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二次演习【下】

从各种方面来说，埃尔文.隆美尔上校是一个特别特别闲不住的人。而且与古德里安还有我认识的其他人，比如迪特里希叔叔，希特勒**不一样。隆美尔上校是货真价实的战争英雄，一战时期他指挥着一个连打的对面意大利军一个团满山头跑，因为这件事也获得了铁十字勋章。隆美尔**……额……那个时候我自己都已经是中尉了……告诉我说其实他最喜欢的还是那枚他在一战获得的，象征的德意志最高精神的蓝马克思勋章【红色男爵里希特霍芬曾经得过这个勋章】，只不过后来被希特勒取消了。而隆美尔自己晋升**之前被授予了橡树叶佩剑铁十字勋章。

当时的隆美尔上校还不过是一个很闲很闲的人，就像是古德里安老大叔一样，只不过前者在国防军大本营呆办公室，后者在基层部队担任要职。隆美尔上校对我们的一切都非常感兴趣“知道吗，阿尔弗。”当我们的坦克进入到沃尔根小镇的时候隆美尔上校对我说道“有个法国将军写了一些文章，就是关于坦克战术的。”

“是吗？”我瞅了一眼在我前面长长的坦克队列，因为昨天我打破了常规最早进入到沃尔根小镇，把里面所有的预定目标都打了个遍，于是今天我是最后一个出发的“法国人准备怎么用坦克呢”

“呵呵，那个人没有被重用。”隆美尔上校哈哈笑道“不过我看过他在一战时期写的一些计划比如—1918年坦克战术总结，1919年坦克兵战术指导，现在他是个闲人……和我一样。”

顺便说一下隆美尔上校指的那个人叫做戴高乐【而且古古经过考证戴高乐没有写过那本（未来的步兵）】。

但是隆美尔上校也是一个特别痴迷于战争艺术的人，自从里希特霍芬男爵死了之后德国很难再发现第二个对战争艺术，而不是战争结果痴迷的德国军人。我们总算慢腾腾的开进了沃尔根小镇，当经过一个拐口的时候隆美尔上校要我停下来。

我很奇怪的要赫尔穆特停下了坦克，然后我惊讶的看见隆美尔上校蹲下身，亲手**那门被击毁的样子货反坦克炮，那就是一个使用了相同铁板厚度的大铁壳子而已，我可以看得出来那上面有API-T穿甲燃烧曳光弹和HEFI-T高爆破片夜光燃烧弹留下的痕迹。弯曲的炮管上有很多细小的窟窿，甚至还在冒着白烟，而炮盾上全都是拇指般大小的洞，而且不自然的向左边弯曲着。即便是20毫米高爆弹爆炸开来的威力也是十分惊人的。而隆美尔上校捡起来地上的一块炮弹碎片，仔细的端详着“他是不是……”赫尔穆特从前面探出身来对我说道“有病？”

我摇摇头，但是当时我也觉得那副场景够奇怪的。但是一个正常人是不可能差点把英国人撵的下海喂鱼。过了大概十分钟隆美尔上校回来了“抱歉耽误了你的时间，阿尔弗，我们继续走吧！”

“jawohl！！Der Oberst！！”我点点头说道。当我拐到教堂前面的时候，我看见一面红白黑配着‘卐’字的旗帜飘在教堂最顶端。

小镇上飘得到处都是刺鼻的硝酸炸药味道，甚至视线都是模糊的，因为使用了实弹。小镇居民们倒是没有直接到大街上来，而是老老实实的打开窗户搬着椅子坐在家里看着我们‘表演。’时不时的还会欢呼几声“看啊！那是我们的军队！我们的军队！”

我看见古德里安大叔在冲着我挥手“赫尔，到前面去，大概80码的位置停下来。”

“好的。”赫尔穆特稳稳地开着坦克停在了古德里安大叔的正前面“你好啊！埃尔文！！”古德里安对着我点了点头然后对我后面的隆美尔上校说道“坐坦克的滋味怎么样啊？？”

“你的士兵们棒极了！！”隆美尔上校赞叹道“都是棒小伙子！！”

