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艾玛.巴伦斯

说起来校服，那个时代的校服跟现在相比也是很有区别的。

女孩们穿着的校服都是连衣裙，就像是柏林圣普鲁斯高中的女孩们穿着的都是蓝色的连衣裙，而且在连衣裙前面还搭上了一件白色的女式工作围裙，看上去特别像是做饭的围裙，在中间多了一个口袋，清一色的黑色丝袜和白色鞋子。我深吸了几口气，心想这些人该不会都是叫过来打我的吧？我摸了摸自己的腰间，但是那把P08手枪丝毫不能给我一点安全感。但是我还是出去了。

额……我的天啊，原来所谓的高中生活是如此的美好，在这些‘有文化’的人中间，我突然感到十分的自备。就像是从乡下来到了大城市里的感觉那样，想起来自己第一次到慕尼黑不知所措的样子，对了！就是那种感觉。

我没有戴着自己的坦克兵船形帽，而是戴了一顶贝雷帽。阳光照在我身上，但是丝毫不能给我带来温暖，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甚至不知道那个女孩叫做什么名字，我根本就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我突然看着那些坐在地上无所事事的家伙们都觉得很烦很烦，我们天天都在准备着和法国人打仗，而你们这些家伙就坐在这里晒太阳和打羽毛球？什么玩意！

我决定不去找那个女孩直接道歉了，因为我敲了很长时间的门都没有人回应。我离开房屋来到了坦克旁边。似乎小汉斯的妈妈还没有来得及清理那头野猪搞破坏之后留下来的痕迹，一片狼藉。我觉得如果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至少先帮他们把菜园子收拾一下吧。

我走到那片狼藉的地方，然后开始收拾花园里的一切。幸好我之前有过一些耕作的经验，收拾起来一点都不麻烦。我把已经被咬坏的作物都收拾起来，然后把踢开的土壤又填了回去，倒是不难，但是很费时间。不知不觉中两个小时过去了，我直起身子擦了擦汗“总算干完了。”

我回过头却看见好多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路边看着我，对着我指指点点的。我回到了坦克旁边，看看时间已经中午12点了。莱因哈特和赫尔穆特去哪了？还不回来！

无所谓了，我从坦克储物仓里拿出来了一块干肉和一块红麦面包自己啃了起来，那是预备食物，提前放好了，在突发事件的时候使用，可以供三个人吃两天，我本来想回去吃午餐，但是我又怕康拉德教官看见我了怎么解释？

一筹莫展啊！我该怎么办呢？我一边吃听到旁边叽叽喳喳的声音，我扭过头去看见那些女生还站在那边叽叽喳喳的笑什么都不干。我扭过头去接着吃，但是她们笑的更开心了。

我觉得很烦，干脆躺在坦克后面引擎散热口上睡了过去。我倒是觉得很长时间都没有这么放松过了，感觉好闲啊！我闻着坦克钢板的味道，油漆的味道，还有里面浅浅的炸药的味道……嗯……比刚才吃的干面包和干肉块好闻多了。我开始怀念起在训练场的日子了，贝尔根装甲学院，真正的德国军人的生活。

我几乎睡了一个下午，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到黄昏了“嘿！找到那个女孩了吗？”莱因哈特走过来问道“还是说……你在这里睡了一个下午，不是吧？”

“和你的国社党同志们玩的开心吗？”我闭着眼睛问道。

“不，一点不。”莱因哈特在坦克旁边抽起了烟“他们就是一群流氓，都是富贵人家的子弟，难怪呢，上的起那么好的高中。”

“嗯哈？你不也是普鲁士贵族吗？”我说道“怕什么！”

“贵族的名头现在值几个钱啊。”莱因哈特说道。

我们两个都安静的坐了一会，“你准备回去怎么交差？”

“他们家没人，我有什么办法。”我说道“我又不认识那个女孩，我只认识她的内裤。”

“你就没注意过那些……”莱因哈特看见了那些坐在树下的女孩们“那些姑娘们在20米外的树底下等着你过去找她们搭讪一个下午了，而你就坐在这里……睡觉？”

“……我不这么认为。”我说道。

“哇偶，阿尔弗，你这个纯情少男。”莱因哈特调侃的说道。

但是我也觉得这么长时间的坐着不是个事，我起身看了看四周“我去找赫尔穆特，差不多该回去了。”我说道。

但是鬼知道赫尔穆特去哪了，不过也很容易找。没一会我就看见了一个蒙着眼睛，耳朵上夹着一朵鲜花，和一群少女在玩老鹰捉小鸡“哈哈哈！！哥哥我来了！妹子你们在哪？在哪？在哪？”

