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幕山寻找爷爷

大幕山，顾名思义，像连绵不断的大幕，山连着山，山上树木葱茏，浓荫蔽日，野兽出没，那里是鸟儿的天堂，植物的庄园。

在大幕山的山顶，有一寺庙，名叫盘源庙。这个庙，王永志在20多年前上去过一次，那次，他是跟着背夫到达寺庙的，有一小段路非常陡峭，背夫将一袋米放到宽敞的地方后，牵着王永志的手，王永志才敢过，想到山脚下就是深渊，王永志的心提到嗓子眼上，之后他再也不敢去寺庙了。去盘源庙的山路狭窄崎岖，最窄的地方只能容一人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过去。严格地说，那段山路根本就不叫路，是挑夫走过时踩出的一条羊肠小道。其实说是挑夫，还不如说是背夫，他们背着食物或其它东西，缓慢地走过那段山路，最后到达庙宇。

这一次，王永志决心登上那个寺庙。

“你们真的要去大幕山吗？能不能不去？”唐晓萍还是反对丈夫跟儿子去冒险，她认为，大幕山非常危险，曾经有人在去寺庙的山路上坠崖身亡。

“爸，娘，我也想去。”王金平嚷嚷，小小年纪的他，对冒险充满好奇。

“你不能去，山路危险。”唐晓萍瞪了小儿子一眼。王金平被母亲严厉的话吓得不敢吱声了。

“不要紧的，我们慢慢走，小心就是了。你不用担心。”王永志道。

“你的身体刚刚复原，能行吗？”

“不碍事，没伤到骨头，现在已经好了。”

“娘，你放心吧，我会照顾爸爸。”王振忠笑着对妈妈说。

“你自己也要小心，我记得你跟你爷爷登上过大幕山顶的。你还记得路吗？”

“娘，我在10多年前跟爷爷登上过寺庙，之后就一直没再去过。但我对路还有点印象。”

对于那次登山的情景，王振忠还历历在目。那次，王振忠在过那段窄路时，脚一滑，差点摔倒，爷爷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右手，才没有滚下悬崖，落入河水湍急的盘源河喂鱼。王振忠吓出一身冷汗，脸色铁青，心脏砰砰直跳。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后怕。

现在，王振忠跟在父亲后面，一路向寺庙走去。

“爸，你干嘛要去盘源庙。”王振忠忽然冒出疑问。

“你说呢，我们为什么要去盘源庙？”王永志转过头来反问儿子。

“是去找我爷爷吧？”

“嗯，猜得不错，你爷爷失踪后，我就回老家找，每个地方都找遍了，唯一没去的地方就是盘源庙。”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上盘源庙寻找呢？”

“盘源庙不是你想上去就可以随便上去的，我回王畈寻找你爷爷时，天公不作美，每次都下雨，我也觉得奇怪，刚刚回家时，阳关灿烂，天空湛蓝，可当我准备上山时，突然电闪雷鸣，大雨如注。只得作罢。”

“那你可以等雨停了再上去。”

“我也这样想，可那雨仿佛存心跟我作对，而当我一离开王畈返回永安城，天就晴朗起来。你说怪不怪？”

“的确有点奇怪。”

“有一次，我得空回到王畈，准备再次去盘源庙，但还是因为突然大雨而终止。我就觉得这其中可能会有什么缘故。”

“爸，你觉得会不会是老天爷故意不让你去盘源庙？”

“我那时也这样想。不然为什么每次都那样呢？”

“那你说我爷爷会不会就在盘源庙里？”

“我不敢肯定，只有我们去庙里看看才知道。”

“我听说爷爷当时病重，怎么会一夜之间就不见了？”

“我跟你娘还有你奶奶，哥哥弟弟都觉得不可思议。

“有没有这种可能，爷爷的病突然好了，爷爷年轻时去过武当山练武。我在少林寺还听他的师兄和师弟说起他的情况。”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爷爷练功的事还是我告诉你的。对了，你爷爷的师兄师弟怎么会在少林寺？”

“这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肯定是听他们说起过爷爷。”

“一般来说，练武之人不能随意改换师傅和门派的，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在少林寺练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赤手空拳可以对付几个人。”

“哦，不错，你小时候身体很差，不然的话，我不会同意你辍学练武。”

“爸，你看，这里有一片平地，有几棵桂花树，我们可以在这里挖出一块地来种小麦，花生，芝麻，红薯。”

王永志停下里，打量了一下这块地，“真是一块好地。”王永志回到王畈后，三哥给了他一块田，那块田本来就是他的，在他跟爷爷去永安城开米点后，就给三哥种，现在，他回王畈了，一家人要吃饭，单靠那块田养不活。

“爸，我明天就来挖地。你在家休息。我一个人就可以。”

“等我们上了盘源庙，看看情况再说吧。”

走了大约两个小时，王永志跟王振忠已经大汗淋漓，山间的鸟儿使劲地叫着，知了更是如下雨般，一刻也不停。微风吹来一丝凉意，但在火辣的太阳下，无济于事，王永志拿出茶壶咕噜噜地大喝几口，“你渴不渴？”

“爸，我也带了茶壶，我现在不渴，等会再喝。”

山路越来越难走了，王永志累得满头大汗，不时停下来歇一会。看到儿子似乎如履平地地样子，王永志想，还是练武之人身体好，何况儿子比他年轻很多。

前面就是那条狭窄的山路了，王永志嘱咐儿子小心。前面有几个背夫，他们也走得很慢。王永志父子俩跟在他们后面，一步一步往前走。

王永志有点恐高，他不敢看下面，眼睛只往靠山的一面看，王振忠却一点也不怕。他边走还便哼起小曲。

终于到了山顶，寺庙就在眼前。山顶风大，气温比山下低好几度。王振忠拿出茶壶，一口气喝了半瓶。

“好舒服呀！”王振忠大声说。

几个背夫坐在寺庙前面的大石头上歇息，他们今天还要下山一趟，对他们来说，上山犹如走平地，只是那段陡峭的山路，让他们的速度慢下来。

王永志并不急于进寺庙，他走到山边，看到下面的盘源河像一条白练蜿蜒伸展，一片片金黄的稻田展示丰收的喜悦。风，呼呼地叫。此刻，王永志已经忘记日军的炸弹了，他沉浸在这美丽的风景中，思绪万千。

王振忠站在父亲旁边，也不说话，他似乎理解父亲此刻的心情，不去打扰他。

寺庙只有几个香客，他们点燃几柱香，跪下叩头，口中念念有词。

进到寺庙，王永志，王振忠到处转转，但奇怪的是，他们没看到一个僧人。王永志父子不甘心，他们再次将寺庙的每个角落都查看了一遍，仍是一无所获。

王永志有点失望，难道父亲真的不翼而飞了？原先尚存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他多么希望父亲藏在寺庙，可寺庙连个僧人的影子都没有。

王振忠也很失望，他们打算下山了。“爸，我去解手。”

王振忠来到寺庙右侧，四下张望，还好，没人，他正要解开裤子扣子时，忽然看到下面的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穿着袈裟，手里握着念珠。见有人来，老者起身要走，王振忠快步走到老者身旁，“这不是我爷爷吗？爷爷，爷爷。”王振忠转头喊：“爸爸，我找到我爷爷了。”