我看着他们两个人走进到教堂里，突然我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爱玛和她的同学们都去哪了？？我四下张望，但是我心知肚明她们是根本不可能进入到小镇里面的。

“你在找爱玛吗？算了吧，阿尔弗，她是不可能进得来的！”赫尔穆特说道“我去那边停车，然后下来休息一下吧。”

“好的。”我点了点头，这时最后的装甲指挥连已经进入到了小镇，三辆Sdkfz231六轮装甲车和四辆搭载了82毫米迫击炮的Sdkfz251半履带装甲车进入到小镇里面停在我们对面“嘿！伙计们！”约翰打开舱盖对着我们挥手“感觉没我们什么事啊！”

“因为我们昨天很忙。”我笑道。

“阿尔弗雷德！！”康拉德长官从他的马克I号指挥坦克炮塔上跳了下来“到我这里来一趟！！”

我心想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我觉得自己很无辜啊！是爱玛自己猜出来的，又不是我说出去的，而且我们在这里已经呆了半个多月了，神仙也知道沃尔根小镇每天叮光叮光的在干些什么啊！

我忐忑不安的走过去“把这两份午餐，”康拉德长官递给我两份用油纸包裹好的面包和奶酪熏肉香肠说道“送到古德里安上校和隆美尔上校那里去！！”

我有些惊讶，这就要准备吃午饭了吗？说好了一上午直接攻占15号高地的，又改主意了吗？“好的，我马上就去。”

“还有，”康拉德教官终于开始说正题了“下次记得点嘴巴严一点，我承认你的小女朋友很聪明，但是你知道我们费尽心机找一处可以演习的场地有多困难吗？多少协约国的间谍在盯着我们看？而且你已经错过一次晋升的机会了，我不希望还有第二次。”

我有点小委屈，一次小小的电台电池故障就让我失去了一次机会，对于现在来说可能太匪夷所思了一点，但是在那个时候由于我的失误导致整个我所在演习部队和导演部的通信联系中断了一个多小时，那就不是情无可源了“jawohl！Herr Oberfeldwebel！”

“但是既然错误已经铸成，下午我们开放15号高地的演习场地，让那些过来看热闹的德国老百姓过来参观。”康拉德教官说道“过一会你去通知一下。”

我大吃一惊，都说德国人特别死板，但是看起来似乎也不全对嘛！一场秘密演习瞬间就变成了开放性演习，而且还可以让老百姓过来参观！！难以置信！康拉德教官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就离开了。

我把午餐给古德里安上校和隆美尔上校送了过去，后两者正在对着那处简单的15号高地指指点点十分严肃的讨论着什么，我回到自己的坦克旁边“赫尔！开车！！”

“去哪?”赫尔穆特一脸的不解“马上就要吃饭了！！”

“去找爱玛！！”我说道。

“嘿，伙计，你完全可以自己开着走嘛！”赫尔穆特怪笑着说道“我就不过去当电灯泡了好吧？”

“也好……”我想了想说道，于是我自己钻到坦克驾驶舱下面，轻轻拉了一下火花塞，慢慢的朝着爱玛家的方向开过去。

还是原来的景象，一点也没有变，爱玛家的油菜花开了，整个菜园子看起来十分美丽，我开过小桥之后看见那座三层石头别墅，与与之前不同的是烟筒上似乎升起了一些炊烟，我在爱玛家门口停下了坦克“阿尔弗雷德哥哥！！”小汉斯从花园里跑了出来。

“嘿！小汉斯！”我从坦克上跳下来“你姐姐在吗？”

“姐姐在做饭！！”小汉斯兴奋的说道，不过他似乎对我身后的坦克更感兴趣“去玩吧！！”我拍拍他的肩膀，“但是不要进去！！”

这还是我第一次走进爱玛的家，我闻到了一股特有的德国食物的香味，德国人吃肉吃得多，但是对于蔬菜不是特别的感冒。七十年代我在餐厅吃饭的时候看见几个韩国留学生坐在我对面，我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吃干净了一整个德国酸菜猪肘，而那些可怜的韩国孩子们目瞪口呆……“你都快把小汉斯惯坏了。”爱玛从厨房里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坦克是随便玩的吗？”

“我想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启动坦克。”我笑道“下午的演习……被军方开放了，只要是德国居民就都可以过去参观，爱玛。”