“嘿！我抓到你了！说好了，被我抓到了可是要亲我一下的！！哈哈。”赫尔穆特摘掉了他的黑色眼罩，然后惊愕的发现他抓到的那个人就是我“阿尔弗……你就算了！！”

“你以为妹子们都傻吗？”我皱着眉头说道“该回去了！”

“你找到那个女孩了吗？”赫尔穆特一边走一边问道。

“没有。”我从心里都快要被这个问题烦死了。

“我倒是帮你打听到了那个女孩的名字。”赫尔穆特说道“而且我还看了她的照片，真是个标准的德国美女，她叫艾玛，艾玛.巴伦斯。父亲本来是当地的一个地主，虽然死了，但是家境却很殷实，一点也不缺钱花。很有艺术天分，标准的艺术校花。”

“我们回去吧。”我现在开始编回去之后怎么给康拉德教官解释的说辞，但是就在我绞尽脑汁编瞎话的时候，一个嫩嫩的声音传来“阿尔弗哥哥！阿尔弗哥哥在那边！！”

我停住了脚步心想卧槽，这下不用编瞎话了，硬着头皮上吧。“你好啊，小汉斯！”赫尔穆特大大方方的打着招呼“今天去哪玩了？”

我看见小汉斯站在30米开外，难得他居然认出来我和赫尔穆特了。但是我更注意到在小汉斯旁边的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孩，金色长发梳成了马尾形状，绿色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已经不太算是德国式的女孩了，在各种方面她几乎可以媲美北欧国家例如丹麦，瑞典，挪威那些地方的女孩。但是尽管她的脸型是瓜子脸，但是明显和一般德国女人一样在两腮的地方略微有点胖，不过并不影响美观，反而显得更饱满一些。

我也就观察到这了，赫尔穆特踢了我一脚“您就是艾玛.巴伦斯小姐吧……”我有点木讷的说道。

“对，您一定是阿尔弗雷德.克罗维斯，我弟弟整个晚上都在跟我说您，您是坦克芭蕾舞大师对吗？”艾玛和我握了握手“非常感谢您和您的同伴们帮我照顾我的弟弟，他是个调皮的小家伙。”

“额……”我一下子说不上话了，艾玛居然知道我是谁，而我却只见过她的内裤！“其实我……我今天在这里等着您……是想为了我昨天晚上的粗鲁行为而感到羞愧难当，在此我诚心的向您表示我的歉意，对不起，我只是……太着急了，您知道，当时有很多狼在附近转悠。”

“没关系的，我可以理解。”艾玛甜甜的笑了，像一道月牙出现在夜空中那么美。

但是我立刻松气了，总算完事了！今天晚上据说有火腿土豆吃，再不赶紧回去可来不及了“那好了，我们就……就这些事，回头见！”我说完转过身，走了几步却发现赫尔穆特没动地方“赫尔！你在干什么？”

“啊！？啊！！”赫尔穆特急忙追了上来“天啊，她可真美。”

“嗯嗯，今天有火腿土豆吃，赶紧走吧！”我迫不及待的说道。

“阿尔弗哥哥！你说过要和姐姐一起跳芭蕾舞的！”小汉斯突然大喊道“记得额……”

“不行，我得回去……”我猛地站住了“我得赶紧回去把事情解释清楚了，我的天啊……”

“啊？？偶……”赫尔穆特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我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就冷不丁的被一群人围了上来“你就是那个小流氓阿尔弗雷德吗？回答我！你这个该死的臭虫！！”

我一下子蒙了，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油光满面的家伙，他肯定涂了很多很多的香水和胭脂在脸上，他拿着一副十分高傲的眼神看着我说道。这是一个国家社会主义党的家伙，应该是希特勒青年团的人之一。

我一下子变得很恼火“滚远一点，你这头油光满面的猪！”我不客气的回敬道。

“朱利安，你没有必要这样做的，阿尔弗是我的朋友，他是想救我的命的。”艾玛看到要出事立刻跑了过来“请你们离开。”

“离开？”朱利安看上去更生气了，但是他表达情绪的方式更直接一些，他举起硕大的拳头狠狠的砸在我的脸上，但是我躲了过去，拳头砸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深深地低了一下，然后迅速把朱利安扑倒，我们两个就这样扭打起来。一时间场景大乱，更多的国社党人加入了进来，尖叫声，刺耳的咒骂声，艾玛急的大喊“快停下！快停下！！阿尔弗雷德！你还好吧！天啊……”

嗷呜……欧……欧……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包括我和朱利安，尽管还在死命的掐着对方的脖子。

