指着自己刚才蹲过的位置说。

高人神色未定，他说：“你在厕所？”

许戈故意表现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说：“难道来这还有其他目的？哦，但当然有，这个自然也是顺带的了。”许戈从袋中抽出香烟。

“您来一根？”许戈递了一根过去。

“上完厕所手都没洗干净就给我这个，真恶心。”高人骂着走出厕所。

许戈看着高人无奈地走出厕所，他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可当他看见自己的香烟牌子的时候，他倒吸了一口气，因为他发现他手里拿的是一包皇冠体育直播：人牌香烟，这要是让高人发现，那岂不是不打自招？许戈随即将整包烟统统送到了粪坑，随着一声冲水的声音，一切都销声匿迹。

许戈回到工作室之后，李丽娜正为许戈担心，直到她看见许戈往里走来时她才急忙迎了过去。

“去哪了？怎么去了这么久，真是急死我了，刚才高人还真就来过，幸亏你有先见之明，不然的话我可不知道如何应对，对了，他在厕所找到你了吗？”

“当然，要不你的谎话不就被揭穿了吗？”

“你到底怎么他了，他一副恨你恨之入骨的样子。”李丽娜问。

“不可能，难道他不是因为我不在这才问你的吗？”

“我感觉好像不是，他一迈进房间就劈头盖脸地问你在哪？要不是我反应快，恐怕早就让他看穿了。”

许戈一副心思极重的样子，他原本还想抽一根突然发现香烟已经被自己扔进厕所了。

看着许戈心不在焉的样子，李丽娜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不知怎么的，我有一种预感，高人好像发现我在跟踪他。”

“你确定？”李丽娜也感到十分震惊。

“不确定，不然我就不会问你刚才那问题了。”

“那你在这瞎担心什么。说不定高人就是因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呢。”

“不可能，你认为一个人想要将自己心中的怒气释放出来是会选择在触犯他的时候爆发？还是过了一段时间再突然爆发？”

“这当然是触犯他的时候爆发了，因为这个时候人们的行为往往不受大脑控制。”

“回答的很正确，这也就排除了高人找我只是因为之前事情的可能性。”

“这么说他一定就是发现你跟踪他，至少他怀疑有人跟踪，而他又毫不犹豫的将这个嫌疑目标定在了你的头上。”

“但愿事情像你说的这样。”许戈说。

“你没事吧，他要是真的把你当做是那个跟踪他的人，那你不就惨了，他一个特派员随便往你脑袋上扣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你也无力反驳啊。”

“这就是我们作为特务的好处，我们是戴老板的人，一切赏罚奖惩都应该经过戴笠之手，因此他要想动我们，那就必须在握有真凭实据的前提下，否则他只能先将戴笠搬倒，再处理我们。”

“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我们这些人好像就是一个独立的小王国，而他就是我们的头。”李丽娜不愿提及戴笠的名字，因此用“他”来表示。

“可以这么说，因此我们这个位置是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来的地方。”

原来钱钟书先生的《围城》在这也能够得到体现。

“那你真正担心的是什么？”

“我现在说不上来，走一步算一步吧。”

许戈此时的心情正如黄浦江里的水，表面上看平静如初，其实深处确实波澜涌起。一个个紧随而来的疑问抑制了他身体上血液的流动，他越往深究就越觉得前面的路像是黑洞一般，让他无法辨清方向，从黑洞里时而传出的几声动静，许戈却无法一一吸收，那种探索让他感到精疲力竭，随后他选择了放弃。

过后许戈便将今天的跟踪情况详细地向戴笠叙述了一番，对于高人在皇冠体育直播：人酒馆的停留，戴笠也只是十分自然的揭过。直到许戈离开之后他才对亲信贾金兰说：“你是怎么看待高人出现在皇冠体育直播：人的酒馆的？”

“他该不会是刚来这就忍不住想要寻欢吧？”

“问题不在寻不寻欢的问题，而在是什么地方的问题。”

“那你的意思是？”

“你说他与皇冠体育直播：人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这个不太可能吧？你有什么依据吗？”

“当然没有，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不过他去那也是在情理之中。”

“为什么？”

“他一定是怕被别人看见，而在皇冠体育直播：人的酒馆那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况且你可别忘了，他之前在东北待过，那时候皇冠体育直播：人可在那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所以他会日语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问题。”

“也是，那我还要不要继续我们的计划？”

“暂且放一放吧，说不定不要我们动手，他就把把柄放在我们的手里了。”

“嗯。”

且说德子安排好方正然后，他便从医院回来，临走前他塞给医生一笔钱，交代医生让他们好好照看。医生一看打把的钞票，他们怎会不乐意，屁颠屁颠的把德子送出了医院。

德子并没有回特务处，而是直接回到了许戈的住处。自从他跟了许戈后，许戈就把这个家交给了他，顺其自然的他便成为了许戈的亲信与管家。由于身份的特殊性，许戈并没有从外面请人来打理房间，于是德子很自然的也担起了保姆的的工作。身兼数职的他却没有丝毫抱怨，反倒是他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比之前的舒畅。当初跟赵仁宽的时候，姓赵的没少让他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为此他也曾一度担惊受怕。现在的生活虽然累点，但至少活得像人样。除此之外，许戈对他的信任是赵仁宽远不能及的。每当德子闭上眼睛想起那次参加浪人俱乐部的事情，他就会不经意间的发出笑声。

当他把一切都准备好以后，许戈与李丽娜也回来了。原本戴笠要给高人接风洗尘的，可是经过下午的事情之后，高人便以舟车劳顿为由推辞，于是戴笠也只好作罢。许戈与李丽娜自然也就只好回到自己的住处吃。

“许大哥回来了。”德子一看见许戈立即赶上去迎接。

“呦，这满屋的香味，你可以嘛。”许戈像警犬一般短促的吸了几口气。

“哈哈哈，德子你这一桌菜可花不少钱吧，照你这样下去，我们可承受不住啊。”李丽娜打趣道。

“丽娜姐你放心，这些都是我托熟人买的，不贵。”

“对了，方正然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许戈坐下问。

“哦，为了安全起见，我换了一家医院，今天我让医生给他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他们在急诊室里捣鼓了半天才结束，主治医生出来的时候，人都快垮了，他还抱怨说我们的钱不好挣，不过他说如果不是方大哥命硬的话，这恐怕早就不行了。临走前我按你们说的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照顾方大哥。”

“你做的很好，现在是一个关键时期，我们能不去医院最好，明天你先回一趟特务处，我怕时间长了那里的人要是不见你会起疑心。”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疑心的，毕竟我是一个外围人员，没多少人会注意。”

“还是去一趟吧，说不定我还有事情让你办呢。”许戈再做强调。

“行，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