“不用你说我也会去的啊！”爱玛说道，她围着一件网格状的围裙，还穿着自己清晨的那件学生制服“我和其他同学们！”

“你的同学？”

“对啊，”爱玛关上了灶台，把锅里的食物倒在了一个大碗里“我们都会去的，我准备以这次演习画几张素描写生，交作业吧！”

我当时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素描写生，后来证明爱玛不仅仅有舞蹈天分，而且还很有绘画心得，快速移动的坦克很难用素描炭笔慢慢勾勒出来。我感觉自己很没话说，一谈起艺术我就有点小自卑，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

“站住！！阿尔弗。”

我一下子定住了，然后僵硬的转过身“你想去哪？”爱玛摘掉她做饭用的羊毛厚手套，站在我面前盯着我说道。

我几乎不敢直视爱玛那双美丽的绿色眼睛，而且我又不敢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难道味道不够好吗？”爱玛有点失望的说道。

“味道非常好啊！”我说道“简直棒极了！！”

“上次你不肯来我家吃饭恐怕原因不是因为……”爱玛继续盯着我说道“因为时间太晚了吧？或者你必须赶回去开会？”

“爱玛……现在德国不是家家都有余粮的，我觉得尽可能不要到别人家里去大吃大喝比较好。”我觉得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我就是这么想的，虽然我也很想去。”

我以为爱玛会很失望对我很生气，谁知道爱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阿尔弗，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个人有点呆？？”

“Nein……”我莫名其妙的看着爱玛的样子“不过我们的军事手册上确实说过不能随便到老百姓家里……”

“哈！还军事手册！”爱玛一把拽掉了我的M35船形军帽，然后戴在了她自己的头上“那我现在命令你，装甲二等兵阿尔弗雷德！立刻给我坐下吃饭！！”

“啊？”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命令吗？然后我迅速立正“jawohl！”紧接着我感觉到好像哪里不对吧？

“哈哈哈哈……”爱玛深深地笑弯了腰。

我更加无奈了，我突然想起来好像我的那顶M35坦克兵贝雷帽到现在还没有找回来呢吧！！

顿了一会爱玛抬起头“如果今天你的长官没有下达命令下午开放演习场地，而且我又去找你了，你会不会把我赶出来？”

“我觉得你会被宪兵队的人直接拦在外面！！”我不假思索的说道“连靠近的可能性都没有！”

“Nein！Nein！！”爱玛突然靠近了一步“你会把我赶出来吗？”

“我……”我突然觉得论对我的影响力到底是狼人康拉德教官更厉害还是爱玛更厉害？但是还没等我想明白爱玛就又靠近了一些，她的鞋尖几乎顶着我的军靴尖，她的鼻尖距离我的鼻头还不到一公分，我得视野里全都是那双绿色的，没有一丝污染痕迹的美丽眼睛，我几乎可以数的清楚爱玛有多少根眼睫毛，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爱玛那樱唇里传来温暖的呼吸划过我的面庞……

“好了！好了！爱玛！！”我反应过来之后后退了一些“我不会把你赶出去的！肯定不会的！！”

说完这句话我立刻就后悔了。

“咯咯咯咯咯……”爱玛捂着嘴笑个不停，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小汉斯玩累了从门外跑了进来，莫名其妙看见我们两个人的样子，搞不懂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我们对于15号高地的攻击行动将会以一个平面的形式展开！！”两个小时后康拉德教官把我们召集到一起说道“从左翼开始按照次序展开，阿尔弗，你的第二排在最中间的位置上，隆美尔上校下午还要接着做你的坦克，不要开得特别快！”

“jawohl！”我心想隆美尔上校倒是个奉行实践主义的人！！

“而且古德里安上校特别交代，如果隆美尔**提出了什么要求，尽量去满足他。”康拉德教官又说道“我们对于15号高地的攻击将会以下面几个步骤开始，第一，远程火力打击，就是使用105毫米以上的榴弹炮进行覆盖轰炸，第二，近距离迫击炮精确打击，装甲掷弹兵连装备的50毫米迫击炮，以及我们的Sdkfz251装甲车上的82毫米迫击炮会对剩余目标挨个射击，第三，坦克集群冲击，坦克炮火力压制15号高地剩余的守军，掩护步兵前进，进入坑道，第四，步兵引导坦克射击！以求以最快的速度，达到对敌人最大的杀伤效果！！都明白了吗？”