嗷呜……欧……欧……

狼！！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然后所有人都四散而逃，希特勒青年团的小混混，还有那些出来春游的男女高中生们“阿尔弗。”赫尔穆特来到我身边，朱利安第二次听到狼叫声马上就跑了“你还好吧？”

“啊……”我看见朱利安连滚带爬的时候撞到了艾玛和小汉斯“这个无耻的混蛋，”我骂道“快去疏散人群，到镇上去！过一会狼就来了！！莱因哈特在哪？”

“在那边！”赫尔穆特把我拉了起来“真是一团乱，太阳快要落山了！！见鬼！那不是狼！是野猪！该死的，是一头受伤的野猪！”

我顺着赫尔穆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头明显被咬伤了的野猪出现在树林边缘，被咬伤的野兽往往狂性大发，见人就咬，见人就撞，“肯定有狼跟在野猪的后面！”我说道。这时我看见艾玛还躺在地上，似乎在那么被撞到的一瞬间扭伤了脚踝，小汉斯紧紧的拉着姐姐的胳膊，嚎啕大哭“艾玛，你还好吧。”

“不太好。”艾玛咬着自己的细牙说道“我的脚，好像拐伤了。”

“莱因哈特！小心！”我大喊道，我看见莱因哈特被狂奔的野猪撞倒在地，但是很快他又爬了起来“阿尔弗雷德！”莱因哈特忍着痛跑过来说道“怎么样？”

“你带着枪了吗？”我抬起头看见莱因哈特说道“那头该死的猪呢？”

“阿尔弗，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莱因哈特拔出了自己的手枪看着四周，那头野猪在场地里到处乱跑，到处乱咬，很多人都锋利的尖牙顶住了然后撞到了一边**不止……砰！

莱因哈特开火了！我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了，我拔出自己的手枪瞄准那一团漆黑的，快速移动的玩意开火了!”赫尔穆特！快带着艾玛离开这里！”我大声喊道。

“她根本就没办法动！”赫尔穆特也拔出了自己的手枪“后面六点钟方向！有狼出现了！该死的！”

狼来了！我第一个反应就是真该死的，说来就来了！但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艾玛……”我看了一下艾玛的伤口“我想你不仅仅是扭伤了脚踝，你这是三级扭伤性韧带错位，赫尔穆特是对的，你现在哪都不能动。否则只会更严重，弄不好会影响以后走路的。”

“你怎么知道的？”艾玛问道。

“临时战地救护，必须要学的东西。”我说着开始尝试着给艾玛处理伤口，这种情况时最烦人的，伤者不能动，最好有担架过来帮忙，但是在一群狼和一头发狂的野猪面前，我们几乎没有时间了“不行，”我说道“这已经不是我们可以处理的程度了，需要医生。”

“我需要一个弹夹！赫尔你怎么不开火啊！”莱因哈特心烦意乱的说道，他始终无法击中那头野猪。

“你觉得我敢主动攻击狼吗？找死啊！反倒是你，别浪费子弹了！”

“够了！”我拿起我自己的手枪“散开成三角队形！注意保护艾玛和汉斯！”

嗷呜……欧……欧……

半个小时后101装甲营的其他人都赶了过来，但是已经什么都晚了。康拉德士官长是对的，狼都是有灵性的，你不攻击他，他不会攻击你。七八头狼在我们面前把一整只成年野猪啃得干干净净，然后在我们的人过来之前逃之夭夭。

艾玛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女孩，她善良，美丽，大方，而且温柔。在那个极端主义盛行的年代居然可以有这样的女孩出现不得不说简直是奇迹。

“难道你们所有人都傻了吗？”我一点也不顾及情面的对着那些春游的少男少女们大吼道“你们这帮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纯情白痴们！难道你们没有意识到你们丢下人了吗？”

“住嘴，你这个乡巴佬，混球！”朱利安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对我吼道。但是我随即回敬他一拳头“看好了，你这头该死的猪！”我冲着朱利安的脸吐了一口口水“老子可是天天都在准备着和法国人打仗，而你呢！你这头猪，看看你脸上抹了那么多的白粉，你这个娘炮猪头……”我毫不吝啬的把自己的拳头狠狠的发泄在朱利安的脸上，一直到赫尔穆特跑过来“停下！阿尔弗！快停下！”

但是我不理睬他。

“莱因哈特受伤了！”赫尔穆特着急的说道“他的肚子被野猪的牙顶破了！正在流血！该死的！阿尔！！！弗雷德！！！”

“看在上帝额份上，阿尔弗，莱因哈特就要死了！！”赫尔穆特几乎是带着哭腔喊道。

我站起身，和赫尔穆特一起快速向黑暗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