“jawohl！”我们异口同声的说道，其实这些东西我们早就知道了。不过第一步的105毫米榴弹炮只不过是一些发烟器而已。

“现在去准备吧！半个小时后演习开始！！”

我回到坦克上的时候看见隆美尔**站在坦克旁边“商量个事怎么样？阿尔弗？”

我心想如果换了其他上校哪里还会用这种商量的口气跟我说话！“当然可以，上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我想在你们前进到15号高地下面的时候，和你换一下位置。”隆美尔上校说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说道，但是我又感觉特别奇怪，就算是古德里安老大叔也没有钻到坦克里面去过……

半个小时后一发红色的信号弹升上天空，紧接着在15号高地升起了一股股灰色的浓烟“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步105毫米火炮覆盖射击了！”我对隆美尔上校说道“就是一些发烟器而已。”

“嗯……”隆美尔上校举起望远镜，此时已经到了第二个步骤。

有人说在二战中最令人反感的不是德国人的坦克，而是德国人的迫击炮！！装甲掷弹兵连的50毫米迫击炮太小了，只能打步兵，而Sdkfz装甲车上的82毫米迫击炮可以炸趴下一个排的步兵！我听到从身后传来砰砰砰的响声，那是82毫米迫击炮的声音，这种射速极快的火炮发射出去的炮弹带着醒目的尾烟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不断有爆炸在15号高地上出现，我们使用的硝酸炸药炸起十几米高的砂石，尘土，还有各种已经破碎的‘敌军’。我看见硝烟弥漫，灰白色的炸药燃烧烟和飞溅起来的地面泥土的黄色黑色烟尘。但是没有火光，不像是后来的电影里那样到处都是一闪一闪的，那是不科学的！只有一种炸弹爆炸了会有闪光，那就是燃烧白磷弹。我不得不张开了我的嘴，我身后的迫击炮至少发射了50多发炮弹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下一下的刺激着我的耳膜，震得我得耳膜生疼。

就在这时炮击停止了！谢天谢地！“赫尔，发动坦克！马力五十！一档，速度10！！”

“好的！！”赫尔穆特立刻发动了发动机，其实他完全可以开得再快一点，但是我这里后面还有一个人呢！我从炮塔里探出头，在我的坦克旁边大概还有五六名德国装甲掷弹兵，他们举着98K步枪，有的还拿着MP35冲锋枪，就像是训练的时候一样他们尽量把自己的身体隐藏在我的坦克后面而把头探出去射击。距离越来越近了，此时15号高地上的烟尘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我重新钻回炮塔，操纵着我前面的坦克炮，从瞄准镜里瞄准了距离我最近的一道防线，然后踩下了扳机！！我感觉到20毫米机关炮在不停的颤动着，一发发弹壳从退单口掉了下来，然后掉到坦克底部的漏网里，我看见一发发带着白色和绿色【因为在阳光下很难分清楚到底是什么颜色】的爆炸弹头飞向我的目标“让我来试试！！”隆美尔上校大声说道，他现在似乎很兴奋。

我从炮塔里钻了出来，此时第三个步骤已经完成了，我们距离15号高地只有不到100米的距离，正常战争下，在这种火力打击下对面早就已经崩溃了！隆美尔上校钻到坦克里面，他兴奋的调转坦克炮塔然后开始射击，我惊讶的发现他居然真的会使用坦克炮！完全不用我教他！

在我旁边的汉姆中士很无奈，因为到了第四个步骤就是步兵引导坦克射击，当步兵发现目标，坦克摧毁目标，然后前进，这样反复运作。而看见隆美尔上校的样子……

曼施坦因可以坐在办公室里运筹帷幄，掌控大局，古德里安老大叔可以坐在一辆指挥车里到处跑，亲自协调他的部下，但是只有隆美尔，只有他愿意坐在一辆坦克里面去带头参与并指挥着一场战斗。

恐怕也只有他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